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声撩乱-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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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今,可曾有一分喜欢我?”钟御风玩笑似地开口,略带几分挑逗的味道。
洛思彤睁大眼睛,刚要说话,却被狂热的吻封住了唇。
“不要说、不要说……”
“不要说……”不要说,只是喜欢我。不要。
我要的是……
是……
那一天,直到钟御风离开洛神殿,他也没有再给洛思彤说出答案的机会。尔后,为了不引起洛思彤的情绪波动,对胎儿有伤,他便一直住在了朝华殿。
其实所谓“明妃”,根本只是他弄出来的幌子。天底下,压根没有明妃这个人。
而洛思彤,自那一次后,则隔三差五地就要来朝华殿找“明妃”聊天。每次都会留下一个装满解药的锦盒。她逐渐把“明妃”当成了知己,因为她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空了的锦盒。
只要能为钟御风解毒,不管是不是情敌,她都愿意感恩一辈子。
可她总觉得,这个“明妃”的身体似乎比钟御风还要不好。总是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让自己空等许久。不过为了不冒犯她,洛思彤从来没有掀开帘子去看一眼。
其实,假如她掀开了帘子,便可以看到她视之如命的男人。
但人生没有假如。
洛思彤终究没有掀开那一道薄薄的纱帘。
勤政殿——
“皇上!恭喜皇上!”李公公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跪拜龙案前,“太子殿下降世了!”
钟御风眸子一亮,却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他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关切地问:“宓妃娘娘怎么样了?”
李公公恭敬地道:“娘娘一切安好,只是对皇上没有去洛神殿……似乎……似乎有点伤心。”
钟御风淡笑,点点头,挥挥手:“传奕王进来吧。”
话音刚落,钟嘉奕便匆忙走了进来:“父皇。”
钟御风倚在龙塌上,闭上眼睛安静地嘱咐:“一切,就拜托你了。”
“父皇!”钟嘉奕不死心地上前一步,低头肯谏,“传太医吧!皇弟刚刚降世……如果父皇有所不测……”
钟御风没有再回话。
思彤,这五年内,我除了招你讨厌外,还为辰儿在南疆培养了一支精英军队。就算在我死后,会有什么变故,也不必担忧。为夫已经为你安排好一切,朝内朝外都会有人助你。从此以后,你不会再愧对洛家列祖列宗。
对了,军队就安置在你最爱的隐黎山,那里一年四季丹桂如火,让辰儿代我陪你看吧。
最终,你还是嫁了个不解风情的丈夫啊……
切莫小看女人
苏眠略有不快地回过头,唇瓣微微张开,刚想说点什么,就见小麦顺势跪了下去,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赶忙扶小麦起来,责怪道:“你有孕在身,岂能轻易下跪?”
小麦微微地弯着膝盖,把全身重量压在苏眠的胳膊上,死活不肯站直,大眼睛里分明有无尽的恳求:“先生……”
苏眠皱紧了眉,薄唇抿成一条无情的线,他的眸子一冷,竟似又要拒绝。
小麦忽的站直了身子,放开苏眠,背过身去,幽咽地低下头:“先生……自我到他身边,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什么。”她深深吸了口气,盈盈地回眸,秀眉略低,平添几分无助,“我想为他生儿育女,我想陪他一生一世,我想给他一个完整温暖的家……先生,你可以帮我么?”
小麦说完,回过身子,深深地望着苏眠。
苏眠有些不敢与小麦赤诚的目光对视,他强作冷淡地侧过脸去,微微扬起下巴:“我能帮你什么?”
“先生!”小麦绕过睡塌,走到苏眠面前,拼命劝说,“相公他,除了是大齐未来的君王之外,他还是一个儿子,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他最需要的,不是龙袍加身的荣光,不是江山尽握的气势,而是一个家!”
