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洪荒]-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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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
那人伸出双手虚抓，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他托在了手上，被他拽了起来。周围的混沌和青莲的清气搅成一团，交合的气息孕育成清浊二色。清者上升，浊气下降。而清浊之间，一片天地被那人撑开，越撑越大。
天地浑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注）。就算太一再怎么失忆，他也想起了这一幕，究竟是什么——
盘古开天！
在太一的视角上，能看到盘古虬结的肩膀肌肉不断抖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抗拒着这片天地的诞生，不断向“天”上加压，想要将盘古压垮。盘古却依旧咬着牙，支撑着天空。
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长一丈，如此万八千岁。天数极高，地数极深，盘古极长。故天去地九万里，垂死化身，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
太一为什么看到眼前这些，也不难理解了。因为，他现在就是盘古的左眼。
那浓稠的火焰，就是盘古之眼！
盘古开天的景象骤然一滞，由于太一一直都是盘古的左眼，即便是在最后一刻，他也没看到盘古这位开天辟地之神的真容。随后，他的意识飘回了洪荒，回到了火神炎阳之中。
火神炎阳内部的演变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太一觉得，自己似乎重新找回了身体。他试着想要抬起双手，果然看到了白皙的手指。太一回过头，火神炎阳中间的盘古之眼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就连那先天阳灵根的枝桠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没了盘古之眼的束缚，周围的太阳真火渐渐变得不稳定起来。太一虽然知道它们伤不到自己，但总觉得，这些太阳真火似乎要爆炸一般。
“呃，好像真的要炸诶……”
才这么想着，太阳真火就突然凝固了一下，太一连忙掩住头部，准备应对太阳真火的爆炸。
“咚——”
一声钟鸣响彻百里，太阳真火瞬间喷发，将天空都烧成了火红色。金黄色的火焰之中，太一重新落到了地面上。
原本在火神炎阳下的熔岩已经凝固，变成了火山岩。太一落地的第一眼，就和宸陨遥遥的对视上了。
“宸陨……”
太一张口喊道，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也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到了成年期。
对巫族而言，成年期一到，身上必然会浮现出法则图腾——而对于其他种族来说，这种图腾是不存在的。如果凤曦说的是真的，自己并不是巫族，现在身上没有图腾，岂不是一眼就能被认出来。那如果宸陨知道自己不是巫族，他又该如何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太一心中一涩，他可是亲身经历过宸陨对普通妖族是什么样子。如果他真的不是巫族，是不是就要被宸陨抛弃了？甚至于，被做成烧烤吃掉？想到这里，太一不禁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宸陨的表情。
还没等太一心中的闷痛缓过来，他的头忽然被一双手按住了，耳畔也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小家伙一下子长得这么大了，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因为你，这么多巫族被卡死在火山石里了，咱们两个是不是要去救助一下？”
诶诶，是宸陨？太一抬起头，宸陨还和之前一样，一脸宠溺的望着他。在宸陨身后，不断有巫族被宸陨暴力的从土里弹上天空，而后又落回地面。
太一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又有一双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将他拽了过去。
“诶诶，小家伙还发生么愣，真没想到我们祖巫的阵容居然真的会再加一个，父神的传承记忆里不是说只有十二个么……人型什么的还真不习惯，不管了，小家伙赶紧让我看看，太阳真火现在是不是都在你那，赶紧给你祝融哥哥露一手。”
太一转过头，火之祖巫祝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化作了一头红发的壮硕青年，皮肤是那种晒得发红的黝黑，正一脸友善地对太一笑着。太一莫名其妙地被拽到一边，余光瞥见自己的手臂上，似乎有着什么东西。
那是一道金黄色纹理，线条仿佛拥有生命一般，缓慢流淌着……
第14章 有凤来仪
对着河水，太一仔细的观察着浮在自己上半身表面的图腾。
子时的月光下，金黄色的纹理似乎是树木的枝桠，紧紧地贴在太一的胸口。太一的肌肉并不像其他巫族那么强壮，甚至可以说有些瘦削，极为流畅的线条虽不像是一个巫族，但有了这金黄色的纹理，外加宸陨的亲口肯定，没人会怀疑太一巫族的身份。
