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叉电子书 > 言情电子书 > 当时年少 >

第32章

当时年少-第32章

小说: 当时年少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包间满溢植物精油的香氛,粉色家具充满女性的暧昧气味。穿着真丝浴袍的徐旋靠在沙发床上,一个小姑娘坐在地上给她捏脚。梁夏有点不自在,看见角落里有围炉沙发,就在那里坐下。

    徐旋说:“是基金会的事吧,老周给我看了好多资料,应该没什么问题。赚了钱就能多做善事,没什么不好。”

    “当然是好事。我意思是,这些合同您不要经手,不要在文字上留下任何参与的痕迹。”梁夏说,“您明白我意思的。这事有风险,谁牵头谁负责,您没必要冒这个险。我自己都闪开了。”

    “我不签字的话,这事办不了。”徐旋略微思考了一会,“我做理事长的事,杭杭他爸爸也不赞成。这样吧,我还是做顾问好了。理事长这位子,让老周另外找人。”

    梁夏要的就是这个。

    徐旋很聪明:“你和老周有过节,这次是不是想回敬他一下?你们的事我知道,要不是杭杭,你俩早掐成团了。”

    她笑着俯身让小姑娘换玫瑰花瓣。徐旋是那种骨像应图的女人。梁夏没来由的喜欢她,菱角当妈是个笑话,但徐旋作为母亲则是个梦想。苏杭那小子就是在这样一个母亲的怀抱里长大的,这样一个母亲的亲吻和哺育。

    梁夏看得出神,徐旋注意到他的目光,含笑说:“杭杭要有你这么乖多好。他从不肯陪我来做美容。”

    “这种美容院一般不让男人进的吧?”梁夏问。

    做按摩的小姑娘说:“不是呀,徐阿姨是贵宾客户,有单间,进来也有私人通道,和外面的客人完全隔开的。”

    梁夏说:“那回头我把他拖来。”

    徐旋望着天花板上的紫纱宫灯出神,宫灯的图案将徐旋脸映照得犹如醉卧花荫。

    “杭杭越来越不着家,般若不和我说,我全知道。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呀!头一个孩子没有到现在快一年了。我对般若说可以要了。般若太宠着杭杭,哪有这样把老婆扔在家不管成天往乡下跑的。”徐旋焦灼地锁紧眉心,但语气仍轻柔,“你劝劝他吧,我怎么生个儿子从来不和我聊心里话的。这孩子真是没良心。人家当妈的和儿子什么都能说,我只有和媳妇说,般若真是个太好的孩子,杭杭这小子对不起人家。”

    徐旋看似积压了太多心事,有梁夏这个听众,她便索性倾诉个够:“你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你最知道的。般若本来很娇气,上回你骗她打耳洞,她回来说痛得受不了,两个月都是在外面洗的头,就怕在家洗会淋到伤口。洗澡也包着耳朵。可是孩子掉了她提都不提,杭杭他爸爸气得不行,拿皮带抽他,般若还死护着。你说她怎么就这么苦命碰上个这样的丈夫。我看到她就想起自己,这父子俩一样一样的,对谁都好就对老婆不好,这样的男人结婚,根本是祸害人家姑娘!”

    梁夏说:“那您干吗着急要孙子,再生个小祸害出来害人。”

    徐旋被逗笑了。

    梁夏没有笑:“爱的表达方式有很多种,男人表达的往往不是女人想要的那种。可不能说那就不是爱。苏杭心里只有宋般若一个,他对我这么好,其实正因为宋般若。”

    徐旋没听懂。梁夏也不打算解释。

    煤气事件后不久,梁夏就搬去军区招待所了,他在里面租了个小单间,每天能看见士兵们训练,还能听喊操,别提多有安全感了。

    梁夏弄了个过期的特别通行证放在车窗前唬人,运气好时还能免费停车。基金会和什么行业的都打交道,有时候一晚上好几处饭局。梁夏和艾北夫妻俩几乎隔三差五必在饭局上见面。不是梁夏带着他俩,就是客户带着他俩。梁夏发觉,真的融入那个圈子之后,那圈子其实很小,无非几个家族而已。

    觥筹交错酒绿灯红。崔颖小声对梁夏说:“我后悔死了,当初都是我叔叔不同意,不然咱俩就是一家人。”

    崔颖说这话时,艾北正在桌子那边和市委的人斗酒,梁夏回答:“我庆幸死了,要不是你叔叔不同意,你就得背着我和艾北说这话了。”

    崔颖撅起嘴掐梁夏手背:“老是说不过你,你要让着我!”