苏眠后退一步,依旧不搭理小麦,只是好看的剑眉蹙得更紧了,狭长的丹凤眼也眯得很危险。
小麦轻叹一声,扭头看着窗外,幽幽地说:“他从小没有见过自己的爹……想来,老天爷也是为了弥补这个缺憾,才让先帝你……”
“胡说!”苏眠急急地打断小麦的话,转而无奈地扫了眼窗外,看到那方才跳来跳去无枝可依的麻雀已经冻僵掉落在地上,在一片寒寂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凄凉。
他缓缓阖上眼帘,在心里默叹一声,终于又睁开眼睛垂眸扫了下手上的手套,淡淡地说:“这手套也太粗陋了,苏某人怕冷,就请沈小姐为在下重新缝一双吧。”
小麦一愣,不明就里,全然没了刚才的气势,红着脸略有局促地低头研究起那双手套来。
苏眠看着小麦的发迹,轻轻松了口气,唇角不自觉地扬起,眼眸中,也盛满慈爱的暖光。
小麦窘迫地用手在手套上拍了拍,腼腆地抬起眼帘,看着苏眠:“这个……针脚不影响保暖。”
苏眠装腔作势地咳了两声,然后一挑眉梢,玩味地看着小麦:“所谓君为臣纲,夫为妻纲,父为子纲……你总该听说过吧?”
小麦咽了咽口水,在脑子里换算了下关系,然后不太确定地点点头:“听说过。”
既然听说过,苏眠就放心地拿起架子来,潇洒地往睡塌上一躺,很拽地把手套脱了下来,放到小麦的怀里。眸子一合,十足地霸王:“还不快去返工。”
小麦反应极快地把手套又塞回苏眠的怀里,机灵地说:“本来您刚才一说,我真是想返工。可一提这三纲五常,我倒想起来了,咱们好像没有一条符合呀!”
说着,她装呆地撂摊子:“本宫身为贵妃,代掌凤印,不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嘛,那也基本差不多了。以如此娇贵的凤、凤手穿针引线,为你一个倌馆的老板缝手套,已经够爱民如子了!还这么挑三拣四……”
“……”苏眠对小麦这前后的态度转换颇为震惊,一时间没理顺这女人的思维走向,不过他倒是习惯了小麦的“语出惊人”,愣了好一会,终于微笑着好心地提醒,“堂堂一个贵妃称自己的手为‘凤手’,说出去也不怕贻笑大方。”
“那称什么?”小麦状似虚心地讨教。
苏眠很不给面子地吐槽:“凤凰乃是禽类,只有爪,故该称——凤爪。”说着,他拿起怀中的手套,仔细端详了一番后,真诚地看向小麦,发表鉴定意见,“看起来,确实有‘凤爪’之风……”
小麦语塞,赶紧把手套抢来,藏到袖子里,嘟囔道:“返工就返工,说得那么苛刻做什么……”
苏眠哈哈大笑起来,注视小麦许久,才忍住笑意缓缓偏过脸去,以极低的声音自言自语:“温暖的家?呵呵……”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毅力吧。
小麦隐约听到了苏眠的声音,但没听清楚,侧耳听了一会,却发现苏眠的呼吸开始变得绵长,微愣抬眸,才见他已然入睡,只好作罢地站了起来。不过能够顺利留下苏眠,倒是让小麦松了口气。她轻轻地帮苏眠戴好手套,又抱来厚厚的毛毯和大衣,盖在了苏眠身上,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好似生怕他有一丝一毫冻着。
待安置好一切,她静静地旋身,走了出去,小心地摊开一方手帕,包起地上那只麻雀冻僵的身体。反复地确认过它已经没有心跳后,小麦轻轻一叹,拿来小铲子,将麻雀葬在了树下。
“为什么不飞往南方呢?”小麦俯视着凸起的小土包,又飘忽地抬头看看那光秃秃的树桠,自言自语道,“是因为舍不得这棵树么?”
她清丽的脸庞微微仰起,面向南方,泛起暖暖的柔光,目色沉静如水,期待而镇定。
又过了几日,当小麦终于在流苏的帮助下,做出一副堪称完美的手套时,沈曼君的病居然奇迹般地好了!