这金黄色的仿佛树木枝桠一般的图腾是怎么来的，太一并不知道。但太一知道，自己身上宸陨所感应到的所谓“父神的气息”，绝对不是和其他祖巫一般的盘古精血。
宸陨感受到的，应该是盘古之眼的气息！
否则的话，太一不会到现在也感受不到他们说的在宸陨身上那种“浓厚的父神之血的味道”，也不会到现在都感受不到巫族的“传承记忆”——他是有传承记忆，但绝对不是巫族的传承记忆。
算了，管它呢。这世界上虽然非巫即妖，但非巫非妖的生命还是有不少的，说不定自己就是其一。能够继续和宸陨一路，已经是万幸了。
太一略带感慨，走上了岸边，将那身裘皮袄子穿在了身上。这还是宸陨的衣服，穿在太一身上有些略大，不过宸陨身上也就只有这一件长袍了，祝融部落又全都是只围块兽皮就上路的火巫，连买衣服的店都没有。
没办法，祝融这边到处是火，能让火巫们围块兽皮已经是宸陨三令五申强调之后的结果了。不然，凭祝融部落的奔放，估计全程都是裸·奔党——穿着衣服早晚要在修炼的时候被火烧掉，穿不穿有什么用？
不过想到祝融部落美女们的e罩杯，太一还是叹了口气。要是宸陨没下禁令，该多好啊。不过也没什么，反正美女们的身材也没宸陨的好，八块腹肌人鱼线马甲线公狗腰胸肌b罩杯什么的想想都流口水……呸，自己在想些什么。
太一连忙打了个冷颤，朝着祝融部落内走去。此刻还是深夜，月光倾泻在地面上，仿佛为万物披上了一层宁静的纱。祝融部落依旧是那副不夜城的景象，但太一知道，大部分的巫族已经休息，只有火焰还在滚滚燃烧着。
还没等太一进入部落，就看到了靠在一块石头上闭目养神的宸陨。火光下的宸陨格外诱人，身上一层细密密的汗水，仿佛为他的身体涂上了一层油彩，小麦色的肌肤如蜜，让人一看就想入非非。
啊呸，自己又在想些什么。太一连忙晃了晃头，脸色有些发红。自从他进入成年以来，脑袋里似乎就一直萦绕着一些河蟹爬过，怎么也挥不去。
仿佛感受到太一的接近，宸陨忽然睁开眼，土褐色的灵气从他眼中渐渐散去，露出他如墨的双眸。他对着太一笑了笑，从石头上跳了下来。
“我还记得刚从蛋里把你弄出来的时候，好像还是前天吧？没想到，这么快你就已经步入成年体了，而且还是第十三祖巫，阳之祖巫。不过到现在为止，巫族中还没有发现除了你之外第二个阳属性的巫族，要是真的重启不周山，我就让祝融和烛九阳分一些巫族给你，组成阳之部落吧。”
太一连忙摆摆手，他现在连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个巫族都不敢确认，让他带个部落？还是算了。
“不用了，阳属性巫族说不定就我这一个，要是真的有第二个阳属性巫族出现，到时候再说吧。”
“唔，也好。”
宸陨沉吟片刻道，两人陷入了片刻的沉默。突然，两人却又同时开口。
“对了！”
“你先说。”
宸陨挥手，示意太一先说。太一深吸了一口气，原本想要说的话绕了一圈，变了个样：
“你刚刚说的烛九阳，是光之祖巫？”
“没错，烛九阳，烛九阴，光暗双生子。由于他们几乎都是同进同出，所以洪荒也多只闻一人之名，统称他们为烛龙。说他们‘视为昼，眠为夜’。可时间是奢比尸的力量，怎么可能轮得到烛龙他们。实际上，也是靠着光暗双生子的力量，他们才能操纵日夜。”
太一点点头，心中暗恨，为什么到嘴边的话绕了个弯又美感说出来。宸陨呼了口气，勾了勾嘴角：
“对了，你的成年礼可能要推后一段时间了。巫族成年后，都要进行成年礼，在脸上刻画图腾作为身份的证明。可若是真的要重启不周山，这段时间我们势必要忙起来，你的成年礼就要推到重启不周山之后了。”
“没关系，什么时候都可以。”
太一就说为什么巫族除了身上的法则之纹，脸上亦是有着图腾，原来是成年礼带来的。砰砰跳的心重新静了下来，太一看着祝融部落的方向，道：
“走吧，休息一下，明天还要去凤族领地呢。”
宸陨应了一声，搂着太一的肩膀转身要走进祝融部落。骤然被宸陨接近，太一脸色有些发红，没说什么，顺着宸陨的力道走进祝融部落。
“对了，我到现在为止，还是单身。”
耳边突然传来宸陨的低笑，太一脸色红的更厉害了，心里把宸陨的小人扎了个透。
可还没走两步，宸陨突然顿住了，转头看向身后。太一不明所以，也跟着看向宸陨所看的方向，可那里空空如也，一片夜色，漫天繁星似海，没什么异常。
还没等太一开口询问，突然间，远处的天际传来一声凤鸣，五色霞光弥漫在南方天际，天空几乎被霞光盖满。宸陨放下了搭在太一身上的手臂，转身面向南方，气沉丹田开口道：
“巫族巫王宸陨，不知凤祖元凤降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霞光渐渐地向这边移动着，越来越近了。霞光之下，一只五彩斑斓的凤凰飘然而至，凤凰形态和凤曦相仿，却又更加美丽。
“巫王言重，是元凤叨扰，深夜前来还望巫王莫怪。”
祝融部落内，一群大巫纷纷跑了出来，祝融、后羿、夸父、重黎……最先跑出来的是一抹红色的身影，凤曦站在部落的街上，便朝着元凤的方向大喊道：
“母后……”
声音未落，凤曦也化作一头雏凤，飞向了元凤的方向。元凤和凤曦双凤合舞，元凤身后的百鸟纷纷朝拜，天空中无数火星一闪闪的飘落，一片热闹。
没过多久，元凤和凤曦就落到地面，化作人形，两人朝宸陨缓缓行礼。
“我女凤曦被祖龙所阴，失踪多年，多亏巫王出手相助。大恩没齿难忘，元凤一定铭记在心。”
化作人形的元凤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性，相貌和凤曦极像，虽然没有凤曦的年轻活力，但化形的元凤别有一番大气和时间积淀的成熟。宸陨抱拳，朝着元凤抱拳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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