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晚期-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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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和二哥面面相觑，觉得诧异的同时又十分不好意思，二哥更是觉得错怪了老钱，一路上跟老钱解释自己是今天真没带饭卡没有别的意思，以后自己的饭卡老钱尽管用没二话。那天吃完小炒后，老钱和二哥接着去上下午的选修，我让二哥帮我点到，自己回宿舍补个觉，回到宿舍发现田园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问他今天怎么没去吃饭，田园说他有点发烧，让我帮忙再去食堂给他打点饭回来，拿饭卡的时候田园发现饭卡不在钱包里，经过回忆想起早上老钱借走了饭卡。
“我操！”
“怎么了？”田园问我。
我把中午老钱请我和二哥吃饭的事儿跟田园一说，田园感到义愤填膺的同时也无可奈何。
“我说丫怎么这么仗义呢？”我感叹道。
其实老钱并非穷到没钱吃饭，只是平时爱占些小便宜。老钱占便宜非常有原则，比如在女生面前，老钱向来都是格外的慷慨。
有一次期末考完试，我们班的美女班长提议用班费组织全班去学校边上一个小饭馆聚餐，老钱当时就拍案而起表示反对：“那小饭馆又破又脏，咱们班这么多人，大部分又是女孩儿，应该去个好点的地方，我提议，鼓楼边上有一个不错的涮肉，咱们去那。”
老钱的提议博得了全班女生的一致青睐，就连几个平时不太爱说话的害羞女生也向老钱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到了火锅店，全班都为之一振，店内装修得非常奢侈，三层楼全部仿古设计，一层大堂金碧辉煌，二三层全部是大小不一的包间，大堂中央有一座水池，里面游着各种海鲜，水池上方是一座木桥，直接通往上楼的楼梯，楼梯口两只木雕狮子分列两旁。饭店老板看见一群待宰的肥羊进店，迅速恭迎，问走在最前面的班长来宾几位，美女班长当时已经被饭店气势恢宏的装饰弄的几乎晕眩，被老板问的一怔，老钱一马当先，底气十足的对老板说给我们安排最大的包厢。老板笑得合不拢嘴，忙叫服务员殷勤招待，将我们领上三层，到了三层包间，全班30多个人分了四桌坐满一屋，老板亲自出马，直接把菜单递到了老钱手里，还送了三箱啤酒。老钱受到如此礼遇顿时信心大增，开始熟练的点菜，期间还不忘问坐在他边上的美女班长有没有忌口。美女班长当时已经神志不清，对老钱说都听你的。老钱笑得合不拢嘴，跟打了鸡血似的忙里忙外来回穿梭，跟全班女生屡屡碰杯，表现的豪情万丈。二哥，田园，我作为全班剩下的三个男生，坐在一桌全是丑女的角落备受冷落，二哥红着眼瞪着老钱独自喝酒，田园偷偷戳我：“你说丫老钱平时老吃咱们的，不是把钱都省了自己偷偷跟这消费了吧？”
“管丫呢，吃！”我看着远处正搂着美女班长碰杯的老钱，气不打一处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结账的时候老板把账单递给老钱，老钱一看账单脸色骤变，一共两千四百八，除去班费一千三，还剩一千多。
田园和二哥一脸坏笑，坐等老钱如何收场。
“这回丫不牛逼了。”二哥给我和田园使了个眼色。
我们期待老钱说出“剩下的AA制。”这种跟他之前豪情万丈成鲜明对比的话。
结果却令我们大失所望，只见一贯和我们吃饭结账时手长在兜里的老钱收起了尴尬的表情，一改往日结账时酷爱装逼的恶习，更加装逼的在万众瞩目下，潇洒的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信用卡交给老板。当时我们仨和全班女生一样，都目瞪口呆。作为硕果仅存的三个男性我们压力很大，因为已经开始有女生在小声表达对老钱慷慨解囊的赞许的同时向我们仨频频投来白眼儿。美女班长在老板走后也含沙射影的说咱们班还是老钱最像个绅士，年龄大毕竟不一样。弦外之音不言而喻，结果老钱却说了一句让我们仨更加目瞪口呆的话：“没什么，我都习惯了。”
当时田园气的脸都绿了，二哥差点拎着酒瓶找老钱拼命。
老钱在聚餐时当着全班慷慨解囊的一幕令当时在场的女生记忆深刻，同时导致了未来一个月里我们宿舍的伙食标准直线下降。
此时听见老钱问我吃没吃饭，根据以往的经验我本来想一口否定，不过老钱今天的情绪似乎目的并不在蹭饭。
“不饿。”我做出模棱两可的回答，等待老钱的下文。
“不饿也得吃啊，走走，今天我请客。”老钱上来拉我。
“你不是又拿人田园的饭卡了吧？”我满腹狐疑。
“放屁！我是那人么！”老钱断然否认。“再说食堂有什么可吃的，咱们今天去外面吃，庆祝你们毕业！”
“操，你丫不毕业啊？”话一出口，只见老钱讳莫如深的一笑。
我觉得老钱今天肯定有事儿，但也没想太多，让老钱等田园回来了三人一起去。其实从早上参加毕业典礼，一直到下午照完毕业照，被赶鸭子似的哄来哄去，领学位证，毕业证，退宿舍，一天都没顾上吃东西，而昨天晚上吃的东西已经在一天的劳累中消耗殆尽，腹中空虚。此时经老钱一提醒，饥饿感油然而生。
