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不做-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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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没睡?”简洁递过去一杯牛奶,“你的黑眼圈能吓死人。”
钟夜稀接过牛奶,浅浅喝了一口,“昨晚打雷了,Drew睡得不踏实,哄了很久。”
简洁打开电视,又拿了一把椅子坐过来。电视里放着早间新闻,几条无关痛痒的消息之后,苏城远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简洁又连忙起身关了电视。
“整个世界除了一个他,就没有其他的消息可播了?”简洁一脸不悦,“我听说,那家登Drew的杂志第二天就被苏城远收购了,所有涉及此事的高管都被开除,那家杂志社也变成了NT旗下的内部副刊。”
钟夜稀没理会这件事,依旧看着窗外,“我只想Drew过得开开心心,其他什么都不想管。我正在联系整形医院,一旦找到合适的,我就带他去做手术。”
“夜稀,Drew越来越大,你不觉得他更需要一个爸爸吗?你的那个故事,总有一天会被戳穿。”
钟夜稀侧脸望着她,什么话都没有说。
是需要一个爸爸,也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可她却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
套房的门铃响了起来,简洁走过去开门,手放在门把手上,一直没按下去。
钟夜稀也走过去,“是谁?”
“苏城远。”简洁放下了脸,一边侧身离开一边说着,“这件事我管不了,你自己处理吧,我回避一下。”
门铃又被按响了几声。
钟夜稀深呼吸一口,将门开了一点缝隙,苏城远穿着黑色的西服,站得笔挺。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
苏城远没吱声,因为面无表情,反而显得更加严厉。他迅速将手放在了门缘处,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钟夜稀没理会他,兀自将门关上,压到他的手时方才停了下来。
“松手!”
钟夜稀狠下心来,将门用力带上,苏城远这才有了反应,另一只手抵在门上,和她较着劲。
钟夜稀的力气没他大,还没坚持多久,就被他推开了门。苏城远迈步进门,像是君主踏上自己的领土,傲慢地扫视着四周。
“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苏城远坐在沙发上,这才开了口,“我来这儿不是要找你,让Drew出来,我要带他走。”
不可理喻的男人,钟夜稀嗤笑着,“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带走他!”
“我是他父亲,为什么不可以带他走?”苏城远不看她,视线扫过,落在了一边的台子上,上面有一副海绵宝宝的口罩,他拿在手上翻看,又放在鼻下闻嗅,隐约有孩子身上的奶味。
“Drew是简洁的孩子,和你一点点关系都没有。”
苏城远倒是笑了起来,“他是不是我的儿子,你心里最有数。如果你不愿承认,我们可以去验DNA。”
钟夜稀的脑子嗡的一声响,这个男人说得斩钉截铁,一时间,她竟然想不出要用什么话来回复。
“我是他的生父,可以给他最好的生活,我会帮他做手术,让他和正常孩子一样。”苏城远直视钟夜稀,一字一顿,“让他出来。”
钟夜稀被他的眼神钉在了原地,微怔之后即刻拒绝,“你休想!我再说最后一次,他不是你的儿子!”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你觉得我会来找你吗?钟小姐只有两个选择,对簿公堂或是私下了结。”苏城远语气冷冽,仿佛只是在进行一场商业谈判,“但无论你选哪一个,结果都只有一个——我会带走Drew。”
有一刻的失落,钟小姐——他从没有这样喊过她。
钟夜稀气得浑身都在颤抖,“还有第三个选择,那就是,Drew永远都呆在我和简洁的身边,而你,滚出我的视线!”
苏城远放下那个口罩,起身走近她,还没等她向后退,便长臂一伸将她揽进了怀里。
“Drew跟着你会过得快乐吗?”他的唇角勾起一笑,“Drew能接受一个双性恋的继父吗?我很怀疑。”
钟夜稀一边挣扎,一边反复揣摩着他的这句话。
“Drew不是我的儿子,更不会是你的!”钟夜稀几乎歇斯底里地喊着,“你滚,滚!”
