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扬花·念念不忘-第2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芸鲂》构荨⑿【瓢苫岷苡幸馑肌!
喝完一碗八宝粥,饺子还没有上来。严井又点了一碗粥,随便喝上几口就停下了。他从外套口袋里拿出纸条,默念了一遍纸条上的数字和字符,再次确证自己不是在做梦。此时他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一点。
2016532。是电话号码?不对,哈尔滨的号码已?升至八位数。是520、530那类有谐音转义的数字字符?随口组合了一下,也不像啊。还有,〃被海迷死的鱼〃是什么意思?
第59节:被海迷死的鱼(11)
饺子端上来时,严井终于想到了,哦,这应该是网名,2016532应该是一个OICQ号码。
一盘饺子很快就被严井吃完了。
幸好宽带能用了,要不然这个点儿拨号上网肯定得把人急疯。打开QQ输入号码查寻,果然,网名正是被海迷死的鱼。加为好友,还需要验证。严井想了想输入了齐秦的歌名:直到世界末日。
点开QQ上的个人资料,填上的为一段似乎是歌词的英文:
Years go by will I still be waiting for somebody else to understand。
Years go by if I’m stripped of my beauty and the orange clouds raining in my head。
Years go by will I choke on my tears till finally there is nothing left。
严井将这段英文复制输入百度搜索,是红发的Tori Amos的歌曲《Silent all these Years》。所有沉寂的年头。他还找到了一个很不错的·译文本,资料上的那一段被译作:
一年又一年我仍然在等
希望某个人去理解
一年又一年我的美丽在褪色
一些橙色的云朵在我的脑海里降落
一年又一年我是否应该忘记怎样落泪
直至再无泪可落
看着歌词·译,引起一阵揪心般的疼痛。他记得她有着快乐的笑容。素面朝天的时候脸孔恬静如月光,折射出内心的安宁。可这段歌词则表明,这个人内心有一片死寂。沉哀入骨,故而,泪落无声。
严井的QQ显示验证通过了。对方请求验证语为:等你回答。呵,正是她。她在线呢。
你好,我是严井。
嗯,我是塔娜。
塔娜,告诉我,你快乐吗?
是的,我快乐。昨天到今天我都很快乐。呵呵,谢谢。
塔娜,我想成为你一直等待的那个人。我想听你的故事。
对方沉默了几分钟。严井开始有一点不知所措,自己是不是太突兀了?可是,他是真的想了解塔娜,想聆听她内心沉寂着的故事。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于是他也沉默着。
几分钟后她终于说话了。
我的故事,可以说上三天三夜呢。你愿意一直听下去吗?
6
我一直在等待一个人。
这个人一定常常在夜阑人静时站在空落的窗口,静静地观察每一盏尚未入睡的灯光,猜测另一扇窗户敞开之后将会袒露的疼痛和欣喜。
这个人一定习惯于微仰着头远远地望着天空,目光温柔。雨后的晴空,寒夜的星斗,清冷的月亮,冬日的阳光,都是他深爱的。
这个人应该是善良的,敏锐的,这样他才会真正去关心别人的心事和心情,才能够融入另一个生命的喜?哀乐;他又应该是乐观的,坚强的,会为一棵小草,一朵蒲公英,一粒尘埃,一道裂纹而伤心难过,也会被天边流连的一片云霞而感动得无以复加,开始狠狠嘲笑每一个轻易放弃生命的行为。
这个人一定热爱隆隆严冬远远胜过炎炎盛夏。喜欢诗歌、散文多过于小说、戏剧。他懂得驻足停留,不致错过任何一道风景。无须速度的磨砺,他的目光即可抵达岁月的幽暗深处。他面容冷峻,笑容却是热烈的;外表似霜似雪,内心却是暖如煦日的。他不大会讲故事,但他懂得怎样表达感情;他不大会说话,但他知道什么时候该给需要他的人一个结实的拥抱。
是〃他〃还是〃她〃并不是关键的所在。关键在于他是那个可以和我的生命接通的人,我们的心灵共振。
呵呵,你在笑我吧?这个自说自话的人在说些什么呢!
你没有?嗯,我相信。我知道的,你是善良的,敏锐的,你又是乐观的,坚强的。否则,你不会留心到有一个女孩早就想拥有一盒Tori Amos的CD,你不会注意到那个女孩要跳下松花?预谋做一个挨不过新年的厉鬼,然后你又轻信了她的话语和笑容,以为真是自己的判断力出了错。所以,我说你是敏锐的,又是善良的。
是的,昨天我撒了个谎。可我又没撒谎。我想死,又不想死。到底在生与死之间,哪个才是真的勇敢呢?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a question。 哈姆雷特在问,我也在问。
第60节:被海迷死的鱼(12)
美国诗人Cummings写过这样的句子:在我的臂弯中仰身大笑吧 / 因为生活不是一个段落 / 因为死亡不是一个括弧。我总在思考他这最后一句话:死亡不是一个括弧。我和死亡一直若即若离。我在和死神掷骰子,有时我想故意输给他算了,一了百了。每次这样想这样做的时候,诗人的话就会在我脑海里自行出现。我就想,也许他是对的,生活中的那些龌龊、苦难、卑微、伤害、空虚等等,是不能够被死亡给一下子括起来的。死不能解决生的问题。死不能与生分享天平的两端。这样一想,我又改变了主意,决定和死神对峙下去。
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有那么几次,那是真的想死了。后来,我听到一个故事。一个贫穷的小女孩哭自己没有鞋子穿,可她看到一个人连脚都没有,她就不哭了。听到这个故事以后我就决定不再千方百计地寻死了。可我的决定又不那么坚决,它总是在摇摆。那是因为,有时命运之神度假去了,他忘记了我,这真好,我有了一点?息的机会;另一些时候,命运紧紧扼住我的咽喉不肯放过我,唉,真是阴魂不散啊!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是学外语的,主攻英美文学。二外选了俄语,我对这个坚强的民族充满好感。其实我的英语学得并不好,尤其是语法,简直是一团糟。不过,还是这个Cummings,他说过:那些拘于事物句法的人,就别想好好吻你;而吻是比智慧更好的命运。他说得多好啊!呵,他若知道,他的诗语常被一个学习不好的女学生用做她坏成绩的托词,会怎么想?
