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声撩乱-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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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麦被苏眠那种软绵绵没力气的语调逗乐了,笑着往他肩膀上一趴,从羽扇里头偷看他的脸,鬼鬼祟祟地小声道:“这还不都怪你不肯正面回答我么?”
苏眠伸出修长好看的手,抓住羽扇,往小麦那边遮了遮,恰好挡住小麦的视线。干咳两声:“我很正面地回答了……你的猜想纯属无稽之谈。”
小麦眼珠子提溜提溜地转了两圈,笑意绵绵地摸着隆起的小腹:“先生,你说先帝会想给他最爱的儿子的儿子,取什么名字呢?”
苏眠来了精神,一把抓下羽扇,从睡塌上支起身来,认真地扫了一眼小麦,冥想几分道:“以在下对先帝的了解……他应该会喜欢比较大气的名字。”
小麦眼波盈盈地看着苏眠的眸子,含笑不语。
苏眠立刻又犯了困,没力气地往榻上一倒,将羽扇盖到脸上,抱怨道:“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想象力丰富啊……先帝死了有二十多年了。”
小麦立刻一定神,牙尖嘴利地反驳:“我去打听了,包括守卫皇陵的人,都说先帝是昏迷不醒。”
苏眠没辙地拉下羽扇,将俊颜靠近小麦,一脸郁闷地问:“你觉得我像六十多岁的样子么?”
“……”小麦语塞,其实这也正是她所想不通的地方。不过既然钟嘉奕能与二十多岁的人相差无几,说不定先帝也是个什么不老之身?
想到这,她全身打了个冷颤,然后果断地摇了摇头:“当然不像。”
苏眠这才收回威胁的目光,重新躺回榻上挺尸:“你这胡思乱想的毛病得改改,要是教坏了先帝的皇孙,他非从地下爬出来找你不可。”
说着,便阖上眼帘假寐,不再搭理小麦。
小麦对苏眠做了个鬼脸,撑腮看向窗外,若有所思地怅然:“都这么久了,不知道南边怎么样了……相公和哥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想念的时候,最好还是专情一点。”苏眠冷冷淡淡的声音,自羽扇下飘了出来。
小麦望着那洁白的羽扇,笑道:“那我只想哥哥便好。”
“嗯?”苏眠微微探起身,从羽扇下冒出半个头来,眸子懒散地打量着小麦。
小麦微微一笑,视线落在自己的小腹上:“相公和我是一体的,不用去想。”
苏眠一愣,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无聊。”
说着,他把双手垫到脑后,歪过头去。
小麦难得没有反驳他,只是侧眸看着苏眠侧脸上那优美的线条,又淡淡地望向窗外:“先生,你说该有多爱一个人,才能做到殉葬?”
苏眠慵懒地应了一声:“这种事我怎么知道。”
小麦紧紧地盯着苏眠。
他果然淡淡地睁开眼睛,黑黑的眸子里,竟似一点光泽都没有,幽邃得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他呵了一口凉气:“殉葬未必是出于爱,也许是出于内疚,出于自责,出于亏欠。”
小麦夸张地长叹一声,注视着窗外,一个麻雀瑟缩地在光秃秃的树桠上跳来蹿去,找不到归巢:“希望先帝千万不要是先生这个想法……那样,宓妃的在天之灵会不得安宁的!”
苏眠猛地回眸,犀利地盯住了小麦。
小麦无所畏惧地对上苏眠的视线,几乎是咬牙道:“女人,才不会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而放弃自己的生命呢!还有,如果不是因为爱,哪个母亲会舍得自己没有断奶的儿子?!”
苏眠全身一震。
小麦用手轻轻按住腹部,死死地盯着苏眠。
苏眠偏过头,目光闪烁:“这里也没什么忙可帮了,皇帝忙着战事应该不会有听琴的雅兴,苏某也该告辞了。”
说着,就要起身。
小麦连忙将他拉住,央求道:“让他……让他见你一眼吧。”
(番外)但成比目何辞死
“娘娘……”一声怯怯的呼唤,连心静静地垂首站到洛思彤的身后。
“嗯?”洛思彤淡淡地回眸,漫不经心地扫了连心一眼,长长的眼睫轻轻一颤,亮丽的明眸中波澜不兴,红唇微微张开,“皇上今晚还是不来洛神殿?”