突然有门开启的声音,Drew就穿着睡衣跑了出来,张着手扑到了她的怀里。
苏城远稳住脚步,上前去抱Drew,钟夜稀却别过身子,将Drew抱到了另一边。
“Auntie,bad hat!”
Drew将头靠在她的胸前,指着苏城远说他是坏人。钟夜稀摸着Drew的头,心里涌上一阵酸涩。
“Dear Drew,auntie带你去房间睡觉。”
苏城远蹙了眉心,疾步走去,紧紧抓住了钟夜稀的肩头。Drew伸出胖手,不停打着他。
“Bad hat,bad hat……”
苏城远的耐心已经到达极限,“钟夜稀,你就是这样教儿子的吗?你恨你父亲,你也要让他恨自己的父亲吗!”
钟夜稀心里咯噔一声,垂下眼帘,拉回Drew的手,托着他的后脑勺将他贴在胸前,低声要他别说话。
苏城远不再多说,转身就向门外走去,迈出门的那一刻,又回头看了看她。
一抹奇异的笑容,如同毒药般蔓延而来,勾出鄙夷的弧度。
“钟夜稀,其实你确实有第三种选择。”他薄削的嘴唇缓缓开启,只说了三个字,“嫁给我。”
钟夜稀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大脑中一片空白。
第十五章
黑夜,并不恐怖,人们只是对未知充满了畏惧。
******
钟夜稀穿着一条低调的黑色连衣裙,一副墨镜将半边脸遮了进去,简洁则抱着Drew跟在身后,分成两拨进入颐丰。
父亲突然来电说是要请客,还特地要她带上Drew一同过来。钟夜稀整天被苏城远走时说的那句话所困扰,虽然觉得奇怪,还是答应了他的这个要求。
一个外公要见自己的外孙,也算得上是人之常情。
钟洪明一早就在金丰厅里等着,见女儿推门进来,连忙站起来。一看外孙也来了,自然笑得合不拢嘴,从简洁那儿接过Drew抱在怀里。
“Auntie……”Drew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吸了吸鼻子,一直冲钟夜稀拍手,“抱抱……”
钟夜稀捏着他的手,冲钟洪明努努嘴,“这个是外公,让外公抱抱好不好?”
Drew还是撅着嘴,漆黑的眼珠子盯着钟洪明直转,胖胖的小手勾着钟夜稀手指,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哎哟,Drew长得真漂亮,我这个做外公的不称职,你都四岁了,咱爷俩还是头一次见面。”
钟夜稀直想笑,现在夸Drew的人是他,当年最反对她将这个孩子生下的人也是他。不过也要感谢他,若不是他嫌这个女儿丢人,也不会紧赶着将她送出国,让她得以逃离这个留下太多伤痛的地方。
一行人坐了下来,就着桌上的几个冷盘先吃了起来。钟洪明将Drew掬在身边,不停给他夹菜,偏偏Drew不领情,总是向钟夜稀那边靠。
“Drew乖乖的,auntie累了,不能抱着你吃饭,自己坐着好不好?”
Drew垂着脑袋,一手抓着一个筷子,不高兴地敲碗。钟夜稀叹口气,将儿子抱过来放在了腿上。
“高兴了?”她在Drew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小脾气越来越大了,auntie不满足你,你就发火了是不是?”
Drew嘿嘿一笑,将头蹭着她的前胸。
钟洪明看不习惯Drew摘下口罩的样子,一双眉毛蹙得扭在一起,“Drew不是做过手术吗,怎么看起来还是——”
简洁暗中冲他挥挥手,压低声音说了句,“孩子什么都晓得,别当着他的面说。”
钟洪明点了点头,一转头就看见女儿已然沉下的面色,他并不想触她的霉头,心里想着要换个话题。
钟夜稀见气氛很冷,虽然心里堵堵的叹不上气,还是开口问道:“爸爸为什么请我们来吃饭?”
钟洪明顺着台阶下,“这一个月多亏了你和城远的帮忙,工厂才得以复工。我想着要请你们吃个饭,一来是感谢女儿对我这个爸爸的照顾,二来还想要看看这个外孙。”
钟夜稀觉得有些不对,这个“你们”到底包括了谁们?
