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在一起-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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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88 手机里的漂亮姐姐
“吃桃子吧。”陶小桐从装满零食的纸袋里拿出两个鲜粉色的水蜜桃。
望着窗外飘过的绿色稻田，一口一口咬着生脆的桃肉。这个狭小的硬座里充满了沁甜的蜜桃香味。
“心心，我在我们学校学生会混水摸鱼当了个书记。”他总是喜欢把桃核的形状完完整整啃出来，再一口塞进嘴里，弄得他的腮帮鼓鼓的。
“哇，佩服佩服，小生惭愧。”我学着电视里每到“今日一别不能何时才能相见”剧情时就会出现的抱拳，恭敬俯首。
“你呢？不弄个什么当当？”他轻轻捏一捏我的脸蛋。
“一入官门深似海听过没？虽然我参加了很多活动，可是说白了我还是一个小老百姓，自在呀快活！”
“小迷糊。”他的眼睛在笑，他的眉梢在笑，他的毛孔在笑，我都看得到。
小小的过道里有好多小孩子跑来跑去。小孩真好，哪里都能成为他们的乐园。有个穿褂子短裤的小男孩“噌噌”撞上了陶小桐的膝盖，他一张圆脸通红的，笨笨地吸了吸鼻子。
正在这时，火车一个急刹，陶小桐手快，一下抓住了就要摔倒的小男生。
“叫哥哥。”陶小桐笑眯眯地看着他。
小男孩傻傻地叫了一声“哥哥”，眼睛却望着我。
“这个姐姐很漂亮是不是？”陶小桐又开始施展他那人见人爱的柔功，哎，原来他也是男女老少杀手…汗~ 被打败了。
我在一旁煞有介事地看着他俩。
“那你说这个姐姐和照片上的姐姐哪一个更漂亮？”陶小桐拉开滑盖，呈在男孩面前。
“嗯……”小男孩忽闪的大眼睛瞅瞅我，又瞄瞄手机，最后他指了指小屏幕，“那个姐姐漂亮。”我看到他清亮的鼻涕挂在人中旁边，让我想到了蜡笔小新里面的阿呆。
哎呀呀，竟然不说我更好看，气愤气愤！
“呵呵，你是不是也要叫一叫这位姐姐呀？”陶小桐举着手机继续逗他。
“姐姐、姐姐。”小男孩真的对着手机叫着，还凑上去“么么”了两口。哈哈，乐死我啦。
等到小朋友一蹦一跳地离开，我还笑个不停。忽然我想起了什么：“陶小桐！你手机里怎么会有比我更漂亮的女生呢？”
“呃，其实在我心里，你跟她一样好看。”他故作神秘地挑了挑眉。
“好啊陶小桐！你竟敢手机藏娇！”说着就扑过去抢，他充满笑意的眉眼弯弯的，随意摆弄了几下，就让我把他的Apple拿在了手里。
随着滑盖的运动，微光忽现，一张甜蜜的合照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男孩和女孩一人拿一只甜筒，笑容比牛奶冰还要甜。
男孩的左手轻轻搭在女孩肩膀上，那么自然那么般配。
原来是去年夏天我跟陶小桐的*照。
“满意了吧小傻瓜。”他宠爱的声音让我一阵晕眩。
“你在手机屏幕上放我们俩的照片，看来你对我那是相当重视呀！”
“不然放谁的？！”这句话听起来怎么就那么滴顺耳捏？
“我们再来玩*吧。”打开拍照功能，挽过陶小桐的脖子，“咔咔”一顿乱拍。长长的火车还在不知疲倦地行驶着，靠近尾部车厢的那对男女也在不知疲倦地欢笑着。
瞌睡虫从一个座位跳到另一个座位，像施了魔法，很多人都进入了梦乡。我偏偏精神得很，一颗一颗剥着糖纸，一首一首听着歌谣。
在我左边的陶小桐靠着座位打盹，安稳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猫。他的轮廓在日光下尤其柔和，没有一点瑕疵。渐渐的，他的头一歪，整个压在了我的肩膀上，有着一定的温度、质量和密度。
