邪妃倾心-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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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时候。”尹书凡眉目含笑,向君骆白道:“君兄要回苍泽了么?”
见他点点头,尹书凡凝眉想了一阵,又道:“君兄可愿意留在景引宫,在太医院任职?”
“皇上——”
尹书凡挥手打断洛安庭的话,嘴角勾起浅浅笑意:“语柔在宫中无亲无故,君兄若能留下陪她,她定然会很欣喜。”
对上尹书凡望向她的目光,她有些发怔。
尹书凡竟然让师兄留在浩越做官么?她虽也十分愿意师兄留下陪她,可……
她又回眸看向君骆白,目光有些许殷切。
君骆白亦回望她,眸色中现出少有的认真:“请给骆白三日时间考虑。”
尹书凡笑道:“那是自然。”
语柔只觉洛安庭的冰凉目光似乎要在自己身上穿出一个洞来,虽说知晓别人对她有敌意,让她有些不快。不过师兄若是真能留在浩越此行倒是也焉知非福。
她笑了笑,福身道:“既皇上与大人讨论政事,那语柔就先退下了。”
“等等。”尹书凡直直盯住她,面容柔和,吐出的话却是掷地有声:“正好洛爱卿也在此,就让他也做个见证。你住在景引宫无名无份也甚是不妥。”说到此处顿了顿,目光在殿前三人的身上一一掠过,最终停在那一抹如雪宫装上。
她知道他之后要说出来的话,但却全然没有料到会那样语出惊人,带着语柔从未见过的帝王威严:“语柔,朕要迎你为后。”
一字一字的说出,好似在平静水面上掀起狂风巨浪,语柔只闻自己的心跳如鼓擂一般。
立她为后?
若这话不是被他在这样的场合讲出来,她会觉得他是在逗乐。
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在浩越没有显赫的家世,甚至之前还是敌国皇族的王妃。将她带回宫中已经实属不妥,竟然还要将她迎为皇后?
她对上尹书凡似有九天银河落入其中的眸子,想从那里辨出哪怕一丝不实的神色。但除了欣喜与认真,她再也看不出其他来。
洛安庭从震惊中回神,一双剑眉直竖,就在打算开口阻拦之时却听殿中那抹莹莹而立的纤瘦身影先他一步淡淡开口:“请皇上三思,语柔其一没有足以辅佐皇上的家世,其二自问没有能一统后宫的才能。”忽而清浅一笑:“况且,太后也必不会准允语柔为后。”
尹书凡见她始终不愿,神色有些凝重,待她话音刚落,已沉沉说道:“第一桩,朕的帝位不需要靠自己心爱的女人来扶持。第二桩,你说自己没有才能怕是太过自谦了。”他顿了顿,生出一丝笑意:“至于这第三桩,封你为后之事,恰好就是母后的意思。”
***
语柔始终无法了悟为何太后竟会让她登上后位,当日在太后寝殿中她自问那场初遇并不大愉快。虽然她许下能助浩越得天下的诺言。但她觉得凭她一己之力就能成这样的大事太后也许不会相信。
而从太后对她的态度,是个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太后不喜欢她。
既不信她,又不喜欢她,那又为何要让她为后?
难道是因为她那日所言自己并无心后位是以故意为难她?