“爸,你还请谁来了?”
钟洪明一愣,讪讪地笑着,“哪有请谁来了,无非就是家里人。”
这句话还没说完,厅里的一道拉门就被打了开来,苏城远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立刻出现在厅中。
钟夜稀不自禁地向后一靠,双手却紧紧抱上了Drew。
钟洪明乐呵呵地走过去,手一指,一脸的奉迎,“城远,你坐夜稀身边去,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多好。”
钟夜稀当即就气得摔了杯子,她从来没想过,最先出卖自己不是外人,竟然是生她养她,血浓于水的父亲!
Drew吓得哇地一声哭起来,简洁连忙赶来将他抱去一边坐着。
“爸!”她低吼一声,眼睛却看着苏城远,“你答应过我不把Drew的身世告诉他的!”
钟洪明见女儿气得直跳脚,自觉有愧,面子有些挂不住,“城远他又不是外人,怎么说他也是Drew的爸爸。你这个女儿就是死脑子,当年还吵着闹着要和城远在一块儿,现在又假矜持起来了。”
“爸!”钟夜稀不想听他说,苏城远又是一副得意的笑容,她一拍桌子,气得快要哭出来。
“Auntie,auntie……” Drew扭着身子,从简洁的怀里钻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推着钟夜稀的腿,“Auntie你不要生气,Drew乖乖的听话,再也不惹auntie生气了。你们都是坏人,不许骂auntie……”
苏城远将他的小身子拉了过来,用手擦着他脸上的泪,“Drew,你听我说。这个不是auntie,是你妈妈,我也不是坏人,是你爸爸。”
Drew愣了愣,用手背揩着泪,这个男人明明就是auntie说过的大坏蛋,他才不是daddy。Drew还是靠着钟夜稀的腿不停哭,手却猛地一挥,啪的一声脆响,苏城远的脸上便着了一巴掌。
苏城远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扇耳光,而这个第一次,竟然给了他的儿子。
空气中凝滞了一刻,紧接着又是Drew喊钟夜稀的声音,哭得声嘶力竭。
钟夜稀抬头望了望苏城远,他猛然一怔,这样黯淡的眼神,像是一个黑洞,将他整个吸了进去。
“苏城远,还想让我再死一次,对不对?”
苍白的笑容如同一个谜团,一如初见她的那种感觉。下一秒,她便推开Drew,携着那份秘密倏忽而去。
苏城远意识到不妙,迅速起身,飞也似的追了出去。
******
不爱的爱情,永远不会变质。所以,我们调情,我们暧昧,但却永远不要相爱。
如果当初忍住彼此之间致命的吸引,也许现在会好过的多。
他说我只是找不到一个放弃你的理由,他说我会永远爱你,他说我只是想找到你——钟夜稀。
让她不可自拔地爱上他,然后毫无眷恋的抛弃她,最终将她仅剩的东西一一带走。
这就是让她所爱的苏城远。
钟夜稀在过道里穿梭而去,她有一刻的恍惚,这一切不过就是一场梦,她只要摔一跤,梦醒之后,还是那间公寓,苏城远依旧躺在身边,笑着抱进她,说一句:我爱你。
她的鞋子一滑,下一刻,她就被狠狠摔落在地上。除了疼痛从身下蔓延而上,一切都未曾改变。
是真实,绝非梦幻。
苏城远赶了过来,她摔在盥洗室外很长时间都起不来,他弯下腰抱着她,在她的挣扎里越抱越紧。
“钟夜稀,你何苦要这样折磨自己?”他叹了口气,声音微颤,“好好过下去,为了Drew,或者也可以为了我。”
钟夜稀抽着气,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散架一般,她稍微一动,身体就疼得受不了。
“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对我颐指气使?我想死就死,想活就活,哪怕寂寞了喝醉了,想找哪个男人就找哪个男人,想和哪个男人做就和哪个男人做,你管不着!”虽然轻声,却说得咬牙切齿,末了她还不屑地重复了一句,“你以为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