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爱·等青春散场-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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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耍蝗盟艿揭坏愕阄!
你别笑我,当时我真的是这样想的,对于一个绝望中的人而言,没什么比这个更能让他激情高涨、斗志昂扬。
我当即将剩下的酒统统扔到了垃圾筒,然后红光满面地告诉可可,我不会放弃,明天我就再好好找工作,我就不信这个邪,堂堂大上海,没有我打工的地方。
都说皇天不负有心人,这话太他妈对了,第三天我终于找到工作啦,在一家大卖场的配送中心做送货员,纯体力劳动,月薪900,全额完成任务每月还有300块的奖金。之所以毫不犹豫做这份工作主要是因为我和可可太缺钱用了,一天不工作就一天没钱过日子。你还别瞧不起送货员,就这也是我通过层层选拔争取得来的――妈的,谁以后再和我说上海工作机会一大把,随随便便就能拿几千块的月薪我一定和他急――虽然累点,钱少点,但毕竟是正式工作啊!上班也是要打卡的啊!我就不信你陈重再牛B能把我这份工作也搞没了,操!我兴高采烈地告诉可可我要上班啦,我可以赚钱养家啦,可可知道了我的工种后整整哭了一个晚上,我一个劲地劝慰她别心疼,我这么大的个,有的是力气,咱不偷不抢劳动人民最光荣,我一定会好好工作,做一个优秀的搬运工,争取每个月都能拿到300块的奖金,不管自己吃多少苦,也一定要把你和我们的孩子照顾地舒舒服服、幸幸福福。
我服务的这家大卖场在全上海一共有16家分店,就我们一个配送中心,中心在浦东金桥,从江湾坐车过去要两个小时,为了不迟到,每天早上六点我便要起床,六点半准时从家出发,确保八点半能够赶到中心,准时上班。紧接着开始一天繁忙且劳累的工作,上午还好点,基本上是在中心等各个卖场传来订货单,到了十点半,开始从仓库里搬货,我负责电器的配送,同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五十几岁的老头,姓徐,我们都管他叫老徐,老徐去年刚刚从化肥厂下岗,每个月补助430块,女儿刚刚考上大学,光学费一年就要13000,老徐一激动出门打起了工,先是在建筑工地上做小工,就是搬搬钢筋抬抬水泥什么的,结果做了没两个月就从三楼脚手架上摔了下来,肋骨摔断了四根,左腿粉碎性骨折,医院里躺了半年,又花掉两万块,老徐眼看再治疗下去就要卖房子了,挣扎着从医院里出来继续打工,现在左腿还瘸着,为了能拿奖金给女儿多买一条牛仔裤,他每天拼了老命地工作,中饭就啃家里带的白馒头,惨得跟在旧社会一样。还有一个同事叫小李,江西人,年方十八,瘦得跟猴子似的,据说在家时一天只吃两顿,创造过半年没吃一顿肉的人生记录,小李去年来到上海,颠簸流连过几分杂工后,找到现在的工作,珍惜地一塌糊涂,每个月都能余下一大半钱寄给老家,给卧床不起的老父看病。其他搬运组的同事情况大体差不多,我说这么多的意思是,我们生活的这个城市确实很美,有钱人确实也很多,但是,你一定要看到在盛宴下的龌龊,富裕下的贫穷,这些才是这个城市的真实,这个城市的主流,如果你意识到了这些,你就会保持清醒,你就会觉得你大手用钱,大口吃肉算不得什么牛B,不但不牛B,而且很傻B,因为,你遗忘了生活的另外一种可能。你会变得浮躁,变得狂妄,变得虚伪不堪。
