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派-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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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黄琪,”沈洁菲拉住我的袖子,说,“事情已经这样了,就不能再那样了。”
我提高了声音说:“是你骗我的,是吧?”
“不是的,不是的……”
“那你是听谁说的?那人也一定是骗你的!”我情绪有些激动地说。
“是……”
“是谁啊?”我几乎吼了出来,“是谁这么肯定地对你说,李默然和莫萍那个过了?”
“是……”她有些吞吞吐吐,“是莫萍!”
接下去的两天,我请了病假待在家里,看完了《挪威的森林》,又把《宋词三百首》翻掉小半本。第二天的下午,我忽然精神百倍地打电话给沈洁菲,约她晚上下了课后来我家小区门口和我见面。她好奇地问我出了什么事,我只是“哼”地笑了一声。
第一章:偶遇带来的回忆
我们不可以这样(2)
9点,我套上一件蓝色的T恤,拿上钱包就走出家门。外面一片漆黑,小区里的路灯发出令人不甚愉快的光。左手边的那一排路灯已经坏掉,仅靠着右边的灯光,将我的影子拉向另一侧。没走多久,就看见沈洁菲背着书包站在路灯下面,她的长而柔软的头发被路灯的光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色,瀑布一样自上而下悬挂在那里。我喊了她一声,她转过头来,同时说:
“怎么了,你,这么晚约我出来?”
我没立即答话,走近之后才说:“没事,只是在家里待了两天,想出来走走。”
“你——”沈洁菲停了一停继续问,“你真的生病了吗?”
“那还有假?”
“不像啊,哪有这么说病就病,说好就好的?”
“这有什么奇怪,在家里调节一下,我的病就是这么奇怪的。”我拿过她的包,背在自己身上。
“心病吧?”她朝我看了一眼。
我摇头说:“不是。”
“我们现在去哪儿?”她问。
“去蹦迪吧,怎么样?很久没去玩了。”
“我无所谓啦,你想怎么样都行。”
那个迪厅位于东坡路的一侧,边上还有些足浴和美容院之类的。举凡这些地方,从粉红色的灯光里也看得出一丝暧昧的色彩来。我和沈洁菲买好了票就走进去,找了一张沙发坐下,要来了两瓶生啤和一碟子炸薯条。
如此坐着,谁也没有开口。一会儿,我走下舞池,随着噪耳的音乐,扭动起来。周围尽是些职业高中的学生,我知道他们是这里的常客,而像沈洁菲这样现在还挂着重点高中校徽的人,却很是难得。
她看我走了下去,便跟在我后面。她好像想对我说些什么,但音乐完全盖过了她的声音。我们面对面跳了一会儿,旁边的人也越来越多,最后把我们几乎挤在一起。我不好意思地对沈洁菲摇了摇头,没想到她竟把嘴贴了上来,正好吻在我的脸颊上。
对于这一吻,我丝毫没有防备,却感到浑身一阵舒畅。沈洁菲踮起脚,在我耳朵旁边大声说:“我不想跳了。”
“那就回去。”我也贴近了她的耳朵。
“你呢?”
“和你一起回。”
我们拉着手从舞池里走出来,没在沙发上坐稳,就拥抱着倒在了一起,并且吻着。我知道这只是刚才那个亲吻的继续,而不是另外一次激情。其实对于沈洁菲,我并不存在亲吻的激情,可现在不知道是怎么了。
我能想像她此刻闭着眼睛的样子和一张一翕微鼓的鼻翼。沈洁菲的手搂着我的脖子,我能感觉到她所用的力,是那种防止我逃走似的用力。
吻了一会儿,竟然有服务生过来对我们说他们这里也提供包厢,小的一晚100元,中的一晚150元。我糊里糊涂地要了一间小包厢,还夸赞这里的服务真周到。随即便和沈洁菲两个人搂着倒在了包厢的床上。她的收在裤子里的衣服也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我拉了出来,露出性感的肚脐。我一手抚摸她的头发,另一手便从拉开的衣服下面伸进去,把她的衣服一点一点地往上脱,直至能够用牙齿咬到胸罩。
我疯了。当我开始脱她的内裤时,听到她微弱的喘息,才一下子意识到,现在这个人是沈洁菲,而不是莫萍!我停了下来,尽管一只手仍然放在她小腹下方的耻骨处。我朝她看了一眼,发现她也在看着我。
“对不起……”我说,“我们……我们不可以这样……”
少顷,沈洁菲问我是不是在想着莫萍。
“是。”我不得不这样承认。此刻,我连撒个小谎都懒得去做。
灯光下,我看见沈洁菲哭了,在那里她忍不住啜泣,一边哭一边穿上被我脱下的衣服和拉掉一半的裤子,样子可怜得像个妓女。
我想了一会儿,忽然从床上站起来,熄灭手里的烟头,将她抱住,说:“小菲,我试图接受你了,从现在开始,忘记莫萍。”
她穿上了皱巴巴的校服,冷冷地笑了一声,对我说:“黄琪,你觉得爱情这种东西是可以施舍的吗?”便不再开口。
自然,她的这个问题没有答案。这个问题后来一直盘旋在我脑海里,成为我今后的人生中不得不回答的一个问题。那天晚上,我在包厢里半睡半醒地过了一夜,对于沈洁菲的去向浑然不知。
第二天去学校,也没见她来,我以为沈洁菲是想在家里休息一天,可第三天仍没见她来上课,我不禁着急起来。的确,有事发生了。
第一章:偶遇带来的回忆
戏如人生(1)
最初听说沈洁菲出事儿了是从海天音像的朱老板那儿,我虽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但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这事儿一定假不了。
