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 恶の美学(恶的美学)-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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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坂田朋香,我——”
她那么用力喊出的话语被突然涌起的,巨大而狂野的风撕碎,被狂风淹没吞噬。她伸出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如同潮水般的疼痛冲击着眼睛和喉咙……有种快窒息的感觉。
想再发出一次呼喊的话,也会被这陡然出现的,狂猛的有些不像话的风淹没,就如潮水涌灌入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樱乃眯起双目,她只看到朋香低垂下的刘海遮掩住了表情,阴暗的有些不像身处于阳光之下,风吹走了她的发带只留下飞舞着的妖娆长发,与突然攥紧的双拳。
显出清晰的骨线。
她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口的学长们,也不知晓朋香是否听到了自己刚刚不顾一切喊出的话语。她只是焦虑着,却已没有了犹疑与后悔的权利。
再眯起眼睛凝视一次,她终于清晰的看到了那个人被风缭绕包围的身影。朋香纤细的身体被阳光与风层叠环绕几近模糊,在她眼中却是过分的清晰了——以至于那愤恨的咬白了下唇的的令她生出恐惧的小动作都呈现在眼前。
接着,在冷风暴怒的狂吼中,对待朋友一向温柔有加的朋香在此刻陡然睁开了比刀刃更冷的犀利双眸,以盛怒的表情和决绝的姿态向樱乃大声喊了一句什么。风嘶吼着像是在发泄积累几世的哀怨,樱乃却吃惊的睁大了双眼——她听清楚了,字字清晰。
泪水从喉咙的酸涩中翻涌了出来,她不受控制的蹲下身将泪水交纵的脸藏入臂弯中。在风凄厉嘶嚎的掩护中放声哭泣。很难想像简短的一句话可以勾起这样大的痛苦,就像没有人知道在这样一个宁静的午后为什么会掀起过分汹涌的暴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只隐约的能望见两个少女的身影,一个僵硬了表情握拳而立于风的包围中,另一个俯下身无声的哭泣,消瘦的双肩在风中轻轻颤抖。
他们也几乎被吓到了。相识这么长的时间,朋香几乎和所有的人发过脾气甚至越前也不能例外,却真的未曾对这个怯懦的好友说上一句重话。而现在,见了樱乃的泪却无动于衷的那个人,真的是小坂田朋香吗。
女孩子向他们转过身来,风越发的汹涌强劲像是能轻易的将她卷入天际。他们的视线趋于模糊,她仿佛也即将被风淹没。那张有着圆润线条的脸孔,在风中慢慢的淡下去,柔和而飘渺的轮廓,渐渐变换成风一样的颜色,即将支离于他们惶恐的视线中……
“朋香!”
不二突然在风中大声的呼喊,无论对方是否能听到也要做这个尝试:
“朋香!”
那样的虚幻令他不安到了极点。
要失去了吗……还是要失去了吗…………看他在风中融化吗………………
“朋香!!!”