连心纠结地绞了绞衣角,支支吾吾地道:“皇上、皇上去了……去了朝华殿。”
一抹厉色闪过洛思彤黑白分明的眸子,她冷冷一哼,坐正了身子,不屑地一扫眉:“若不是本宫身怀六甲,岂容那种货色分宠?”
说着,她扬了扬下巴,眼神中闪现危险的光芒。
连心畏惧地站在一边,不敢不应声,又不敢应声,害怕地都要缩到墙里面去了。
洛思彤高高地挑起秀眉,绝色的容颜上泛起冷艳的光芒,她微微眯起双眸,紧紧地盯着连心:“我让你去打听那个狐狸精长什么样子,你到底看到没有!”
连心被洛思彤一吓,赶紧瑟手瑟脚地跪了下来,连连请罪:“奴婢没用,奴婢有负娘娘的重托。可是明妃她……从不出朝华殿,不仅如此,宫中根本没有人知道明妃的长相,就连朝华殿的大丫环飞翠都看不到。”
洛思彤半信半疑地咬住了下唇,忍不住怨道:“自从这个狐狸精两个月前进了宫,皇上就没几次踏进过我洛神殿!她就那么美?”说着,她幽幽地住了口,淡淡地垂下了眼睫,沉默不语。
“娘娘,你可千万别为这种不入流的小角色生气。”连心见洛思彤真的是动了怒,赶紧站起来替她抚背顺气,好声劝道,“明妃也就是趁娘娘身子不方便,才得了个好。待娘娘顺利诞下储君,届时可就是太子生母,荣宠岂是她一个小妃子可比?”
洛思彤眼睫微动,视线正好落在大大的肚子上,美丽的唇边逸出一丝苦笑。她伸手抚了抚肚子,以掌心感受着那圆圆的弧度。良久良久,她悠悠一叹:“你不会懂的。”
说着,便慢慢起了身,搭着连心的手,走向床榻。
连心小心翼翼地扶了洛思彤在床边坐下,又缓缓地帮她把脚抬到床上,待洛思彤安然躺下了,才帮她拉好被子,放下床幔,退到一边。
“娘娘,奴婢在屋里守着,有什么不舒服的您尽管叫我。”
洛思彤静静地望着床顶,黑亮的眸子里,蕴藏着说不清的情绪。她稍稍侧了侧脸,看向另一边空空的枕头。眼神陡的一变,隐隐地幽怨起来。
注视着那空枕头久了,她觉得眼睛有些涩,便伸手去揉了揉,谁知竟揉了几滴湿湿的泪出来。心里的悲凉一旦弥散开来,就怎么也止不住,洛思彤睡不着了。
“连心……”她低低唤了一声,语调一改先前的阴狠,温柔和煦,“你睡了么?”
连心本来趴在桌子上犯困,一听洛思彤叫她,赶紧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轻轻应道:“还没呢,娘娘怎么了?”
洛思彤微微挪了挪身子,在尽量不压到肚子的情况下,稍稍侧了侧身:“连心,你说帝王会真的爱一个人么?”
连心一愣,知道她家主子又胡思乱想了,赶紧说:“娘娘入宫怕是快有五年了,这五年里,皇上对娘娘多么宠爱,那可算得是有目共睹羡煞旁人的!只不过而今娘娘身怀六甲,不能侍寝,所以便宜了明妃而已……”
洛思彤静静地听着连心絮叨那些陈年旧事,听着自己昔日的风光和荣宠,心里头莫名地开心又莫名地难过。待连心终于叽叽呱呱地说完,她微微眨了眨眼睛,以手抚上自己的脸,担忧地问:“是不是有了身孕后,我没有那么漂亮了?”
