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如水恒-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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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如水紧了紧银色里衣，轻轻活动了几下，下了床榻。看到玉痕正在软榻上闲适地翻着折子，一时摸不准他到底还生不生气。温如水照他的吩咐，在地上慢慢地来回踱了几步，才觉得身子又像自己的，酸麻感也去了不少。“我睡了多久？”温如水坐到离玉痕较远地软榻上，好奇地看着玉痕轻轻问道。玉痕瞥了她一眼，淡淡地答道“不久，三天多点。”温如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道“也就是说，现在是第四天的中午？”玉痕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温如水顿时佩服起自己来。三天啊，那是个什么概念，温如水双手支着下颚，呆呆地沉浸在对自己的佩服中。玉痕放下折子，身子向后靠了靠好笑地看着她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心中只觉得暖暖地，很幸福。“自己去把药喝了。”玉痕看着她发呆的样子，温声提醒道。温如水还没反应过来，迷惑地看着玉痕“嗯？”玉痕用眼神示意她桌子上的药，温如水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站起身绕着放着药的桌子转了好几圈，苦着脸低声请求道“可不可以晚点喝？”玉痕睨了她一眼，说道“可以。不过要是想着让那些花花草草替你喝的话，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玉痕平静地说道。
　　温如水一窘，不会吧，这他都知道。看着面前黑糊糊的药，温如水皱了皱眉，最终还是认命的端起了药碗，可是还没到嘴边，光是闻着那股药味，温如水就想倒掉。偷偷地瞄了玉痕一眼，正好对上他似笑非笑地眼神。温如水勉强扯出一个笑脸，微微回应了玉痕。看着手中端着的药，深吸了几口气，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下一个动作却是泄气的把药碗又搁在了桌子上。“我竟不知你怕喝药？”玉痕嗔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温如水听着他有些嘲笑的声音，不客气的小声嘀咕道“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这么苦，根本喝不下去。”玉痕看着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客气地教训道“既然知道药苦，那就少让自己受伤。如今自作自受，谁会心疼。”声音带着清冷地味道，语气里的责备显而易见。温如水一下子安静下来，微微低头，看着眼前的药怔怔出神。玉痕看着温如水的样子，知道是自己的语气重了些。可想到这几日照料她身上的伤，每一次自己的心疼和小心翼翼，又觉得她分明就是欠教训。
　　温如水心里不知道玉痕到底是什么想法，不过这样的语气还是让自己心中一凌，难道他还在生气？玉痕看着她又继续发呆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下来。“把药端过来。”玉痕看着温如水吩咐道。温如水回过神来以为他还在生气，难道他要把药倒了还是把药砸了？忙端起药碗低声说道“我喝就是了。”玉痕看她的表情也猜到了她的想法，“把药端过来，我喂你喝。”玉痕放缓了语气，温声说道。温如水抬头看着玉痕，眼里的惊讶，惊喜一一闪过，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给玉痕。玉痕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样子，心中也轻松了很多。不由揶揄道“还以为你醒来我就可以不用喂了，看来是我想多了。”温如水听了这话，眉眼中俱是笑意。他不生气了，他真的不生气了。这几天他一直陪着自己，而且还亲自给自己包扎，亲自给自己喂药。温如水的心里早就雀跃地开了花，原来爱一个的感觉这么奇妙，他生你的气，你会痛不欲生。他原谅你，甚至会亲自照顾你，你会在下一秒就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温如水端起药碗，忙来到玉痕面前交给他，乖乖地坐在他对面的软榻上，等着喝药。玉痕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只觉得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满满都是她。玉痕轻轻笑了笑，温如水只觉得这一笑暖到了她的心里，不是之前冰冷地轻笑，而是真正的笑容，像阳光一样可以温暖人心的笑容。玉痕拿起药匙，轻轻拌了拌，将一小匙药轻轻地递到了温如水口边，处处都是温柔和呵护。温如水一时之间有些幸福地懵了，张开嘴喝下药之后才觉得苦，连舌头都苦麻了。玉痕装作没看见，又递了一匙药过去，温如水看着黑糊糊的药，还是张开嘴喝了下去。就这样一匙匙喂下去，温如水静静地将一碗药都喝了下去。玉痕将空碗搁到一边，看着温如水打趣道“药不苦了？居然都喝了。”本来以为她最多喝一半，没想到她就这样乖乖地把一碗药都喝了。温如水大胆地回道“药很苦，不过这里是甜的。”边说边笑着指了指自己心口处。
　　玉痕别过了脸，轻咳了一声。怎么就忘了她的本性？也就自己生气的时候，她能怕自己几分。温如水看着玉痕，心里给自己竖了个大大的拇指。趁热打铁道“你……不生我气了？”声音里还是带了几分期待和不确定。玉痕没理她，只是对外吩咐了一句“传膳吧。”温如水这才想到自己饿了好几天了，肚子饿得都没什么感觉了。一说传膳，哪还管得了那么多，恨不得把这几天饿着的都补回来。玉痕看着温如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一会吃完饭，我们谈谈。”语气里是郑重其事的认真。温如水心里打了个鼓，轻声犹疑道“谈什么？”玉痕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说了句“我有话跟你说。”温如水轻轻点了点头，可心中却有些不安。不过当看到端上来的膳食时，温如水早就忘了这档子事，看着玉痕抱怨道“就吃这个？”玉痕似乎早料到她会有此反应，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意思不言而喻。温如水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药膳，轻轻咬了咬唇，肚子早就在哀嚎控诉，可是一想到连吃的饭都要带着一股药味，温如水摇了摇头，可怜地看着玉痕，意思更是不言而喻。