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庙-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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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谁接了一句:“悟空,你又调皮了。”
无数人忍俊不禁,迫于那位吕部长的压力,只敢窃窃而笑。报幕女生闹了个大红脸,急忙照着手上的小纸条念:“下面有请第19位参赛选手,中文系27班的伍小白同学,她的参赛曲目是《挥着翅膀的女孩》。”
儿歌。丫郭虑选的歌也就这水平了。
在老项充满期待犹如西藏农奴渴望翻身似的目光中,我走上台,先用纸巾把麦克风上的各色口水擦拭干净。
“对不起,这歌我一时忘记调儿了,换一首。”
不等人反应过来,我开始唱。
没有伴奏,没有掌声。
恨你的敷衍安慰
想走干脆一点
既然已经被我撞见
别道歉
我明白这个世界
承诺有谁在背
当热恋的热开始退
请准备
我的心像卖给了魔鬼
你爱的他认赔
如今你在别人的怀里
看我枯萎
一天死去一点
这爱情的坟我来掘
埋藏多余誓言
让真心阖了眼
一天死去一点
那未来的梦我来毁
撕了永远的约
我陪爱沉睡
……
不止一个人说过我的嗓音像马郁,我自己觉着比她稍微沧桑一点儿。
没法子,谁不想装嫩啊?只可叹青春不再,年华已逝。
“还有脸假深沉,你去死吧!”苏涟袜子脱了一半,抬脚甩到我脸上,“咱班沉甸甸的荣誉啊,就这么被你一首莲花落唱没了。老项碍于身份不好意思骂你,我可不怕跌份儿。伍小白你丫要生在抗日战争时期肯定就是一汉奸!卖国贼!”
青春的庙 5(2)
“我是###,行了吧?”我还跟她嘻皮笑脸,“啧啧,袜子真香,下次甩一只绣花鞋,哥哥我就喜欢穆念慈。”
“滚!”苏涟好像吃了朝天椒,一肚子怒火。
我抬腿把她的洗脚盆踢飞到她床上,热水泼得满床都是,“你骂我什么我都能忍,要敢再说一声滚,老子叫你从这寝室里爬出去!”
全宿舍人都傻了,苏涟怔怔地盯着我,像不认识。
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她们的眼神古怪而陌生,压得我透不过气。解释吗?如何解释?老罗说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可我只有一个蛆虫般的生命,脆弱到连那个字都听不得。
“204的,伍小白!”
管理员大婶在楼下叫我,从没觉得她的声音如此悦耳。
我抛下一屋子讶异的表情,扭头走了出去。
“伍小白,杨老师找你说点学习上的事儿,你出去一下吧。记得早点儿回来,咱楼12点熄灯,11点半就锁门了,你要是回来晚了,我可不给你开门。”管理员大婶之啰嗦不减平日。
我一抬眼,看见杨小伙儿站在路灯底下。
“杨思冠。”
他笑笑,丝毫没有介意我直呼其大号的鲁莽。
“伍小白。”
这样,我们就算认识了。
在校园里逛了几圈,俩人规规矩矩地走在灯光范围以内。
“我今天去看选拔赛了,你的表现很精彩。”
“我朋友说那歌就一莲花落。”
“呵呵,马郁的歌很适合你的嗓音,干净,纯粹,还有略带沧桑的沙哑。”
“别逗了,我第一轮就被淘汰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些评委没水平,你就是玛丽亚凯莉也得铩羽在他们手里。”杨思冠毫不客气,看不出这一糯小伙儿也有锋芒毕露的时候,“知道那帮人最后挑中了哪几首歌吗?”
“哪几首?”我自知没戏,中途退场回去睡觉了,不清楚结果。
“《歌唱祖国》、《走进新时代》、《水手》、《山路十八弯》……对了,唱《山路十八弯》那姑娘最后一句没顶上去,但是评委一致认为曲目难度系数高,可以培养。”
“妈的,体操啊?还难度系数!”