连心长长一叹,没辙地说:“娘娘啊!去年您花粉过敏,身上脸上全是小红疹,当时您是死活不肯见人,最后还不是皇上亲自给您上的药?皇上绝不是只喜欢娘娘的容貌,奴婢猜啊……定然是明妃用了什么妖术,迷惑了皇上。”
洛思彤无奈地拉了拉被子,将两只手都放到肚子上,感受着偶尔的胎动,闭目无声浅叹:“为什么……要在……在这个时候……让我……怀疑你……”
连心竖着耳朵等了好半天,也不见洛思彤再有一句话,便悻悻地趴下继续睡觉。
洛思彤却还没有睡着,她微微支起身子,伸手去抚自己的长发,然后轻轻嗅了嗅沾上发丝香气的指尖,苦笑着躺下,轻轻摇头。
那一夜,她终是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洛思彤就起了床,命令连心给她梳洗打扮,搞得十分隆重。连心纵然呵欠连天,却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毕竟看起来,她家主子好像是要去找明妃的茬了。
果然不出连心所料,用过早膳,待确定了皇上已经离开朝华殿后,洛思彤这位宠冠后宫的绝代妖妃终于第一回去踢一个小妃子的馆了!
朝华殿——
下了凤撵,洛思彤先是偏过头,傲慢地扫了扫朝华殿的横匾,饶是再怎么金碧辉煌的建筑,在她眼里也与废墟无异。
得知宓妃驾临,朝华殿的丫鬟奴才们立刻哆哆嗦嗦地出来跪了一地,齐声高呼“宓妃娘娘千岁”。
洛思彤冷冷一笑,看都不看地上跪着的人,甩掉连心的手,径自往里走:“怎么,本宫驾临,一个小小的明妃却不出来迎驾?”
声音虽低,却不怒自威。
地上的人一句话都不敢应,倒是当中有个不怕死的奴才,忽然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宓妃娘娘驾到——!”
洛思彤猛地一回头,扫视全场,却也无从分辨出是哪个奴才喊的。她妩媚地笑了笑:“现在通风报信,是不是太迟了点?”
说着,微微提起裙摆,拾阶而上,走进朝华殿。
殿内的装饰摆设很讲究,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窗格,都迎合了钟御风的喜好。洛思彤越看越不顺眼,越看越讨厌,不由得加快了步伐,直接掠过中殿,走向明妃的卧寝。
走到门前,她稍稍停了停,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重重一推!
门并没有锁得很死,是以洛思彤差点重心不稳地摔倒,好在她本身有些功夫,及时停住了身子,否则就要伤及胎儿了。
这么一弄,本来就心怀嫉恨的她,就更加怨上了明妃。所以压根也就忽视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礼仪,径自走到屏风前。
“明妃妹妹,姐姐来给你请安了。”洛思彤轻轻一笑,声音柔媚得仿佛要滴出蜜来。
钟御风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好像听到了洛思彤的声音,继而又很不确定地偏过头去继续睡。
洛思彤没有等到明妃的回应,当下就发挥联想。这明妃不回应自己,肯定是因为没醒。如果是没醒……那就是昨晚侍寝太累!
狠狠地一咬唇,洛思彤厌烦死了心里酸酸的感觉,当下就绕过屏风,伸手要撤掉床帘。
钟御风好在还有点意识,察觉到了床边有人,立刻警醒过来。他隐约察觉到是洛思彤的气息,心下一惊,赶紧用内力拉住床帘。
洛思彤见扯不动帘子,也明白是有人以内力制衡了,她冷冷一笑:“妹妹既然醒了,为何不出来见姐姐?”
钟御风瞬间郁闷了……他一个人睡在这,哪里去给她找个“妹妹”?不过在着急该如何应对的同时,他的心里也不禁漫过一丝喜意。毕竟,五年来对他不冷不淡,爱理不理的宓妃,终于也会为了他吃醋……
洛思彤见明妃似乎没有出来相见的意思,以为她是为了维持一贯的神秘风格,便决定改变策略,攻心为上。她噗嗤一笑,放下手来,坐到离床边不远的凳子上,开始和“明妃”拉家常。
“妹妹,皇上对你还算温柔吧?”洛思彤把手支在梳妆台上,纯情地托腮。
……钟御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