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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如果惜-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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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河滩边上的巴扎(集市),赶集的人们,牵着各家的小毛驴纷至沓来。老城在巴扎日散发一点朝气,驴子似乎比人还常见。夹杂着回语的吆喝声不绝于耳,驴子看着主人忙活着买卖,自个儿气定神闲地在河边饮水自给自足,怡然自得。有时候,远处一头母驴有意无意地一鸣,周围的公驴蜂拥着蹦跶过去。瞅准母驴就是一阵没头没脑的撒欢,主人闻声赶来,双方忙着拉扯正欢畅得不知所云的驴子,骂骂咧咧地相背离去,留下两头驴子意犹未尽地恋恋不舍。巴扎日既是人的聚会,也是驴子们耳鬓厮磨的契机,货物在这里集散的同时,驴子也在这里刀耕火种,它们直接粗暴的爱欲在这里生根发芽。

  夜里的小城龟兹,驻足旷野。满天浩瀚的星群,晶亮得滴水。隐去夜空这块幕布,只剩满满当当的星星,像尘世间踽踽独行为生活生计忙忙碌碌的世人,浮浮沉沉明明灭灭。只有在这样的天幕下,我才可以肆无忌惮地使用“浩瀚”、“苍茫”、“纯净”这类字眼。抱朴含真,在星空下你会了解的。

  马奶酒、草原舞蹈、牧歌、巴扎、风情万种的维吾尔族少女、古旧的陶罐、垂垂老矣的市井商贩、满地蹒跚游走的毛驴,这个尚未完全开化又尚未完全蒙蔽的古城,在犹豫着选择前途。文明有时候亦可以是一把利刃,原始的风花雪月被无情手刃;封闭有时候也是一种进步,不跟风不盲从不随波逐流,用否定来肯定,用坚守来自保。或许有一天满世界转悠着奔腾不息的车辆铁轨,满世界用一种调调阐述一种思想,人们会发现小城本身“世外桃源”的气质,那时候小城的人们发现自己价值连城,会引以为豪,驴子们也会叫唤得更酣畅淋漓。

  但愿会有那么一天吧。

  04 黄山:黄是黄山的黄

  去黄山是在炎夏,导游在路上已经在解说:黄山的日出一年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的时间能目睹到,祝你们好运。

  乘坐缆车,当真有种会当凌绝顶的雄风。险峻挺拔山石尽在脚下,阿一恐高,不住地嚷嚷,特矫情。黄山的山终年云雾缭绕,的的确确仙风道骨人间仙境。开发者,别有诗意地将一座座天然山石赋予美妙的生命:仙人指路、猴子观海、仙桃石……

  在半山腰,天落小雨,周围雾蒙蒙的,深似海。松林掩映在厚重的雾气中,影影绰绰望而生畏。行走的途中,雨点露珠不住地滚落而下,刁钻地给游客们一些不期待的冰冷寒气。几处悬崖峭壁,险象环生。途经一线天,大伙特虔诚地排成一对,挨个登顶,活生生一组逃往防空洞的灾民。沿途的铁锁上,锁着不少情人锁,有的闪闪发亮簇新簇新,有的已经木锈斑斑,上面刻着不一的名字,也许雕刻的人此刻正在心心相印地温存,聚散两依依吧。还有的已经开锁,估计是被哪个恶作剧的家伙给撬掉了,说不定是他们的情敌。

  迎客松作为黄山的象征,大伙纷纷合影留念。阿一数落我们俗气,最后还是屁颠屁颠地加入到拍摄行列。迎客松中段被铁锁牵制复制,在风雨中巍然挺立。苍劲的松,吞吐着墨绿的雄伟,在奇绝的氛围下,增色不少。

  夜宿黄山顶。极其简陋的床铺,阿一甚至在床铺上发现前面游客留下的大把头发。导游开导我们,山上的一切都是挑山工一脚一脚地挑上山来的,所以每晚一百这条件还算不错了。阿一咬咬牙,好吧,算你狠,谁让你开在黄山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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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六城记(4) 

