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扒子街-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嗝床话颜涔蟮暮锕鞯币换厥隆
他为什么要这样?
该不是任有财跟他说了什么,他有意所为?怕他父子得宠于绳副省长,而对任有财要拿走博川的两大建设项目不利?任有财和冯大宣是铁哥们,冯大宣和吴杰又是老搭档,关系都非常密切。任有财要吴杰做什么,他不会不做的。这,他不得不小心提防。
他想起那会儿吴杰说话时的情绪非常激奋,几乎控制不住要站出来说话了。难道那是一种本能的意识?没想到儿子尤立明在这关键的时刻,竟能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很有胸怀,很有气度地用无可辩驳的有力事实,很客气又很礼貌地将吴杰驳了回去,驳得他无词可对。这是尤卫红最开心、最高兴的。这个混小子,书读不好,话倒会说。将门出虎子,不愧是他生的儿子。
尤卫红看看表,已经两点了,快睡吧,明天还有好多重要的工作要做。他担心绳纯要提任有财承包工程的问题。可不知为什么,绳纯却一字未露,就在他们汇报几个工程的发包设想和打算的时候,绳纯也没有片言只语提到任有财。难道任有财没有打通绳纯的关系?也许绳纯党性强,考虑周到,不愿在这类经济问题上给下级施加自己的影响?看来这两方面都有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又放心了许多,免去了许多担心和麻烦。现在至关重要的是顺顺当当地陪着绳副省长考察完毕,送他坐上火车回省城。本来小车队都安排好,绳纯忽然改变主意要坐火车,说京九线通车,他也该坐坐。所以临时又给他和他的随行人员都买了软卧车票。他又仔细地想了一遍明天各项事务的安排觉得都已妥帖,没有遗漏的事情。如果说还有什么要记挂的话,那就是明天一大早叮嘱尤立明弄个好一点的纸箱装上猴公主。在火车上,你还能抬着那么长大的柴棒走来走去?所以只能用纸箱,让猴公主委屈一点。到了省城,一切都好了。实际这件小事他也没有遗漏,已经叮嘱过尤立明,就怕他晚上跟什么人瞎混把这事给耽误了。所以还得催促着他。在整个工作程序安排中,这该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又是比任何事都重要的大事。绳纯这么珍爱猴公主,不首先把它安置妥,副省长会放得下心,会旅途愉快、高兴得了?
尤卫红几天前就为送什么礼物给绳纯最合适伤透了脑筋,没想到这一只小猴解决了大问题,免去了他许多考虑。难得的是绳纯十分喜爱。俗话说,爱者便是金龙。不管是猴是狗是乌鸦还是喜鹊,主人爱者便成宝贝。奇就奇在巧合上,绳纯这么喜爱猴,而尤立明正巧不知从哪儿弄来这么一位猴公主,引得副省长喜欢得了不得,大有不忍舍弃抛离的意思。更巧的是,尤立明竟然顾大局,识大体,忍痛割爱,主动赠送,更更巧的是,尤立明怎么早不出来,晚不出来,恰好在那个点上,早一分钟,晚一分钟都有可能错过去了。错过去他还得为礼品伤脑筋,绳纯不会有现在这样的高兴。他的心情也不会这么好、这么轻松……无巧不成书,这事都巧到一起了。他靠着床头,又点燃一支香烟,吸了两口,烟雾在面前缭缭袅袅地升腾,觉得自己还应该为猴公主做点什么,以显示诚挚和重视。想到这,一个不祥的担忧钻进他的脑际:猴公主会不会在途中出事?抓破纸箱跑掉?或食物不洁,中毒死亡……这等等意外都有可能发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为了万无一失,确保不出问题,也是为了绳副省长的长久快乐,他不能只要尤立明找个纸箱装了猴公主完事,他必须亲自安排部署,营造一个安全可靠而又舒适的居室安置猴公主,欢欢喜喜、平平安安送它和绳副省长上车回省城。他考虑好这一切,便掐掉烟蒂,把毯子往身上一拉,舒舒服服地睡下了。
