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声撩乱-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么一寻思,张大人颤颤巍巍地道:“山间风寒,唯恐娘娘凤体有伤,这里的事情可以交由宋大人审问,相信宋大人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小的和赵大人,先护送娘娘回府上休息。”
“你们怕了?”沈燕语无辜地问,接着又很善解人意地点点头,“是啊,人家有二皇子撑腰嘛,本宫岂敢得罪?”
小麦全身的神经紧绷着,她敢肯定这个女人还有后招。
“不过!”沈燕语厉声道,“她如果是假冒的,那我家姐姐真身现在何处?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可担待得起?!一个个都给我放明白点,二皇子要是知道这个女人谋害了我姐姐,而你们还包庇隐匿……”
“娘娘又何必跟几位大人过不去,”清澈的男声,温柔而冷静,带上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人是在下救的,娘娘若要兴师问罪,谦裔一人做事一人当。”
展晴!
小麦绷紧了的身子终于松了下来,欣喜地回过头去。青衣墨发,随风飘扬。展晴看向小麦,微微一笑,眼神似在说:我来迟了。
“卑职参见谦裔公子。”众位大人连忙上前给展晴行礼。
展晴却只是走到小麦身边,为她披上外衣:“事情我都知道了。”
小麦感激地望着他,点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裹好衣服,这才发现山里真的很冷,手指都冻得麻了。
众人没有留意到,沈燕语在见到展晴出现后,脸色微微有变,但还是镇定自然地笑道:“原来这位姑娘,是谦裔公子的人,那本宫倒是多有得罪了。”
这句话,何其歹毒!什么叫谦裔公子的人?
他的女人?
他的下人?
任何一个身份,都足以使现在的小麦万劫不复!
“谦裔接到凤熙辰重伤身亡的消息,唯恐莺歌小姐出事,快马加鞭一路不敢耽搁,今天早晨勉强赶到。不知燕妃娘娘,是何时奉旨南巡?”展晴绕过沈燕语毒辣的话,仅仅是问候的语气,轻描淡写地关心她是何时抵达。
但这句话,沈燕语怎么敢回答呢?她堂堂一个皇妃出巡,肯定是坐马车而来,并且全部走的官道,于情于理,都不可能是今天到!
她不可能说为了来抓住这个冒牌货,所以特地换上千里良驹赶来,因为这样目的就太明显了,心机也太深沉。
“其实自从姐姐奉旨出嫁后,本宫就一直担心忧虑,早就向皇上请旨前来探望姐姐。一路车马劳顿,本宫又吃不得苦,耽搁至今。”沈燕语谨慎地回道,又在众人还没来得及深思的时候,笑嘻嘻地走下轿子,来到展晴面前,“哎呀,晴哥哥,既然在外面,我们就不用这般客套了。”
展晴轻咳两声,不咸不淡地说:“燕语,家务事闹到这些大人面前,合适么?”
沈燕语马上惶恐委屈地垂下眼帘:“晴哥哥,燕语也只是接到密报,这才自作主张。想着总要有个见证人,才惊动了诸位大人,并非真的要跟姐姐过不去。”
小麦垂着脸偷笑。
“姐姐,”沈燕语转身拉住小麦的手,“夜里黑我也没看清楚,密报上说有人要谋害二皇子,妹妹也是一时心急,姐姐你可千万别在意。”
小麦虚弱地笑了笑,不答沈燕语的话,扭头看向展晴:“好冷。”
展晴闻言淡淡地拱了拱手:“如果燕妃娘娘没什么吩咐的话,谦裔就先送莺歌小姐回去。”
“没有没有,”沈燕语急忙表态,“我派人送……”
“不必了,这点路,谦裔还走得。”展晴也不跟她计较,径自搂过小麦,身影一掠,已经飞出众人的视线。
“你怎么会来?”小麦支支吾吾地缩在展晴怀里,刚才的事情让她后怕不已。幸好她反应快,死咬着不承认自己是假冒的,拖延时间等到了救兵。
“聪明是好事,但自作聪明是另外一回事。”展晴冷淡地回了一声,忽然身形一滞,只好暂时落在地面上。
小麦本来还在腹诽展晴的毒舌,但忽然见他脸色苍白如纸,气息也很不对,忙扶着他问道:“怎么了?你怎么好像受伤了?”