应是不会,毕竟这样下的赌注就有些大了,孰重孰轻她相信太后还是能掂量的清楚。
但究竟是为何,语柔冥思苦想了三日都没有想出结果。
第24章 冷风过境意难平(上)
当日在殿堂之上,尹书凡既能说出立她为后是太后的懿旨,想来不会是妄言。而洛安庭听闻之后,更是黑沉着脸色没有再说话。
立后这件说小可小,说大可大之事,既有太后做主,又是皇上一心愿之,身为人臣自是不好再多说什么。
到了第四日,两道圣旨驾临书韵宫。
其一是封君骆白为太医院左原判,官从四品。
其二是封穆氏语柔为后,大婚定在一月之后。
语柔远目如干涸血迹般的暗红高墙,只在数尺之外就被挡住了视线再也望不到宽广天空。离开京都三月有余,她自轩王府的院墙跃出,又跌进另一个比之还要高还要深的宫墙中。
几只寒鸦落在飞起的檐角上,咕咕声鸣之如哀。
她伸手接过明黄锦帛,缓缓起身。终于将唇角勾出一丝淡然笑意。
她再次告诉自己,这一次,是她心甘情愿。
大婚定在一月十七,宜嫁娶,忌远行。浩越帝王迎娶帝后这件事恰好处在两国交战的当口,臣民无不议论纷纷。
这议论之声犹如冬日里的凛冽寒风,一路刮过了国界,刮到了苍泽的朝堂之上。
彼时战事胶着,众大臣们正冥思苦想应敌之策。凤子墨一向对兵法战术无甚研究,左顾右盼了半晌,终于缓缓道出几日前听来的一桩趣闻:“听说浩越的德淑帝要迎娶皇后了。”
一时静寂的大殿之上忽而议论纷纷,大臣们交头接耳:“不知德淑帝在此时迎娶皇后是何意?”
“是啊是啊,听说他登基数月都未立后,为何偏将立后大典放在此时?”
“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在这个节骨眼上娶个皇后会有什么阴谋,定是娶了谁家将军的女儿来安稳军心罢了。”
窃窃私语之声如潮水涌来,就连立于首位向来在朝堂之上并不多言语的轩王也微微侧目。
龙椅高坐的凤轩吾闻言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随口问了一句:“不知这新立的皇后可有什么来头?”
凤子墨偏头想了半晌,声音中带着些许困惑:“仿佛也并不是什么名门之后,从前也从未听闻过。也不是宫中的旧人,似乎是一举封后的。”说到这里,朝堂之上的议论之声更甚。浩越德淑帝竟迎娶了一位平民百姓做皇后?这当真是闻所未闻,难怪墨王爷会说是一桩趣闻。
凤子墨略略咳了一声,又成功的将目光重新吸引回自己身上,才满意的继续道:“只听说一桩事,这位神秘的新后,似乎姓穆。”
话音刚落,原本略有些吵杂的大殿中蓦的被一声清脆的碎裂之声惊得鸦雀无声。
众臣心中俱是一凛,瞧着汉白玉石阶下方立的笔直的轩王脚下的一地碎屑,更是吓得不敢多言。不知是如何惹到了这尊神发怒,竟将手中的玉板捏的碎成数块。
凤轩黎身形一晃,又堪堪稳住,也顾不得将玉板捏碎之事着实有些大不敬。忽而走到殿中单膝跪下,微微垂眼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他声音有些颤抖:“臣自请带兵三十万,前往两国交战处,不退敌兵誓不还朝!”
这与方才留言根本不搭边的话语让众臣均怔在原地,只有座上的凤轩吾凝神想了半晌,缓缓吐出一个字将众臣的心思拉了回来:“准。”
凤轩黎闻言略略松了口气,可下一瞬却将眉头皱的更紧。语儿,我找了这样久都找不到你,是你么,你竟去了浩越,要嫁给他做皇后了么?
双手骤然攥紧捏出森白骨节,不,我不会应允。语儿,我再不顾及其他,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比起凤子墨不明就里的神色,陆枕浓却是剑眉微皱,能让黎这样一改往日沉着冷静而这样失态的,难道……
***
哪怕已经入冬,景引宫此时却热闹的堪比初夏繁华。
语柔淡淡瞧着宫中各人喜上眉梢的忙碌身影,心中不知为何就生出了退却之意。
她咬咬牙,逼着自己忍下眸中的雾气。暗暗告诉自己,挺过这一时,就好了。
自君骆白被封为太医院左院判,尹书凡就给了他一道可以随意出入书韵宫的旨意,明面上是说平日里来请平安脉方便些。其实语柔心中明白,他是怕自己在宫中无趣特特让师兄可以随时来陪自己。
这时的君骆白捧着一盏青釉莲纹的茶盏饮茶,才饮了没两口就对一旁抱着手炉的语柔瞥去一眼,施施然道:“有一桩事,关于他的,想不想听?”
