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与飞翔-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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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或许更像我梦境中的那一处林地,飞鸟回巢,梦入森林。当我拖着笨重的行李,站在解放碑步行街高大的建筑林脚下时,我发现自己已经情不自禁地爱上了这里。那一刻,我在心里对自己欢呼:
“山那边的选择,是对的!”
大一开始的第一个月,艰苦的军训让我同时忘记了许多烦恼和快乐,因为每一天醒来后就是麻木不仁地站立、跑步、踢腿,解散后便是倒床呼呼大睡。夏走了,又是一年秋,而我在这个秋天,面对所有的新事物,变得跃跃欲试。军训结束,十一长假,《思梦》一文收到了获奖通知,我应邀再次去了离别几个月的北京。斑斓的金秋中,长安街的法国梧桐叶将天安门广场装点得异常精致,我站在童话一般的明朗天空下,白云朵朵,阳光温暖如春。我终于在人民大会堂的新闻发布厅里见到了现实生活中的颜歌,她静若止水却笑容诡异。颜歌有很大很漂亮的一双眼睛,可是她总喜欢戴着一副咖啡色的墨镜,我笑颜歌:
“你害怕阳光吗?”
不!颜歌干脆地答道:
“我害怕真相!”
我和颜歌就这样站在世界上最大的广场中央相视大笑。高三过后,拨云见日,这是我们当时的心情。颜歌告诉我她考上了成都C大,我说我在重庆,成渝本一家,颜歌热情邀我别后再去她学校找她。这时候我想起了远在上海的郭敬明,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在和四阔别一年多后的今天,我内心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思念。我问颜歌,你和郭小四还有联系吗?
颜歌摇摇头,说不多了!暑假一起做过电台的采访。她说完很是忧伤地叹了口气。我接道:
“是啊,四现在可是名震天下,出了名可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由了,连和朋友的联系都变少了,或许这就是代价吧!左右不了的命运!”
颜歌蛮同意地点点头,我突然有种极度无奈的伤感。我发现,原本应该是三个人的天空,如今只剩下了我面前的娟娟女子,而那只习惯在风中沉睡的青鸟早已穿过了我的重庆森林,不知去向。可是,可是他知道吗?
或许,森林外面,是一个更大的牢笼,一个无法左右、失去自由的天空。花花世界,令天使也可以坠落凡尘。
回到学校的我,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名人效应的轰炸。S大校报热烈地报道了我前往北京拿奖的消息,而同时,有知情人也传出我与国内当红文学小生郭敬明的关系,一时间,拜访者络绎不绝。一开始,我表现得很平静,心里却生起最原始的自豪和高兴,毕竟能同这样一位名人为友,是一般人所望尘莫及的,何况,那是一位曾经同甘苦、共奋进的挚友。G迷们纷至沓来,有的是来看新奇的,有的是来索要签名,有的是想打听八卦新闻……千奇百怪,极度夸张。有人问我是不是《幻城》后记里的WW,因为郭敬明说WW在重庆,我哭笑着让她先搞清楚性别再来找我!
也有人问我是不是那个永远一成不变、阳光灿烂的小A哥?我阴森地告诉他,你觉得我很阳光吗?
有人向我要郭敬明高中时期留下的草稿纸,我问他如果有旧手纸他还要不要?
有人买了20本《幻城》和10本《爱与痛的边缘》,然后说如果我能让郭敬明在上面全部签上“我爱XX”,她就负责我一学期的伙食费。我笑着问如果我让郭小四当面对你说那三个字,你是不是准备养我一辈子?
甚至有漫画社身中剧毒的同人女跑来问我和四曾经是不是一对?他现在又和谁在一起?我冷嘲热讽地告诉她,那是当然,我们就是天生的一对欢喜冤家!
