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的你-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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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还在耳边絮絮叨叨,垂在床边的手像是被春风拂过,痒痒的,随即湿润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至大脑。
甘恬如鬼压床般身体一颤,她支起沉重的身体拧开床头灯,白色拖鞋上正卧着一团杏色肉球,她吸了吸鼻子说:“贝贝……饿了吗?”
她的声音像指甲划在黑板上,又像是金属片互相摩擦的声响,刺耳且暗哑。
贝贝吠叫了一声。
她套上条纹毛线,披着长款羽绒服,摇摇晃晃地走去客厅。
喂完贝贝,她在泛着银色光泽的四斗柜中找到一盒感冒药——只是,过期了。
甘恬深深叹了一口气,戴上口罩出门买药。
她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脚往前走,双眼仿佛是一堵墙壁上凿出的两个小孔,仅有铜眼大小的光线透进来,她借着这微乎其微的光明向前探路。
拐角处,她的下巴直直撞上了男人的胸膛。
她皱着眉抬头,顾君齐正垂眸看她。
似曾相识的场景。
顾君齐双手兜在风衣口袋里,他觑着面前的女人,她的脸苍白得好似一碗双皮奶,失去了光泽的眼便是那红褐色的豆子。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无精打采的女人:“怎么了?”
“感冒。”她瓮声瓮气道,“去买药。”
眼前的人温顺得出奇,顾君齐低低地笑了声,手摸上她光洁饱满的额头:“烧成这样,你不会死吧?”
刚从外面回来,他的手掌还蕴着冬风的冷意,微凉的手指贴上额头,原本发烫的脸忽然火烧火燎起来,甘恬赶苍蝇似的挥挥手:“一边去,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他眉眼含笑,接口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她绕过他抬脚就走。
还未走两步,手臂被一股力道猛地拽住,甘恬只觉眼前天旋地转,像是失去了地心引力般身子腾空,嗅到熟悉的须后水味的同时,脑袋撞上了硬邦邦的胸膛。
甘恬一怔,她望着近在咫尺线条凌厉的下颚,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她面色绯红地嚷道:“你在干什么?放我下来!”
托着她肩膀和大腿的手掌愈发用力,顾君齐本能地哼了一声:“放你下来好让你爬到医院去?给我回家躺着。”
她负隅顽抗,挣扎着想下来,抬手作势要捶打他的胸膛又觉得这举动太过亲密,免不了让旁人误以为她在撒娇。
甘恬讷讷道:“药——”
“我去买。”他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一眼,“不用感谢我。”
心脏锣鼓喧天地在胸腔里跳动,怦怦怦,每响一次,甘恬的呼吸就急促一分,脑中的“怎么办”便多一个。怎么办,与好朋友喜欢上同一个人该怎么办。
“钥匙给我。”头顶飘来一句话。
甘恬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她细声细语地央求:“顾先生,请让我下来,你抱——你这样也腾不出手开门。”
顾君齐看了眼她不住颤动的睫毛,屈身将她放下。
双脚着地,脑袋仍然晕乎乎的,甘恬手臂撑着门,将钥匙塞进锁眼里。
“别关门。”顾君齐嘱咐,出来迎接他们的贝贝在他脚边蹭了蹭,他拍了拍贝贝的脑袋瓜,“贝贝乖,看好家。”
