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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时代3.0-第5章

小说: 小时代3.0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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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服务生尴尬的目光里镇定自若地离去,脚踩14cm锥子高跟鞋的她,脚步稳健、目光澄澈、表情优雅地朝厕所走去——每当看见她这副德行,我就知道她喝醉了。她清醒的时候,一定是不停地翻着白眼,然后机关枪一样点评着众人的丑态。



12点的时候,她目光炯炯地从厕所溜了出来,看样子应该吐了不下八回。她仿佛《黑猫警长》里的那个一只耳一样,贼头贼脑地、眼珠子滴溜溜地扫视了一圈,确认了没有人发现自己喝醉之后,就趾高气扬地走到了放生日蛋糕的那个小礼台前,仿佛土财主般地吼了一嗓子:“你们都给我听着!”

众人:“……”

她心满意足地看着满场受到了惊吓的人,继续发表她惊世骇俗的生日感言,“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我顾里从小到大,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把生日蛋糕往我脸上或者往别人脸上抹,多么恶俗的行为,别以为这是什么fashion的事情,所以,我告诉你们,无论是谁……”说道“谁”字的时候,她停下来,然后用灭绝师太般凶狠的冷笑表情,用手里切蛋糕的刀尖在围着她的来宾们的脸上一个一个地指过去——中途指到宫洺脸上的时候她哆嗦了一下,但马上就镇定了下来,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她继续一一地指了下去,然后说:“无论是谁,我都会用这把刀把他的血放满这个游泳池。”



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服务生和等在厕所门口准备清理的大妈都被她拿刀尖一一威胁了之后,她心满意足地准备切蛋糕,这是,唐宛如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摇头晃脑地从天而降,她走到顾里身边,目光混沌地环顾了一圈,明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一看就是喝大了,站都站不稳,她冲着顾里娇弱地说:“我真的是喝多了。”她瞄了一眼身边高耸入云的巨大生日蛋糕,我觉得她肯定是把蛋糕看成了一面墙,否则她不会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就扶了过去,然后整个人毫无保留地摔进了蛋糕里面。
 
整个现场瞬间垮棚。

我和南湘看着正在一大堆奶油里尖叫着挣扎的唐宛如,忧心忡忡。南湘在我身边哆嗦着问我:“你说顾里会把她手里的刀直接插下去么?”

我皱着眉头,“说不准,这刺激有点儿忒大了。”

不过,最后顾里还是表现出了她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涵养,她并没有把自己手中的刀插下去,她拎起唐宛如,往厕所走去。

我和南湘赶紧跟了过去。



我和南湘刚刚推开厕所的门,南湘就惊声尖叫起来,等我们两个把视线聚焦之后,她才平静了下来。很显然,她被刚刚撞入眼帘的惊悚画面吓住了。唐宛如整个人弯腰趴进了马桶里不停地呕吐,因为她钻得太深了,整个头都消失在了马桶里,于是此刻正帮她撩头发以免垂到马桶里的顾里,看上去就像一个刚刚把唐宛如摁死在马桶里的凶手。



此刻,眼前的顾里看上去仿佛一个被母爱的光芒笼罩着的修女,目光慈祥,表情温暖,她一只手抚摸着唐宛如的后背,一只手撩着她的几缕头发,我和南湘都被眼前的场景感动了。多像我们大学刚开学的那阵温暖美好的时光啊,每天晚上我们都在校门口那家酒吧里喝的烂醉。

正当我和南湘沉浸在美好的青春回忆里,悲剧发生了。

唐宛如吐完,把头抬起来,顾里刚要弯下腰嘘寒问暖,迎面马桶里的呕吐物满满当当地浮动在顾里的眼皮底下,顾里的胃一阵扭曲,两秒钟之后,她豁然开朗地张开口“哇啦啦啦啦”马不停蹄地冲着唐宛如的脑袋倾囊相授。