    梁夏说:“我有点怀疑是不是给艾北出错了主意,你不是他能对付得了的。”

    女人作怪起来往往让男人措手不及。这就像小孩突然拿凶器把大人宰了。华纳兄弟有部电影,因荷尔蒙紊乱症导致身材矮小的童脸杀手琳娜,扮猪吃老虎,等到死伤无数时警方才发觉真相,可那已经迟了。

    有些女人是天生的琳娜。

    梁夏凑近崔颖耳语:“嫂嫂休要这般不识廉耻。倘有些风吹草动,武二眼里认得是嫂嫂,拳头却不认得是嫂嫂。”

    崔颖的笑容僵住,梁夏笑意盎然看着她。

    艾北一圈酒结束,鸣金收兵。搭住梁夏肩头,大声嚷:“我俩干我俩干!”

    梁夏回身:“怎么个干法?”

    “我敬你我干,你看着办。”

    梁夏说:“你喝太多了,回头别吐我身上。”

    他把艾北手中酒杯夺过来放下,招呼服务员换蜂蜜水。

    艾北抱着杯子喝,心事重重的。他说:“我今晚去你那睡,咱俩聊聊。把苏杭也叫上。”

    “苏杭就算了,他妈妈急着抱孙子,最近你别搅合。”

    招待所本来有两张单人床,梁夏搬来后把房间重新布置过,原来的床弄走了一张。艾北头重脚轻地往床上扑,梁夏只得躺在沙发上。

    艾北嘟囔:“失败者是没有出路的。赢者通吃。我们要去竞争、去赢得成功,不管以什么样的手段和途径。钱、色、权……可以调度的任何资源,只要能够换来利益和成功,都被征用。我们都知道不能失败,一旦失败将一无所有。”

    梁夏双手垫在后脑,这个视角正对着招待所的天花板,天花板还是几十年以前那种白石灰粉刷的,8瓦的T5灯管,三扇叶的吊扇,这个天花板在岁月的流徙中如礁石般不为所动,它甚至簇新,它似乎注视的仍是那群背着帆布书包的孩子,而不是西装革履的成年人。在俱融一小的第一次期终考试前,梁夏彻夜未眠,他看了整夜天花板。

    阿普奶奶家老木头的天花板,上面有虫蛀的斑点,还有经年清扫不到的角落里的浮尘。那个孤单而绝望的孩子似乎就在身边。

    梁夏很想对他说,别害怕,其实没那么可怕。

    也别向往,其实没那么美好。 

27 脉搏奔流

女子戒毒所每个月都有几天会见日,等候会见的家属按秩序排在门外。有老人、有孩子,但鲜见男友和丈夫。这些吸毒女人的男友和丈夫往往同时在另一家戒毒所被管制中。由于旧所改造,原来的会见室正施工,会见安排在矫治区操场上,学员和家属中间没有隔离带,几个挽着发髻,神情疲倦的女警在一旁监督。

    菱角是由副大队长带过来的。大队长对梁夏说:“这孩子表现很好,是学员里最配合的一个。她年纪小,还有点理想。不像那些老油子烂泥糊不上墙。”

    事实上,来到所里的学员大概在半个月之内就能完成身体脱毒,但心理上的依赖却很难戒断。生理调整到正常状态,如果心理不脱毒,身体脱毒等于零。这正是戒毒中最悲哀的事情。

    大队长打量着梁夏:“她说等她出去以后你就不管她了。这样不好。最重要的还是亲人的配合。你是不知道啊,从这里出去的人变成人们眼中的另类,工作找不到、家庭不接受,来自社会的不信任充斥着她们的新生活。当所有的路口都被堵死,也只有复吸这条路才能让她们在心理上找到合适的慰藉。正是这样的一个恶性循环链,让我们的工作就像精卫鸟填海一样辛苦,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

