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格格 相思印记-好娘子之二-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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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的对她有特殊的感应,哪怕两人只是第一次见面,而且还隔得那样遥远。
「曦福是雍正嫔妃的外甥,算起来,是那公主的表哥吧?」
「对,我听见她叫他表哥。」虽然素昧平生,但她今天的一语一笑,似乎都烙在他的心里,记得那样清楚明白。
「他们在长春园相会,是不是……」
「看样子,雍正有意要把女儿嫁给曦福,却又怕未来额附智慧不够,今天特意让他俩见面,出一道考题,考考曦福。」
她真会嫁给曦福吗?不知为何,当她说出拒绝之词,他心里似乎舒了一口气,仿佛不情愿世上任何一个男子与她那般牵扯……
「曦福去相亲,带你去干嘛?」叶夫人不解。
「他是想让我帮帮他。」
「结果呢?」
「那位公主看不上曦福,我帮也是白帮。」
「如此一来,曦福会不会迁怒于你?」她不免担心。
「放心吧,嫂嫂,曦福其实也不想娶她。今天相亲,不过是为了颜面而已。」
他该夸奖那个聪明的公主,顾及了曦福的颜面,却拒绝了这桩亲事。她……应该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吧?
「科举这事,你打算找曦福帮忙?」
「不错。」
「这么说,他同意了?」
「从长春园出来,他答应帮我,让我以他表弟的名义参加今年的京试。」他该庆幸,这个纨绔子弟还有一些义气,兑现了承诺。
「如此就好,」叶夫人露出舒展的笑容,「一旦你金榜题名,便可亲近雍正,伺机杀了他!」
最后几个字,说得深沉果敢,充满恨意。
没错,费了这许多工夫,就是为了这个目的——雍正是他们叶家最大的仇人,报仇,是他从十五岁开始就发誓要做的事。
十五岁之前,他跟着哥哥嫂嫂过着还算安宁的生活,虽然替汉人如今底下的地位感到愤恨,但反清复明之心却未曾萌动,一切,在那一晚,都变了。
那一晚,他听见轰然的撞门声,还有官差的喧嚣,兵戈的击碰,院中火把通明。然而,年少的他躺在被子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天,嫂嫂告诉他,哥哥被官府抓走了。
他的哥哥自幼饱读诗书,一向安守本分,他想不出什么理由他会惹上官非。可是,过没多久,他便看到了哥哥的尸体,身首异处,在菜市口示众三日,惨不忍睹……
为什么?那样老实的哥哥,却遭受了这样的变故?
原来,一切只因为一本书。
身为书商的哥哥,因为出售了一本《霍氏游记》而成为反清贼子,被斩首示众。
霍氏,名为霍顿,是一名西方的传教士,前明时期曾到过中原,所著游记记录了前明的繁华景象。
就是这样的一本书,一本山水杂记,一个外国人的客观描述,怎么就成了反清的罪证?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他更不能理解的是,雍正在杀了他的哥哥之后,还诏告天下,说什么是‘从宽发落’——难道,没有满门抄斩,留了嫂嫂与他的活口,就是‘从宽’?
满人怎能这样无耻?明明是血腥的侩子手,却扮作仁慈的救世主。
从那一天起,他活着就只有一个目的——复仇。
为了复仇,他等待了七年。
她又做了那个梦。
梦中,她独自在黄泉路上等待,仿佛在等谁与她同行。然而,不见人来。
她不知道自己要等的是谁,只是模糊的知道,是一个男子。
他们说好一起投胎转世,凭着前世的印记相认,可是,他却失了约……
为什么?因为他临时变了心?
一忆起他,便有一种锥心刺骨的疼痛像剑一般鑚她的心底,生生世世也不能忘怀……可是,她依旧不知道他是谁。
「格格——」一双手推着她,耳边传来碧喜的声音。
她从沉睡中悠悠转醒,发现枕边湿哒哒的,似有落泪。
「格格,又做梦了?」碧喜十分镇定,马上掏出手帕,替她擦拭。
每一次,当她做梦,都会泪流满面,碧喜早已习惯了。
「什么时辰了?」怀烙叹一口气。
「午时刚过。」
怎么,只是午间小憩而已?
那个梦,让她都忘了时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格格,皇上传你去呢。」碧喜又道。
「皇阿玛?」怀烙有些诧异。
这个时候,雍正该忙着,与朝臣们议事都顾不过来了,怎么会要传她过去?
「皇上说什么了?」她忍不住追问。
「这个奴婢就不知了,反正挺奇怪的,不过听说今儿皇上兴致挺高。」
换了衣,梳了妆,敷上那张最厌恶的人皮,怀烙匆匆来到御书房。
太监却说,雍正此刻在院中赏花,约她湖边一见。
怪了,今天什么日子?皇阿玛是出了名的大忙人,自从登基后,她就不记得他赏过花。
穿过花径,果然见雍正不同以往的神清气爽,站在湖水边,难得的心旷神怡。
「给皇阿玛请安。」怀烙上前盈盈一拜。
「女儿啊,来得正好。」雍正笑眯眯的道:「听说他们在这湖里养了些俄罗斯的鱼,不知什么模样,待会儿正好钓一条上来尝尝鲜。」
「皇阿玛是想让孩儿钓吗?」她发现雍正手中并无鱼竿。
「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是荡荡秋千、放放风筝吧,钓鱼这种事,是男人干的。」雍正却道。
「皇阿玛特意叫我来,就是为了看别人钓鱼?」看谁?只见这钓台之上,此刻就他们父女两个,外加一大群站得远远的太监宫女。
「呵呵,你可知道今年京试刚刚结束?」雍正转而问。
「知道啊,不过听说状元郎还没选出来,就等皇阿玛的殿试结束了。」怀烙心中一阵狐疑——干嘛忽然说起这个?