我一边没心没肺地仰天长笑,一边怒目回视四周的狐疑目光。
“伍小白,你总是故作潇洒,想要嘲笑世界,其实亏欠你的不是别人,是你自己。”杨思冠安静地看着我,那眼神里有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当作家不好吗?非要当蛔虫!”
我仰脸瞪着他,佯怒。杨思冠温和地笑着,忽然伸手在我额头上轻轻一拍:“小家伙,真想再听听你唱歌。”
以前有人说过,小白,你太容易满足了,一个举动就可俘获你的心。
我望着杨思冠黑发掩盖下的温柔眸子,前尘旧事蜂拥汇集,一时间百感杂陈。北方的天气本来就冷,这会儿我愈发觉得小心肝儿拔凉拔凉的,急需热量。
“你请我喝芝华士,我再唱歌给你听。”
“好。”
杨思冠答得很干脆,没有了拘谨的教科书和粉笔灰,小模样儿果然顺眼多了。
我知道杨思冠是畅销书作家,但我不知道他原来这么有钱,大奔开得嗖嗖的。
车里有个河马抱枕,我一路捅着它的鼻孔舍不得撒手,就差撇下面子开口跟人哀求索要了。杨思冠专心开车,一点儿没注意到我留恋的神色,反射弧真他妈的长。
进了钱柜,迷你小包全满。杨思冠一点儿不含糊,那就中包。
奢华空旷的房间里就俩人,感觉不是太痛快。平时都是姐儿们凑钱一起来,冲进屋里必先哄抢沙发,然后是吧椅,再慢一点就得坐地板,最慢的……汗,没空地儿了,您老先回去吧。
人逢喜事精神爽,难免多喝了两罐,头昏沉沉的,看见什么都觉着可乐,一时间仿佛自己就是喜剧大师。反正杨思冠是有妻室的人,我也不怕他图谋不轨。要是发生啥事,他肯定清誉不保,而我一单身少女,最多也就是受奸人蒙骗,说不定还能赚两滴同情的眼泪。
趁我换歌的安静时间,杨思冠慢条斯理地问:“你这么晚出来,郭虑不担心吗?”
我一头雾水:“他担哪门子心?”
“女朋友跟别的男人出去,当然得担心。”
“谁是这狗日的女朋友?你丫有病,还病得不轻!”我放下啤酒罐,手背搁他脑门儿上,“来,给姐姐瞧瞧你烧多少度。”
杨思冠大惊:“你不是他女朋友?那他为什么自称是你男朋友?”
“因为他怕你看上我。告诉你个秘密啊,”我凑到他耳朵边,神神叨叨地说,“圈儿里有传闻说你私生活不检点,老实招吧,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胡说,这是诽谤!”杨思冠小脸又涨得通红,“谁告诉你的?”
“你管是谁……反正我相信。”
“哦?”杨思冠忽然狡诈地一笑,“那么郭虑说你是他女朋友,我也相信。”
“我靠,你丫没脑子啊?他要是我男朋友,猪都吃满汉全席了!”我晃晃悠悠站起来,双手叉腰,宛如鲁迅他杨二嫂,严厉逼问:“说,鬼子还说什么了?”
“悄悄地进村,放枪的不要。”
“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倒回沙发上,把头靠在他胸口,放声大笑。杨思冠摸摸我的脸,吓了一跳,急忙把我扶起来:“小白,你怎么哭了?”
“老杨,你可真有意思,一点儿都不像讲台上那个念课文儿的,像我家疯子。”我挣脱他的手,贪婪地硬往他胸口赖过去,硬绑绑的两肋排骨枕着怪舒服,“真像,可是疯子没你这么瘦……唉你怎么越来越瘦呢,等你出来以后我还给你做婴儿食品好吗……尹风,不要叫我滚……”
“你说什么?”
