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暖暖-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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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点点,也还是这样的美丽,调进深蓝的黑,如此的接近,一眨眼就要将自己丢失了一般。
贺皓然想自己是什么时候一眨眼,将自己丢失在了那个小丫头的手里。想到这里,嘴角泛起苦笑,什么时候他这个万花丛中过的人会像个毛头小子般想着苦情心事了。初见她时,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个子娇小的样子,看起来还没有十几岁的样子,那日,她一人在庭院里酣睡,刚刚醒转,却闭着眼又挠又蹭的样子,不由让他想起小时候他养的一只猫儿,似乎那一眼之后,她就有了如同那只猫儿一般惹他爱怜的本事。
暖暖的一颦一笑,发呆忧愁时候的每一个细小表情,他都深深记得,有时候工作疲惫时,他迷上眼,细细回味一下,总也会不知不觉的笑出来,也许,这世上若有那么一个人,总也在你想起时,就能会心一笑的话,那就是对的那个人了吧。
这种情绪在他不自知的时候,他可以心安理得的以小舅舅的身份宠溺暖暖,却有一次,他在日本出差的时候,以前的一任女友在日本接待他,在经过一家糕点房时,他走了进去,因为一眼就看到了,橱窗里面暖暖一定会喜欢的精巧别致地手工巧克力,等他买好,要店员细细包好,前女友挪揄地笑他,“终于也有人能让你这样上心了,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分手了?因为你以前没有这样的放过心进去,如果爱,请深爱,现在学会了哦!”
他听完怔住,被自己深深藏匿的心思,就这样白白的被人一语中的的曝露开来,连他自己一时间都那样惴惴不安,那个人是一点都不自觉地,还是一样的温温润润地唤他小舅舅,还是在周末回家时,乖巧地在他身旁放上一杯咖啡。
但是,他知道,这一切,她是因着对他的感恩,因着他已牢牢跟固在她心里的小舅舅的身份。他不敢有一丝丝的逾越,谨小慎微的约束着自己,因为他知道,她如果知道,如果惊恐困扰的逃离他,他不愿让这种状况发生,不愿让她离开他的视线,因为他几乎已经是她最后可以依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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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可以走了,暖暖边小跑着回宿舍拿东西边低头瞄着手机上面的时间,气喘吁吁地推门进去的时候,沫沫正靠在床上看小说,看见她跑得煞白着小脸的样子,放下了手中的书,笑意盈盈地问:“这么激动赶去哪儿啊?贤惠的小媳妇。”
她气馁地收拾好要带回来看的几本专业书,懊恼这周的饭局钱是花出去了,好话也说尽了,就是没有一个闺蜜肯听,又或许是她们难得找到一个看她气急败坏的因头,不愿轻易地放过。她整出一个不以为意的笑容:“不要再暧昧地对着我笑,想让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就正常一点。”
沫沫想到她上周和上上周带回来的吃的,不由摸把冷汗,她和均枚两个,实在吃不下去,悄悄带去小树林准备喂那里的流浪猫,没想到,咪咪们一窝蜂的涌上来,又像炸开来似的四下散去,看得她和均枚面面相觑,暖暖的手艺啊,连饥一顿饱一顿的野猫都不吃。
她赶紧阻止暖暖的这个念头:“不麻烦你了,实在不大对我们的口味,还是算了吧。”
暖暖本来要出门了听到不由蹙眉,疑惑地问:“真的?可是小舅舅挺爱吃的啊?”
那你这个小舅舅的口味还真是特别呗。沫沫眨眨眼:“你小舅舅是均枚说的那辆捷豹?”
“嗯,怎么了?”暖暖等着她的回答。
以前就知道她和她外婆一起住,大半年前她外婆过世以后听她说周末去一个亲戚那里,沫沫神秘地笑笑:“原来如此!”
“……”暖暖瞪着雾蒙蒙的眼睛望着她,没明白。
沫沫“哎呀”一声:“每个周末,四点不到你就开始准备;每次都跑那么快,今天好像已经很晚了吧!”沫沫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口人影一晃,暖暖就像个小兔子似的跑了。沫沫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下周均枚生日那天,我们约好的活动,你记得请到假哦!”
跑得再快,她也知道他一定已经等她很久了。他家离学校其实没有多远,走路半个小时,坐公车也就几站地,她曾经扳着手指头在他面前算给他听,妄图说服他不用次次接她,他静静听着,一边忙着手头的事情,一边有规律的“嗯”着,等到她说完了,满怀期盼地等他回复时,他眼都没抬就扔了两个字给她“不行。”她愣了半晌,最后唯唯诺诺地“哦”了一声就灰溜溜地挪走了。
他的辈分虽然摆在那里,但到底也没有大暖暖多少,七八岁的差距,最多算个大哥哥。而且从暖暖十几岁认识他以来,他待她一向亲厚,暖暖后来躲在自己房间里面耗着头发想,我怎么就这么怕他呢?
