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夜千羽1+2-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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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溪不理他,把千羽叫了过来:“小羽,带上一点吃的,跟我来。”
曹副将更是吃惊:“王爷,你不会只叫他一个人跟着你去吧?”
沧溪微笑:“不错,有她一个人就够了。”
千羽跟着沧溪沿着江岸往上游的方向走,几次想问他去哪里,都忍住了。她发觉自己越来越搞不懂沧溪。
出使泽越的时候,他是温文尔雅的沧溪公子,朝堂之上,不去讨好太子月夕与昭和殿下,反而与无权无势的倦夜攀交,一时之间,传为佳话。
水牢中,他坦然自若,身陷困境却不见丝毫困顿之意,竟然与身上的一只小虫闲话聊天,自得其乐。
逃离泽越的途中,千羽无意中被他扣为人质,他依然温柔有礼,只要千羽答应不会逃跑,便任由她坐在马车中,没有点穴,也没有捆绑,反而让千羽不好意思逃走了。
只有还君明死的时候,千羽看到了沧溪眼中毫无隐藏的悲痛,甚至透过那抹悲怆,看到了一种蔓延无际的杀意。果然,他一回到九焰,战争就爆发了。
而现在,他作为大军统帅,依然温文淡定,但千羽却能敏锐地察觉到,现在的沧溪已经不同以往,他的心里,似乎藏了太多的情绪,只待时机一到,便会汹涌而出。
“你在想什么?”
沧溪的声音突然响在千羽的耳边,千羽吓了一跳,一抬头,就看到沧溪站在一块巨石前面。
巨石矗立在江边,大得像是一座小山,临江的一面已经被江水冲刷得又平又亮,像是镜子一样。沧溪站在背水的一面,石壁粗糙,布满了嶙峋的条纹,上面稀稀落落地挂着一些枝蔓类的杂草。
千羽勉强笑了一下:“我只是在想,你带我到这里做什么?”不会是沧溪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以为她是奸细,所以被单独带到这里,进行秘密审讯吧?
沧溪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无奈地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竟胡思乱想!不过呢,我给你一个机会,由你自己选择。”
选择说不说实话吗?千羽心里越来越慌:“我不是不说实……”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沧溪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反而转身面对石壁,拨开了藤蔓,右手扣向壁面,壁面立刻凹陷下去,缓缓的,一个洞口现了出来,里面幽黑深邃,卷出一阵阵冷风,千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这是……”
难道他想把我关进这个黑黑的洞里?千羽越想越怕,忍不住向后退去:“不,不要,我……我真的不是故意……”
沧溪愕然地看着她:“你竟然吓成这样?那就算了吧,我自己去吧。”
“自己去?什么意思?”千羽终于发觉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
“去探路呀!你不会以为我率领近万大军到达这里,就为了待在江边看风景吧?”
千羽张大嘴,还是不明白。
沧溪失声笑了:“也怪我糊涂,竟然忘了告诉你来这里做什么,这个洞口直达江底,能够穿越恒江,到达对岸,也就是泽越国。”
千羽大叫:“什么,原来你不是想把我关在这里呀?”
沧溪恼怒,又敲了下千羽的脑袋:“你这个小脑袋瓜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呀?告诉你,这条路算是我九焰的秘密武器,是秦九卿秦大将军的杰作,他走遍恒江,才找到了这段最窄最浅的江面,并亲自督工,开凿了这条江底隧道。二十五年前,他就是从这里秘密穿越恒江,奇军突袭泽越,将泽越名将燕然围困于土城,大败泽越,燕然也于那一役后,获罪被斩。”
“燕然?”