哼唧两声,我像死猪一样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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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庙 6(1)
要是杨思冠半夜把我给办了,这故事也忒他妈恶俗了。事实是当我在手机铃声中醒来的时候,咱俩还窝在钱柜的沙发里,我身上盖着他的外套。小伙儿冻得不轻,鼻涕青翠欲滴。
“小白你死到哪儿去了?竟敢一整夜不回来!管理员大婶差点儿就发现了,幸亏紫伊有个猪头能冒充你脑袋!”
苏涟的声音依旧这么横,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嗯……我在外面……”
“废话,你不在学校当然在外面,下节是老项的课,你自己看着办吧!”
风紧,扯呼!
我转脸问杨思冠:“你飙过车吗?”
其实问也白问,瞅他那副斯文朴实的小模样儿,就差拿红漆往脸蛋儿刷上“遵守交通规则”几个红字标语。
“没有。”
“亏你还开一大奔,大爷我初中自行车比赛就得过一等奖,下次学会了Drifting再出来混。”
我跑到路边拦车,杨思冠跟出来:“我送你。”
“别介,这一夜未归,你那美女夫人该抄家伙了,离我远点,别伤及无辜。”
杨思冠默默地望着我拦车,上车,关门,突然问:“尹风是谁?”
尹风是谁?
车已经开了,我趴在窗户边冲他大叫:“是一疯子!纯疯子!”然后自己个儿倒回座位里狂笑不已。司机大叔一脸惊恐,几次欲将车开到市精神病医院,被我阻止纠正。
到了学校,我按照苏涟的指示直奔教学楼,企图从后门窜进教室,无奈老项眼神犀利如秃鹫,我好似沙漠中的一具腐尸,浑身散发着食物的香气,被他逮了个正着。
“伍小白你往哪儿钻,教室没大门给你走吗?”
沉住气,答曰:“美特斯邦威,不走寻常路。”
全班同学的肩头都开始迅速抽动,老项同志处变不惊,从书本上方露出一双微笑的眼珠子:“反应很快啊,这么好的脑子不用浪费了,就写一份5000字的检讨好了,明天下午交给我。”
“5000字?不用这么残忍吧,寄给知音杂志社都能赚一学期伙食费了。”
然后老项说了一句令大伙儿集体喷血的话。
“动感地带,我的地盘听我的。”
下课后我把一盒儿金帝巧克力蛋递到苏涟眼前:“给,这是姐姐昨晚吃剩下的,没舍得扔,知道孩子们都馋了。”
苏涟饿虎扑食般一把搂住,冲我翻白眼儿:“这算是赔罪还是感谢啊?”
“你想得美,算施舍。”
苏涟一边吃一边在我身上到处翻,鼻子乱嗅跟条警犬似的:“我看看有没有野男人的头发!”不多时,还真被她找出一根,不过看颜色质地明显不是人体毛发,应该是毛衣流苏上的装饰丝线,我争辩:“这不是人类的头发……”结果她更气愤了:“好哇,你竟然连动物都不放过!”
……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狂野。
我摇着头往教室外走。紫伊和尤悠这会儿应该正在二号楼上自习,估计她们昨天也被我吓得不轻,好歹得给点儿补偿,压惊倒是其次,封口是主要的,万万不能被这俩大喇叭破坏了我的高大全形象。
尤悠一眼就瞧见我了,捅了捅身边的紫伊,两人看我的神情冷淡如陌生人。
我晃了晃手里的巧克力:“嗟,来食!”
“哇,是德芙吗?!”“是金帝,是金帝!”俩不争气的丫头飞也似的奔出来,尤悠一招白鹤亮翅把巧克力夺过去,跟紫伊抢作一团。
就这么容易搞定她们,有时候我也觉得很没挑战性。
杨思冠迎面走过来,道貌岸然跟北大校长似的,我偏跑上去跟他打招呼:“杨老师早。”杨思冠仓促绽开笑容,见附近没人注意,偷偷塞给我一小纸条。
靠,什么年代了,如今手机短信跟霰弹枪子儿似的满天飞,他还跟我玩鸿雁传情的老把戏。
不过,也正因如此,这张小纸条算是我迄今为止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