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不了情-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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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再听见那个女人告诉我,方维正在卫生间。
我开始后悔自己的决断,为何要放弃郭云天,若不能与方维正在一起,与谁相恋,岂不一样。何况,平心而论,郭云天是个好男人,我们相处两年,爱情没了,还有感情。
当杨娜如现身见我时,已经过去月余。同是二十七岁的女人,岁月在她脸上,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她依旧神采飞扬。
恋爱可以刺激雌性激素的分泌,此话不假。
“真是大忙人,居然还记得我。”我在她对面坐下,侍者给我端上一杯白开水。
“这段时间我会空下来陪你。”
“周恒之出差了?”我道如何,原来爱人不在,拉来好友作替补。
“我们分手了。”杨娜如摇动手里的饮料,轻松地说。
“开玩笑。”前几日还如胶似漆,今日却告诉我,已经分手。
“我难道会骗你。”
“为何分手?”
“如果是别人问我,我会告诉他,恋爱不需要原因,分手更不需要原因。”她抚抚长发,望着我一笑,“换作你问,我就得告诉你实情。”
她喝下一大口饮料,而后告诉我,“周恒之对你仍未忘情。”
“怎么会……”
“怎么不会?在与我恋爱前,他就道明,只是尝试通过一段感情,忘掉你。”
我不能置信,摸摸自己的脸,我有如此大的魅力吗?一个男人,用十年的时间外加一段新的感情,都无法将我忘怀。
与杨娜如比,我没有自信,无法克服自卑。我没有理由相信一个男人会弃她选我。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所以找来事例证明。”
“请说。”
“高二下学期的某一天,周恒之忘带饭卡,你用你的卡替他打了一顿饭。”
有这样一件事吗?我在记忆中努力搜寻,却了无印象。也许是有这么一回事吧,只是经过时间的洗涤,已经在记忆中失去颜色,慢慢淡去。
“就算有这件事,我不相信他会因此事,记住我十年。”
“最近我在看亦舒的一本书,里面有句话曰:‘至今我想破了头,也不懂得黄蓉如何爱上郭靖’。”杨娜如笑了笑说,“她想不通,我却知道答案,黄蓉为何爱上郭靖,原因很简单,在她脱去盛装,扮成小叫花时,只有郭靖一人真心待她,对她好。”
我被杨娜如的跳跃性思维搅得一头雾水,说着周恒之,怎么一下子谈到郭靖、黄蓉。
“锦上添花固然不错,雪中送炭却更使人感动。周恒之记住你,是同样的道理。”
我恍然大悟。
人就是这么不可理喻,但想想也是,当时的周恒之长得瘦小,又是刚转学过来,无人理他,所以有人对他好,他会千百倍地记住。若是换作现在,请他吃一百顿饭,他也不一定记得。
“真是无心插柳。”我感叹。
“真羡慕你。”头一次听杨娜如如此感慨。
“追你的人能从顾西路排到我家门口,你何须羡慕旁人。”
“可是没有男人对我如此长情。”
“若真有人对你长情,只怕你避之不及。”
杨娜如莞尔,稍作思考后,点了点头。
“你会伤心吗?”我小心地问她。
“我像会为感情伤心的人吗?”杨娜如眨眨眼,反而安慰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何苦伤心。”
可是,在杨娜如的笑靥中,我分明察觉到一丝的无奈。想再追问,却也作罢。也许,每个人都有她不愿表露出的内心,于最好的朋友也如此。我又何苦追问,徒增她的烦恼?
转眼就是夏末,我与杨娜如喝茶聊天,打发掉整个夏天。
与周恒之分手后,杨娜如的追求者一个个地又冒出头来,每天下班,杨娜如约我用餐时,手里总是捧了一大簇鲜花。
但是,她只收花,从不接受别人的心意。
而每天,我也会有一大簇鲜花捧回家——杨娜如嫌多,分一簇给我。
“对人没意思,何苦收人鲜花。”我不解。
“鲜花无罪,与其白白浪费,不如收下装扮你我的房子。”
今天,杨娜如收下的鲜花是香水百合外加粉色玫瑰,用一簇满天星作搭配,外加几枝情人草。她随手把花转送给了我。
“很漂亮,为何不要?”
“我家里已经没有空花瓶。”
我只得收下,记忆中,除了与郭云天初相识时,他在杨娜如的教育下,买过一束单薄的鲜花赠我外,我从未收到过男人的鲜花。
女人爱花,这是天性,况且还有花中散发出不若香水般俗气的清香。
喜滋滋地把一簇鲜花抱回家,行走间,忍不住埋下头去嗅花的香气。再抬头时,却忽地看见前方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那一瞬间,他也看见我。
“方维正。”我立刻叫住他,害怕他在我眼前稍纵即逝。
“你好。”他笑着与我打招呼,没感觉到意外。
“你怎么会在这个区?”
“来看一个朋友。”
“哦。”
他当然是来看一个朋友,难道会是来看我?
“花很漂亮,很衬你。”他瞧了瞧我的花说。
他一定误会花是男友送给我的,我颓然地想。想要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人家只是赞一句花漂亮,衬我,难道我接下来回答:这花不是男友送我的。
逻辑不对,意图太明,我无法开口。
“是啊,很漂亮。”我只能这样接话。
“好久没见你了,这段日子还好吗?”
“还好。”我回答。
问别人好不好,原本就是客套话。难道日子过不好的人,会逢人便说,苦啊,没法过?
虽然方维正不是别人,看见他,会有一肚子话想向他倾诉,但一想起钱夹中的女人,我就退缩。
使君有妇,我又何苦纠缠?
