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青春里的纪念-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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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太阳依旧毒辣,丝毫不顾及底下刚刚开学的大学生们,方习心想,现在的年轻人体质弱得不像话,训练阵地上一个一个倒下不少。
方习跑过去集合,路经小树时,树下女生站起来,“哎呀”一声又坐了下去,身边的同伴赶紧扶她,没扶起来,问:“你怎么啦?”
那女生说:“没事儿没事儿,就是脚麻了,休息一下就好。”
同伴看起来很着急:“那怎么办啊,迟到可就惨了。你知道我们那教官……”
方习发挥侠义风格,伸手救援之手,过去和那个同伴一起扶起女生,扶到方阵,连女生的脸都没看一眼赶紧跑了,到达自己的方阵,堪堪是倒数第二个。
他站在队列里,忽然觉得少了些什么,摸了摸,刚才编的那个草环不见了。当年小时候玩“游击队”的时候就特喜欢戴个草环满山跑,休息的时候忽然怀旧了一下,于是编了个来玩儿,也不算重要东西,再编一个就是了。
老严是倒数第一。所幸他们方阵的小眼睛教官来得比他更晚,一脸春光灿烂的样子。
“你干嘛去了啊?”方习问道。老严一脸的春风,吃了春药似的,猬琐得不像话,额头上还不停地冒着汗,在太阳底下金光闪闪,脸上的痘痘更显挺拔。
“看美女呗。”老严脱口而出。
“你真行,这么点时间还看美女。”方习觉得不可思议,这一天军训分成四节,休息时间却很短,每节只休息十分钟。十分钟都不放过,方习心里想,这家伙实在够猥琐的。
“那咱教官是怎么回事啊?”他觉得他们的小眼睛教官表情和老严有些相似。
“他啊?——看的时间比我还长!”
“啊……”原来如此。方习看看小眼睛教官,又看看老严,心里感叹,真是一个比一个猥琐啊!
“不许讲话!”小眼睛教官喝道,一脸严肃。
老严立即像触电似的仰头、挺胸,目不斜视,仿佛如春后的竹笋般拔地而起,一下子就比边上的方习高了半个头。
方习撇撇嘴:“德行!”
军训可真不是人干的事儿,方习想。刚刚毕业那会儿在家可真是舒服啊,要棒冰棒冰,要空调空调,哪想到到了九月天气还这么热,你说到哪不好,偏偏命不好,考到这所二流大学,偏偏这所大学还在“中国四大火炉”之一的N城。
方习眼光余光最大限度地扩张,“咕噜”转了一整圈,发现一个个都认真得不行。这个方阵的人他并不是全都认得,军训几天了,也还有脸熟叫不上名字的,他们交流的时间太少了——训练谁敢说话?倒是有两个不怕死的,结果被罚绕着操场跑了十圈,立马乖了,像个小媳妇似的。要比喻起来,那两个倒霉鬼就是鸡,他们就是猴,小眼睛教官就是杀鸡儆猴的刀。有前车之鉴,一群猴子翘首提臀,模样无比周正,一个抓耳搔腮的都没有。
方习透过一颗颗脑袋看到了小邓,身上大汗淋漓;额头布满汗珠,他忽然发现一粒豆大的汗珠鹤立鸡群,很不老实地慢慢滑落,“滴嗒”,方习在心里给他配了乐,隔这么老远当然听不见,但他看见那汗珠像眼药水似的落入了小邓的眼睛,只见小邓一个激凌,上下眼睑用力一夹,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了出来,就像哭了一样,但就是一动不动;像樽会眨眼睛的雕塑。无聊的方习顿时觉得很有趣,一面又很严肃地想,这小子能和我一样当班长还算有点能耐。
新生军训的时候只分方阵不分班级,所以很多方阵里各个班级的都有,彼此熟悉的人都不多,往往同一个班或者同一个宿舍的同学都不在一个方阵。训练的时候走起来,你来我往,大家斜眼就能看到自己对面方阵或者斜对面方阵里的熟人,颇觉有趣。这种情况在许多年后也给很多不认识的同学以认识的正当理由。
多年后,不相识又实在没有任何联系的一男一女就会找话题问:“你当初在哪个方阵啊?”
“我在二连。”
“呀,我在六连,就在你旁边的旁边的斜对面。”
“啊真的啊!”
