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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走出扒子街-第77章

小说: 走出扒子街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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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你快来,我们好好庆祝一下,乐一乐,我请你。”
  “你爸呢?”
  “还……”他正要说“没回来”,可回头一看,尤卫红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现正站在背后哩。他忙对话筒说了一句:“我爸刚回”,就把电话递给了他爸。
  尤卫红说:“立明刚才说要乐一乐,庆祝一下,什么事这么重要?”
  高云的语气丝毫听不出高兴,倒显得有些悲凉,“我过几天去博川。”
  “你怎么啦,不舒服?有什么事?”
  “我有事没事你也管不了我。我心里知道,你现在只记得你的工作,把家、把我全忘了。”
  “哪能呢!我可以忘了我自己,也决不会忘了你呀!”
  两口子说了几句私情话,尤卫红话头又转到他关心的问题上:“高云,你抓紧这两天时间打听一下,省交通厅有没有搞公路审核检查的机构。如果有,你帮我联系一下,能不能请他们帮助我们把博川公路审查一下。”
  “卫红,我还没去博川,你就给我安排任务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回去?”
  尤卫红立刻亲切柔和地说:“我哪敢安排我的局长夫人任务,我是求领导帮忙。博川公路又要追加预算,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尤立明在一旁听着,见他挂了电话,忙插嘴道:“爸,你也死心眼儿。博川升市,千载难逢,多花俩钱修一条公路算什么,又没要你掏腰包。你还让我妈到省交通厅打听审核复查的事,叫我妈去受这个累。省交通厅没有这么个机构,他们自己想核查还要到交通部请人求援。爸,那是非常麻烦的事,一般请不来。全国修路的那么多,忙得过来?就是请得动他们,也不是两三天的事,不知要等到哪年哪月。你就好好歇着,别多操这分空心,不就是多花一点钱嘛!”
第十一章母亲的辛酸(9)
  “多花一点钱?好几百万,是‘一点钱’吗?”尤卫红盯着他的脸,仿佛他就是提出要追加预算的杨代齐,“原来他们知道核查困难,就黑着心肠瞎加价,说得好听:追加预算。实际是挖国家的墙脚,宰国家一刀。”他愤愤然:“国家的钱,国家哪来的钱?都是人民的钱,是你我的钱,我们都有份。办事也得公道,有点良心,不能逮着机会就狠宰一刀,这还有一点职业道德吗?”他想到席晓星也是逮着机会要狠宰一刀的架势,更有些气愤难抑,对尤立明说:“你认为我固执、死板,不合时宜?我告诉你,我永远不合这样的时宜!”他话锋一转,问道:“你在忙什么,怎么总找你不到?”
  “我事多。”
  “你就有那么多的事?找你几次,回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爸,你找我,我有天大的事也会回来呀!我有时外出,不在博川,你传呼不到。”
  “我问你,你和席晓星是怎么回事?”
  “没事呀。”尤立明试探着注视他爸。
  “没事?你打着县政府的旗号,亲自为她收钱,可是真的?”
  “她是外地人,人家不相信。”
  “她做得公平,谁不相信!你这么一弄,人家还以为你和她合伙。你拿她多少好处?”
  “爸,我知道,你就是听了县人大那几个老东西瞎叨咕什么来着。他们吃饱了没事干,只知道说三道四,净捣乱!”
  “你胡说些什么!”尤卫红喝住了儿子,“无风不起浪,人家有根据。你说,你拿没拿席晓星的好处?拿了多少?”
  “我没拿。”
  “你不要嘴硬。”尤卫红瞪着他,知道他有干了坏事死不承认的毛病,“你没得好处,会这么替她卖命收钱?你瞒得住别人,瞒得住我?”
  “爸,我真没拿她什么好处。”他一副委屈的样子。
  尤卫红不信任地又瞪他一眼,“你听着,从今天开始,我不允许你再打着县政府的名义要下面做广告,收钱。我已经叫办公室通知下面:凡是尤立明叫你们做广告一律不予理睬,尤立明要你们交钱,一分钱不给。”
  尤立明马上从沙发上跳起来,吼道:“爸,你怎么能这样干,这不是在全县人的面前倒我的面子,扫我的威信?你还要我在博川活下去吗?你这不是逼我去死,给我绝路?”
  “这不是绝路,逼你不死!”尤卫红严厉地瞪着他,“我是不愿看着全县的人指着你的后背骂你。你不搅在里面,对你没有坏处。”
  尤立明说:“我弄不明白,这包装市容的事,你们县里领导都研究同意的,如今要收钱了,怎么又不是了呢?”
  尤卫红说:“包装市容县里是同意的,我只是不要你掺和进去。其次是价格定得这么高,谁负担得起?刚才我邀了几个搞市政建设和美化环境的行家对解放路的广告灯箱进行了一番实地考察、探讨,确实过于稠密,效果不好,必须调整。现在弄得单位、团体、个人都要做广告,面这么广,影响这么大,谁受得了?一条解放路,一条中山路,合起来不到3000米长,竟要做出两千多万元的广告,用钞票来包装市容?用金子来美化市容?我看博川还不需要!”
