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天国的第十三号天使-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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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地要从床上下来，却被李甜甜死死地按住。
但夏筱雨从见到江耀辉的那一刻起就陷入一种极度失去理智的状态，现在支配着她的是对江耀辉无尽的仇恨！
“筱雨……你刚醒……不要……”李甜甜按住夏筱雨，心疼地重新为她盖好了被子。
“但是他害死了江耀羽——我不能就这样放过他——”她歇斯底里地尖叫！
“吵什么！吵什么！病人需要休息！难道这点常识都不明白吗？”一个白衣服的护士小姐推门而住，毫不留情地瞪了李阿姨和陈管家一眼，“竟然你们大人也纵容这些家伙胡闹！”然后目光变为惊奇，“咦，夏小姐，你醒来了吗……咳！那就更不许大声喧哗了！你们全都出去！要配合我们治疗明白吗？”
说完伸手就开始赶人，乌鸦鸦的恩辉学生最先被请出去。李甜甜担心地望着夏筱雨一眼也跟着李阿姨出去了。陈管家低低地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开。
“你怎么不动？”护士小姐双手叉腰，怒视江耀辉。
后者却阳光灿烂地一笑，完全把江耀羽的招牌微笑学了个百分之百，护士小姐不禁看得痴了。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咳……要说什么话快说，别呆久了。”
江耀辉含笑目送着护士小姐满面红光的走出去。
门合上时发出喀地一声轻响。
他才敛起笑容，幽幽地回过头，走到夏筱雨的床边，淡淡地望着她。
“你不是想问我来干什么吗？我不过是来告诉一个你一定希望知道的消息的。”他明媚地笑了笑，“不要问什么，我不是说过吗……因为我看上你了，所以这件事你必须知道。”
“你——”
夏筱雨想起来揍他一拳，可是途中头脑剧痛，她颓丧地又倒了下去。
他递给她的只是一张照片。
而这张照片……
她认出来了。
跟江家府邸房间的书柜里那张一模一样。
“为了了解你，这几天我调查了一下你的事情，然后发现了这件不得了的事情。心想你一定不知道，所有就特地带给你来看了。”他轻松到说，“看看跟江家的那张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想，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发现的吧。”
夏筱雨皱着脸虚了虚眼睛，开始仔细地对着照片看起来。
其实不一样的地方很明显。
江家房间里的那张被撕去了一个角。而现在这张，是完整的，没有任何损坏的。
“你是在耍我吗……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么简单的差距……”她愤怒地朝他抖了抖照片，忽然浑身像被石化了一般，不动了。
江耀辉哑然失笑：“发现了吧……”
她瞪住照片，仿佛已经不会说话。
过了好久好久。
夏筱雨声音喑哑，嗓子里压着浓烈的颤抖。
鲜血在耳膜里剧烈地轰鸣——
犹如惊雷——
“这是……真的吗？你告诉我……你没有骗我？”
江耀辉遗憾地摇了摇头，“我希望你明白的事情就永远不会瞒着你。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你自己的眼睛吗？”
她手指猝然僵住——
照片飘飘悠悠地落到地上。
照片中的妇人抱着刚满月的小耀羽。而从下往上看过去，那名妇人——
跟她小时候趴在膝头给她讲故事的是同一个人啊……
她的眼睛变得空洞。
空洞洞的，一片漆黑，仿佛什么都没有了。似乎整个生命就这样迅速地凋零下去。
