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菊-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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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鹭：“谢谢阿姨的关怀。我一定能看护好妈妈的。”
两个人说些安慰的话，回机关去了。
23。金菊家（日/内）
下午，“红师”的司令来到金菊家。
司令：“金菊老太太，对不起了。我们已经批评了那伙打你的队员了。我现在代表‘红师’司令部向你道歉。”说着，还鞠了一躬。
金菊勉强欠了欠身子，说：“谢谢啦。”
24。万岚坟前（日/外）
【画外音：1969年，中共九大召开后，提出“扩大教育面，缩小打击面”；“给出路”；“抓革命、促生产”等新的政策口号。干部开始下乡。】
万岚坟丘。
金菊坐在离坟两米多远的一棵大树下一块石头上。遥望着北方连绵起伏的青山和山后高高耸起的白云。
金菊：“反革命分子万岚同志，右派分子金菊同志向你汇报。波澜壮阔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好像又进入一个新阶段，广大干部开始大规模下放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我也是其中一员；这证明我现在还算国家干部。我就要离开密山，到离家不太远的乡下了。离开前，我应该向你做个交代。大女儿万梅，地质中专毕业，在内蒙工作；小女儿万鹭卫校毕业在大庆的医院当医士；儿子万海在密中以班级最好成绩高中毕业，由于你躺在这里，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被拒之于大学门槛之外。无奈之下，我给在京的老同学写了一封信，她又给县妇联写了信，希望能对我们母子予以照顾。这样，儿子进了工厂，成了工人阶级一分子；也算是有文化的劳动者！雏燕出巢，他们都已能够自立，我无所挂牵，你也就安心呆在那边，等着我的到来罢！”
25。县委、县人委大院（日/外）
【下半年，各地开始贯彻落实毛主席的“五七”指示和毛主席提出的“广大干部下放劳动，这对干部是一种重新学习的极好机会……”的最高指示，各地党政机关干部纷纷走“五七”路，下放农村。】
欢送“五七”大军下乡大会。
红旗招展、锣鼓喧天。楼上悬挂着“欢送‘五七’大军下乡！”“响应毛主席号召，坚决走‘五七’道路！”大幅标语。
革委会领导讲话之后，载着下放干部的汽车缓缓开出大门。
金菊站在汽车上向还没走的工业科的同志们挥手告别。
第廿三章 春风送暖又见生机
更新时间2007…12…28 14：56：00 字数：9395
1。太平公社某生产队金菊家（日/外）
【画外音：金菊插队落户于本县太平公社。被安排在一个生产队的两口人的农户家里。金菊生活在淳朴的农民之中，身体很快恢复了健康，精神得到放松，过着比较愉快的田园生活。】
距火车道北不远的一个山坡下小河沟旁。三间泥土墙草房。东侧一间住的房东；西侧一间住的金菊。草房周围有柴禾垛、猪圈、菜地……。
中午，金菊从生产队干活回来。
房东大娘：“大妹子，在生产队干活累不累？”
金菊：“不累。队长照顾我，分配给我的活，都是些轻活。累不着。”
房东大娘：“就是累，也累不了几天。你们当干部的，早晚还都得回城。”
金菊：“这个地方挺好的。我就在这安度晚年了。”
2。太平公社金菊家（日/内）
星期天，万海到太平公社看妈妈。
万海：“妈妈，你在这儿怎么样？”
金菊：“挺好的。老乡们把我当成国家干部对待，一点也不歧视我。看我年岁大了，队长给我安排的都是我力所能及的活计。走！我领你去看看我的自留地。”
3。金菊自留地（日/外）
金菊把万海带到自留地。北望是波涛起伏的山峦，火车道南是一望无际的稻田和草甸子。
金菊：“你看，这些菜都是社员老乡帮我种的。”
万海：“老乡们真好。”
金菊：“你的那个小对象处的怎么样了？”
万海：“还不错。就是她家里和亲戚还没有完全同意。”
金菊：“认识挺长时间了吧？到现在我还没看见姑娘是个什么样子？”
万海：“两年多了。那还是1967年的事……”万海讲述了和方文桦相处的过程。
4。密山五金厂（日/内）
【字幕；1967年】
办公室。厂工会委员开会，散会。
厂长：“万海！你们几个工会委员把会议室整理一下，欢迎新来的职工。”
万海：“是。走！（万海对在屋的几个工人说）上会议室去。”
5。密山五金厂（日/内）
十点钟，十几个中学生模样的男女青年，来到五金厂。万海和几个工会委员把她们让进会议室。
厂长：“同学们，我代表五金厂欢迎你们到我们厂参加工作。你们在学校学的是做酒、做糖、做糕点……；我们厂的产品没有一个是能吃的，每天接触的不是钢铁就是机油，下了班一个个黑花脸像小鬼似的，（厂长看看几个女孩子，问道，）怕脏不？”
“不怕！”大家回答得很有造反派的气慨。
这时，万海注意到一个女孩，令他十分惊讶：“呀！这不是我梦寐以求的她吗！西施今天果真复活了？”
6。密山五金厂院里（日/外）
散会后，大家走出会议室。
那个女孩看了万海一眼；万海不失时机地凑到她跟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迟疑了一下，说道：“方文桦。”
万海：“哪个‘化’？”
方文桦：“桦树的桦”