  尤立明沉思了一会儿,企图说服父亲:“爸,你别开口博川人民,闭口博川老百姓,哪个老百姓会关心这些事?你还是多少为自己想一想,为自己留一点政绩。公路修好了,按时完成,这是你一大政绩。市容包装漂亮,博川旧貌换新颜,又是你一大政绩。你何必死攥住这几个钱?到时候公路留下一截不给完工,市容包装稀稀拉拉,这里亮一块,那里黑一团,像个癞痢头。这个样子,博川升市?你怎么向省领导交代,兄弟市县会对你有什么议论?要是人大代表认为是县长工作不力,提出尖锐批评,就会直接影响你升市长。爸,你冷静想想,我讲的是不是事实。爸,我还没有出生你就参加革命,为党工作了近三十年。到这最后几年为自己考虑一下难道还算过分、不应该?这实际上还不能全算你为自己打算,你只要睁只眼闭只眼,打个马虎眼过去就算了。你又没收受他们的贿赂,又没跟他们搞私人交易,能有你什么事?哪个也说不出你一个错字。爸,我求你了,我代表妈求你了。你难道不了解妈的心事,她多年来就希望你调到省里,我们一家人团聚。这一次你无论如何不能错过机会。”
  尤卫红说:“立明,你讲的这些我都想过。你妈的心情我何尝不知道,我又何尝不愿升做厅局级干部调到省里。我也是早就盼望这一天,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起。但这跟不让他们宰国家是两码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在其位,必谋其政。我作为县长,我的职责就是要对全县人民负责。他们让我当这个大家,我就一定要把这个大家当好。我怎能闭着眼睛不顾国家资金流失?怎能听任承包商们变着法子挖走人民的财富?我昧不下这个良心,我不能对他们不负责任!”尤立明想说什么。尤卫红在他腿上轻拍两下,叫他别打岔,“立明,你刚才的话再次提醒了我,公路追加的预算不批准,他们可能不如期完工。”
  “绝对会是这样。”尤立明忍不住插了一句。
  尤卫红点头,同意他的说法,“广告卖不完,钱收不够,席晓星也会撂摊子,市容包装会弄得不伦不类。对吗?”他望着尤立明表态。
第十一章母亲的辛酸(10)
  “大概是这个结局。”
  “一定会是这个结局。”这回是尤卫红作出肯定,“这两方面的情况,我原来也考虑过,只觉得有可能,但没考虑会‘绝对’、‘一定’。他们正是利用这一点要挟县里。”他仰靠在沙发上,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这些人真有手腕。我想他们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难怪好多工程最后都是大翻番,都大大超过预算,难怪有些人包下一个工程,转眼就是百万富翁、千万富翁,难怪他们敢拿出整座别墅、汽车去贿赂主管干部,原来他们都有更大的挣头。”
  尤立明怀着一种奇怪的心情故意问:“爸,席晓星给你什么好处没有?”
  “她对我暗示过。路桥公司总经理却公开要送我一栋在省城的别墅。”
  “你要了呀,爸!”尤立明在腿上重拍一下,大叫道。
  尤卫红狠瞪他一眼:“你要我出卖骨头,出卖灵魂。”
  “爸,你真死心眼儿。他自愿送的,别墅又在省里,不在博川,别人哪个晓得!”
  “别人不晓得,我自己晓得,我的良心晓得!”
  “爸,这可是一笔财产,也是你最后的一次挣钱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你去了省里,还想有这样的机会?”尤立明苦口婆心,企图劝父亲明白未来的一些事情。
  尤卫红很安然地说:“我知道,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我不后悔。我对得起博川的老百姓,对得起自己。这就够了。”
  尤立明直摇头,叹息,表示对他的固执不可理喻。他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在这样的大利面前毫不动心。难道他心里真有一盏什么明灯,照得他心如磐石,情感不乱,面对任何巨大的利诱,都不迷惑?
  几场秋风秋雨,天气已经渐渐寒冷,街道已不如夏日的人多热闹,连四处走动的狗都少了。
  丁玉娥今天破例没有上班,她的任务请胡爱弟代劳,可她并没很好地休息,从昨天下午得知高云要来看她开始,她的心情就一直处在紧张激动之中。她也不知道怎么老也平静不下来,安定不下来,干活丢三忘四,炒菜竟放了两次盐,咸得王子白直叫:“妈,你是不是觉得盐便宜,让我多吃!”
  王子青仍在为妈妈撤诉不告而生气。
  王子白问:“妈,你怎么了,不会是脑子又犯病:糊涂?”
  她给她拍了一下:“你胡说什么呀!”
  王国生大体了解她的心事,她给他透露了一点口风。他理解她、体谅她,心里也有很多疑团,只是不好问,不知从何问起。他常说儿子王子青:“你不要对你妈生气。”王子青不听,仍是很倔,时常闹别扭。
  丁玉娥躺在床上一整夜,怎么着也睡不着觉,听得见自己的心在呼呼地跳动。她希望时间快点过,好去见高云。可到了要见高云的时候,她又有些紧张,恨不得时间过慢一点。她清晨起来,洗了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穿上她只有到外面做客或是回娘家才穿的黑皮鞋。
  王子白见了,惊喜道:“妈,你好漂亮。要去哪儿,怎么也不带着我?”
  “这么大个姑娘,还跟脚,好意思说出口!”
  “那你告诉我,你要去哪儿?”
  “我不去哪儿。”
  “你哄我。”王子白生气了。
  “我真不去哪儿。有一点事,办完就回。”
  八点半,丁玉娥坐不住了,一人走了出去。见面的地方是方平安排的,在她住的招待所,这儿比较清静,对三方都比较合适,便于谈话,不致影响各方的家庭。这也是高云一再说明原因而要求这样的。
  丁玉娥来到招待所,方平领她到一间小会议室休息。她仍出去等他们。方平临走时给丁玉娥沏了茶,她并不要喝,只想快点见到他们,心情有些急躁不安。
  她坐一会儿就去推开门瞅瞅,反反复复不知瞅了多少次。方平也不再露面。她正在寻思:说定九点钟会面,都过去了半个小时,怎么还没见到人来,难道出了什么事,有什么变化?她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害怕。害怕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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