  夜里大伙全副武装,都穿着塑料雨衣入睡。无奈翻来覆去,雨衣摩擦产生窸窸窣窣的杂音,喧闹得不行。最后大伙索性点灯,在一片湿漉漉的环境下,艰难地玩着扑克牌,亢奋得一宿未眠。这直接导致第二天我们下山时一个个都跟误食了山上的毒蘑菇,有气无力头重脚轻。水汽迷茫,烟锁重山。大家唉声叹气颇为遗憾。

  几米在《我的心里每天开出一朵花》中提到过,“我总是在最深的绝望里遇见最美丽的惊喜”。

  苍天有眼,上帝保佑。太阳娇滴滴地探出云端,露出真面目。传说中的黄山日出,在昙花一现后,就匆匆败了。众人举着相机疯狂抓拍,从前有人调侃过,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的确,在黄山上,司空见惯的太阳亦是身价倍增,我们芸芸众生虔诚地俯首称臣。

  天彻底大亮,狂风哗啦哗啦吹得正欢,让我想起王菲唱过,大风吹大风吹,爆米花香味……在巅峰,你会感受命悬一线的惊心动魄,你会体验人世浮沉一切皆空的真谛。阿一的宝贝相机,也在此作彼继的大风中险些葬送山涧底。

  下山走了另外一条路,得以见到与来时截然不同的风景,拾级而下,遇到不少挑山工,小至一扎扎矿泉水,大至厚重的建筑材料,全由挑山工一步一步地挑上山顶。我们频频让道,突然想到,远在这秀丽山水下,还有这般艰辛的生活景致,这般生生不息的生命力量。借着惯性,我们下山时走得飞快,石板铺就的阶梯似乎没个头,而一路邂逅的挑山工宛若逆流而上的另类物种,挑选最艰深最峭拔的方式,栖身大灾大难中,自有悲壮苍凉的质感。

  下了山,黄山四绝,唯独没见识到温泉,而挑山工惊人的体力耐力却让我们见识到生命无所不在的潜力和奇迹。这段脚程是一群挑山工烂熟于心的路线,亦是他们养家糊口维系全家温饱的血泪长路吧?

  驱车前往附近的鲍家花园等景观,在古民居的小吃一条街上,出现不少“一”系列的小摊:卖馄饨的“汪一挑”,卖红糖的“马一担”,阿一说改天她也来摆个小摊,叫“阿一瓢”,茜茜嘲笑阿一说,改名叫“阿一嫖”,也许生意更欣荣呢。结果阿一满大街地追着茜茜打。

  买了一套微型景德陶瓷和一排火柴,火柴盒都是仿上世纪的老上海的样式,古色古香,阿一买了两块褐色的大石头,上面微微开着密密匝匝的小孔,阿一说,这叫洗脚石,特舒服。

  兜兜转转,我们的黄山之行仓促却也收获颇丰。瞧阿一怀揣两块沉甸甸的洗脚石满载而归的快乐劲,你就可以未卜先知了。

  05 兰州:舟行兰草间

  阴差阳错的高考成绩,阴差阳错的高考志愿,导致我阴差阳错地来到兰州开始四年的大学。席慕容说,生命就是一场又规律的阴差阳错。

  从前一提“兰州”,80%的人会联想到“拉面”。的确,兰州的拉面口感甚佳,溢美之词无须多言。在兰州待了快两年,对兰州的认识当然不会仅仅停留在口福层面,要不然也显得我太肤浅,不知天高地厚。

  黄河犹如一道浑浊的伤口,久病不愈,于是兰州拦腰被分成了河的彼岸此岸。兰州城的桥也是有条不紊地架了一座又一座。一座座桥,陈旧崭新一样联系着两岸的生活出行。黄河里偶尔漂过几只年代久远的羊皮筏子,主人在翻腾的河水中轻车熟路地操控着纤弱的羊皮筏子,安然行于水上。几只瘦削的水鸟,围着主人极尽谄媚之态地讨好附和迎合,也许在年复一年的河上漂流日子,它们也跟着世故跟着人性化跟着尔虞我诈,懂得生存之道,也或许是我这个无耻看客,隔岸观火意淫出来的无知之见。

  春寒料峭,春水高涨。黄河水汩汩奔腾,势不可挡。土块摞起来的黄山,也有了点新绿,尽管羸弱得不能与江南的青山绿水相提并论,但总胜过没有。诗人说,有了绿色也就有了生命,有了生命也就有了希望,有希望,这年头就没啥好担忧的了。