你是学什么的?哦,美术。呵,我猜对了呢。你的气质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你是学艺术的。看到你的手,我想,这个人要么是〃家,要么是钢琴师。啊?你真会弹钢琴呢!呵呵,那我又猜对了。
今年我读大一,可我已?二十三岁或者二十四岁了。而我的心理年龄,可能已?两千岁了??我不怕死,因为我还年轻,死还有周旋的余地,我可以选择死或者不死。这也是一种自由。而一旦衰老降临,年轻就不再成为一个前提。所以,我惧怕衰老,衰老是无可选择的。从某个方面来说,死比衰老更好对付,死是一种更为惬意的状态。记得左琴科说过:一个老人在道德上应该是无懈可击的。而没有人会对一具死尸提出什么要求。
年三十夜,我不知道该和?一起度过。我只有一个人。我一个人惯了。有的人我不想搭理,有的人我信不过,有的人我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关心我。所以我独自一人。
我曾?在一个不恰当的时候向不合适的人倾诉过我的过往。可我错了,那个人不是我要等待的那个人,他让我大失所望。他沉默,他故意忽视我,他一点不在乎我。汪峰唱过:我不能告诉你我的痛苦,因为那是我最后的坚强。……真的,告诉一个人你内心最深沉的痛苦,袒露你伤痕累累的灵魂,在那个人面前,你就失去了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一旦那人抛弃你,或者出卖了你的痛苦,你会觉得整个世界抛弃了你,你会觉得你已无处可逃,你会彻底疯掉。
给你讲两个前苏联作家的故事。两个作家之间一直视若仇敌。一天其中一个作家闯到另一个人的家里,他向仇人赤诚相见,甚至把自己最隐秘的事情都告诉了对方。他期待优美的和解,他期望对方可以受到感动上来热切地拥抱他,他们会冰释前嫌化敌为友。可是,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有尴尬的、难堪的、死一般的沉默。这时候,沉默是最可怕的折磨,哪怕对方再骂上一通打上一架也好啊。于是,可怜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说:先生,您知道的,我一直瞧不起自己。可现在,我更蔑视你!然后他摔门而去。两个作家一生交恶。哦,是的,你说得对,另一个作家是屠格涅夫。
我本不打算?谅那个人,可他没过多久就死去了。我哭的时候,那个沉默的人正在河里游泳,然后,水鬼把他?走了。他再也没有上过岸,连尸首都没有找到。是的,他对我是有罪的,他残酷地辜负了我。可是,他不该受到如此严厉的惩罚。在得知他的死讯时,我又与他和解了。
第61节:被海迷死的鱼(13)
后来我又曾和一个人说起我的过往。这次我挑选了一个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的女孩。我想女孩的内心细腻,心肠软,她们往往都会比男孩们更加善良。可是,我又错了。这不是一个表里如一的好姑娘。是她先接近我的,那时的我看人总看不透,没有觉察出她的世故和虚假,于是卸下了防线。可她一转身就把我的一切添油加醋地散布开去。从一开始她就是不怀好意的,她并不打算把我从泥沼里拯救出来,她只希望我过得更糟糕。这回我是欲哭无泪了。我怕了,看见这个人就逃。她的小酒窝不再是可爱的了,更像两个藏有暗器的弹孔,不知下一秒会使出什么样的兵器取走你的性命。
你猜,接下来怎么着了?她失踪了。三个月后,人们在肮脏的下水道里发现了她的被肢解的部分尸体,只有身躯,没有四肢。惨不忍睹。尸检判断她在死前遭到过弓虽。暴和殴打。至今没人知道凶手是?,她或许永远都死不瞑目。当时,她的惨死令我震惊,但没有让我难受,我也没有类似恶有恶报的想法。不过,得老实承认,我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之前她给我带来的心理压力太大了,我几乎无法负荷。
大约半年后的某一天,我坐在教室里·开一本书,读到一行字:看啊,朋友们都死去了,每一块坟墓上都涂抹着青春。这句话令我想起那一男一女,我立即就哭了。我很难过,他们是我的朋友。至少,曾?在某一个时刻,他们是我的朋友。他们都很年轻,都太年轻了。他们曾那么生动地生活在我的周围,生命新鲜得可以滴出?液,酿成美酒,却仓促地结束在青春刚刚开始的年纪。我哭他们,哭自己,哭青春本身,哭生命本身。哦,生命太脆弱了??
我哭着去看望我的朋友。那是个起着大风的下午,我看到了青春荒芜的结局,生命苍凉的句号。他们住在没有一棵绿树的一片荒野中。两座坟冢矮矮小小的。偶尔会有不怎么漂亮的鸟飞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