     安静。

     死寂。

     和谐。

整个洗手间的空气都凝固了,仿佛DVD播放的时候被按了暂停键。

我们四个彼此面面相觑,各怀鬼胎,不敢轻举妄动。

此刻,喝醉的唐宛如并不知道顾里把晚餐呕到了她的头上,并且,她的头发今天还盘了一个非常讲究的发髻,仿佛一朵盛开的莲花——“杯具”的是,这朵莲花的花心,此刻正如同一只小碗一样,盛放着顾里消化了一半的晚餐。伴随着唐宛如的摇摇晃晃,那碗晚餐也随着晃悠不定,时刻摇摇欲坠。我们几个的目光被唐宛如头顶的这碗东西给牢牢地吸引住了,转不开眼,我突然觉得眼前的唐宛如就像电视里那些表演头顶一碗水保持平衡的杂技演员。

唐宛如站在顾里面前,非常感动,她说:“谢谢你顾里,你还愿意照顾我,我以为你已经不想和我说话了。”

顾里一双瞳孔此刻惊恐万分地盯着那碗东西上下左右不停颤抖“……”

唐宛如:“刚才你抚摸我的后背的时候,别提多感人了。”

顾里的瞳孔跳个不停,“……”

唐宛如:“真的,谢谢你!”

说完,她朝顾里“刷”地鞠了一个90度的躬。

顾里看着唐宛如头顶的那碗粥朝自己迎面而来,她万念俱灰地两眼一闭,然后就感到了滚烫的液体哗啦啦地从自己的胸口流了进去。

我和南湘看得脚都软了。
【小时代】3。0 刺金时代 5月连载 
〃那后来呢?你朝顾里鞠的这一躬,没有让她当场甩出獠牙把你脖子的血吸干么?“顾准看着唐宛如,他两道漆黑的眉毛拧得像一对NIKE的标志,让他那张英俊的脸带着一种喜感,表情非常认真而又好奇。
”当然没有,顾里是我的好姐妹。“唐宛如色迷迷地把椅子朝顾准那边移动过去,”我很你说,小帅哥,当时那个场面真壮观啊,热滚滚的汤汤水水,就那么哗啦啦地从你姐的乳沟里流下去,你姐脸色都没变一下,任凭这风云叱咤,她自岿然不动。“
我和南湘愁眉苦脸的,我们明白,当时顾里的岿然不动,完全是因为那个场面对顾里来说,就仿佛一台高性能的计算机突然遇到了一个超出它程序逻辑的高难度运算,于是它就——死机了。

我闭上眼睛,金黄色的阳光照在我的眼皮上,视网膜里一片滚烫的岩浆般的赤红。
那天晚上,我们四个挤在外滩茂悦酒店的高级厕所里,愉快地洗了澡,厕所里面有准备给泡完露天游泳池的客人冲凉用的莲蓬头,并且水质还是经过三重净水系统过滤的。当然,顾里是不愉快的,她拿着莲蓬头往自己胸口冲水时的表情,仿佛是一个日本武士正准备拿起武士刀切腹,看起来真是有一种大起大落的悲怆之美。
比起顾里来,唐宛如就潇洒多了,她解开头上用无数夹子和发胶固定住的发髻,然后用力地将她的一头秀发甩动开来,从小到大她都爱做这个动作,每次都觉得自己像电视里洗发水广告的模特一样,有动人的灯光打在她的秀发上,有慢镜头的高速摄像机在捕捉她的完美瞬间,但事实上,每当她这样闭着眼睛左右来回猛甩头发时,她的表情看起来都让人感觉像是一个去上街买菜的阿姨突然被雷劈中了——当然,她头上顶着的顾里的”晚餐“,也随着她秀发的轻舞飞扬而天女散花。

