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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青春裸奔事件:好梦不醒-第5章

小说: 青春裸奔事件:好梦不醒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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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爸爸,吃饭了,回家吧!

  他惊喜地抬起头来。望一眼我,揩一把汗。沧桑的笑着,我再挖几株。他背上的背篓随着他身子的振荡而反复颠簸,里面装满了地玉,桔梗,黄姜和我不认识的种种。他穿着我不穿的破旧T恤,脸上的肌肉黑黝黝的,发丛里落了一层零星的碎土,白的黄的黑的都有,再艰苦的岁月也这样流失了,空留下一脑变色的头发。他扬起锄头,又狠劲地落下;扬起锄头,又狠劲地落下……他臂弯里的肌肉正在萎缩,内心里的无助却在肆意膨胀。我猜也能猜到。

  回到家里,饭已经微凉。他需要细咬慢嚼。一共吃了两碗。吃饭的时候妈妈坐在他对面,他们互不正视。妈妈憋不住了心急火燎的对他说,明天再借不到钱,我跟你拼命。第二天清早,他便把一叠红艳艳的钞票塞给了我。我不知道其中细节,但是晚上,他打着火把出去,深根半夜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那情形我看到了。我看到一个刚性列强的男人以他自己的速

  度憔悴了。

  曾经,我读不懂他,极少有人读得懂他。因为他的劳动除了引出了他的汗水,还载走了他太多的语言。他是那样不爱说话。他用他的沉默把我熏陶长大。我也曾经是一个孤独的人,我被青春的蚕茧裹拥着而愈加孤独——我是多么想改变一些人,一些事,但这是徒劳无功的。关于他的记忆伴随着时间滋养着我慢慢长大,我游在里面,不停地向前,只有向前,他在我眼里变得愈加清晰,明了。

  现在,他老了,而我正在长大。他双脚踏着大地,盖出不可磨灭的印迹。这印迹呈现在我心里,犹如远去的铁轨——到西藏,到新疆,到美国,到月球,越是走远,自己的形状反而更加明显。它以自己的形状艰难的伸往要去的方向。人们只看到耀眼的列车从它身上轰鸣远去,却忘了风吹雨打,大雪降落,无不和它的肌肤发生过亲密接触。他的生命紧紧扎根在大地的怀抱里。他的鼻孔里回游着土地的气息,和苦的滋味。他已习惯这两种味道纠缠。我们都是是土地的儿子。

  一个不爱说话的人。一个和泥土朝夕相处的人。当他在地里辛勤操劳之际,我却在一个他不曾去过的地方挥霍我的青春。他的青春已被挥霍一空,他只能扬起锄头,又狠劲地落下;扬起锄头,又狠劲地落下。。。。。他双手沾满了黄土的颜色。他的头顶充斥着蓝天,流光,飞鸟,行云。他踩在这片贫瘠的土地身上。土地是自古贫瘠,而他已几近枯竭,只能挤出一丝微弱的叹息来。

冬天
我窝在牛栏顶上。为了避开她的眼光,我窝在牛栏顶上双腿已经发麻。她以为我早已溜走,手持一根竹枝气冲冲地朝大院子走去。我趁机跳下牛栏,径直奔往马岭山。

  远远的,从山顶听去,她嘹亮的喊声仿佛村庄颤抖了一下身子。山脚下,那个猎人懒汉,头戴一顶军用旧毡帽,手提一把纤长瘦火铳。为了爬上对面一座山,既妄想径自横过脚下结冰的河。河水丰腴,冰块薄瘦。所以咔嚓一声,踢嗵一下,人陷入河水中,只把那顶旧毡帽浮在水面上。

  他湿淋淋地从水里上来,骂娘。这一切在我的视网膜上映现得真真切切,只差没笑掉大牙。人们都说,马岭山上兔子最多。灰的麻的各色皆有。但是,我只看到几路梅花状兔子脚印,寻过去,不是消失在灌木丛,就是从灌木丛开始,无缘无故蔓过一个土坳,蔓过一道山坡,不见踪迹。只有寒风冷冽从那里刮来,好象冬天放响一个屁。