我静静坐着没有动，嘴角不自觉漫开了笑容。
No。89 小镇风情
在家里腐朽了半个月，过着天昏地暗、昼夜颠倒的日子。偶尔会被一票人拉出去K歌拼饭。
July的下旬，我和陶小桐相约一起去乡下看望我的外祖母。
短衣短裤，十分凉快的打扮，我戴着小草帽，提着简单的行李。
我们那儿管外祖母叫“太婆婆”。记得刚出生的时候，奶奶、外婆、外祖母轮流照看我。而我跟外祖母最亲啦！她常常抱着我摇啊摇，给我讲熊娘阿婆的故事。我时常想起她经常穿的青缎袄子，还有很小很小的布鞋。太婆婆一直是裹小脚的。每次跟我说话，她都会先哈出一口气，至今我依然记着那怀念的味道，有特殊的烙印。
太婆婆告诉我，蜡烛燃久了，就会从它的芯里出来一个小人。当时我深信不疑，一直盯着烛芯看，看得眼睛都花了，还是没有看到什么小仙女之类的灵物。但我还是屡试不爽。
那时候陶小桐经常到我家来玩，于是太婆婆总是给他包一些糖果饼干。等到我会走路了，她就一手牵我一手牵着陶小桐，带我们去小园子散步。
在我的记忆中，我们两个小孩踩着树叶趴在太婆婆的腿上，那是很美好很美好的回忆。
今年，太婆婆已经92岁高龄了。我和陶小桐特地买了很多她爱吃的鸡蛋糕带过去。
跟我们住的城市相比，那里确实是乡下，更确切的说，是一个古城——忆乔镇。
小镇里有古色古香的石板路，有沿路叫卖鲜花的小商贩，有三层高的细竹楼……
刚刚走进标志“忆乔镇”的牌坊，就看到许多纯朴的小镇人，有卖豆腐的阿叔，有做凉糕的阿姐，有蒸米粉的阿爷。他们非常好客，尽管我们也不算什么外乡人，他们还是十分热情地送上一朵朵微笑。
我发现，无论是谁，笑起来的样子都最美丽。
这个小镇百分之七十的房子是木制的。走在两边充满房屋的小巷里，闻到清清静静的栀子花香。如一只柔嫩的手，牵引着我们的嗅觉。我的木拖鞋敲在青石板上“咯咯”地响，最喜欢听这自然欢快的声音。
“阿哥，买一串花环吧，又香又甜。”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拉住陶小桐的衣角。
“好，乖，哥哥拿这一个。”他拍拍小女孩的头，给了她3个硬币。
只要是夏天来这里，他都会买下栀子花环送给我。每次的卖家都不是同一个女孩，我们也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戴上吗？”他双手举着花环，让那香味靠我很近很近。
“好啊。”我摘下草帽，微微仰视着，看他把那一圈精致的栀子扣上我的头顶。纯白的花朵衬得我的头发更加浓黑。摸摸那柔软的花瓣，不由自主微笑。
陶小桐拿着相机捕捉我的小魅力。
互相追逐嬉笑，一会儿就来到了太婆婆的家门前。
旧旧的墙砖在岁月的腐蚀中长出一层层颜色奇异的苔藓，阳光洒在门里面的世界，却给这边留了半壁阴影。门框上方的黑瓦上放着一盆茂盛的海莲，透绿的花，肥厚的瓣子，是十分具有中国特色的植物。
走进门，会看到一个明净的小院子，右边是太婆婆的小屋，左边是小柴房和长满蔷薇的篱笆。推开木头围起的柴扉，再经过一段稍显崎岖的石梯，就到了梨江边。
院子里，那条名叫“大黄”的看家狗舒适地趴在地上晒太阳，闭着的眼睛在听到我们脚步的时候警觉地睁开，仅仅瞥了一眼，就又睡过去。因为跟我们太熟，都懒得起来迎接。大黄越来越不可爱啦，记得它小时候我们每次光临它都围着我们又跳又摆，好不乐乎！
太婆婆坐在高高的门槛上，似乎在打瞌睡。她穿着薄薄的青布衫，神色安详。满是皱纹的脸像一朵盛开的*。她的头发花白花白，挽成一个髻。
老人与狗，一片宁静。