然后两个人就聊上了,最后喜结良缘。这是后话。
新生军训开始没几天,分班了,同一个系同一个专业的汇聚一堂。小邓和方习就在一个班级。班导姓段,是个表面上看不出年龄的女人。一般情况下,有些女人保养得好,就算真实年龄有三十多了,看起来也还像二十刚出头的模样,叫人猜不出年龄。方习就有个女同学,有一次跟她妈站在一起,人人都以为是她姐,闹得同学她妈开心得不得了。但是段导却不属于这“一般情况下”,因为她已经过了让人想知道年龄的年纪,从脸上的皱纹可以看出来,绝对过三超四奔五,可区间过大,到底是三十四十还是五十,众口不一,对于这个问题曾经引发一场席卷全班的大辨论热潮,有人说三十,有人说五十,但是更多的群众还是支持四十,因为众所周知,四十是女人的更年期,但是也有少部分人坚持段导只有三十多,因为更年期是会提前到来的。总的来说,大家唯一认定的是,段导绝对更年期了,因为她的脾气实在太……臭了。所以同学们明面上恭敬有礼热情奔放地喊“段老师”,私下里统一称她为“老段”。
班上选班干部的日子是老段定的,这时新生刚军训还没几天,班级一划分,绝大部分人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坐在座位上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班干部该怎么选。难道选最帅的?还是最老实容易欺负的?同学们议论纷纷,私下里打着小算盘。
老段一挥手,用极不标准的普通话说了一个成语:毛遂自荐。
刚刚坐进大学教室的小伙子小姑娘们其实都还是标准的高中毕业生,这一自荐,大家伙儿都原形毕露了。
看样子很多人在高中时都是一心埋在书里的那种,要自荐首先就得自我介绍一番,结果很多同学明显上不了台,大部分姑娘们羞搭搭的一塌糊涂,上台就成了蚊子的同类,声音小得自己也听不见,还有一些比较过份的是上台了,一句话说不出来,憋红了一张小脸,然后羞搭搭地跑下台,埋首于座位之中,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舌战群儒,激动不已,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是属蝙蝠的,说话用的是超声波。
方习便没有这方面的障碍了,从小没少上过台,从小学时候上讲台给小朋友们念看图说话,到中学时候的广播电台主持人,说话这方面从来都是老师在台上一转身板书就控制不住的那种,但是可能因为这个夏天太热了,方习也变成了一只雌知了,想哼,却怎么也哼不出声。
方习一上台,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仿佛回到了高中时代在播音室里做节目的时候,这一个夏天的憋屈酝酿出了感情,这忽然情也热上了,放也奔开了,差点一开口就成了“听众朋友们大家好”。
那场一百多号人的毛遂自荐,方习在台上唾沫四溅了小半个时辰,一举夺得当晚费时最长奖。一晚上时间众人光看他一个人了,无可厚非,方习成了班长之一。说“之一”是因为还有小邓,小邓是全班最受爱戴的同学之一,他从一到校就没停过步伐,帮助新同学拿行李、办手续,做新生的老大哥,老师的传声筒,成天乐呵呵,俨然一个老生模样。在新生里面,他能够叫上大部分同学的名字,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过方习倒不以为然,他觉得这样的人才应该当劳动委员才对。
后来事情就算在那晚定下来了,然后是老段亲自给同学们念《大学生行为守则》,念到“不赌博、不酗酒”的时候,她念成了“不赌博、不凶酒”。
“哔——”休息哨响了。
方习这个时候要去抬水,这是他主动去的。操场离送水处有几百米,休息的时候各班都会派同学去取水,其实方习不必自己去的,完全可以指派他人干这活儿,但是作为一个新升任的班长,他非常需要一个表现勤劳的机会,所以他总是“亲自”前去。方习没走两步,小邓跟了上来。
方习心想出风头的时候你老跟我抢干嘛,一边加快了脚步,小邓锲而不舍地追随。
一般情况下一个方阵只取一桶水就行了,小邓说:“方习,咱俩抬吧。”
两个人一左一右撅着屁股抬着一桶矿泉水招摇过市?方习脑海中立即浮现这样的场景——太没面子了!他的理想场景是左手一桶,右手一桶,然后健步如飞,引起百分百的回头率。
“不行不行,同学们太渴了,一桶肯定不够。”说完扛起一桶水,心下嘿然:嘿,小邓,我当年可是体训队出来的。
“说得也是。”小邓看了眼天上耀眼的红日,抹了把汗。说着捋起长袖,扛起一桶水,跟上方习。
方习一回头,咽了一口唾沫。因为他看见小邓裸露的手臂上结实的肱二头肌,一块儿一块儿的,油光滑腻,在太阳底下一抖一抖,泛着棕色的光。
越过一个又一个方阵,方习所在的十三连在望,他忽然觉得众方阵之中有道目光一直注视着他,感到背上凉嗖嗖的。如果搁在几年以前迷古龙那会儿,方习一定会倒吸一口凉气,全身肌肉崩紧,很深沉地说:“好重的杀气!”不过现在他倒是很轻松,心里欢快地想:“努力总算没有白费,还是有人注意到了呀。”
他却听不到某个方阵里的窃窃私语:“你看,我没说错吧,怎么看都像‘农夫山泉’。”
正喝着,一个“绿军装”坐到方习边上,方习斜眼一看,是班上一个姓章的同学,长得白白静静星目剑眉,那晚毛遂自荐的时候也上台来着,说话咬文嚼字的,还一边摇头晃脑,方习印像挺深刻。
“班长,我能不能提个意见?”小章同学举手。
“嗯?”方习立即放下水杯,瞪大了原本不大的眼睛,做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我觉得吧,作为一个班长,应该负责统筹规划,就好像刘邦一样的,虽然自己是个无赖,但是手下却有韩信张良萧何给他干活。你也是一样,完全可以定个值日表什么的,让大家轮流去扛水,这样不仅大家体验了劳动,你也轻松了不是?”
“嗯,太有道理了!”方习一拍大腿,激动地紧紧握住小章的手,说:“谢谢,太谢谢了!我一定会注意的。”
小章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说:“没事没事,我就发表一下个人意见。”
“哔——”集合哨又响了,一天的军训终于要结束了。
方习站得笔挺,眼观鼻,鼻观心,一边想着小章的建议,心里嗤笑,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我那点儿心思,怎么可能让你知道?再说了,怎么可以拿刘邦那无赖和我比呢,过份!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章 美女漆夜儿
第二章
明天开始不再军训,这意味着方习将可以不用再见他们的小眼睛教官了。不过还要进行一场阅兵式,说是学院领导要检阅军训成果。
晚上班上同学在教室集体看新闻联播,也算是给新同学多一些彼此熟悉了解的时间,所以教室里很不负众望的闹成了一锅粥,方习就差点捂着耳朵了。中央电视台最好的主持人吴京西装革履的在电视里;嘴巴一张一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