    菱角一直站在大队长身边,默默听着。看得出来她非常感激大队长替她说了这番话,不时瞟梁夏,观察他的表情。

    梁夏说:“我相信她能戒掉。她是很坚强的孩子,别说有戒毒成功的案例,就算没有,她也能创造出唯一的一个。”

    菱角激动得不停抿嘴唇,努力挺起胸脯,怎么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欢喜,强作平静,但绷不住笑。

    梁夏捏捏她的脸蛋:“怎么会不管你,会一直管你的啦!上次是逗你玩的,我的话你也当真!”

    菱角嗫嚅的说:“我的功课落了好多,跟不上。我原本成绩就差。”

    “艾校长会给你保留学籍的,放心吧,书你跟着我念,期末参加考试就行了。别担心,这不算什么事。” 梁夏大力拍小丫头的肩,“加油!到时候我来接你回家。”

    菱角快把脑袋从肩膀上点得掉下来了。

    梁夏走了几步又回头,小丫头闪亮的眼睛在看他,她的脸庞在强烈的日光下如破蕊的新荷,苍白中点缀了霞色。菱角对着他挥舞双手,那心花怒放的笑容几乎令人落泪。

    基金会办公室临近南屏街,处于繁华路段,周边有五星级天恒酒店和房地产交易中心大楼。沈谦装修天堂洗浴中心的施工队把办公室装得像总统办公室,会长室足有整个篮球场面积那么大,办公桌后插着国旗和周恕淳找人设计的基金会会旗,当中悬挂亚克力会徽及基金会英文缩写。会徽是爱心托起支气管的抽象图案,梁夏怎么看怎么像箭靶,这会徽总让他联想起婚介所而不是基金会。如果顶棚上用彩色玻璃拼些长翅膀的光腚娃娃,那他简直可以换上黑色长袍开坛布教了。

    梁夏确实在布教。他告诉每个企业要学会爱这世界。

    人拒绝服从神的旨意,不让神决定他一生路程,而决意选定走自己的路。知识上不信与骄傲;意志上有与神同等的**;感情上放纵与放任。

    你们必败无疑。

    梁夏给桌上的假山浇水。仁者爱山,智者乐水。桌上怎可无山水。

    周恕淳不高兴。他坐在皮沙发里生了很久闷气。徐旋辞去理事长的职位,让他失望极了。梁夏也不给他实际的支持,即使许诺给他分一半也不能说动他。好吧,人只看眼前利益果然是愚蠢的。当更大利益到来时,你将因找不到愿意信赖你的人而只能眼睁睁看着错失良机。

    “我和你签协议!找公证处公证。”周恕淳说,“你不能这样袖手旁观,我还有很多项目在进行,我没那么多精力放在纳斯达克。”

    梁夏开始修剪假山上的植物,他修得极仔细,不时停下来端详。

    周恕淳提高声音:“你别忘了,这个基金会是我一手创立的。你到现在都没感谢过我!”

    “你不说我倒忘了。这事你欠我人情才对啊。”梁夏慢条斯理的,“你想搞基金会,又不方便露头,我就挺身而出,怎么现在反倒是我对不起你了?基金会财务上那么多问题将来都和我脱不了干系,我拿你一分钱好处没有?”

    周恕淳居然流下了眼泪。他看上去异常辛酸。

    他说:“拘留所那件事是我错了。我当时脑子不清楚。都是井万州出的点子。而且,事实上你并没有损失什么。你不过呆了五天就出来了,档案上也不会留下犯罪记录。你还是清白的。你被查封了财产,我的钱也同样吐出去了。你倒说说这件事你到底吃了多大亏?折算成钱的话你说个数,我给!”

    梁夏放下剪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