「今儿就是殿试的最后一场。」
「什么?那皇阿玛应该亲自督战才对吧?!」还有心情钓鱼。
「对啊,所以朕挑了这个地方。」雍正神秘的道。
「这儿?殿试?」她吓了一跳,「这儿无桌无椅、无笔无砚,怎么考试啊?」
「钓鱼啊,谁钓的最多谁就是今年的状元。」雍正一笑。
「皇阿玛……」她简直不敢相信。一向注重择良纳贤的父皇,居然会如此儿戏,「这……」
「觉得奇怪?」雍正自桌上拿起一只小小的罐子,递到她手中,「这里边释放了特殊香料的鱼饵,待会你看中了谁,就把这个给他,保证他能中状元。」
「我?」怀烙手一颤,差点将罐子打落在地。
她明白了,终于明白了……这哪里是选状元,分明是为了她挑女婿。
「皇阿玛,这不行……」她连忙拒绝。
「怎么?觉得皇阿玛徇私了?」雍正莞尔道:「你放心,今年挑出来参加殿试的青年才俊,个个都很出色,最后进入前三甲的人选,更是不分伯仲。皇阿玛看了他们的文章,觉得让谁当状元,都委屈了其余二人,所以想出了这个法子。一则可以让举棋不定的状元人选尘埃落定,二则也可以替我的宝贝女儿挑一个如意郎君。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虽然如此,可前三甲的排位毕竟有别,女儿不敢擅自决定他人的前程……」
「怀烙,为人处世不必过于陈腐,这三人无论谁当状元,都不会对他们的前程有所影响。在朝为官,也不是谁当了状元就一定能前程似锦,我大清有不少位列公卿的元老,都不是状元出身。」
「可……」她吞吞吐吐的道:「万一女儿谁也看不上呢?」
「呵,」雍正笑出声来,「朕就知道,你要说这一句!」
「女儿……年纪还小,不想成亲。」她咬咬唇,横下心道。
「因为那个胎记?」雍正一针见血的道。
她一惊,哑口无言。
的确,因为自惭形秽,不愿意嫁人。
秘密是守不住的,一旦有了丈夫,迟早会看见她那半张丑陋的脸……到时候他会嫌弃她、讨厌她……她最受不了的,不是独守空房,而是爱过的人变心。
「怀烙,」雍正忽然换了严肃神色,语重心长的道:「你可知道,这三宫六院之中,朕最宠爱哪一个妃子吗?」
「好像……是孩儿的额娘。」皇阿玛事忙,平时很少翻牌子召侍寝,可是,至少每半个月要见她的额娘一面,其中深情足可见一斑。
「你认为你额娘是宫里最美的嫔妃吗?」
「不是……」她实话实说。
「可是朕却对她宠爱有加,二十载不变,你认为一个男子钟情于一个女子,只因为她的相貌吗?」雍正直言道。
「可孩儿的相貌不是一般的丑……」她依旧害怕担心。
「你啊,为了逃避婚事,什么手段都用尽了。」雍正宠溺的拍拍她的头,「你以为朕不知,那日在长春园,故意刁难你福曦表哥之事?」
的确,那道难题,不是皇阿玛出的,而是她。
她平时故作眼高于顶,故作刁蛮不近人情,只是为了逃避婚姻。
「女儿,你忘了,这世上有一种叫缘分的东西。最美的女子不一定有好归宿,最丑的女子也未必就婚姻不幸,关键在于,她得给自己一个嫁出去的机会。」雍正道。
心间似被轻轻叩了一下,微微打动了。
「你到底想不想嫁人呢?」
是呵,她想……哪个女子不渴望得到爱情?她装模作样,不过是害怕受伤的伪装。
「要是今天……没有女儿中意的人呢?」终于,她支吾的开口。
「你啊,」雍正不由得笑了,「终于同意了?别怕,今天挑不到合适的,皇阿玛再给你安排别人,但是若有看到喜欢的,手中的鱼饵记得一定要交给他。」
「是。」由于到最后,她选择了点头。
十八年来,这是她迈出最艰难的一步,她不知道这样是对还是错,但她想给自己一个得到幸福的机会。
「说着说着,人就来了。」雍正忽然笑道:「瞧!」
顺着父亲的示意,怀烙转过身去,果然三位青年才俊正在太监的引领下,徐徐朝这边走来。
她的心尖忽然像被什么激了一下,实现猛的模糊起来,泛起泪花。
是他?那个清雅如玉的白衣男子……
今天他依旧穿白,上衣用银线绣了万字流云图案,益发清俊迷人,哪怕与同年级的杰出人物在一起,亦能引人注目。
为什么,每一次看到他,她就会莫名其面的心疼?每一次,即使隔了再远的距离,也能一眼就认出是他。
他们之间,难道会有什么奇特的缘分吗?
慌忙用帕子遮住面颊,微微侧颜,不让旁人发现她的异样。
「参见皇上——」三人来到眼前,一起向雍正行君臣之礼。
「今日游园,不必拘谨。」雍正和蔼地道:「你们可会垂钓?」
「垂钓?」三人一怔。
「今天朕就要考考你们,看你们谁能钓的大鱼!」雍正话中有话的道。
太监立刻上前,捧上鱼竿。
「这湖四周,你们随便找位置。」雍正又道:「据说钓鱼的位置也很重要,湖水是流动的,自西向东,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