想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强健的理由,初见他时,他就有可以让她不由自主红下脸去的本事,最初的印象里是他身上的贵气雅然,自若的气度,自然的让你心生亲近。之后这些年里,他对着她时,从来都是清雅的笑,从不会端一点点的架子,哪怕在最初帮她补习英文的时候,她那时候的程度,常常让他揉着眉心,簌簌的吸气,窘的她不行,至此开始苦读英文。
暖暖还记得,他刚开始辅导她英文时,流利的口语,标准的美式发音,那么的流畅那么的动听,好像一首歌,虽然她一个词也没有听懂,在他停下来看着她时,她涨红着小脸,眼睛一眨一眨,满溢着崇拜和钦佩,她还记得,虽然她啥也没明白,不过她那幅梦幻的表情还是让贺皓然很满意,摸摸她脑袋对她说:“不急,语言嘛,花时间就会进步的。”
耗了半天头发的暖暖觉得,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他让她上的第一个台阶就是崇拜,一路上到他成为外婆最后指定的“监护人”。就这样,他真的成为了她的家长,一个她不敢造次,言听计从的家长。
第 4 章
由于是下午,星巴克里面的人并不多。暖气开得足,让人一瞬有种春季降临的错觉,咖啡的香气溢满整个大厅,清婉的音乐低低回旋。在大厅的一角,贺皓然坐在临街的一个位置上,身旁落地玻璃由上至下,在午后这个时间里,阳光好的时候,万千的光束会泼天洒地的泻进来。每个周末,他都是坐在这个位置上,闲适地喝上一杯咖啡等她。有阳光的时候,心情会很好,没有的时候,也很好。于是,他有时会对着自己苦笑,你这是真上心啦。
这种感觉最初冒出来的时候,他自己也惶恐了好一阵儿,对自己这种不常见的情感,从根上说,他是陌生的。他爸爸是个慈父,没有一般父亲的严厉。他年幼时私底下认为那是因为他从小失去母亲的缘故,使他爸不忍心对他过于严苛。父母两边都没有什么亲戚,唯一的姑姑在国外,他曾有个异常冷清的童年,对爱的记忆,除了繁忙的父亲就是一直带大他的欢姨。
这样一个宽松的生长环境,一样生成他坚毅的性格。整个青少年时期,他挥斥方遒,意气风发的一路走过。一流的大学,成功的事业,虽然他的人生道路实在不能算荆棘满布,但是每一个脚印,都是他自己踩出来的。这样的一个人,如果有缺失,只能是自己。他轻嘬一口咖啡,凝目沉思。他不用看别人,光是他父亲,就是极受教的一课。所以,他一直不把什么女人放进议事进程。
他目光一移,透过玻璃,看到她一路小跑的样子,细微的笑容浮上来,目光也不由柔和,这就是他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等她的原因吧,看着她总是急切地朝着他的方向奔来。这个小丫头,也不是他放进来的,是她自己就这样横冲直撞,撞进来的,一个迷路的小兔子般的孩子。
大冬天里面,她一路跑过来,额角都渗出细小的汗珠,脸蛋也洇出淡淡的红。远远看到他一人坐在那里,她超他疾步走去:“小舅舅,等很久了吧?”
他看了她一眼,“有男生追你吗?”他端起面前的咖啡杯抿了一口。
“啊?”暖暖呆掉,上个礼拜不是都解释过了嘛,怎么他也学她那些闺蜜,挪揄她还当家常了。
她小心翼翼地回答:“不算有吧……大家都是同学,男生里面也有走的比较亲近的而已。”
他嘴角微微上扬,放下咖啡杯,一手曲着放至唇边,似要掩饰那蔓延开来的坏笑:“我是说,没有人追,你跑什么?”
呃!暖暖不自然的瞪着他,半拉话都噎在嗓子眼。他站起来,牵着她往停车场去。她想了一下还是小声补充道:“人家是怕你等太久才跑的……”
“知道了。”他稍作停顿,“张阿姨已经做好饭了,我特意叫她做了你爱吃的菜,再不回去都凉了。”
“哦,”暖暖乖巧地问,“那你想吃什么甜品吗?我来做!”
他僵了一下:“今天菜多,吃完再说。”
吃完饭他照例是上书房去了,暖暖照例也是要跟着一起去的,他那间大的夸张的书房里放着一张几乎和乒乓球桌那么大的书桌,一般晚餐后,他在那里看看简报,喝喝咖啡要呆上几个小时,而那也是她的学习时间,大书桌的一角归她。
暖暖慢慢腾腾的收拾好,不甘不愿的走进去。算起来他们这样的周末相处已经持续了几年了,这样严肃的安静的学习环境,让你想开小差都不能,他时不时的眼睛瞟过来,但凡发现她目光呆滞,一定会温柔的提醒她“暖暖……”
这样艰苦的学习环境帮她考上了大学是件令人欣慰的事情,但如果暖暖早知道她要四年如一日的过这样的日子,估计关于重点大学的向往会减少很多。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这么认真的学英语,连带把托福都考了,没想到,他还是不放过她,每个周末,她都鼓励自己爆发一次吧,走到他面前,告诉他,我不学了!
自从她外婆过世,她每个周末都窝在他家里,大半年的时间里,她都是蔫蔫的,好些同学间的活动,能不去就不去了,贺皓然好像习惯了她这样的作息,因此近来但凡听到她要去哪里哪里,总是没听一半就开始蹙眉。她见不得他不高兴,每次最后外出活动都是不了了之,才有了上一次她骗他复习却跑去同学聚会,被他撞上的惨痛经历。
扑在书桌一角的她偷偷瞄了他几次,都开不了口。正郁闷着,听到他醇厚朗然的声线:“你想说什么就说?不要对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又不想补习了?”
他放下手中的简报,站起来走了几步,拉住她坐着的转椅一推,暖暖轻呼一声,椅子已经滑到了他的转椅旁边。
“以前你都是在我身旁看书的,趁我不注意,越挪越远,现在跑到对角线去了。”他在她面前坐下,一只手随意的搭在书桌上,随意地倚靠着椅背,举手投足间却蕴着让人不容忽视的力道。
暖暖怔了一下,忽然想到似的说:“小舅舅,我有一件礼物送给你,你等等。”
她奔去又奔来,手上多了一个塑料小本本样的东西,往他面前一递说:“我和沫沫逛街买的,很实用的,卡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