第24章 冷风过境意难平(下)
语柔一怔,还未回答,就听君骆白继续说道:“他自请带兵前往前线立誓要大破浩越之军,如今,已驻扎在风陵渡外二十里。”
风陵渡,黄河的要津,跨华北,西北,华中三大地区之界。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可谓是两国的咽喉。
古来有多少战役发生在这处,均是成败在此一举之役。
这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处在浩越与苍泽之间的边关重镇,前一朝,恰好被浩越争了去。
就拿浩越与苍泽为例,若是苍泽去攻风陵渡,胜了自可长驱直入浩越腹地,拿下浩越国都也是指日可待。
但若是败了,那则是浩越一路再无险阻一举击败苍泽。
是以如此关键之地若无十足的把握,战争之时向来是避过它的。
况且,镇远大将军死守的一条战线已节节败退,若是风陵渡再不保,只怕浩越再用兵如神都无力回天了。
素问轩王精通御兵之术,可他这一带兵就直奔风陵渡去,难道是他已经有了法子,将浩越之军一举击溃么?
难怪一连数日都不曾见到尹书凡来找她,而书韵宫的正殿也是夜夜灯火通明几乎到天亮,她素来对政事之类并无多大兴趣,可见他日日夜夜操劳也禁不住前去正殿探一探他。可每次随口提到是否出了什么事云云,他总是摇摇头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说没事。
她也知道许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但或许因她是一介女流是以不愿告知她。却当真是未想到竟出了这样一桩事,与她有关的事。
他这样瞒着她,是因不想在大婚之前再出什么差错吧。
由此,倒是也能理解或许是因着她曾是他的王妃而不愿告知她,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此番前线战事吃紧,皇帝大婚又着实铺张浪费还耗费时日人力良多,将大婚如期举行,对他而言真的是一个好决定么?
她不想让尹书凡因为她而冠上一个昏庸无度的名号。
而且,轩王此时又出现在风陵渡,这样的消息,或许也是天意。他既主动前来,那就别怪她无情了!
君骆白见她面上隐有愁色,斟酌道:“如今,你作何打算?”
语柔撑腮思索,良久,才道:“行军打仗之类我一个女子又能有何看法。不过,他既来了,就省的我再寻上门去。”
尹书凡皱眉道:“那你是打算去找他了?”
掐丝珐琅的三足熏笼中红罗炭燃的正旺,语柔注目一阵,才摇摇头,展颜一笑:“不,我要让他来找我。”
但尹书凡既有意瞒她,那她若要再做谋划,也不是简单之事。现下,还需得去探一探他究竟是何意。
虽然这几日天气冷的让她根本不愿踏出殿门一步,但此时却裹了一件狐裘大氅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还之意毅然决然跨出门槛。
冬季日头落得早些,才刚过酉时天幕就已昏黄一片,偏殿距正殿不过几百步,语柔到正殿后面时已见窗棂映出光亮,显然是已掌起了灯。
果不其然尹书凡还在议论前线的军情。
转过翘起的飞檐,语柔走了两步就停在原地。殿前的李立海见到她前来躬身请安,仍旧是一副如面具般的笑意,却在末了似笑非笑的补了一句:“这位是德妃娘娘。”
面前这个如她一般一身素色的女子也是语柔驻足的原因,那女子闻言略略抬眸,在触到语柔面上时怔了怔,又极快的垂下眼,随着李立海问安道:“皇后娘娘。”
这个称呼让语柔微微蹙眉,身子不着痕迹的向右侧开并没有受她这个礼:“未大婚前语柔当不起娘娘这个礼,若论起来,如今也该语柔给娘娘行礼才是。”
话是这样说,她却是站的好整以暇纹丝不动。
一旁的李立海倒是甚有眼色,看似体贴的上前打破了僵局:“德妃娘娘来给皇上送参汤,但皇上吩咐了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