“你受着内伤，只能先吃这个调养几天，否则胃会受不了的。”玉痕耐心地给她解释道。温如水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可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是这也太素了，有没有用肉做成的药膳？”温如水期待地看着玉痕，其实她更想说得是可不可以换换，玉痕的食物虽然也很清淡，可相比自己面前的这一碗白粥，而且是入了药的白粥，明显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玉痕无语地看着温如水，说道“不想喝就拿过来，白费我一番心思。”温如水听到后一句连忙将药膳握在手中，高兴地不可思议地问道“你做的？”玉痕笑看了她一眼，解释道“这几天你一天三顿都吃这个，醒来倒难伺候了。”温如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饿得没了感觉，而是压根就没挨饿，也对，要是饿了好几天的人，估计嗓子都哑地不行了，哪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这个男人，真好。温如水看着玉痕，低低问道“这几天都是你亲自照顾我？亲自喂我药？亲自喂我粥？亲自做膳食调理我的身子？”温如水只觉得心中像开了一朵又一朵地小花，处处洋溢着幸福，打动着自己的内心深处。玉痕轻斥了一声“哪那么多问题？再不喝粥要凉了。”温如水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地笑容，原来真的是他亲自照顾自己。怪不得自己恢复地这么快，太感动了，太幸福了，温如水第一次觉得受伤原来也挺好的。玉痕看着她一改之前的样子，大口大口地吃着白粥，脸上是满满地幸福与快乐。心中只觉得能一直这样看着她，也许一辈子就这样也挺好，想到此嘴角微微上扬，原来看着她开心，你会觉得自己更开心。这就是爱吗？玉痕边吃边想着接下来要对温如水说的话，想着她听到了也许会笑得更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玉痕坦言

　　温如水喝完粥后，心里也有一点不安起来，不知道他要对自己说什么。玉痕注意到温如水微微出神的样子，也不再理会，只命人将药膳和食物撤了下去。整个大殿一下子静了下来，连带着气氛也有些沉闷。温如水收回思绪，静静地等着玉痕接下来要说的话。玉痕看着温如水，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把手伸出来。”玉痕打破了沉默，看着温如水淡淡道。温如水知道他要先替自己把脉，心下松了几分。可心里却在盘算着他应该有话要说，而且是关于两人之间的。即便现在不说，依他的性子也不会拖很久，温如水心中隐隐觉得这些话应该就是他的心里话，可又担了几分害怕，害怕一切如梦，害怕他的一席话又让两人回到了起点甚至更早。不过，不管怎样，他愿意对自己说，不论内容是什么，她都愿意听。“气息调节得不错，心脉也无损耗之相，除了武功暂时不能恢复外，整体没什么大碍了。”玉痕温润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温如水轻点了点头。“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玉痕看着温如水，笑问道。温如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思绪早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只知道玉痕刚刚是在说自己的情况。“莅县情况怎么样了？”温如水看着玉痕，轻声问道。谈到莅县，玉痕眼中有一丝凝重闪过，随即不动声色地看了温如水一眼，笑了笑，答道“基本稳住了。”温如水轻点了点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自己又何尝不知有他在，这几日水患和疫情应该控制得差不多了。只是心里紧张他接下来的话，才会随便扯个话题。玉痕打量着温如水，心里亦猜到了几分，看着她比自己还紧张，甚至不惜想要避开，心下倒放松了不少。“很紧张？”玉痕打趣道。
　　温如水看着玉痕眼底的笑意，不理会他，有些忿忿道“不是说有话和我说吗？”躲不过倒不如坦诚开口。玉痕微收了收脸上的笑意，站起身来到窗边，看着窗外只静静地站着。温如水知道，他也有些紧张吧，不然依他的个性，该看着自己的眼睛说才对。玉痕似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朕从来没有想过，除了凤红鸾，天下间还会再有女子可以入朕的眼入朕的心。朕一生下来想要的便是西凉江山，是她让朕第一次动摇了念头。那么想得到一个人的爱，有时午夜梦回想来，朕自己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她选择了云锦，朕也的确恨过怨过争取过。可朕明白，朕对她从一开始就比不过云锦。”玉痕的声音低低地，缓缓地，却让温如水心中一滞。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说起那个女子，但他愿意说出来，就好。温如水只静静地听着他的叙述，虽然冷静，可其中掩着的复杂感情温如水听的清楚。“后来，云锦愿意放弃天下选择伴她一生一世，朕做不到。不是因为朕眷恋这天下，而是因为她的心中没有朕。从那之后，朕便知道这一生恐怕除了她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即便是遇见你，朕的想法也没有变过。”温如水只是静静地听着，这些她都知道。否则，自己也不会在大婚之夜留下“有生之年，只诉温暖不言殇。倾心相遇，安暖相陪。”这几个字给他。温如水明白，自己又何尝不是爱惨了玉痕，即便得不到他的爱情，也希望得到他的友情。哪怕是缚在皇宫，也只求伴他左右。温如水看着玉痕的背影，如今这些话，他愿意说就好，哪怕那个人是自己，哪怕听他亲口说出来，自己依然会感到一丝残忍。不过这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温如水微微抿唇，随即又释然一笑，只静静地听他说下去。
　　玉痕抬起头来，看着远处仿佛在想着什么，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抹笑。“所以第一次见你，朕虽然看得出来你不同于寻常女子，不论是胆识想法还是个性身份，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甚至要立你为后，朕也只是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