风,戛然而止。
一切虚无缥缈的事物被转瞬清空,只留下樱乃低低地啜泣声与头发散乱的不成样子的朋香。她仿佛才发现这些观望者一般,缓慢而忧伤的望了他们一眼,转回身去,走向仍紧靠着双膝嘤嘤哭泣的女孩。眼神里清澈的无助和怜惜令他们心酸不已。
“樱乃。”她俯下身去唤她的名字,语气空虚近似妥协,又像是一声迟来的叹息。哭泣的女孩儿止住了泪,看着那只向自己伸来的手发愣。接着,目光向上移去,朋香逆光的脸孔有些模糊,可是容颜像隔世的花朵一样绝尘而美好。
她盈满泪水的双眸笑了,无需多语,握住又一次属于自己一人的冰冷手指,起身,像是一切都未曾发生。
她和她,长途跋涉后,又在一起了。
天台上的气氛太过凄迷,扩大了寂静的版图,就连呼吸声都压抑到了最小。那交握的两只素白的手,有一种刺目的感觉,就像酒红发色少女嘴角小小的满足。她们向呆立着的他们走来,没有注视,仿佛面前的只是空气。
“朋香,我们赢了。”就当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菊丸方才想起自己所执念着的事情,忙开口说道。语气却将原有的快乐与兴奋狠狠打了个折扣。显得寡淡而无味。
女孩子的脚步顿了一秒,素面朝天的向他们微笑:“啊,恭喜。”也不知是在对谁说,从她的表情和语气中也看不出多大的欣喜。樱乃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两人不再多说任何的一同离开了。
明明有两个人,楼梯上却只有一个脚步声在回响。
樱乃浅浅的笑了,以为自己又拿回了最想要的东西。和越前龙马分手的事情已经被忘记,因为她现在紧紧握住了那只手,只属于她的温暖与幸福足以抵消过往的伤痕。
他们却被少女那个遥远的神色吓到,站在止了风的天台上,心中奔涌无法止息。
的确发生了什么吧……
却是无法追问的一个谜。
习惯,真的是一种讨厌的东西。它使坚强的人脆弱,使平和的人烦躁。当一切原有的秩序被拆散打乱时,他们竟想不出发生这种莫名改变的起因。
只是感到有什么在变幻,以浮云或流水的形态,漫过眼帘消逝了。
因为习惯了,习惯了总能在一个转角遇见的闪烁星眸与灿烂笑容。习惯了那个在训练场边大叫大嚷的快乐嗓音。习惯了有一个家伙站在那里和不二别扭来别扭去,最后被推上体重秤或者吃下一大盘芥末食品。
原来喧嚣也可以成为一种毒,涂抹尽了曾经的隔阂与误解,他们对她的印象从‘好吵好讨厌的女生’到‘原来她也是有可取之处的’,直至现在一日不见便空荡了某处没有着落,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而已。他们应当都是中了那个笑容明朗的女孩子的毒,解毒的方法只有再靠近些,吸入更多也更上瘾。
他们都感到了那堵在胸口的隔阂。那场天台上匆匆扫过的飓风尾巴事件后,一切理应各归原位继续向前延伸,有什么却在彼此之间断了。说不准毛病究竟出在哪里。
偶尔在转角的相遇朋香依旧会微笑问好,却立即会被低头站在一旁的樱乃扯住衣角,接着收敛欢欣不再仰头注视。浅浅的一痕像是某种敷衍。她们开始频繁的呆在一起,极少会有形影单只的时刻,也不再去天台或者网球场,不再为他们加油打气。
这些事情本无可厚非,因为是极好的朋友所以天天呆在一起,因为朋香要赶回家照顾孩子所以没办法去网球场,因为天台太阳太足太晒所以还是在树荫下用餐比较恰当,因为………………
才不是。
朋香以前也生活在这样时间紧凑的规律中,却从未这样疏离过他们。才不会像现在这样被樱乃抓紧衣袖收敛欢欣。不再灿烂,不再阳光的,还是她小坂田朋香吗?
自从学院祭后朋香衣柜里的巧克力和告白信就以诡异的速度递增,以往每每她总抱了这些东西去和不二一道分享,现在,却与樱乃酒红色双瞳的注视中皱起纤眉,毫不犹豫得弃入垃圾箱。然后接过好友的糖果故意笑得很开心也很夸张,为的只是让樱乃快乐。看在旁观者眼里,却是一种悲情和无奈。
以往那个没什么事也可以一笑笑上好半天的小坂田朋香哪儿去了。
哪怕是极少的余暇同不二在一起说说笑笑,龙崎樱乃也会出现在某棵树的后面,畏畏缩缩的偷看着,令她无奈的道别重又牵起她的手。少女们的背影后是少年不再柔和的笑容。
可是樱乃不在乎。
虽然看到朋香与学长来不及聊上几句便要因为她而遗憾告别时,她的心里也会闪过小小的愧疚,但仍是不愿放开,那只冰冷的手。