我就这样在郭敬明伟大的光环和G迷们穷追不舍的热情下,开始了我大学的新人生。又是一个十一月,S大宿舍后面的碧湖中,竟然开出了一朵睡莲。我站在阳台上,使劲揉揉眼睛,相信自己没有看错,那白雾茫茫的水面上,一团火光映红了四周,我深吸了一口气,赶紧许下自己的愿望。我的愿望是:红莲绽放、双星重聚。朋友告诉我,你的朋友郭小四又有新书了,而这次来势凶猛,起印就是30万册。我把久日不买的《萌芽》借来看,惊奇副刊里有几期连载,名字很好听——《梦里花落知多少》。我草草地翻阅了一遍,却一直没有去买全文来看,我发现我已过了细心阅读任何小说的年龄,至少这第二部小说再没有那种曾经让我雀跃兴奋的感觉了。然而就在我失望不堪的同时,媒体和网络几乎传出了同一则爆炸式的新闻:
“郭敬明《幻城》一书涉嫌抄袭日本漫画《圣传》,而如今《梦里花落知多少》涉嫌抄袭《圈里圈外》,现已被该书作者庄羽告上法庭。”
我惊在原地,手中的报纸瞬间掉落。那一刻,在我的两耳边,几乎听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辱骂和鄙视声,他们唾沫飞溅,义愤填膺地指着我:
他们说郭是个骗子,是个嫖客,而我就是这无耻之徒的朋友,他们为我感到悲哀,为我同情!
我惊慌失措又无处可躲,当我猛然抬头,却发现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原来一切都是自己想得太多。我匆匆坐到了电脑面前,对于漫天飞舞的负面报道,一开始我猜想或许这只是一种炒作,我把这事告诉了颜歌,我问她怎么看?
颜歌说她不好多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抄没有抄那是四自己的事,况且她没有看过《梦》和《圈》,不便评价。颜歌说你要知道真相,就自己去把两本书买来看看啊?何必问我!
我沉默了,我说我不敢去买来看!
话一说完我又反悔了!我告诉颜歌,不是我不敢,而是凭我的直觉,我相信四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接着我来到了“天Y社区”,马上就发现自己刚才的话完全站不住脚,网络上拥G派和倒G派已经扭成一团,有网友指出,如果这是真是一场炒作,恐怕这场风波也闹得太过分了吧!
但是,当我看到那些对我最好的朋友种种恶劣的漫骂和尖酸刻薄的人身攻击时,怒火中烧的我毅然加入了拥G一族。我以三叶草的身份站出来说话。我说作为一个昔日好友对G的了解,我绝不相信他会为金钱而蒙蔽了道德,因利益而胆敢犯下触怒法律的幼稚行为!
我说G是无辜的!你们说的抄袭,那是嫉妒心在做崇吧?《幻城》是有《圣传》的影子,不可否认G也是一个漫迷,可是模仿和借鉴是有本质区别的。我们尚年轻,必然没有丰富的创作经验,吸取别人故事的精华,这应该是大家值得学习而不是讨伐的啊!虽然我还没有看过《梦》和《圈》,想必你们说的“抄袭”也是《幻城》之于《圣传》的一种误解吧!
倒G派对我的话嗤之以鼻,说我不能凭直觉来判断,而是应该用事实说话,用法律说话!
拥G派态度极端,说喜欢一个人,不管他抄没有抄,都是对的,黑的也可以变白,别人就是抄了,怎么了?他抄得有理,抄得厉害,有本事你们谁也抄出名来!
无辜乃我,夹在两个阵营之间,哭笑不得。我既不希望四真做了错事,同时也对G迷毫不负责的极端言说感到心痛。天Y上的口水大战愈战愈烈,在这个最大的民间论坛上,“郭敬明”转眼成为本年度网络上最具争议人物,一时间,引来更多的媒体关注和“天外来客”,男女老少,草根贵人便统统皆知了这三个字。我终于深刻而亲切地体会到了一句俗语:
“人怕出名,猪怕壮!”