尤卫红估计得没错,尤立明回到家里,就把猴儿抛到一边,只剩下自己的得意和高兴了。今天的事情办得很好、很出色,把绳纯逗得眉开眼笑,他在省、县一班头头面前出尽了风头。得意忘形,这话不假。尤立明的特性是:无论得意还是失意,高兴还是烦恼,他都有点忘形,一忘形就想找乐子,就想有人陪着。
他首先想到的是王子白。这个可爱的让他从见她的那一刻起就放不下的小女子。他觉得,她才是他心里真正喜欢要的女子。她美丽得如同公主,清纯得如同瑶台仙子。她是女中精华,女人的至高标准。如果拿以前他接触过的女子跟她比,她是一颗耀眼的星星,她们只不过是一颗颗让他把玩的彩色珠子。他甚至生出这样的想法,如果她愿意,他将抛弃他不愿结婚的想法,跟她结婚。他不愿她离开,他要她永远呆在他身边。他觉得她身上有一种东西在吸引他,强烈地吸升着他。那天夜里,他曾抓着她的手,她是那么温顺,如同一只可怜的小羊羔。她那会儿似乎还有一点吃惊,一点腼腆。那是一种多么叫人爱慕、叫人怜悯的腼腆啊!
他心悸情动,血液沸腾。那时光多么短暂。讨厌的手机,讨厌的妈妈的电话。如今妈妈的事情办完了,爸爸也高兴起来,他该歇息,忙自己的事;该把那一刻掉落的情丝接上,续起来,牵得远远的,系得紧紧的,连绵不断,黏合不分,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
第三章猴案(5)
然而天已不早。王子白可不是那些风尘女子,想叫她来,一个传呼,一个电话,她就来了。或者他开着车找上门去。对于王子白这可不行,他不能这么随便。王子白是闺阁秀女,一身洁白无邪,由不得他胡来。她父母在堂,他也不能随便登门就去,去了未必就有好结果。可他想她,很想见到她。他越这么想,越觉得非见她不可,否则他仿佛就会发疯,今晚就没法活了。他把衣服脱了,鞋踢掉了,枕头、被褥也扯得乱七八糟,散乱一地。他那古怪的性子又发作起来。
我要!我要!我要!他在房子里大叫大嚎,兰花形的吊灯珠绦仿佛都惊得抖颤起来。他这么叫喊折腾毫无作用,衣服、被褥、物件没有头脑,没有感觉器官,他就是一把火把它们烧了,也仍然那样,帮不了一点忙。他发作了一阵,坐在沙发上喘了几口大气,冷静一下情绪,便给公司办公室主任打电话,叫他去找牛凯,然后和牛凯一道,开着他的桑塔纳去接王子白。
“现在?天都黑了,她会来吗?”
“就说是我说的,叫她非来不可。她不来,明天就不要她了,她别想再到我公司上班。你就这么跟她说。”
俞豪觉得就是这样说她也未必肯来。她、她父母难道不问,夜晚还有什么工作,上什么班?何况她还没有上过一天班,接手过任何工作。这不明明招人怀疑,还敢来吗?
尤立明觉得这样说确实不妥,会吓得她更不敢来。他两眼骨碌碌地转了几下,想到一个再好不过的理由,急忙放下电话,连鞋也没穿,跑到二楼办公室,当面对俞豪仔细叮嘱吩咐。
俞豪也弄不清他说的事到底是真是假,理由倒是成立、充分,便开着小车,约上牛凯,一齐去到王子白的家。
王国生一家四口正围着八仙桌在吃晚饭,吃的很简朴,老三样:馍、豆糊、咸菜。
王子白端起碗就想到那天的晚餐。
“妈,你没见到,我那天吃的那顿饭花的钱,够咱们这样吃半年,有一个菜就三百多块,足够咱家吃一个月。”
王子青说:“我那天真亏,不晓得,要不然我也开开洋荤,享受一回。”
王国生叱儿子:“你别只羡慕别人吃得好,别人有本事,会挣钱。你也学得长进,学会挣钱。有了钱,你吃龙肉凤心都由你。”
丁玉娥说:“你有这本事,我们也沾点光,尝尝龙虾海鲜是什么味道。”
王子白说:“妈,爸,等明儿我到公司上了班,拿了工资,一定请你们吃一顿。”
王国生说:“我不想吃这吃那,有馍就咸菜,靠得住。我是工人,不想那些达不到的好。这都好几天了,公司也没有人来找你去,这事靠不靠得住还有点玄。”
丁玉娥也有些担心:“是不是叫你吃一顿饭就完了?”