我给田园打电话，电话一直没人接，正在我准备挂机的时候，宿舍门被打开，寻灯光望去，门口出现了田园颓废的身影，表情沮丧。
老钱看见田园回来，张罗着出门吃饭。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田园有气无力的说。
“你丫怎么了？”我问田园。
“没事儿。”田园往自己床边走去。
“没事儿就跟我们吃饭去。”我拉住田园。
“我真没食欲。”
“那就喝酒！”我再三劝说，因为我实在不想跟老钱单独吃饭，虽然大学同学四年，但是属于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为了避免吃饭时出现吃冰棍儿拉冰棍儿——没话的尴尬局面，我必须拉上田园同甘共苦，谁叫丫是我大学里最好的兄弟。
“喝酒？”田园犹豫了片刻。“那走吧！”
路上我问田园“你丫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儿。”田园含糊其辞。
“别废话，你丫一进宿舍我就发现你丫情绪不对，到底什么事？”
“唉……”田园一声叹息。
我从裤兜里掏出一包中南海，递给田园。
“一言难尽啊……”田园把烟点着，惆怅的吐出一口。
“我操！你俩怎么这么慢啊！赶紧，马上到了”一马当先的老钱回头招呼我们。
6
到了饭馆，服务员拿来菜单，老钱推给我们点菜。
“想吃什么点什么！”老钱瞄了一眼菜单，慷慨激昂。
“那好办。”我把菜单合上，存心逗老钱。“葱烧海参，鱼翅捞饭，再来三只鲍鱼。”我一边说一边看老钱反应，老钱愁眉苦脸，表情尴尬。
“对不起，我们这是家常菜馆，没有海鲜。”服务员翻着白眼儿说。
一听没有，老钱长出了一口气，眉头舒展了许多。“你们这怎么什么都没有啊！什么饭店啊！”老钱来了情绪，做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样。服务员气的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那你看着点吧。”我把菜单交给老钱。
老钱点了几个我们在食堂经常吃的炒菜，问我和田园喝什么。
“燕京。”
“要多少？”服务员问。
“一箱！”田园开口，引来邻近几桌纷纷侧目。
我和老钱也被吓了一跳。
服务员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我和老钱。
“先来半箱吧，不够再要。”我劝田园，田园靠着墙抽烟没吭声。
服务员拿来啤酒，老钱启开三瓶，推到我和田园面前。
“来，为了庆祝你们顺利毕业，咱们干一杯！”老钱举杯跟我和田园碰了一下。我喝完杯里的酒发现边上的田园纹丝没动。
“喝啊，田园！想什么呢？”老钱一杯下肚略显兴奋，田园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哎，这就对了，这第二杯，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大喜事儿！”老钱把我和田园的杯子倒满，举起自己的杯子，冲我们挤眉弄眼儿“你们猜是什么好事？” “你怀孕了？”我特看不了老钱那小人得志的样儿。
“你别闹！哎，田园你猜。”老钱转向田园，田园自顾自喝酒没搭理他，老钱自觉没趣，喝了口酒“今天我去系里，他们公布研究生录取名单了，有我。” “那不错。”我既没表现出意外也没过分吃惊，田园依旧自顾自喝酒。 其实老钱上研究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自从他大一入校时就对我们宣告了他对于未来四年的展望，第一年要成绩全优，第二年要竞选学生会干部，第三年要拿奖学金，而第四年要评选优秀论文，然后通过以上所得申请研究生。事实上老钱既没有成绩全优，也没拿过奖学金和优秀论文，他倒是在学生会外联部当过一阵副部长，后来因为跟正部长意见不合而被开除。虽然没有令人眼前一亮的成绩，但却并未影响老钱对于上研究生的执着。于是在大三时老钱开始转变思路，另辟蹊径，抓住问题的主要矛盾，试图在老师们身上下手。由于我们学校坐落在市中心，平时交通不便，而课程安排紧凑，所以我们学校很多老师选择像学生一样住在学校。学校的设施虽然不比家里舒适，但也不会差到哪去，然而伙食条件就不同了，尤其是水果，学校食堂每天的水果窗口几乎供不应求，而学校周边由于地理方位原因，被写字楼，商铺所包围，没有超市愿意支付高昂的租金仅仅为了方便人民群众，更别提水果摊儿了。老钱正是抓住了这点，老钱家住北京郊区，父母在所在区县承包了一片果园，以种瓜果蔬菜为生，后来生意做得很大，在老钱的鼓动下又开始从事深加工，专门向北京市内各大超市提供有机农产品。
“你猜今天我在厕所抽烟看见谁了？教话剧史的叶老头，他走以后我往坑里一看，那叫一黄！你们说，五六十岁的人了，火力怎么还那么壮啊？”有一次，我们宿舍夜谈，田园兴致勃勃的跟我们形容他的见闻。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老钱正是看到了学校食堂水果供应不足这点，急人之所急，联想到老师们平时维生素摄入不足，如果能帮老师们解决这一问题，岂不是马屁拍到了点儿上。于是每逢周一老师们住进宿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