因为各自都在回避着什么,一时间,我们竟无话可聊。
“我不扰你拜访朋友了,下回再见。”我狠下心,与他道别。
“嗯。”他轻应一声,临别时,满怀深意地看了我的花一眼。
这花有什么不对劲吗?我仔细打量怀里这簇被方维正盯着看的鲜花,很懊悔地想,为何不早不晚,偏偏我抱着一束插满玫瑰的鲜花时,会遇见他。
思量间,忽然发现花里插着一张印满红心的卡片,上面写着:送给至爱。这四个用浓墨蘸写的大字,一定被方维正尽收眼底。
他一定误会了!
杨娜如收花后,居然连卡片也不屑一看,她是洒脱得可以,却无端端害苦了我。
刚回到家里,门铃就被按响,会不会是方维正?
可是,怎么会是他,他连我的地址,都不知道。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居然是郭云天,多日未见,他依旧衣衫笔挺,神采照人。而我,却面如菜色,形容惨淡。相比之下,我比较像被丢弃的那一个。
他是来看我如何后悔?
“你来干什么?”我昂着头问他。
“芸薇,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忽然握住我的手,向门外走去。
“去哪里?”我使足了劲,却无法挣脱他的手。
“你跟我来就知道。”
他让我坐进副驾,而后开足油门,向郊区驶去。我知道,这条路通向大海,一年多之前,我、郭云天、杨娜如还有娜如的追求者数人,一起来玩过。
“去海边干什么?”
“捡贝壳。”郭云天认真地回答。
捡贝壳,临近市区的海边,哪里还有贝壳?记得一年前,他们去游泳,我一个人寻遍了海滩,连贝壳的影子都未瞧见一个。在回家的路上,我失望地对郭云天说,“原本我以为海边会有许多贝壳的。”
郭云天笑我,说二十几岁的我,还天真得像个小孩。商品经济社会,有贝壳也被人捡回去包装了卖钱,哪还轮到我。
我气他不懂浪漫,他彼时不以为然,不置可否。
如今,他居然要陪我去捡贝壳。他是用这种方式来言和?
来到海边,他领着我径直走向沙滩的一边。
“我们就从这里开始找贝壳。”他指了指那片沙滩。
我僵直着身子,并不蹲下,只是默然注视着他。
“这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能明白我的心意。”他回答。
我弯下身子,很轻松地就捡到许多的贝壳。贝壳出奇地多,躺在浅浅的沙层里,稍许抹开沙子,就可看见。
“是你埋的?”片刻后,我捧满一怀的贝壳,站起身子问他。
他点点头。
“这些贝壳都是从更偏远的沙滩上捡回来的?”
他笑了笑,并不回答。
“你的公事如此繁忙,实在没有必要做这些事。”我低下头望着怀里的贝壳,口里虽硬,心却软下来。没有想到,郭云天肯为我做他一直认为无聊的事。
“芸薇,我爱你。”忽然间,郭云天从身后环抱住我,将我紧紧拥在怀里。
我的背靠着他温暖的胸,似乎能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我闭上眼睛,脑里倒退着闪现重逢方维正后的无数个画面。最终,静止在维正路的小超市收银台前,方维正打开皮夹时,我瞥见照片的那一幕。
既然嫁不了最爱的人,嫁给一个爱自己的人,那又何尝不可。郭云天即便有无数个缺点,但他却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我能肯定他爱我。
我伸出手,慢慢握住郭云天的臂膀,一颗泪从我的眼里滑落。
半晌后,郭云天不知从何处拿来一束花,送到我面前。他单腿跪下,从包里拿出一个红绒布盒子,打开,送到我面前。
“芸薇,嫁给我好吗?我知道,今生今世,我无法离开你。”
盒子里躺着一枚铂金钻戒,郭云天在此时此刻向我求婚。
我看了看戒指,再移过目光望向他,他眼里的期待与紧张,无法作假。
方维正,我该怎么做,要不要答应他?我在心里询问。可是,此刻的方维正却不知在何处,也许,在另一个女人的怀抱吧。
时间一秒秒逝去,海风夹杂着咸湿的味道远远地吹过,我终于缓缓点头。
郭云天未曾料到,我会这么爽快地答应,惊喜万分,拿出那枚戒指为我戴上。
再见了,我默默地与方维正道别。
一切又回到原来的轨道,我与郭云天恢复恋人的关系,并且婚期已定,喜帖已发,只等良辰吉日,就会结婚。
周恒之来看我,带来红包一个。
“你大喜的那天,我得出差去外地,不能来,先将红包送上。”
他的公司由自己主宰,若真想参加我的婚礼,自然可调节时间抽出空来。我知道,他是不愿看见我嫁人的那一幕。有的事,想一想也许还觉没什么,亲眼目睹,却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就与我不愿见着方维正的女人,是一个道理。想着都已难受,见着更当如何?
“那可惜了。”我笑着说。
“若早知道不是方维正,我应当努力争取。”他忽然说。
原来,他不向我表白心迹追求我,是因为方维正。他早就知道,谁是我的至爱,自知无法与他争夺。岂知后来,我却嫁了另外一个人。
周恒之一定失望,心里在想,郭云天能娶到邱芸薇,他为何不能?
何止周恒之不明原因,就连扬娜如也觉奇怪。
“你不是已与郭云天分手,为何这么快复合,而且答应嫁给他?”
“已经二十七岁了,总是要嫁人,我与郭云天已经相恋两年,不嫁他嫁谁?”
“方维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