  山里的鸟雀似乎变少了。仅仅几只迷走于林间,在我的头顶乱飞。落下来,又跃上空。越过的距离总是很短。我认识的所有鸟类仅寥寥几种,乌鸦,喜鹊,画鹛,张飞鸟,麻雀,翠鸟,大雁,蚊子鸟。待到下雪天,鸟雀看花了眼睛无从觅食,就冒险飞往人们的屋檐下,台阶上,胆大者甚至私闯入大敞四开的堂屋里。一大群一大群的,张着希奇的眼神,在地面缓缓移动,无序行走,聆听人语声。但是只要一开门,它们会吓得扑棱直飞,惊慌失措。倒是地面积下了一层洁白的鸟粪,耀人眼目。

  这时候,就是捕鸟的好机会。只要用一个竹筛,下面撒些胀谷,秕谷也不赖,用一根棍棒支起,再在棍棒上系一根绳,人躲在远远的地方,看得见就可。不一会儿,便有觅食鸟牢中圈套。这时手轻轻一拉,鸟就罩在里面,展翅,扑腾,都徒劳无功。我曾效用此法,偷来两裤袋胀谷,在柴窠里伏了一个上午,半个下午,共获得一只麻雀。我把竹筛揭一道缝,伸手去抓它。他跳起来啄我。我怒。一把抓住它,一把铁钎夹住它柔软的尾巴,放在眼前细看它遍体羽毛。谁知它不紧不慢,滴溜一下脑袋,猛抖翅膀,像弹子丸一样弹到空中,掳走我的视线。至今我的抽屉里还珍藏有它的三片尾羽。

  很多人传言喜欢吃兔子肉胜过鸟肉。其实鬼都知道。不是鸟肉不好吃,而是吃不饱,总也尝不够味。只有一次,奇迹发生在旧社会。村里那棵老枫树还健在,栖驻在树上的麻雀为数之多,飞到空中黑压压一大片,遮天蔽日。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家家户户的窗畔传来一声巨响,枫树尖尖被劈成两瓣。地上掉下来数百只麻雀,被雷电击得死翘翘。现在,旧社会一过,毛主席一死,麻雀也随即迁移了家园。如果有好的猎人,偶尔还可以东拼西凑猎来斤把。但是光尝味道,就被人尝空了。

  哥哥曾经不满我吃兔子肉用斗桶装,用擂锄塞。我因此和他打过架。要怪,只怪兔子肉味道实在太鲜,绵人胃。狡猾的大人于是往兔子肉里掺入些干豆角,这样两者的味道可平分秋色。遗憾我从不上当,只挑肉。

  牙缝间携带着这种迷人的味道,我看见一只兔子从一株杉树旁探出灵动的小脑袋,漂游的眼珠似乎在张望猎人的足迹。我蹲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直到它不再张望安下心来。可是,当我站起,脚步一迈,稍微制造出一点声响。它便疯狂地蹿起。逃——不过只是蹬腿,脚被过冬的藤蔓缠住了。不过待我赶过去,它恰好挣脱羁绊,在雪地上打几个滚子,离我而去。我只能遐想,如果我继续呆在原地,也许还可以辨出它是雌是雄。如果我拥有一把火铳,便可以“啪”地一枪射去,打死它。

  二.

  下山的路要经过养宜庵,再往前面兜半个圈子,翻越一座小山,就是我家了。我们的学校坐落在庵堂正的对面。以庵堂为顶点,学校和我家构成的锐角上,坐落有十来户外姓人家,在村里大小事情都无权发言,现在却一律被大雪覆盖了。

  养宜庵的修建得益于几个奇患病死亡的孩子。许多家长恐怕失子,断子绝孙会受人欺负,纷纷提议修建一座庵堂,用以烧香拜佛,祈求平安。那一阵子,每天晚上,总有举着灯笼四处游说人们捐款的年长族人登门造访。他们的身影像扑光的飞蛾,逢灯火便破门直入。

  
  除本村的人外,也有外村的人前来烧香。也就是这些人,把消息传到更远的地方,使庵堂远近有了小小的知名度。七月鬼节以前,是人们烧香的高峰期。庵堂的门口会排有长长的候拜队伍。庵堂附近有一些孤寡老人,因此摇身一变成为了人家仙娘,吃够了斋巴收够了红包。听大人说,那是骗子。在无锡才有一个大名鼎鼎的真正仙娘,说话的嗓音卡在喉咙间,仿佛稻田的青蛙呱呱叫。

