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如歌续写-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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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笑,用最后的一丝意识望向床榻上已然睡着的红衣女子……
唇角的笑容竟然温柔宁静……?!
他知道接下来,他的命运将会怎样,可是他无力阻止……
他将会忘记丫头……
’忘记……他成仙的目的……
忘记他曾经,深爱过的人……
忘记……他要誓死保卫的人……
歌儿……
丫头……
为什么一年期限早已过去,他却迟迟不肯消散?
为什么他早该枯槁的生命可以维持到现在?
为什么他早该逝去的灵魂却依然执着的守护在她的身边?
是执念吧……
是刻入骨血的爱吧……
亦或者,都是……
为什么?
因为,他在他的梦境中,与自己的师傅签署了一份协议……
协议的内容是……
他的师父,给予他永恒的容颜,永恒的灵魂,永恒的生命……一切,都是他是仙人时的特别待遇。只有一点,他的灵力,他今生今世深绝的功力。
他令世人震撼惧怕而又畏敬的仙力,只能够剩下半层,连一层都不够……
半层的功力,意味着……他只能够在往后无尽的生命中使用一次。
只有一次的机会……
如果使用了,那么,他将付出代价!
他将用血的代价,换回从此退出仙界的权利……
是不是很残忍?
从此,他不再是万人之上的仙人,不再是众人景仰的雪衣王,不再是……天下百姓的信仰。
退出仙界呵……
这对他或许不是致命的,致命的是——他还会忘记自己成仙的目的,成仙的经历。总而言之,他会不再记得任何关于仙人的事情。他不会再有之前所有的记忆,所以,他也会忘记,他所深爱的人……
为什么会有这个条例?
呵呵……
这是仙界的规矩……
用掉所有仙力的仙人,会被剥除仙人之身,剥除所有记忆。
因为这样,才可以……保护仙界的秘密。
只为了……保护仙界的……秘密。
而他,抛弃所有,只为了,能够永生的陪伴她。
他闭上眼睛,任凉凉的夜风拂过脸颊,任自己的泪水滚落在白色的长袍上。
他会忘记她……
他不会再涉足她的生活……
他不会再有关于她的记忆……
所以,她可以,幸福一生……呢……‘
丫头,也许……是永别了。
chapter35
次日。
天空里阴暗的没有一丝云彩,昨日的坏天气一直延续到今天。
雪幽幽睁开了一双妖艳至极的眸,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片刺目而耀眼的鲜红,定神细视,他微微眯了眼睛,才看清了那卧在床榻上的那一抹艳红竟是一个容颜姣好的女子。
她是谁?为什么会躺在自己的床榻之上?
雪用芊美的食指按住太阳穴轻轻揉搓,脑海里却还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什么也忆不起……脑子里空空的,心口,也空空的,凉凉的。
罢了,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忘掉也不稀奇了。只不过,这个女子,应该怎么办?
雪头疼的看着榻上睡的正香的女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罢了,就任由她睡着吧……
这样想着,雪甩袖离开了聆秋阁。
他真的……没有一丝关于她的记忆了……
难道……天意如此?
睡梦中的少女,眼角,缓缓留下一颗晶莹的泪珠。
______________
静渊王府内的一处朱亭下。
白衣如雪。
笑靥如花。
他的忧伤恍若感染了周围的一切,于是,天地,也开始忧伤。
心里,仍然空落落的。
好像丢失了什么。
空落落的……很冷。
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回忆起的迹象。
那里,丢了什么……?
自己,应该找回什么……?
天空中乌云遮蔽,正如他此时的内心,阴霾的透不进一丝阳光。
“雪公子……”
一袭碧衣,面容姣好清丽如荷叶上的露珠。
是一个体态娇小的侍女……
她是谁?
雪公子……是在叫他吗?
雪微微凝眉。
碧儿站在离朱亭不远处的地方,静静望着他的一举一动。
怎么了?
他怎么了?