在接到单子后,我们从仓库里将一天要送出的电器搬运到一辆大货车上,吃好便饭后便开始送货,卡车在全市里东奔西走,一个区一个区的停靠,每停一个地方,我便背起一件庞大的电器送到买主家里,每件家电也不算太重,四五十公斤还是有的,要是有电梯还好,有些地方是那种老式的公房,要一口气背六七层楼,背到上面基本上要岔过气,有些地方还是石窟门弄堂,进去之后基本上你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偏偏门牌号又混乱无比,我一时半会找不到地址,只得弯着腰背着大家电蹒跚地慢慢寻找,类似一只愚笨的蜗牛。
我每天要出两趟车,晚上九点多送完最后一件货后还需要赶到中心打卡、盘点,等赶回家时几近十二点。可不管多晚,家里的灯永远是亮着的,我只要走进小区,远远便可看到我家窗户透露出来的亮光,在黑暗中是那么温馨,因为那里有一个美丽的女孩在静静等我回家。
最初的半个月是最痛苦难熬的,我每天累得虚脱,回到家后整个身体几乎要瓦解。见床便想睡,可可则总是要给我全身按摩后才睡,早上则六点不到就起床给我做早饭,然后把我的中饭放到保鲜盒里,这样中午我只要放到微波炉里转转就可以吃了。为了让我顿顿有肉吃又不要花太多钱(我们实在是没有钱了),可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买来最便宜的那种肥肉很多的夹心肉,剁成肉泥,加入足够多的淀粉后做成肉丸,每顿给我吃两颗,这样做一次可以吃一个多星期,而她自己则一颗都舍不得吃,每顿饭就榨菜蛋汤敷衍了事,还美名其曰减肥,可怜她近一米七的身高才85斤,再减就剩骨头了。我怎么劝她也没用,她的个性就是这样,一旦认准了什么就不会回头,固执的跟金刚石似的。有一天我们中心放半天假,我陪可可去菜场买菜,经过熟食店时可可瞄了眼里面的白崭鸡,眼里直放光,白崭鸡是可可的最爱,以前我们有钱时她曾经一个人吃掉过半只鸡,和黄鼠狼没什么分别,不过最近为了省钱,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有一天送完货回中心的路上,我想来这件事,赶紧跳下车到附近的一家熟食店买白崭鸡,一问才知道要18块钱一斤,我身上所有零碎钞票加起来不过五块钱,其中有三块钱是回家的车票,可如果我想买两块钱鸡的话估计会被人家当成疯子赶走,我在外面转了半天最后鼓足勇气红着脸上前说买四块钱白崭鸡,卖鸡的小姑娘瞪着眼睛看着我然后手起刀落崭下一条鸡腿扔到电子秤上,四块三,然后刷刷又是两刀,将鸡腿崭成三小段后扔给我,冷冷说:“零头不要了。”
我要谢谢这位卖鸡的小姑娘,她是那么的大恩大德让我有一块钱坐辆非空调公交车从浦东坐回浦西,本来还要再倒一辆车才能到家的,可是我没钱了,于是我拎着鸡腿一路兴匆匆地走回了家,足足走了一个半小时,到家时已经凌晨一点了,可可自然没有睡,见我回来立即喜逐颜开地迎了上来,我把灯关掉,然后让可可闭上眼睛,接着把白崭鸡放到桌子上,我让可可睁开眼睛,就看到可可尖叫一声,高兴的像个孩子,紧紧抱住我,在我脸上响亮地吻了一下,用手不停告诉我“谢谢,我好开心”。我太累了,就让可可慢慢吃,自己先去睡觉。第二天中午我打开可可为我准备的饭盒时,就发现那块鸡腿正完美地呈现在饭盒里,整整三段一块都不少。于是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我暗自发誓,一定要赚很多钱,给可可买很多很多的白崭鸡,给她吃一辈子的白崭鸡。
在中心干了半个月后,我开始慢慢适应,并不觉得有多累,反而觉得生活很充实,心态很积极。我无需担心太多,每天把那些电器及时、安全地送出去便是我全部的目标。
一天我的货单地址相对集中,送起来特别顺利,下午四点便完工,看来可以早点回去陪可可了,我正满心欢喜地盘算着做点什么让可可惊喜时,手机突然响了,老徐电话那头哭着对我说她女儿刚刚出车祸了,他要立即赶到医院,想麻烦我帮他把剩下的货送出去,否则这个月奖金就要泡汤了,我立即答应了下来,在黄浦区见到老徐时,他对我千谢万谢,然后瘸着个腿一跳一跳地飞快往医院奔去。