  
  我的火箱就藏在庵堂附近的一株毛竹下,现在落了一层雪。我下山的时候她正好来接我。她呼出的蓬勃热气我老远就看到了。她说,你这个鬼仔仔,散学从不直接回家,会冻死。这样我就爬到了她背上,她的背上有我熟悉的温暖。于是我鼓起腮棒子吹走了她头发上的雪瓣。她转过头来好笑地对我说,真是个哈巴,都吹进了我衣领里,凉死人。

  
  翻越那座小山的路早被人踏烂了,淤雪搅和着稀泥巴溜滑溜滑。她一迈动脚步,我就怀疑她会摔倒。她说,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爬上山吗!我当时想都没想,就说冲锋就跑上去了,我经常冲锋。谁知她在我的屁股上啪啪几下,蠢得要死,把火箱里的柴灰倒到路上不行?柴灰家里有一灶塘,拿来干什么,呷?。

  
  其实我不回家除了想逮只兔子吃,是因为他老是沉默寡言,让我害怕。不过今天显得特别。他停止看我上学期的老课文,《白求恩大夫》。兴致勃勃的要来玩天炸。她只会玩三七八弹,于是就玩三七八弹。一家人围着火炉,把扑克铺在煮猪食的锅盖上。她拙于出牌,但是手气最好,总抓正统三七八弹,副统就不消说了。我有时只抓得到其中一两张牌,心发虚,手头就颤抖。他赢了,少不了要自鸣得意一翻,和她耍耍嘴皮,话语里满有讥讽她没读书的意思。她只是傻笑,噜噜嘴,用手理一下头发说,唉!那时候我家忒穷,是贫下中农,不像你家,是打倒的地主。

  
  冬天在我眼里,不是万物凋零,小小年龄懂个鬼万物凋零。冬天就是吃萝卜条;是手背高肿;是晚上尿尿憋到天亮;是往身上裹厚厚的棉坨坨;是大雪压村面貌一新——那些低矮的土坯房的幽暗的窗子,开始吐露出银闪的亮光。树杈光秃秃的,干指着混沌的天空,想把风举到高处,反而掉落地面,撞上每一个人。只要回家,他就把我和哥哥关在屋里烤火。炉火烧得比平时要旺,也红。青蓝的火苗窜得老高,一跳一跳,捣蛋的煤气让人鼻子和眼睛酸溜溜。为了不让热气扩散,他取来一件破旧的棉袄盖在上面,我们的手就烘在下面。只要他坐在火边,我们就不敢开溜。但是我门的手可以在棉袄下捉来捉去,你捏我一把,我捏你一把。我们捏来捏去的时候他总一个人闷头抽烟,似乎想心事。直到我快要被逗哭之际,他便开始给我们讲故事了。平时,他是不讲的,也不爱说话。所以在我记忆里,故事长在火炉边,在被大雪裹封的屋子里。

  三.

  从前,村里有个李拐子。以偷窃为生。有一天夜里,趁人出差,他潜到那户人家屋檐下,用砌刀抛开人家墙上的土砖。翻箱倒柜,无宝贵财物。便把人家床上的被子抱出来。那被子沉重出奇。起先才够十二三斤,但是在回家路上,越走越重,而且从里面垂出几根乌黑长发。李拐子满腹好奇,放到地上打开一看,被里裹着个女人,就是小春,美艳超群。这一条龙的女人都为之逊色。小春正在里面呼呼大睡,宛若死人。李拐子捏一下她脸蛋,差点迷死。后来小春和李拐子缔结姻缘。人们都说李拐子交了桃花运,上辈子欠他债。高兴得他合不拢嘴,也不再干那些偷鸡摸狗之事,开始堂堂正正的做人。

  于是村里却不再太平。今天东家的孩子走失了,明天西家的孩子不见了。总有割草的妇女在附近山谷发现几根人骨头,血红血红。村里一时人心惶惶。许多家长都把孩子关在屋子里,不敢让其外出。原来李拐子娶回一个老虎精。

  最初有若人说李拐子取个老虎精回来,他准跟谁急,甚至和诋毁他的人打过一架。你奶奶的逼……。绝你祖宗十八代,一个拐子能打赢谁,于是改为骂。但是渐渐的,李拐子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小春不对劲,每天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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