“不会。”王子白想着尤总对她的热情、关爱,信心十足,“尤总很忙,说不定还在省里没回哪。他回来就会叫我上班。他说了。”
“他说了你就相信?”王子青不以为然,“现在这些领导当你的面都说得好听,转过背还不知他怎么着哩,都是一些骗子。”
“就你晓得的多!”王国生瞪儿子一眼,“你见过几个领导?这是总经理!”
“总经理就是领导,这也错了?怪事!”王子青不愿听父亲说话,端着碗坐街边吃去了。
其实,王国生对女儿去做女秘书有些矛盾的想法,只是不愿随便说出口。她年轻,没经过世事,单纯幼稚,不知社会人事的复杂,不摸现实生活的深浅,去到一个大男人的身边工作,整天在他眼鼻底下转来转去,万一弄出什么事来,岂不害了她一辈子?
丁玉娥知道他的顾虑,说:“别只图眼前好过,还得想远一点。咱们家穷就穷,苦就苦,只要一家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强。”这是那天晚上王子白喝得脸红红的回来,两口子说的话。
当时王子白就不乐意,说:“爸,妈,你们也忒小心了,人家老总又不是老虎,有钱有文化有修养的人,他会对我怎样?要有不好,我可以回来,人家又没拿绳子捆绑我,不给我自由!”
王子青鼓励妹妹:“王子白,大胆去,怕什么。那么多女秘书,别人能干,你怎么就不能干?他要对你不好,欺负你,你回来告诉我,我找一帮人,揍他一顿臭死,看他还敢不敢!”
王国生瞪眼说儿子:“你别动不动喊揍,你能揍赢几人?想想你自己的事,找点活干,别只会睡觉。”
“我跟表舅学阉公,外面的活不好找。”
丁玉娥问:“你打定主意了?”
“我不是早就说好了的,让你带我去,你又不去。”
丁玉娥说:“我怕你吃新鲜饭,学不了三天又跑回来。”
“我不是女的,只有去学这个。”王子青说,“如今女子吃香,到哪都受欢迎。”
忽然门外汽车响,一辆红色小轿车停在门前,出来两人,王子白一眼就认出牛凯。
“牛经理。”
牛凯跟王子白父母打过招呼,介绍俞豪:“这是我们公司办公室俞主任。”
丁玉娥很快把饭菜撤到后面厨房,忙吩咐王子青拿烟,王子白沏茶。
牛凯说:“不了。尤总有点急事,请王子白马上去。”
第三章猴案(6)
王国生见他们到来很高兴,公司仍然还惦记着王子白的工作。可一听说叫她马上去,他的眉头立刻皱成一个大问号,都是晚上了,还叫她做什么?为什么不在白天找她,总在晚上?丁玉娥紧张地望着丈夫,仿佛叫他赶快拿主意。
俞豪看出他们的疑问,解释说:“王师傅,是这么回事。我们尤总的妈妈高局长回来了,听说公司新招一个女职工,又听尤总、牛经理说这女子很不错,便要看看。尤总的妈妈很忙,她在省委机关工作,又是领导干部,事情很多,明天一早就回省城,只有今天晚上这点时间,所以我们只好来接小王跟她老人家见一面。”
王子白紧张起来,见一位当大干部的老妈妈,有些害怕。啊,她怎么想要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