展晴闭上眼睛,默默调息,暂时压下去了上涌的血气,这才轻轻开口:“侍寝二皇子不好么?”
小麦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问题,脑子一时当机,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旁顾左右而言其他:“我先扶你坐下来休息。”
展晴按住小麦的手,示意不用:“没事的,还是先回……”
“公子!”几名黑影忽然抬着一顶轿子出现在展晴面前,“请公子和小姐上轿。”
小麦连忙扶着展晴走了过去,上轿的时候,她发现展晴脚步不稳,后脚眼看就要踩空,想也没想便伸手去垫住。
展晴也察觉到脚下有异,回眸一看,却见小麦用手托住了自己的脚。他旋身倚进轿子里,抽回脚,伸手去拉小麦上来。
小麦用另外只干净的手抓住他的手,敏捷地跃上轿子:“手怎么这么冷。”
展晴微微动了动眼帘,偏过脸不看小麦:“刚才……有劳了。”
“啊……”小麦这才发觉自己刚才做的,好像有点暧昧,心里不合时宜地蹦出头小鹿,撒欢地乱撞着,表面上却还要矜持点,“你也是为了救我,应该的。”
话音刚落,展晴的身子便靠了过来,将头依在小麦的肩上,声音变得很弱很弱:“你还没回答我,侍寝二皇子,不好么?”
小麦骤然感应到展晴的心跳这么近,几乎是大气也不敢出,可谓连呼吸都怕惊扰了他:“我、我从来没想过,跟他有什么关系……”
屏息着等了许久许久,也不见展晴答话,小麦好奇地微微侧过头去看怀里的他。却见展晴已经睡着了,呼吸虽然很弱,但还算绵稳。
唯恐山路颠簸,展晴睡得不安稳,小麦伸手环住他的肩,并以脸抵住他的额头,尽量维持一个相对安宁的姿势。
小麦想起第一次见展晴,就是在自己很危难的时刻。他如同天神降临一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微微一笑,繁花盛开。
后来就是上了马车,也跟这轿子没什么差异,他调笑自己不懂什么叫“才出狼口,又入虎口”。但转眼,景物依旧,人面全非。就算小麦不懂武功,从呼吸和声音也能听得出来,他受了很重的伤!
轿子行的飞快,帘子偶尔会露出缝隙来,小麦怕夜风吹着展晴,便将身上的大衣扯下,裹在他的身上,又伸脚去踩住帘子。自己却冷得缩了起来。
下意识地去摸他的手,冰冷得有些吓人,小麦心神不宁起来。忽然想起先前那盆血水,八大铁柱一般的侍卫,展晴倦怠的神情。
明明下午还没事,怎么会突然就这样?
而他……他居然是身负重伤,还来救自己么?
小麦略略哽咽了一下,凝视着展晴如婴孩般的睡颜,不禁莞尔。原来自己不过才认识他一天啊,怎么好像已经认识了很多很多年?
忽然,轿子一斜,停了下来。展晴身子一歪,懵懵懂懂地醒了过来。
“到了么?”小麦探头出去问。
凤凰浴火重生
“回禀公子,南方似有大火,天生异象。”一名侍卫恭敬地回报。
“哦?”展晴微微蹙了蹙眉,挑开帘子。
只见西南方大火冲天而起,烧红了半边天空,而在这熊熊烈火中,一只巨大的金色火凤涅槃飞舞,直上云霄。
展晴身子一震,忍不住咳嗽起来,小麦忙去帮他把帘子放下,温柔地抚着他的背:“别急别急,可能只是森林大火。”
“我没事,”展晴轻轻偏开身子,又掀起帘子沉声道,“派人去打听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起轿。”
“是,公子。”侍卫得令,轿子又再次飞速前进。
小麦看出了展晴的脸色有些奇怪,便笑道:“你伤得这么重,就别操心这些事了。”
展晴将身上的衣服拿下来,重新给小麦披上:“我的体温,你该不会拒绝吧?”