千羽心里泛起了浓浓的苦涩,原来他竟是败在这条隧道上,不,更确切的说,燕然是败在了命运上,若是没有两国战争,没有机关算尽的秦九卿,没有受尽诅咒之苦、寻求真爱的优原,没有多情好色,无心仕途的赵蓝,没有爱弟情深,滥用职权的赵军侯,燕然都不会死,可是偏偏这些都有了,于是,燕然便成了这一切的牺牲品。
“不过,毕竟这条路已经弃置不用二十五年了,所以在大军进入之前,必须先查看一下有无变化或变故,而且那么久的时间,里面又潮又冷,怕是免不了滋生毒虫什么的。所以,在进去之前,你考虑一下,若是不愿跟我去,自行转回便是了。”
千羽这一回没有再考虑:“我跟你进去。”
隧道又深又长,越往下去,越是阴冷,每一步踩下去,都带起满鞋底的污泥。千羽索性漂浮起身体,只是把脚假装踩落地上,再看沧溪,他的鞋更是干净,竟似从未碰过地面。
更奇特的是,沧溪额上的珠子一直散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现出由碎石砌成的顶壁和面墙。壁面虽然不算平整,却非常坚实牢固,当年的秦九卿为了建成隧道想必是费尽心力了。不过可能因为年代久远,许多墙面都生了青苔,有的地方甚至滴下水来。
千羽盯着沧溪额上的白色宝珠,自然知道那是倦夜送他的,奇怪的是,这珠子竟然还能当夜明珠用,倦夜的东西果然都很古怪。
沧溪察觉了千羽的视线,神色有些黯然:“这颗珠子是泽越的一个朋友送我的,相隔半年而已,却遥远得像是做梦一样。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千羽没有说话,也不能说话,她比沧溪更想知道现在的倦夜怎么样了?
沧溪似乎很是感伤,不再说话,千羽看着他轩然挺拔的背影,竟然也感染到他复杂多变的心绪,心情也变得寥落起来。
道路竟似越走越长,绵延不见尽头,而且到现在为止,两人都是向下走的,千羽甚至能感觉到头顶的江声咆哮,像是随时能冲破隧道的石墙,淹没整条道路一样。
千羽越来越佩服秦九卿,竟然能从浩荡千里的恒江之下开凿这样一条石路,实在难以想象他到底是怎么做的?只要稍有差错,就可能导致江水涌入,前功尽弃了。
湿冷的风在身边回旋,千羽有些瑟缩地抱紧了身体。沧溪皱眉:“你怎么没有运功御寒?”
千羽苦笑:“我功力不够。”
沧溪怀疑地看看千羽脚下,能够这么长时间脚不沾地的行走,若非绝顶高手根本做不到。
千羽察觉到他在看什么,慌忙落下地面,却踩起了泥点飞溅。沧溪无奈地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千羽身上:“随便你,反正你高兴就好。”
千羽突然瞪大眼睛,恐惧地盯着沧溪的身后,发出一声惊叫:“沧溪……身后……”
沧溪心里一寒,猛地回头,竟也不由自主地轻呼一声:“天,那是什么?”
似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竟突然涌现出无数光点,幽蓝颜色,闪闪灭灭,就像是一双双眼睛,贪婪凶猛地盯住了两人。
沧溪甚至能听到一声声轻喘,像是一群猛兽终于找到了食物,又怕将它惊走,所以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气息。
千羽也感觉到了,所以她更是大气都不敢喘,悄悄地靠近沧溪,低声问:“我们怎么办?”
沧溪虽然没有任何动作,但身体四周却已经充斥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流,慢慢地荡漾开去,直逼那群“蓝眼”。
变化几乎发生在一瞬间,那群蓝眼突然不见了,消失得干干净净,冷风依然在回旋,扑到脸上,湿湿的,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千羽惊愕地张大了嘴,怎么可能?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消失的狼眼
千羽突然瞪大眼睛,恐惧地盯着沧溪的身后,发出一声惊叫:“沧溪……身后……”
沧溪心里一寒,猛地回头,竟也不由自主地轻呼一声:“天,那是什么?”