我想,不仅他自己怕,连他身边的人也会跟着怕。来见我的陌生人更多了,除了G迷,还有一帮高呼要捍卫文学正义,将郭敬明开除文坛的愤青。有的是想从我这里得到可以澄清事实的有力证据,有的只是要我帮他们传达那恨之入骨的仇视心情的。一开始我坦然处之,我不厌其烦地告诉每一个人,说我和G只是曾经的好友,如今也有许久不再联系,对于你们所提的要求和想得知的消息,我无能为力。然而,不管是拥G派还是倒G派,甚至什么都不是,只是来看热闹的人却频频出现在我的身边,让我躲之不及。我郁闷了,怎么身边全是关于他的言论,他的影子?
郭敬明、郭小四、第四维,这些名词似乎不只出现在我和那一小部分朋友的口中了,它开始流行在校园中,流行在我所在的中文系里,流行在网络与报刊,流行在众生茶余饭后的交谈和插科打诨的谑笑中。面对铺天盖地的花边新闻和众说纷纭的抄袭风波,我决定选择沉默。郁郁寡幻、烦躁不已的我终于发现,原来自己太在乎一个人,却不小心陷进了对方的世界,没有了自我。所以当再一次听到别人说那就是郭敬明的校友时,当朋友开着玩笑说你什么时候也能和你朋友一样名满天下,当父母再一次以郭敬明作为榜样教导我向对方学习的时候,我竟然对这三个字有了十二分的厌恶。我不知道这讨厌之感从何而来,由何而生?但是,它却非常真实,而且不断膨胀。黑夜里,我对着镜子狠狠地骂自己:
怎么会有如此的心态呢?是嫉妒在做崇吗?难道我也成了倒G一族?为什么开始会讨厌昔日最好的朋友?他哪里得罪你了?他做错了什么?
没有人能给我答案,真相被镜子里的另一个我吞噬。压力,压力!
社会的压力、名利的压力、家庭的压力、梦想的压力……那一切一切看不见的无形压力,使我在2004年的冬天感到了末世的沉重。我很想破茧而生,振翅飞天!可是我发现早已坠入自己建造的迷宫一般的森林,森林之狼抬头望天,一郭一韩两只鹰盘旋对立,厮杀于无形间。2004年2月,郭敬明荣登2003年中国福布斯名人排行榜第97名,锋芒毕露,气盖韩寒,当之无愧地坐上了青春文学掌门人宝座,江湖人称“一代教父”。
孤单旅人
郭敬明在我身边已经整整消失了快有一年,虽然他的名字时时都被别人挂在我的耳边。我原本天真地认为只要他出了名,世界再大,我也会轻易找到对方。然而,这就像沙漠中的海市蜃楼,你就是看得再清晰,也永远触摸不到他的真身。四的面庞在我的记忆里开始越来越模糊,而网络上关于他的信息,却飞速猛进,由曾经的几万变为几百万。难道出了名就真的会变得与世隔绝?看着他一面频频在媒体露出光鲜的脸蛋,一面又被人骂得狗血淋头的惨相,我甚至有点同情起他来了。出名原来这么累,出名原来需要承载如此巨大的压力和负担!张爱玲所说的“出名要趁早!”原来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受用的。我害怕起来,我想起高中时代的那些青春梦想,我问自己,是不是我和他都选择错了?
其实我很想联系上他——如果真要找他,问问他曾经的朋友、老师或者家人,也不是找不到的。可是,我却迟迟没有主动这样去做。我害怕再见到他,已经和他距离太远,我怕现实的残酷会撞碎我过去的美好记忆。我害怕再见到他,彼此已陌入殊途,被地位的悬殊和社会的眼光冰凉地断绝,隔在一张透明的玻璃面前惺惺无奈。这是世俗的悲哀,也是我成长的悲哀,我把我的害怕告诉老妈,她却笑我:
“你不是说他答应成名后给你的书也写序吗?你害怕什么?你们不是朋友吗?”
我摇摇头,我说你不懂!我现在才发现,我和他的选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