“莺妃,这些日子多亏了你替朕照顾皇后,朕该好好赏你才是!”钟嘉奕搂住沈曼君,大声地赞赏着小麦,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小麦先是乖乖地一颔首:“伺候皇后娘娘是臣妾的本分。”紧接着又偷笑着抬头看钟嘉奕,忍不住捂着嘴打趣道,“看把皇上高兴的……”
钟嘉奕长出一口气,阖上眼帘,英俊的容颜上略略有几分疲惫,他揉了揉沈曼君的肩膀,忽而低头看怀中的人儿,重重地道:“曼君,这些日子,你可把朕担心死了!”
他的语气很重,眉宇间也有冷酷之色,但沈曼君却浅浅笑了,温顺地把身子往他怀中嵌了嵌,只字未言却已柔情昭然。
沈曼君的病虽然是好了,但身子依然很虚弱。所以钟嘉奕激动了一阵后,就扶沈曼君躺下,叮嘱宫婢好生伺候。
“朕今晚还来陪你。”钟嘉奕俯下身,在沈曼君颊侧轻轻印了一个吻。
沈曼君抿着唇,温柔地点了点头。
钟嘉奕放心地离去,却在临走前转身对小麦道:“莺妃随朕来。”
小麦一愣,回眸看了看沈曼君,疑惑地跟着钟嘉奕走了。
勤政殿——
钟嘉奕屏退了侍从,仅留下小麦一人。他脱力般地坐到龙椅上,扯了扯紧扣着的衣领,对小麦招了招手,又拍了拍龙案上的一张纸,蹙眉长叹一声:“莺妃啊……”
小麦心里一沉,上前两步:“皇上……出了什么事么?”
钟嘉奕眼睫微微颤动,剑眉拢起,抓起那张纸,盯着小麦悠悠地问:“你知道曼君的病,为何突然好了么?”
小麦一愣,刚想答不知,却猛然想起“回光返照”四个字,赶紧吓得捂住嘴,不敢开口。
“不是你想的那样。”钟嘉奕像是能看穿小麦一般,立刻打消了她的疑虑,却说出了一个让小麦更为震惊的理由,“因为这些年来,太医院给曼君开的药里,都有慢性毒药。前些日子,朕派人从苏神算那求来了秘方……这才终于把曼君从老天爷手里抢了出来!”
“慢性毒药?”小麦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美目一凛,“到底是哪个太医负责为姑姑诊治?这还得了,居然给一国之母喂毒,他好大的胆子!”
“呵呵……”钟嘉奕怅然一笑,把手中的纸递到小麦面前,“你看看这个药方。”
小麦双手接过药方,仔仔细细看了几遍,药材什么的她不懂,但却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皇上,这个药方是谁开的?为何字迹跟相公如此相似?”
她和展晴的事,早就与钟嘉奕说破,当下也不隐藏了。
钟嘉奕挑起了眉,静静地看着茫然无辜的小麦,随意地倚到龙椅上,手指向案边一叠纸:“你再看看那些。”
小麦好奇地拿起其中几张,赫然发现是当初展晴帮她抄写的《普门品》!她全身打了个激灵,赶紧把药方和《普门品》相对照。
“这是相公开的药方?”小麦屏住了呼吸,扬着药方向钟嘉奕求证。
钟嘉奕淡然地勾了勾薄唇,眸光闪烁而凄然:“这个药方其实没什么毒,但是曼君素来喜欢熏香,这个药方中有一味药和室内的香气一融合,便会成为慢性毒药。长期服用后,会让人心慌头晕,气喘体虚,丧失意识……”
小麦定下心神,凝视着药方上俊秀飘逸的字体,愧疚地道:“想必相公不了解姑姑有熏香的习惯,否则他定然不会开这种药方的。”
钟嘉奕呵呵一笑,不置可否,只无力地斜了身子,仰躺在龙椅上:“朕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从来都知道。不要说曼君的命,就算是朕的命,只要他要……朕这个当哥哥的,都不会有半个‘不’字。”他扬了扬衣袖,“你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