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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蔷薇笙歌-第12章

小说: 蔷薇笙歌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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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我说的不是今晚,是明天一早,我--”他在那边急切地解释。
  明早九点?有人会在一大早约会么?又不是官方会议。他真是一个任性的人,我有点不高兴。而且明天九点我和供应商有个会议,要取消他们的供货权,所谓店大欺客,这个供应商因为规模不小,又合作多年,谈判起来非常困难。采购部经理茉莉从前是我的助理,性格腼腆而木讷,不见得是他们的对手,其他人虽伶俐,但事关公司机密,我还是亲自出马较好。所以我迟疑道:“明天一早我有个会议,我……”
  “我知道蔷薇,请原谅我,这段时间我非常忙,只有明天一早我可以抽出两个小时,让我们见面好么?”他低低的恳求让我动心,但依旧不能抵消理智上的恼怒--我为他可以推掉所有约会,而他却将我填空当!这段时间我也非常忙,工作又出了这么多状况,我也没有昭告全天下为我开绿灯。当然我只不过是间中型公司的分部经理,但他也只不过是个大使,在北京这样的大使将近有两百个,不见得他就格外特殊--他是国王也没有用,我又不求他办事、靠他吃饭,何必事事听他调遣、看他脸色。
  想到此,我板起了面孔,公事公办地说:“那对我来说是十分困难的,阁下,你知道我必须……”
  “我知道,蔷薇,我都知道,但我请求你!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约得这么尴尬,我真希望可以自由安排我的时间。蔷薇,请原谅我不是个商人或者学者,有的时候我是身不由己,但是蔷薇,给我一个机会好么?因为我有非说不可的话。”他似乎猜到了我在想什么,声音低沉但是坚决。
  我的心已经答应了,但是嘴还在硬,道:“有什么话电话里说不好么?”
  “蔷薇,请你、请你和我明天见面!”他的声音好像风拂过的蔷薇花瓣,又像是什么人在我耳边叹气,使我难过而心醉,对他,像对着一个无辜的婴儿,无力也无法拒绝他一切蛮横又固执的要求。
  我们约在长安街的酒店咖啡厅见面,是为了迁就他--大使馆离那里很近,但对于我的住处却是非常远,一路上我闯了好几个红灯--明天就可以在网上看到我的记录,我不是没有牺牲的。
  但是赶到的时候还是迟了,我疾步赶上致歉道:“真对不起,克努得阁下,我知道你最痛恨迟到,我……”
  “蔷薇,”他握住我的手,“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你没到来之前我一直很紧张,生怕你突然告诉我要取消这个约会。”
  我有点感动,也有点无措,于是指了指座位,说:“我们坐下谈好么?”
  “好!”他点点头,冰蓝色的眼睛在清晨看来比任何时候都像雪山上的天空。
  我本来想问:“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看到他,我突然忘记了要说什么,只好被他像小孩子一样牵着手。
  “你的手很冰,”他温和地笑,“和以往一样。”
  “可能因为早上没吃饭,血压低。”我胡乱找着借口,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现在要点什么?巧克力牛奶加一份黑森林蛋糕好不好?或者你更喜欢芒果布丁?”他用宠爱的口吻对我说。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道:“阁下,我并不是那种很小很小的女孩子,早过了喝巧克力奶吃布丁的年龄,况且,我早上不喜欢吃东西。”
  “你当然是小女孩,”他将我的两只手紧紧握住,“我第一次见你,觉得你像那种偷了妈妈口红、穿上高跟鞋跑出来的小女孩子,人家向我介绍,说你就是协办方的总经理,我简直大吃一惊。何况我知道你们公司的规模,所以我对你格外在意。”
  我笑了起来,说:“接触以后很失望吧,而且我的确年纪已老大,我的助理常笑我,再不嫁就嫁不出去了……”
  “‘蔷薇’可是你的真名字?”他自顾自地说下去。
  “的确,”我笑,“我妈妈可不懂英语,她不知道现成有个英文名字和它对应。我的本名就叫‘夏蔷薇’,我还有个妹妹叫‘夏紫薇’,一家子都是花的名字,最俗气不过。”
  “你让我想起我的初恋女友,”他轻轻叹喟,“那是个有华裔混血的女孩子,她也叫‘蔷薇’……”
  “是么?好巧,为什么不叫‘玫瑰’?”我挑起一道眉毛问。
  “不知道呢,”他低头笑,“也许漂亮的中国女孩都叫‘蔷薇’。对了,蔷薇,你是否有混血?”
  “我?”我指指鼻尖,“我父母都是百分百的中国人,且我出生在中原,别说外蛮,连异族的血统也不可能有。除非你指的是我过于高挑,不过我想是因为我大学是在欧洲读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多了奶酪起司,不知不觉就比同龄人高出一大截--我的身材在欧洲人里面也算是高的呢!”
  女侍端上了奶红茶,他亲自倒给我,将我照顾得十分周全。
  “谢谢!”我说,真心诚意的。       
  他突然低下头,道:“蔷薇,我看到你时大吃一惊,以为你就是……想想又笑了,若是还能见到她,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哪里还会这样美丽。但是我记得她,记足一生,那信念就像宗教般强烈--总会在某个地方某个时间,得再见她一面。”
  “你与她之间,是什么样的故事,讲给我听可好?”我好奇地向前探探身子。
  他略呆了呆,即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那年我大约十六岁,或者十五……”
  我忍不住笑起来。
  “为什么发笑,我的蔷薇?”他好脾气地看着我,“是否你们认为这样太早,很值得嘲讽?”