No。90 远离喧嚣自由自在
院墙边摆了好几盆茉莉，小朵小朵的花，素雅清淡。那远离尘世的香味也一直穿插在我童年的夏季。太婆婆总是会采下几朵放在房里，或者穿成花链。
我蹲在花盆前，手指碰一碰小茉莉，凑近了闻它的芳香。白色在阳光下耀眼又明媚。
“宝几。”太婆婆醒了，她苍老的声音透出一丝丝惊喜，“刚才做梦还梦到你们哩。生得越来越好喽。”她眯着眼睛笑，眯得只剩下一条缝。
我们马上迎了过去。她站起来，比我还矮半个头，真是瘦小的老婆婆。
我和陶小桐分别握住她的两只手。
“太婆婆，您身体还健旺吗？”扯着嗓子在她耳边问到。
“啊？哦哦，好噢。”她住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除了有些耳背，并无病痛。“我去给你们倒水呵。吃西瓜哦？”
“不忙不忙，太婆婆，我们吃过的。这是给您的香蕉和蛋糕。”陶小桐也大着嗓门叫唤。
“怎么不吃？啊？到这里来啦就要吃噢。”
“您坐着。我们说说话嘛。”
“呵呵，宝几宝，快啊，都长大了。”太婆婆坐在我俩中间，碎碎念着。
我们三就那样在门槛上坐了一下午。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缠着太婆婆讲故事的时光。握着她布满皱褶的手，好似触摸到沧桑的符号。她已经在这世界上活了快一个世纪。这样漫长的光阴，她是怎样度过的呢？太公公过世得早，命运似乎丝毫没有眷顾这个饱经风霜的老孺。
靠着太婆婆的肩膀，让时间停止也好。她这么大年纪了，烧水做饭却毫不含糊，每天把自己料理得清清爽爽，安安逸逸。
我想帮她淘米煮饭，她却宠爱地抱了个西瓜让我们吃，不要我插手。只好揽下切西瓜的活儿，看她愉快地忙里忙外。
“你还是别帮的好，越帮越忙。”陶小桐边切西瓜边对我挤眉弄眼。
“哼！”拿起一块三角形的瓜瓤塞进嘴里。
“心心不是最喜欢捧着半个西瓜啃的么？呐，给你。”
我握着他递过来的勺子，对他甜甜地笑，“啊~ ”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
他含笑着看我，眼睛里有细碎的光芒。接着他边嚼边拍拍我的头：“嗯，真的长大了！”
外面的天空，大片大片的火烧云，烈焰一样汹涌着，属于小城特有的古旧纯净的气息一点一滴晕染。
三个人默默吃了太婆婆做的农家饭。还是像以前，她总是给我们俩夹菜。
太婆婆已经没有牙齿，她嚼东西的样子可爱极了！都说老小老小，越老越小，真的不假。老人也和小孩子一样，单纯得只剩下笑容。
吃过饭，我和陶小桐争着抢着要帮太婆婆洗碗，结果是我们一起洗刷刷。
“陶小桐！你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什么都跟我抢呢？”
“小屁孩，每次都是我让着你，哪这么健忘的！”
“那是你应该的！”
收拾好厨房，我们站在木门边。看到几个老人跟太婆婆一起坐在院子的藤椅上，打着蒲扇乘凉。那些很老很老的老人家都是太婆婆的陈年旧友，她们和她一样，已经忘却磨灭年岁的残忍，只图个清静无争。
这样的光景不知道有多祥和！慈祥的老人们，还有满天的星辰，看得我温馨不已。
小镇离城市很远，手机信号不太好。不过正好，让我心中充满“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境。
我们也搬了椅子坐到院子里，听老人家们讲述古老的故事。天空中星光漫漫，看得格外清楚。闪烁的星斗仿佛隐藏着无穷无尽的神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