似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竟突然涌现出无数光点,幽绿颜色,闪闪灭灭,就像是一双双眼睛,贪婪凶猛地盯住了两人。
沧溪甚至能听到一声声轻喘,像是一群猛兽终于找到了食物,又怕将它惊走,所以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气息。
千羽也感觉到了,所以她更是大气都不敢喘,悄悄地靠近沧溪,低声问:“我们怎么办?”
沧溪虽然没有任何动作,但身体四周却已经充斥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流,慢慢地荡漾开去,直逼那群“碧眼”。
变化几乎发生在一瞬间,那群碧眼突然不见了,消失得干干净净,冷风依然在回旋,扑到脸上,湿湿的,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千羽惊愕地张大了嘴,怎么可能?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沧溪当然不会这么认为,所以他走了过去,仔细查看着,目光很快就定在了墙壁上。
墙壁上竟然雕着一堆零乱的图画,古怪得毫无章法的图纹在壁面扭动,给人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唯一可以看清的是,画面最中央的位置是一只狼,火红的毛色,仰首而卧,孤独而高傲。
很突然的,千羽心中泛起一种似曾相识之感,这只狼……她与倦夜从黑沙府赶去墨江楼去见月夕的途中,就从云中看到了这只狼的幻影;皇宫之内为了争夺凤王天衣,倦夜、墨雪和自己聚于迷宫出口,那扇门上画的也是这只狼。
那身金红的毛色,那双孤独冷酷的眼睛,绝对就是它!
可是,它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
沧溪盯着这幅画,想了好久,脸色变幻不定,终于,他转向千羽:“我们继续走!”
从这里开始,道路已经向上去了,想必这里已经是隧道的最低点。想不到的是,这一路再也没有遇到阻碍,隧道内竟然没有丝毫受损的地方,除了墙壁长了苔藓,就连一只小虫都没见。
当沧溪打开了门口的石门,两人终于走出了隧道,外面同样被杂草覆盖着,两人好不容易才把杂草整理干净,已经是繁星满天了。
这里是一处山谷,被密密的丛林掩盖着,不远处就是恒江,翻涌的江水伴着风打林叶的声音,在这夏日的夜里显得异常清晰。
两人随便找了一块儿干净点的地方坐下,千羽把食水递给沧溪一半:“我们今晚还翻回去吗?”
沧溪点了点头:“是的,兵贵神速,另一路大军还在燕峡与泽越隔江对峙,我们必须尽快穿越恒江,由泽越大军身后突袭,配合九焰水军,两面夹击,泽越必败无疑。”
燕峡位于恒江中游,地属九焰,九焰的水军就驻扎在那里,由九焰的凌王东涯统领。
凌王东涯与沧王沧溪都不是九焰国主之子,东涯是当年紫阳王的儿子,紫阳王死时,他才两岁,自小聪敏好学,却因为父亲紫阳王曾经与当今国主重颜争位的缘故,不得重颜欢心,还是丞相还君明上书推荐,才重新起用,封为凌王,之后得以鼎立朝堂。
沧溪的父亲与九焰国主重颜是一奶同胞,也是极为儒雅风流的一个人,因为无心权位,极得重颜信任,却不幸早逝。重颜又一直没有儿子,已经把沧溪视作亲生。只是沧溪性情极像父亲,对皇位并无兴趣,才给了东涯扩展势力的机会。
这一次,九焰挥军南下,兵分两路,就是东涯策划,东涯率领水军据守燕峡,沧溪率军从秘密通道穿越恒江,绕到泽越大军身后,然后两路大军一起发动进攻,给泽越一个措手不及。
千羽瞪着手里的干粮,却一口也吃不下去了,她有些后悔与沧溪同来了,她本想到了泽越就离开沧溪的大军,去找月夕他们。可是她若这时候离开,岂不是辜负了沧溪对自己的信任。另外,若是见到月夕和墨雪,应不应该告诉他们九焰国的动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