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失忆了……
失忆……?
碧儿的心里微微一痛,一种陌生的感觉牵引着她走近他。
雪凝眉望着缓缓靠近的碧衣女子,脑海里没有一丝关于她的记忆。
碧儿轻轻弓腰,坐在他旁边的石凳上,就那样望着他。
良久,他才轻轻地问:“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
他应该记得她吗?
可是为什么心里,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漠然的摇头:“姑娘是谁?恕在下无礼,在下一觉醒来,便不记得以前的任何了。”
淡淡的语气,冷漠而又疏离。
没有了刚见面的活泼调皮,只有冷淡。
“不记得了?”
碧儿古怪的看着他,心里不知是喜还是悲。
“我是你的妻子。”
碧儿颤抖着小小的身子,缓缓从双唇中流溢出一个太过美好的谎言。是的,这个谎言对她来说,太过美好。美好的像一个梦。
雪重新打量眼前的碧衣女子。
淡淡的眉,明亮倔强的眸子,小小的弱不禁风的身子。
唔,倔强啊……
记忆中,仿佛也有一双倔强清亮的眸子呢。
“那我,是不是该叫你……夫人?”
雪奇怪的问。
夫人……
他叫她夫人……
那一声夫人,叫的碧儿只想哭。
他真的失忆了!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叫她夫人啊……
她的幸福,只有这一会儿吧?
碧儿默默地点头:“是,我是你的夫人。”
天空微凉。
天地,仿佛叹了一口气。
“夫人……”雪径自喃喃,虽然记忆里也有那一双清亮倔强的眸子,可是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儿,觉得那双眸子里,还缺少点儿什么记忆中的东西,可是是什么?雪也想不起来,只能先这样儿了。“夫人,那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失忆?”雪有些迷茫的问。翠儿差一点儿就要哭出来,她不想看到……雪这样,毫无生气的样子,好像他只是一个空有躯壳的木偶,她,只是那个在背后引线的人。这种感觉,令她害怕。如果有一天,他回想起了一切,会不会恨她?抹了抹湿漉漉的眼眶,碧儿柔声回答:“因为,前段日子我和你吵架了。一怒之下,你的头磕到了柜子,所以才失忆了……你,不记得了么?”既然错了,那就错吧!反正已经无法挽回了。“哦。”雪没有任何异议的答应,然后又微微拧起眉:“那,夫人你为什么要和我吵架呢?”碧儿微微一愣,随即才凄然的编了一个幌子:“因为……你长得太美了,引来了太多的女子……”雪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颊,哦,原来是自己的错吗?碧儿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夺眶而下!雪微微皱眉,小心翼翼的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柔声细语的认错:“好了,我知道了。夫人莫哭,我以后改就是了。以后我出门,都戴面具好不好?”改?怎么改?你现在改,我收的回自己的感情吗?碧儿瞥了瞥他的绝世容颜,轻轻伸出双臂,圈住了他的身子:“相公……可不可以,一辈子就这样……陪着我?可不可以……不要再离开我的身边?”雪清澈的眼底闪过一丝迷茫的情愫,觉得不妥。他对她,心里一点动静也没有。看着她哭,难道自己不应该痛心吗?难道是自己太铁石心肠?他低头看看她弱小的身子,脑海里不自觉的跳出这样的想法——她,不是自己的妻子!因为……她的一身碧衣,让他觉得很陌生,好像记忆的深处,没有这样的颜色,而是一种别的色彩。可是现在的自己,什么也记不起来,倒不如就这样安养一段时间,再试着回想一下。胸口一片凉意,雪突然从心底生出一种厌恶的情愫,他不自觉的推开她。