朋香的手太冷了,几乎将她冻伤。可樱乃依旧紧握着它,仿佛稍不留神就会失去了一样。
她确实是太过谨慎了,就像朋香太过迁就她一样。失去过的东西好不容易再回来,女孩子的反应总是小心再小心,生怕一个失手造成心痛的损失,无法弥补。再说每次也都是朋香一声不吭的服从了她双目的请求,她并未说什么会令朋香为难的要求啊。
忽视了朋香突然之间的消沉与冰冷,樱乃固执的紧紧守好这一方小小天地,容下她们两人就好。
随沨担忧的注视着他的王,不晓得那场狂风席卷的迷幻中发生了什么,使他转变成这样。以往哪怕屈尊服侍于人类身前身后王也有着永远不容忽视的气场,张扬的个性从不内敛,又怎会逆来顺受到这种地步。
恶魔突如其来的转变原因只有他自己知晓。担当了一种角色太长时间也会觉得乏味,龙崎樱乃的请求与哭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清楚而明确地预见到,总会有人看不下去自己脸上平直的冷漠。
事实又一次证明他对于人类了解的透彻,在某天的某个转角道过一声:“不二学长,菊丸学长早啊。”再如前几次一般缓步离开,他在几分钟断档的空白后听到远远的不二说:“英二,下午训练帮我向教练请假。家里临时有事要赶回去。”以及对方想都不想的允诺。
似乎要回去略微准备一下了呢……恶魔抿唇轻笑地想着,随即将注意力转到与樱乃刚刚讨论的话题上,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是哦,那家店好黑呢,下次可不能再去了。”
在口袋中摸索着,掏出一个水晶坠的钥匙。抬头望望这幢沉默的房屋,早已将自己当成这里另一位主人的不二轻车熟路的打开门走了进去。他只是凭直觉感到朋香不会来给自己开门。
正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跳换频道的恶魔一跃而起,匆匆将几个空啤酒罐胡乱丢在地上,又打开几罐新的放在手中或桌面上。电视里传来一个女子凄迷的歌声,缠绕着一室淡淡的烟草气释放出来,哀怨的低迷令推开房门的不二皱起眉头。
嗅着满屋的烟草味道,不二以为朋香正在抽烟,还好他其实并没有。不,算不上好,因为他正在喝酒。
长长的头发散乱在沙发上,手指轻随音乐打着节拍,头微仰灌下带着苦味的液体。宽大的睡衣草草包裹着一条蓝色的牛仔裤,显得随性而从容。恶魔用啤酒罐挡住脸颊,视线却携一丝慵懒飘向对方,蛮有兴致的期待他下一步的举措。
是皱起眉来愤愤指责呢,还是劈头夺过自己手中的易拉罐?
不二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依旧是眉眼弯弯的笑容,走向蜷在沙发上的他时顺手也拿了一罐。随性的坐到朋香身边靠上他的肩膀,不二一边眼望电视一边向口中送入一点:“好难喝。”他皱眉抱怨着却仍旧一小口一小口的饮着。
恶魔颇为诧异的斜了他一眼——这个人类特意请假跑来这里,难道只是为了和他用两人都不喜欢的方式消遣一下吗?还真是个不够直白的家伙……
“你一定奇怪问偶为什么不追问你。”不二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那双血瞳,接着自然而然的伸出手臂将他揽入怀里,“那好啊,我现在问你——你和龙崎发生了什么?”
调整一下角度换了个较为舒适的姿势,恶魔伸手将声音调到最大。气势磅礴的凄厉歌声仅来得及充斥房间一秒,不二就夺过遥控器将那吵闹的东西关掉。
房间里突然静得有些过分,只有彼此轻轻的喘息声。
几秒种后,朋香像是妥协般的开口:“樱乃她说了一句话,在天台的时候。”
“是什么话?”不二暗暗地抱紧了怀中的小东西,他记得那天在风中柔和的几近模糊的轮廓,像是随时都会消失在风中杳无踪迹。
以一种缓慢而凝迟的口吻一字一句的重复:“她说,她不在意和越前龙马之间的距离因为他们从来就未亲近过,可是她不想和我疏离,因为……我才是她最喜欢的人。”手指抚上被发丝缠绕的额头,有着同样冰冷而清晰的感觉,“大概是因为我和你们走得太近了,她才会不安。”
“然后,你有对她说了什么?”
比起龙崎樱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