  “才不会,”我啜了一口奶茶,“我是觉得太晚,十六七才春心萌动……”
  他抬头看看我,笑起来,道:“那你的初恋是多大?”
  “五岁!”我得意地宣布。
  “五岁就知道爱人,真了不起!”他显然不相信,“是怎样的小男生?”
  “是我幼儿园的同班。”我有点腼腆。
  “哦?”这次轮到他好奇,“那人可是和你一般年纪?你为什么会喜欢他?”
  听到这个问题我有点懊恼,说:“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呢,阁下!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并不是个出色的男生,三岁看大,即使五岁的小男生也有很抢风头的,但他既不能歌善舞也不活泼可爱,所以并不被老师和同学所重视,但我独独中意了他--是不是因为他的某些方面和我很像?但到底是什么地方呢?我也说不出来。”
  “他如何回应你?”他似乎很感兴趣。
  “他为什么要回应我?”我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又没告诉他。”
  “你难道就一直什么也没说么?”他似乎觉得不可思议,握我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没有,开始是没有机会,后来是没有勇气,等到可以说的时候,又觉得没有必要了……”我低下头,“看,我就是这样一个怯懦的人,除去我的工作,我对日常事物一概白痴,甚至不大懂得和人交往……”
  “不,你才不是!”他拉拉我的头发,“你是我见过最聪明最美丽的女孩。”
  “谢谢你的恭维,虽然我知道言过其实,但我还是愿意照单全收。”我笑起来,“还是说你的故事吧,我的故事再多一百个都是这样惨淡收场、无疾而终的。”
  他看着我,微笑起来,道:“谁错过了你,那真是可惜,你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面孔之一,你这样的美丽女孩应该属于上帝的杰作,平时不大容易被人遇到,而我有这样的荣幸可以在一生中见过两次,又有什么遗憾呢?”
  “真有这么像么?”我也好奇起来。
  “即使是我的回忆美化了她的容颜,但是你蔷薇,你有着最精致的脸孔,像提香笔下的诗琴女,传统而东方的鹅蛋脸、轮廓分明的五官、迷惘而沉郁的圆眼睛、精致而略带厚重的嘴唇、瓷一般的肌肤,那种不透明的白,比起欧洲女孩只有更好看……怎会有这样的面孔呢?你真是叫我迷惑……”他注视着我,真挚的感情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
  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不由侧了侧脸,问:“后来怎样了?你们为何分手?”
  他叹了一口气,眼睛转为黯然的深蓝色,这使我知道,即使多年以后,想起了她,他还是痛苦的。“她比我大几岁,家里环境并不好,父母开一家小小的中式快餐店,所以她的教育程度并不高。我俩的家人都十分反对我们来往,但我们依旧偷偷约会,每一刻都在享受这种浪漫的痛苦……十八岁那年我去法国求学,约好至少一个星期一封信,不久我知道她父亲去世了,但当时我在中考,不能赶回去,然后她的信就渐渐少了……第一年学期结束,我的同学们都商议着结伴去旅游或者找实习,我则第一时间飞回去见她,但她已失踪了,那家快餐店也顶给了别人。我发了疯一样到处打听她的消息,然而……”
  我静静听着,并没有追问诸如:“那你如何与现任妻子结的婚?”或者尝试安慰:“她现在一定过得还不错……”我是个很现实的人,知道不管怎样人都要活下去,并不会因为单个人或者单件事而改变。且我生性静默,没有多少好奇心,别人说多少,我知多少。
  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永远是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我知道有的大使出门从不带手机,但他似乎是一个例外,我很少看到这么任性和孩子气的外交官--他的秘书在做什么?但是我没有说话,我是一个多么值得称许的冷静的女人。
  他答话时显得敷衍而不耐烦,说他此时正有一个重要的会议,有空的时候会打过去(他在说谎,我觉得他才不会打回去)。我的听觉很好,可以听见手机里的漏音,那是个女人,声音介于年轻与不年轻之间,温婉而略带哀求,但格外动听,仿佛一朵花,知道自己要凋谢了,所以特别卖力地灿烂。他同样邀约了其他女人么?我没有不悦,相反充满了同情--这个女人是谁?她在做什么?是什么让她沦落至向一个男人苦苦哀求一句不兑现的谎言?但我并不置评--人家的事情。       
  “蔷薇,刚才是一个翻译打电话过来,她几乎每个星期都要来一个电话--真要命!因为我们曾用她做过翻译,她就一直以为有机会……”放下手机后,他紧张而仔细地向我解释,生怕我会错意的样子。但他的这种解释是多余的,越解释越显得他心虚。
  所以我平静地摇摇头,说:“没有关系,是谁打给你都没有关系,并不用特意告诉我。”
  “蔷薇,我只是不想你误解。”他急起来,是真的着急,一头一脸的汗。
  (宝玉说:“妹妹若是相信我,我立时化了灰都是甘愿的。”)
  我怎会为了一通小小的无名电话而误解他?我若是要误解,何止这一点点事情?然而换一个角度,我根本没有资格去评判他--我和他有什么关系呢?来自两个国度,说着两种语言,受着迥然的教育,从事不同的工作!他过去的生活和我有什么相干呢?无论是别人伤了他的心,还是他伤了别人的心,我又有什么能为呢?我根本不了解他,就像他不了解我一样。
  “蔷薇,你说话啊!”他捧起我的脸,满面惶恐之色。
  我的好教养使我不忍心拂他的面子,半开玩笑道:“说不定人家喜欢上了你,故意找机会接近呢!可是你看,你这样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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