……所以，你就这样离开我了吗？
当初，说不离不弃的人又是谁呢。
你真的，就以这个为借口永远消失了吗……
世界上，最自以为是，最自私自利的江耀羽啊……
雪依旧沉沉地落着。
之后的日子，李甜甜来看了夏筱雨很多次。
可是每一次筱雨都是用同一种表情望向窗外。似乎外面的景色美得让人魂牵梦萦。可是李甜甜郁闷地望着漫天的飞雪和那一株叶子落光的光秃秃的大树，实在跟美不胜收四个字联系不起来。
“筱雨，想吃什么东西吗，我去买给你吃。”
她只是摇头，视线并没有从窗外收回来。
过了很久，当李甜甜快要睡着的时候，夏筱雨若若的声音响起：“甜甜，你知道十三号天使的故事吗？”
是他告诉她的，讲这个故事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包含了太复杂的东西。
而现在，她也终于可以用复杂的情绪，把这个故事讲给别人听。
“……并不是天国所有的天使都善良美好……”她沉沉地诉说着，仿佛与当初悲伤的影象重叠在一起。
……
“并不是天国所有的天使都善良美好……”他哑笑着，眸子的忧伤如大海一般沉谧。
……
“……他们之中，有一群生活在阴暗处的，掌管阴影的天使，由于长期地生活的阴暗里，它们的翅膀被染黑，他们的心地渐渐变得不再善良。”嗓音里起了颤抖，从细细弱弱到强烈明显，只用了那一瞬间的时间。
她只是在用尽所有的心思重复他的话语，感受他的一切。
……
“……他们之中，有一群生活在阴暗处的，掌管阴影的天使，由于长期地生活的阴暗里，它们的翅膀被染黑，他们的心地渐渐变得不再善良……”夕阳中，逆光之中，少年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
……
“……他们冷漠，美丽，恶毒，自私，无恶不作。当真正动了心，爱上谁的时候，便会舍弃自己的所有将那个人夺到手，哪怕用尽所有卑鄙的办法……它们的本性其实是恶魔，只是空有着天使的外表的恶魔罢了……”
她重复着，讲诉着，或许并不是在为谁而讲，或许，她只是在对自己说。
……
“……他们冷漠，美丽，恶毒，自私，无恶不作。当真正动了心，爱上谁的时候，便会舍弃自己的所有将那个人夺到手，哪怕用尽所有卑鄙的办法……它们的本性其实是恶魔，只是空有着天使的外表的恶魔罢了……”
一如初见，那个少年仿佛沐浴着光芒，背后有宽大的翅膀。他并不代表纯洁和美好，但却比任何人更加爱她。
羽翼尽染，光影交错，在世界与世界的缝隙中，他对她伸出了手。
你的世界有很多人，而我的世界，除了你，就只剩下我一个了啊。
这样对她说的时候，那如洪水一般铺天盖地的悲伤。
他说，来我的身边吧，永远，永远不要丢下我。
他说，这两个天使做证，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在一起啊……
短短的一个小故事，讲完之后，她却早已泪流满面。
他的声音和她的声音不断地交错重叠，形成一道永远延伸的线。
十三号天使的故事没有结局啊，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所以，你在哪里呢？
透过漫天的飘絮，灰白的苍穹，走过热闹的街市，蔷薇的花房。
你在哪里呢？
穿越时间的隧道，穿越回忆的忧伤。
你告诉我呀，你在哪里呢？
雪停的时候，夏筱雨睡着了。
深深浅浅地呼吸，又似乎永远不愿再醒过来。
漫天漫地的银白，寂静无声地罩了下来，把万物都抹上一层冰凉的白光。
学生们放假了。
到处都是过年的气息。
期末考试的成绩早就出来，但李甜甜却一直因为夏筱雨的病情，忘记把那张全优的成绩单拿给她。
只有病房里是安静的。
安静得似乎随时会破碎，消失不见。
这几日，夏筱雨吃得越来越少。
吃一些，马上便会吐出来，干呕不止。
但最后，竟然呕出了大片大片的殷红的血。
触目惊心。
但她的神情永远是淡淡地，她不把病情放在心上，只是维持着一个望向窗外的姿势，久久地，久久地凝视。