甘恬慢腾腾地走向客厅,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她歪倒在沙发上,上下眼皮在打架,大脑逐渐放空,意识像在水中晕开的墨滴。她迷迷糊糊地想,为什么会喜欢上顾君齐,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她又该怎么告诉蒋似心。
想着想着,她盖着毛毯缩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甘恬忽然感觉脸颊被人扯了扯,她闭着眼,手掌在空中胡乱挥舞了几下,却怎么也打不着目标。
“祸害,起来吃药。”嵌着笑意的男声钻进耳中。
甘恬不情不愿地睁眼,她看着视线前方的男人右手端着一杯水,左手拿着药盒向她走来。
他由远至近逐渐放大的身影投射在她的瞳孔中,像始终无法对焦的相机里模糊不清的景象。她看着他抹去光晕逐渐清晰的脸,脑中空白到只能想到一个字,帅。
仿佛再多的形容词都不足以描述她此刻的感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度翩翩”……这些平庸俗滥的词汇反倒会使得他独一无二的样貌染上胭脂气。
她盯着他又挺又直的鼻梁愣神,言语不自觉地溜出喉咙:“你不说话的时候还挺帅的。”
“你的意思是我一说话就等同于毁容?”他把玻璃杯和药一并递给她,“这么简单的说明书能看懂吧。”
甘恬咕咚咕咚地喝水吞药,她轻轻抚着心口,说:“当然,我只是看不懂那种技术含量太高的说明书。”
顾君齐俯视着她,目光从稠密的睫毛筛下来,他笃定地说:“你数学一定很差。”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还好,和那些语焉不详的专业术语比起来,数字可爱太多。”
感冒药中的安眠成分立时见效,她捂住嘴悄无声息地打了一个哈欠。
“想睡去床上。”顾君齐卷起袖子,反客为主,“我去做饭。”
她不大放心:“你不是不会做饭吗?别把我家的厨房给烧了。”
“试试看。”他顽劣地挑眉。
甘恬在床上睡了会儿,再醒来时整个人的状态要好上许多,感冒药充分发挥作用。她望着天花板发呆,待神志开始涣散时,她连忙坐起来穿衣服。
只穿上毛衣,顾君齐就踱步进来。
他用手指敲了敲白瓷碗的碗壁,眉宇间掩不住的得意:“顾君齐出品。”
那神情像是急切讨要奖赏的孩童。
甘恬扑哧一笑:“顾先生,您今年贵庚?”
“有一万多天了。”顾君齐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唇角。
他煮的是山药粥,甘恬小心翼翼地接过碗,用调羹拨开粥上奶白色薄薄的一层膜,她尝了一口,虽然算不上有多美味,但也咽得下。
她客观公正地点评:“还行,就是味道有点淡。”
顾君齐脊背抵着实木椅子的边缘,肌肉匀称的小臂闲适地搭在扶手上:“我是按照你们杂志美食栏目写的步骤做的。”
他从书桌拿起厚重花哨的杂志抖了抖,心中一动,翻到“男色”栏目,本月专访的主角就是那位何姓男子。顾君齐一目十行地看完访谈,文字框旁边附上了两张硬照,照片中正襟危坐略显拘谨的男人,不如自己帅。
他心满意得地放下书,瞟了眼正在喝粥的女人,顾君齐趁机打开了她的电脑。
余光瞧见他的动作,甘恬出声制止:“顾先生,请不要随便动别人东西。”
“是吗,”他扭头看她,“那你先告诉我上次你听的是什么。”
“不是说了吗,广播剧。”她有些不耐烦。
“我不信。”顾君齐对于广播剧的认知,还停留在老式收音机里抑扬顿挫的广播电台。
甘恬将瓷碗放在床头柜,她伏在被子上笑得双肩直颤。
他纳闷地看着她:“笑什么。”
“笑你。”她歪着头望向他,“你所以为的‘广播剧’是什么?无线电广播?”
“一起听听看?”他的语气带着说不出的冷冽。
甘恬咧嘴笑道:“我已经删掉了,就为了提防你这类不经过别人同意就擅自翻人东西的人。”
顾君齐腾地起身,面无表情地说:“你倒是知道做完坏事后要处理犯罪现场。”
“怎么说的我像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她嘟囔道。
她消瘦的脸因为撅嘴的动作变得鼓鼓的,顾君齐一时没忍住,伸手又掐了掐她的脸颊。
他的力气很大,她吃痛地喊:“疼。”
顾君齐对上她微红的眼眶,莫名有些慌:“不至于哭吧,你是水做的?”