我们在洗手间折腾完之后,已经很晚了,等我们四个裹着酒店提供的浴袍走出来时,外面的客人都陆续离场了,我想大家应该都非常满意,毕竟,”一个女人尖叫着摔进了蛋糕里“这样dramatic的电视剧场景,不是经常都能看到的。
我们四个坐在那个露天的圆形泳池边上,四下人去楼空,只有两个穿着白衬衣黑马甲的服务生在收拾现场的一百多个酒杯,以及种种狼籍的杯盘。我没有说话,我甚至连视线都没有办法聚焦,脑子里的酒精还没有挥发完,天旋地转的,意识模糊而焦灼,仿佛有一双滚烫的手一直用力地压在我的太阳穴上。
但是,在人去楼空的露台上,在上海外滩江边最高的地方,只剩下了我们四个,四下寂静无声,漆黑一片,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我抬起头,看着我对面满脸通红的南湘,刷地滚下了两行眼泪。香港名媛们一直引以为传奇的下午茶”,那时的她依然满足于学校六十八块钱的早餐,她那时觉得那就非常高档了,只要能把学校里其他的小贱货们比下去;两年前的我,这样一个来自平凡小老百姓家庭的人,也完全活在一个玻璃房搭建起来的温室里,我是一朵娇嫩的玫瑰,外面的风雪吹不到我,肮脏的双手抓不到我,温柔的王子天天念情诗给我听,但我还时不时地拿我的刺儿扎他,看着他痛苦英俊的脸我就越发骄纵狂妄,渴了有人给我浇水,冷了有人给我开暖气。而一转眼,我就被连根拔起插到了塔克拉玛干沙漠里,不要脸的沙尘暴狂野地抚摸着我柔嫩的花瓣,仿佛一个猥琐的男人淫笑着蹂躏一个哭泣的萝莉,而且我身边是一棵棵高大壮硕浑身是刺儿的仙人掌,它们一个个都穿着高跟鞋,和我争抢仅有的养料和水分。

   于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就是每天拿着秒表来掐着时间完成一个又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的工作状态——我们四个几乎很少相聚在一起了,不用说整夜整夜地谈心,不用说一起卧在同一个卧室,蜷缩在同一张床上看DVD里的演唱会,我们就连一起喝一个下午茶,甚至是简单地一起吃一顿午饭,都变成了奢望。无数个白天,我都能看见顾里在办公室里不停地打电话、不停地收发邮件的样子,她面无表情,但是眼睛里闪烁的微光看起来就是一片湿淋淋的疲惫,我还目睹过她因为前一天晚上通宵写计划案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再接着开会,因此在会议中途去洗手间直接吐了,我跟去了厕所,在厕所里帮她撩着她的爱马仕丝巾,她吐完回来继续面不改色地讨论着各种提案,我悄悄地在她的咖啡里倒进了一包宫洺的营养师配给他的高动能营养剂粉末。而南湘,投了一份又一份的简历,去了一次又一次面试。有时候晚上我起来上厕所,也能看见她依然坐在电脑前浏览招聘网站,她的手边放着的咖啡杯,早就没有再冒热气了。
在这样的生活里,我们曾经无话不说、掏心掏肺、彼此扮演彼此的贴身小棉袄、彼此充当彼此的知心大姐姐的学生时代,就这样一点一滴地烟消云散了。
我怀念那个年代。
   我真怀念那个年代啊。
   那个时代蒙着一层柔软的灰尘,如同温热的丝绸般抚摸着我们还没有皱纹的脸,泪水可以沿着年轻光滑的眼角流进领口。
   那个我们混居子啊大学寝室的时代,每个我们一起留校的星期六下午三点半,我们都会打开收音机,听电台里一档怀旧金曲栏目,那个栏目总是反复地放着《雪山飞狐》的主题曲《追梦人》,每当凤飞飞唱到“看我看一眼吧”的时候,我们几个都会一起放声高歌彼此对望,做作地伸出双手,模拟着琼瑶剧里女主角的身姿。

   在那个夜晚,在翻滚不息的池水和水面下的高级LED冷光灯里,我突然明白了之前大人们说的,什么叫做生活。生活就是不可抗力,它就是合约里唯一一条、也是永远都会存在的那一条无人可以更改的霸王条款。

于是在这样浪漫到永恒的星空下,子啊江边高处不胜寒的琼楼玉宇里,我们几个哭着笑着,说了好多的话,我喝醉了,大部分都不记得了,但我终于明白,唐宛如还是唐宛如,她永远都是我们心里的那个如如——对,就是那个宠物。她告诉了我们南湘母亲吸毒的事情,是她报的警,她那时完全吓坏了,她本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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