她的身体是从来没有的虚弱。
所以又不得不从刚转过来的普通病房里移到重症监护室。
但医院方面却说，经过之前的治疗，她本身是可以很好的恢复的，但最重要的是精神上。她的精神已经全面的崩溃。
如果病人一心求死，那还有什么可救的地方呢。
——不是叫你们别跟他提那个少年了吗？医生无可奈何地摇头，这就是你们当初不听劝的结果。
病房里弥漫着压抑到极至的气氛，但夏筱雨似乎什么都注意不到了。
她吃不下东西，所以瘦得惊人。本来单薄的身体变得一阵风就能吹破，但是却仍旧吃一些，吐一些。
她在消耗着生命的力量，所以眼睛惊人的亮。
陈管家来过几次，甚至是江老爷也来过，然他们都是静静地站在门口良久良久，最终沉重地离去。
而江耀辉却没有再来。
一切都显得平静。
平静得过分诡异。
CHAPTER　10
冬天的夜显得凛冽而锐利。
夏筱雨僵了很久，睫毛终于轻轻地颤了颤。
这些日子里，她想了很多，想通了很多，不明白的地方还是很多。
她的四肢冰凉。
头脑却火烫。
在一片恍恍惚惚中，她重重地摔下床来。
因为是半夜，一切都沉沉欲睡，谁也不会想到，那个虚弱得连动一下都困难的少女会单独走出病房。
走廊里空空荡荡的。
她扶着墙，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挪着，冰冷的空气沁透了身体。
天色渐渐亮起来。
天边透出一线光，朦胧地，深沉地光照射出来。
冬天的清晨总是有雾的，特别是在这个城市里。
所以阳光随即又隐匿在那一片大雾中。
四处一片冰冷的苍凉。
起的早的人们开始活动，在沉寂了一宿之后，城市苏醒了，繁忙起来。
谁也没注意到，街道上吃力地走着的少女。
她穿着有些旧的白裙子，明明是夏秋之季的装束，所以在深冬里显得特别地突兀。
一步一步，极缓极缓地走着，身材瘦小，但眼睛却是惊人地亮。
仿佛要去到什么地方。
浓雾。
到处都是一片氤氲的雾气。
她眯着眼睛辨别方向，渗到骨髓里的寒气让她微弱地颤抖。
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那个决定是她想了那么久，终于做出来的。
听他们说，当时的火势那么大，江耀羽没有生还的可能。
可是，那都只是推测，不是吗？
没有谁能肯定地说他已经不见了，因为没有人能找到他的踪迹。
但那不等于他就不存在了不是吗？
——她相信他一定不会离开她的。
就好像他恳求她不要离开他一样。
那两个天使，一个是我，一个是你。
……不是吗？
他们要永远，永远在一起。
——不是吗？
……如果你哪一天你脑袋短路找不到回家的路的时候，我会记得带你回来的。
不是吗！？
他一定是迷路了呀。他不出现的原因一定是迷路了呀。
所以她要去把她带回来，带回家。
所以求求你啊，快来告诉我吧。
你在哪里，你究竟在哪里呢？
空茫茫的街道上，她抬起了眼睛，眼泪无声地坠落，融化在还未褪去的积雪里。
我是骗你的呀……
我明明是喜欢你的呀……
你知道吗，夏筱雨是喜欢江耀羽的啊……
喜欢得心都痛了啊……
你说你的世界只有我，那么我的世界里，你又怎么不会是那最重要的一个呢。
自以为是的，却又妄自菲薄的江耀羽啊，你就快点出来吧……
你看，夏筱雨现在很冷啊，冷得快要死了，你当真忍心看到她受伤吗……
在浓浓的大雾里。
少女对着迷蒙的街道灿烂地笑起来，像是在呼唤最爱的那个人的名字。
一遍……一遍……
她笑着流泪，泪中带笑，眼泪模糊了视线，在大雾中迷失了方向。
直到——
一片白亮的光芒穿透了雾气——
仿佛是从天堂来的光——
她的世界忽然安静得只剩下时间流动的声音——
光芒中。
少年的容颜俊美无双，眼睛里闪动着忧伤的笑意。
他对她伸出了手……
筱雨，我们永远永远在一起吧。
筱雨，你还是要丢下我一个了吗。
筱雨，你带我回家吧。
光芒笼罩了她苍白的脸颊。她惊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