“是你下手太重——”她倏然顿住,转了转乌黑滴溜的眼珠,“你很怕女生的眼泪?”
之前也是因为她哭了他才答应专访——虽然她是为了毫不相干的事而哭。
他冷着脸不吭声。
甘恬憋着笑,硬挤出两滴鳄鱼泪,可怜兮兮地说:“顾先生,我想喝热巧克力。”
顾君齐看着装腔作势的女人,脸色一凛:“使唤谁呢。”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顾君齐还是出门买了一杯白热可可。
甘恬笑嘻嘻地捧着得来不易的热饮,嘴中的液体仿佛渗进了血管中,汩汩地流向心肺,甜丝丝的。
眼前冷不丁地闪过蒋似心的笑脸,甜腻的味道消散,只留下淡淡的苦涩的香气。
她揭开塑料盖,白雾似的热气一蓬蓬浮上来,这缕抓不住的气息像风华绝代的美人身上似有若无却又蛊惑人心的香水味。
就先这样吧,她想,只要她不向任意一方挑明,喜欢谁只是她一个人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二十多章,终于抱到了……
☆、1/3
熬夜到凌晨,睡到自然醒——甘恬预想的假期是这样的,但现实却是一边用纸巾擤鼻子一边写下一期杂志的软文。
甘恬的鼻子被号称“市面上最轻柔”的纸巾拧出了血丝,她扔下一团纸巾,支起脑袋瞪着屏幕上的图片,她已经对着这款中档汽车发呆了将近半个小时。平日里信手拈来的文段,如今绞尽脑汁也挤不出一个字,灵感枯竭得如同纵欲过度之人身上的阳气。
搁在床头柜的手机忽然震动,甘恬趿拉着拖鞋走过去,她俯下身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来电人,直到手机小幅度地转了个圈,她才拿起来。
“喂,甘恬,这么久才接电话,你去哪儿了?”
蒋似心的音量很大,甘恬揉揉耳朵,说:“厕所。”
“哦——这样,”一阵喇叭声从听筒传来,“你在家吧?我想找你。”
是想找顾君齐才对吧,她无声地扬了扬嘴角,笑蒋似心,也笑她自己,她还真是阴暗。似乎女生之间的友情一旦和另一种情感掺杂在一起,就会自然而然地扭曲了本质。
甘恬坐回电脑前,仿佛堵住水源处的塞子拨开了般,一段一段的语句像活水似的直涌出来,她噼里啪啦地敲击键盘,不到十分钟就写完稿件。
她刚打下句号,门铃便响了。
蒋似心进门就掏出一盒面膜塞给甘恬,甘恬瞟了眼商标,高端到她看不懂的冷门洋货。
“谢谢。”她垂手放在棕色的布艺沙发上。
蒋似心露出招牌式豪爽的笑容,如画的眉眼弯成一轮蛾月,她大咧咧地在沙发坐下。甘恬望了一望她眼睑下浓重的黑眼圈,心里像是犯了偷窃罪的小偷暂未被发现时的紧张,带着一丝侥幸的意味。
爱美如蒋似心,哪怕是大冬天零下几度也不愿意穿裤子,从薄荷绿苏格兰呢连衣裙的裙摆下露出一双细瘦白净的长腿。她的鼻尖泛着点点的红,正对着手掌哈气。
甘恬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蒋似心还未道谢就听见一声狗叫,顿时吓得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贝贝!”甘恬呵斥了一声。
贝贝呜咽两声,抬起高贵的小脑袋睡眼朦胧地睨了一眼陌生的女人,又哈欠连天地垂下头,缩成一团在墙角边打盹。
“吓死我了。”蒋似心轻轻抚着心口,“你不是帮机长养猫吗,怎么又养狗?”
甘恬看着她的动作,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愚钝的脑袋将前因后果缩成一句话:“前不久。”
“这样啊。”蒋似心捧着温暖的玻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