“相公……?”碧儿害怕的轻唤。月色洒在她狼狈满是泪痕的小脸上,他的眼底却只有一片彻骨的凉意。好容易回过神来,看着她满是泪渍的脸庞,突然不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他按了按有些晕晕的太阳穴,抽身离开她的身边。不是她……不是她!!自己里,没有她的存在……那……是谁?在自己记忆深处却无法挖掘出来的那一份记忆……是谁?“相公……你要去哪?”碧儿颤抖着身子,咬着唇问。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不能认输!绝对不能!“我脑子里有些混乱,想去清静清静,夜色已深,夫人赶紧回房歇息吧。免得伤了身子落了病。”雪强迫自己用温柔爱妻的语气说出这一串不对劲的话,觉得胃中一片翻江倒海……只是这样吗?碧儿望着月下他洁白的背影,还是选择了相信。他刚才,是在关心她吗?雪,果然还是……那么温柔啊。忽然,她想到了烈如歌那个女人,心中不由恨得牙痒痒。烈如歌……你凭什么得到那么多的爱!!碧儿的眼神忽然变得冰凉冰凉。雪居然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寒气,如芒在背。“那,我告辞了。相公你也早些睡吧。莫要误了身子。”碧儿‘温婉’的关心。雪听见背后远去的脚步声,心里一阵不安。头痛得很。他回头望了望碧儿的背影,心中一片惴惴不安,剧烈的不安感让他跟着碧儿的后面走了起来。
碧儿的心被嫉恨填满,她满脑子想的只有一个念头:烈如歌,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害的雪那样惨!我一定要杀了你,彻底解脱雪!看着碧儿的背影,雪的眉拧得更深。心底有一处什么好难过……碧儿直直向聆秋阁走去,背影里没有一点点的犹豫。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聆秋阁?那碧衣女去我的寝宫做什么?脑海里猛然回想起那一副可爱的睡颜,心里“咯噔”了一下。那碧衣女莫不是要杀了那女子?想到这里,雪莫名的加快了脚步。碧儿站立在聆秋阁前,打昏了一个送茶水的小丫头,从她的手里抢走了那盛着汤药的药碗,从衣袋里掏了一个小小的纸包,将里面的东西撒进汤碗里,跟门口的守卫说了几句什么,便推开门走了进去。雪俊容含怒,他甩了甩袖子,大步流星的向聆秋阁走去。“雪……”门口的侍卫欠身恭敬的请礼,却被雪一把压住了声音,他向他们摆了摆手,两名侍卫乖乖的退下了。雪勾了一个漂亮的笑容,他倒要看看,那碧衣女,准备怎么害死那红衣女子。他踮起脚跳上屋檐,摘除一片瓦片,细细的观看里面的动静。(ps:别问我他怎么还会轻功。我是这样想的,雪已经不是仙人了,但那千万年的苦也不能白受,所以就赐他一身绝世武功吧!)碧儿端着药碗,一张清秀的脸上挂满了可爱的笑容:“如歌姑娘,您的病刚刚好,身子还很虚弱,王爷吩咐给您喝些汤药补补身子。”那红衣女子只是怔怔的望着她,心绪早已飘飞到九霄云外。“如歌姑娘,需要奴婢喂您吗?”碧儿细细的问。那红衣女子这才回过头来看看她,乌黑的瞳仁里添了一丝防备。雪不由暗暗赞叹,这红衣女子倒也不笨嘛。还知道要防备。只是那个碧衣女到底做了什么让她对她那样防备?刚刚才夸她聪明,接下来的一幕就令他大跌眼镜,差点儿从屋顶上摔下来。红衣女子突然放下了眼中的戒备,一双瞳仁中竟只剩下了单纯和歉意:“不用,碧儿。对不起。可是雪他真的……不是你的。”碧儿居然还是笑:“没关系的,如歌姑娘,碧儿知道。往后不和雪公子来往便是。”那红衣女子居然放心的大笑起来,她的笑声如银铃一般甜美,和雪记忆中的什么重叠了、下一幕令他真的从房顶上摔下来了!她她她她……那红衣女子竟然——迫不及待一般抢过碧衣女手里的汤药,还给她一记感激的眼神?!“谢谢你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