  兰州盛产百合枸杞,晾干的百合成了百合干,下到粥里,糊糊稠稠的。兰州是一个不容易让人爱让人恨的地儿,高不成低不就地处在中间地带,它既没有新疆西藏那种浓郁的专属宗教氛围、民族风情,也没有南方鲜明的物欲商业气息。兰州处于中庸的地位上,安贫乐道,把守着几世纪前盛极一时的丝绸之路的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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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六城记(5) 

  地图上的甘肃薄薄狭长的一条,呈带状盘踞在中国版图。新疆在后头虎视眈眈,陕西捷足先登凭借古城西安已经一荣俱荣。兰州不卑不亢地吸附着甘肃,甘肃用力地带着兰州,不让风沙刮跑刮旧了。许多古城在年复一年的沙尘中失掉曾经的辉煌名号,最终下落不明。

  西北朔风刮尽,甘肃、兰州在披沙拣金的过程中显山露水,终成一家。

  盛夏初冬,黄河河滩上漂满絮絮的芦苇花,一整日的斜阳被摇得昏昏欲睡摇摇欲坠,渐次铺开后就是西北的黄昏。偶尔几只冒失的水鸟,抖落几根乌黑的翎毛,自然而然地想到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王家卫的那部译名叫《时间灰烬》的片子……

  当地人说,黄河已经好几年没封冻了,即使零下十几摄氏度的大寒,黄河水照样流得理直气壮。可是西北啊,那些兰州以外大大小小洒落一地的小村小镇还是缺水啊,麦子站在皴裂的旱地上,村民抽着旱烟沉默不语。

  没有办法,黄河只有一条,兰州只有一个。有人如是说。

  在兰州的两年时光,还不足以让我对细枝末节都了然于胸,兰州已经过了它风华正茂的年代,个性鲜明的旗帜在一波一波推陈出新的大浪大潮中消颓残破。

  古旧现代同时兼备,不像龟兹那样故步自封,也不像上海那样前进得头也不回,三年五载就把其他兄弟省市甩得望尘莫及。

  梦里,依稀是江南,氤氲四起,暮色四合。盈盈水边,浣衣女浅浅一笑。惊蛰天,水鸟受惊,腾空又落下,燕子搭了新窝,密密麻麻的水草上,悬挂着一成不变的太阳,散发陈旧的光和热,可是为什么偏偏身后是一条大河,湍流不息,泥沙俱下……

  06 上海:倒置的海上乐土

  上海,这座中国版图上蒸蒸日上生生不息的城市,始终牢牢地把持着经济一把手。上海的大厦高楼,犹如村里的庄稼的麦子,一袭丰沛的大雨后,蓄满能量地拔节疯长,村里的老人笑逐颜开说,那些麦子真像汹涌的海潮啊,看着让人宽心。

  上海,中国经济明星,是中国经济发展水平的招牌,外国友人密密麻麻地玩转上海滩,上海的地铁密密匝匝地打通奇经八脉,地面上的盛世繁华渐趋饱和,地底下是一片淳朴原始的处女地,不久的将来,或许上海会出现双份,谁都无法复制这份繁华,唯有上海自己。

  光鲜亮丽清明开放,这是上海的白天。

  颓靡失落阴暗潜藏,这是上海的夜晚。

  我惊异于上海上世纪上上世纪留下的精致的老建筑,我惊异于上海当代日新月异标新立异的建筑,风格迥异,散发开放气质;我同样惊异于这座文明城池的地铁里,可以容忍年过半百的苍苍老者,在呼啸的地铁车厢里摇摇晃晃,打扮光鲜的红男绿女谈笑风生风花雪月,我同样惊异于……诗人说,泱泱大国,上海是一片惊叹号最多的乐土,任何的不可思议在这里都温顺地被驯服成理所当然,任何的百思不解在这里都能茅塞顿开。上海,荒诞理性的城市。

  头一回去上海,是凌晨。阴暗蓝黑的天幕下,上海睡眼惺忪。晨曦微露,漫步在冷冷清清的外滩,采砂船鸣着张扬的汽笛,于黄浦江上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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