朱老板自己文化程度不高,却很喜欢我们这些重点高中的学生和附近几所大学的学生。所以在他见过张筱晨之后,很爽快地就答应提供一份工作给他,薪水虽然不多,但对张筱晨来说,似乎也是雪中送炭。
汪珏听说张筱晨在我的介绍下找到一份工作,也急着来求我,想认识慷慨大方的朱老板。我没答应,说女孩子最好还是不要和朱老板那样的人接触,后来这事儿也就忘在了一边。
天气渐渐凉起来之后,班里别出心裁地组织了一次秋游,去的是位于杭州近郊的灵山洞。
其时,我由于空虚无聊,就凭我的伶牙俐齿在学生会谋得了一个团总支宣传委员的职务。另外由于编辑部原部长辞职不干了,便又让我负责起编辑部的工作,莫名其妙地成了个编辑部部长。
干上这两样工作后,成天忙里忙外,干的却是一些细碎而繁重的事情,诸如团员证的发放啦,两周一次的各班团支书会议啦,未入团人员登记啦,邓小平理论读书会啦这些。在编辑部那边,由于我更喜欢这里的工作,很快便拿出一套编辑院刊的方案,招了几个干事,分配给他们一些无关紧要的任务。头一个礼拜,便推出了一本刊物,上面放了一篇我的小说,竟也引来其他系的女生的十数个电话,说什么想认识认识我啦,想见个面聊聊文学啦,你手机号码是多少啦等诸如此类的要求,更有甚者,居然有人对我的私人生活很感兴趣,想约我吃顿饭。我往往都在挂掉电话以后笑得背过气去,什么文学,什么我的私人生活,都是些什么啊!
所以这一次的秋游就被我视作一次难得的度假,去树木茂盛的山上彻底放松一下这段时间以来紧绷的神经。
张筱晨没去,他向我借了自行车去海天音像打工。汪珏本来不想去的,但由于她是广东人,似乎从没见过江南秀美的山色,便在我的一再劝说下决定一起去了。
临行前的那天晚上,7点多,我正在宿舍里上网,汪珏打电话给我,没头没脑地说了很多话,是关于她高中时候的事情。说了一会儿,我便听到她在电话那头哭出声来,一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约了她下楼去喝杯咖啡。她答应了,并且说,那很好。我自然不知道她指什么很好,挂了电话,对着镜子梳整齐头发以后,又在衣服领子上喷上些香水。我的谨小慎微有时候让我自己都讨厌。
我们宿舍楼下那家咖啡馆,此时人出奇多,三三两两一对一对地坐在那里,说话声小到无以复加。这个时候我平常不常下楼来,所以并不知道竟会有如此多的人在这里喝咖啡,刚一进去,便被迎面冲出来的一股热气撞了一下。
汪珏穿着一身简单的装束,牛仔裤,浅蓝色的衬衫外面加了一件白色的外套,并且把外套的袖子捋到肘部,这样便显露出戴在左手上的一只银制手环,手环上坠着些叮当作响的小铃,此时光看到它们在摇摆,却听不到声音。
我要了杯摩卡,汪珏点的和我一样。咖啡端上来后,她问我:“你的高中是什么样子的?”她问这话的同时显露出不太多见的忧郁和紧张。
“我的高中啊,”我想了一下,“很一般的啦,是现在这所学校的十分之一大,房子都已经很旧了,特别是那个礼堂,上面的大梁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听说过去红卫兵就在这个礼堂里集合的。怎么,你想听这些?”
“不是,我是说,你高中的生活是怎样的?”
我喝了一口咖啡,本想点根烟来着,但考虑到周围人太多,一吸烟必然招起别人的反感,便又把拿出的一盒七星重新放回了口袋。叹了口气,说:“我的高中生活,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都已经那样了,我也不想它那样。”
“也不太如意,是吧?”
“嗯,一切都稀里糊涂的,不知不觉就过了3年。”我停顿了一下,问,“你刚才在电话里哭了?为什么呢?”
“还不是为了高中里那些事情!我本来早就把它们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可是偏偏接到他打来的电话。”
无庸质疑,“他”自然指的是汪珏高中里的男朋友。他们虽都在广东,但他在一部反映学生生活的电视剧里演过一个角色,汪珏和我说起他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说:“哦棗原来就是他呀!”
“是,就是他。电视里给人感觉不错,可生活中完全不是那样子。”汪珏拢拢头发说。
“那也很正常,戏如人生,人生如戏嘛!”
“后来他考到广专去了,也在这边,你知道的,就是那所女生很多而且很漂亮的学校。”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等她往下讲。
“我以为我和他都在杭州,这样总可以继续在一起,可开学没过两个礼拜,他就喜欢上他们班里的一个女孩儿了。你知道的,那所学校里的女孩儿大都主动,而且厚脸皮!就因为他演过电视剧,把他当明星似的追着。”汪珏用调羹搅动杯子里的咖啡,继续说,“最后他跑来和我说分手,我问为什么,他没说原因。”
“那你觉得最大的原因是什么呢?”
“男人呗……”
我沉默,一边搅动着咖啡,一边装出很无辜的样子。
“当然,我可不是说你。”
门口又进来三两个人,推开门的时候,带进来很大的风,正好吹在我们这张桌子上。蜡烛的火焰颤动了几下,熄灭了。我用打火机重新点燃蜡烛,借着烛火的微光,我看见,汪珏在那里掉眼泪。我不便说什么,只好不停地搅动杯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