小麦确实是想拒绝的,她怕展晴着凉,但听到这句话,只好接受了。拉好衣服,小麦偷偷地侧过脸去看身边那俊美如天神的男人。
你的体温,我当然不会拒绝。
展晴心中有事,眉宇间便不免多了些忧虑,但是见到小麦缩在衣服里偷笑的样子,心里也不由得轻松下来,淡淡地勾出一丝浅笑:“这么喜欢这衣服?”
小麦一下子回过神来,懵懂地对上展晴的视线,又赶紧避开,想不到回答什么,情急之下,居然闭上了眼睛。
展晴忍不住笑了起来,星亮的眸子里,闪烁着宠溺般的温柔。
只可惜咱家鸵鸟小麦,依旧在装死中,所以错过了展晴眼中,这份无法言表的情愫。
轿子一停下,便有侍卫迎了过来:“小的参见谦裔公子,二皇子已在正厅等候,有要事相商。”
展晴点点头,转身吩咐其他人:“今夜都警惕点。”又深深地看了小麦一眼,淡淡地道:“送沈小姐回房,寸步不离。”
说完,立刻跟着那侍卫进了前厅。
钟以恒正在拭剑,见展晴进来,肃容正色道:“方才西南方火舞金凤,谦裔你可曾看到?”
展晴沉吟一声:“以恒兄的意思?”
钟以恒一抬手,利剑入鞘,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眼神紧紧地看向对面的柱子:“谦裔,你看那支箭。”
展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一支利箭深深地钉在柱子里,下面悬着一张纸,上书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凤凰涅槃。
“凤凰涅槃?”展晴猛然回过头看向钟以恒,“凤熙辰?”
钟以恒抿抿唇,帅气地笑了,眼神中充满斗志:“放眼大齐江山,人杰无数,但本宫最敬佩的只有两个人。”
展晴微微一笑:“其中之一,便是凤熙辰?”
钟以恒奉上一个大大的笑容:“不错,知我者莫若谦裔也。”轻轻地拍了拍展晴的肩膀,“他的死,我一直不信,这几日心中也多有压抑,如今得知他的重生,举世惶恐,唯我兴奋。棋逢敌手那种感觉,谦裔你懂的。”
展晴会心一笑,按住钟以恒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这种好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可别想独占。”
钟以恒扳下脸,意味深长地转过身坐了回去:“凤熙辰是我的,你可别抢。”说完大笑几声,转而敛住神色低声道,“我有更重要的事要仰仗谦裔帮忙。”
“小姐,”流苏低着头战战兢兢地抽泣着,“都是奴婢害了小姐。”
“傻流苏,怎么说这种话?”虽然还没有听到任何解释,但小麦就是不怀疑流苏是叛徒,“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怪过你。”
流苏仰起头,一双妙目已经红得跟核桃似的,她急切而努力地解释着:“小姐,流苏换好衣服不知道为何……”
“好了好了,这件事都过去了。”小麦嗔怪地截断流苏的话,忽然视线落在床上的那套大红喜服上,惊疑道,“这是什么?凤冠霞帔?”
“小姐,”流苏小声地回,“二皇子说,今晚就……就……”
“就?”小麦拿起衣服转身盯住流苏,睁大的眼睛里满是质疑。
“就跟小姐完婚!”
小麦一怔,差点站不住,衣服也滑到了地上。流苏赶紧上前接住,又重新叠好放到床上,扶住小麦轻唤道:“小姐、小姐。”
“今晚?”小麦勉力稳下心绪,这个二皇子……先是共浴,又是强迫,再来居然要拜堂?!
他对自己,是志在必得啊!
小麦怔忪地断断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