老徐剩下的货也不多了,我看了下地址,决定先把一只冰箱送到位于黄浦区中华路附近名叫“新家坡”的小区里的人家。这“新家坡”我知道,是上海有名的豪宅,因为正处市中心,房价贵得吓死人不偿命,里面的居民非富则贵。我要送货的这户人家看来确实有钱,买的冰箱是海尔最新款,价格八千六,足足有两米高,我背起来后整个人都被压在底下,像背座小山似的。我顺着地址将冰箱背到8楼C座,然后按通了门铃,气运丹田,对着里面高喊:“有人吗?送冰箱了。”
防盗门很快打开了,然后我就看到刘娜挺着个大肚子,穿着宽松的孕妇服站在门里。
刘娜显然没认识出我,或者说,她根本想不到面前这个衣着破旧、头发蓬乱、浑身臭汗的男人会是我,总之她连忙招呼我把冰箱搬进去,并叮嘱我小心再小心,别碰到家里的家俱。
我顺从地将冰箱外包装拆开,取出崭新的冰箱,按照刘娜要求放到指定位置,然后请她签收了验货单后转身欲走,刚走到大门就听到刘娜在我背后用疑惑的口吻问:“你是杨健吗?”
我加快了步伐,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眼睛却酸了起来,我绝对不可以让刘娜看到我这幅落魄的模样,绝对不可以,我要立即离开。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有人高叫:“老婆,我回来啦。”然后我就看到陈重和几个男人走了进来。
我赶紧低头,侧身站在门口,试图等他们进来后立即出去。陈重到没有注意我,对迎上来的刘娜问了句:“冰箱送过来了?”,然后就听到刘娜和她嘀咕了起来,我赶紧出门,按下楼电梯。就在电梯门打开时,我听到后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重从背后一把抓住我头发,对我阴阳怪气地说:“好不容易来一次,别这么忙着要走啊!”
我被陈重一伙人拉到了车库,我操他妈的“新家坡”,还他妈的豪宅呢,保安都吃屎去了,大白天的有人绑架都看不到。车库里光线幽暗,几个人一拥而上,我根本无力反抗,被击倒在地,任凭拳打脚踢,再次听到自己浑身开裂的声音。
或许是打累了,陈重一只脚踩在我脸上,居高临下地对我说:“你不是很吊吗?怎么做起搬运工了?你怎么不撒泡尿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啊?太贱了!我都不好意思说我认识你,操,天生贱货。”
说完,陈重解开裤子,把尿撒到了我的头上、身上,尿液涌入了我的眼睛、鼻孔、嘴里。
“快,快照照,快看看你有多贱啊!”陈重哈哈大笑起来,“现在我有车有房有女人,你有什么?你他妈天生就是贱货,只配做搬运工,做一辈子搬运工……”
伴随着对我的辱骂,陈重用力在我头上跺着脚,而我只能低低咆哮着,却怎么也站不起来,我象条狗一样趴在陈重脚下,任凭他百般羞辱,让自己的灵魂跌入一个前所未有的恶魔世界。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处处和你为难?为什么你都这么可怜了我还不放过你是吧?很简单,因为我很好斗,我需要有一个人陪我玩,而你和我太像了,只有折磨你我才有快感,所以你不要抱怨我心狠手辣,怨只怨你命不好,遇到我算你倒霉――兄弟们,给我继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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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我被那帮孙子扔到了一条不知名的马路上的垃圾堆边,和垃圾混杂在一起,不分彼此。两个小时候,在被一个扫马路的清洁工人成功发现后,我被送到了医院进行急救。
福大命大,我再次活了过来。我的主治医生居然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