万海：“咦！真如白桦树一样，婷婷玉立……就算认识了，我叫万海。”
她迅速地追赶女同学。大家都情不自禁地看着这个仪表堂堂的青年；回头又看看方文桦，全都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7。密山五金厂会议室（夜/内）
【画外音：1968年国庆节前夕。新疆、西藏成立革委会，全国实现“一片红”。五金厂宣传队排练节目，准备参加县里汇演。】
万海是工会宣传委员，负责组织工作。新来的女同学都被吸收到宣传队中。工人们利用业余时间排练节目。
方文桦独唱：《北京的金山上》、《红太阳照边疆》等革命歌曲；万海手风琴伴奏。两人配合默契，时常博得队员们地阵阵掌声。
8。方文桦家（傍晚/内）
县里汇演之后。傍晚，方文桦家里父亲、母亲和妹妹正坐在炕上吃晚饭。
万海突然闯了进来。
方文桦惊奇地从炕沿上下来，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坐在炕里的父亲看见这个文质彬彬的愣小伙，不招呼一声就闯了进来，猜想准是和大女儿有关。问道：“这是谁家的小伙子？有事呀？”
万海：“没事，我是方文桦一个厂子的工友，来串个门。”
母亲：“快坐下。吃饭没？一起吃点儿？”
万海：“不，我吃过了。”说着，他毫不客气地坐到炕梢的炕沿上。自己从柜盖上拿一本书看了起来。
方文桦把碗里的饭吃了了，就撂下筷子。她不好意思地到外屋去装着做活。
万海还是坐在那里看书。
9。方文桦家（夜/内）
【画外音：第二天、第三天万海又在同一时间、以同样的方式来到方家。】
方家谈论万海连续来串门，如何对待。
母亲：“那个万海是不是县工业科老金太太的儿子？”
文桦：“是。”
父亲：“老金太太是老右派，万海他爹是判了刑的反革命，死在了兴凯湖；都是文化大革命的斗争对象。”
文桦：“我也没说要跟他搞对象。可是……”
母亲：“可是，那个万海，我看是盯上了。”
父亲：“趁着没有搞成，跟人家说明白，免得以后麻烦。”
10。五金厂至方文桦家的路上（傍晚/外）
下班的路上。万海从后面小跑几步，撵上了方文桦。
万海：“方文桦！你怎么老是躲着我？”
方文桦：“厂子没事，我得快点回家帮我妈做饭。”
万海：“那我陪着你回家。”方文桦只是低头向前走。
万海：“你能不能给我点儿东西做个记念？”
方文桦：“记什么念！我啥也不趁，没东西，就有这么一个人。”
万海：“什么东西也不如人好。”
方文桦：“啊呀，胡说什么呀！”
万海从兜里掏出红皮《毛主席语录》本，从本里拿出一张四寸照片；在方文桦眼前晃动。说：“你看！这是什么？”
方文桦觉得奇怪，不知道他从哪里弄到了自己的照片，“你……”。
万海笑了起来，说道：“我是从你书里拣的。”
方文桦：“给我！”
万海：“不给！”
方文桦想：“难道他真的就是我命中注定的伴侣？”
11。五金厂书记办公室（日/内）
【画外音：万海和方文桦搞对象在厂子里很快传开。】
五金厂党支部书记找方文桦谈话。
书记：“方文桦，你还年轻，不知道粘上了‘地富反坏右’该有多么难受！现在阶级斗争这么激烈，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得替你家里人想想啊。”
方文桦：“书记，我怎么不知道！不就是有人检举我父亲是地主，我二哥报名参军政审不合格；我去考大庆文工团，也是家庭出身有问题，又没去上。”
书记：“这不就结了。你若是再和万海组成家庭，阶级敌人‘地富反坏右’在你们家占了五分之三。毛主席说，阶级斗争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你们两家还能消停吗！”
12。方家（日/内）
星期天，方家八叔到大哥家串门。
八叔：“文桦啊！听说你要跟反革命、右派的儿子搞对象？八叔劝你几句。咱们老方家除了大哥土改前把点儿家底儿折腾丢了，按政策定了个贫农；剩下这些家，不都是地主富农吗！现在连你们家的贫农不也是要保不住了吗？地主找反革命、右派找地主，这不是明摆着的革命斗争的对象吗！”
父亲：“你八叔说得有道理。咱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自己主动往阶级敌人的队伍里钻啊。”
方文桦一声不吭；她内心十分矛盾。她想：“大家都是为我好；下决心拒绝他？……呀！怎么好像还撂不下了？”
13。五金厂（日/外）
星期六，下班前。在车间外。
万海找到方文桦，问道：“明天有事吗？”
方文桦：“没事。”
万海：“上西山玩儿去？”
方文桦：“去吧。”
14。密山镇西山（日/外）
两个人坐在西山最高点的一块大石头上。向左看是密山站，向右看是密山西站；一列火车从密山站出发，在山脚下缓慢地向密山西爬行，一股股黑烟喷向湛蓝的天空；十分钟的行程，仿佛走了几个小时。
方文桦：“咱俩的事，大家都反对……”
没等她说完，万海抢过话茬，说道：“谁说的！厂长就支持我们！”
方文桦：“是啊？我怎么没听说呢！”
万海：“厂长说，虽然我父亲是反革命、妈妈是右派，而我和他们划清了政治界限，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厂长说，我到厂以来，一直表现很好，以工代干，年年被评为先进。厂长说，任何人也无权剥夺青年人恋爱、结婚的自由。”
方文桦：“你相信厂长说的话吗？”
万海：“当然了！我能够连这点儿自信都没有吗！我相信我自己：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