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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牛比岁月1-1-第25章

小说: 牛比岁月1-1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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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而去,寒风裹挟着黄沙带起衣角,跪着的五人满脸怨毒。
  
  “操,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黑皮脸上的血干成了黑红色,配上兴高采烈的神情,路人侧目,心想头破血流还能笑成这样。
  “昨晚刚到,本来打算找你的,听说烧饼伤了,先去看了他。”
  “我日他妈的!刚才那里头就有黄毛,我给忘了!”冷军一提烧饼,黑皮想起了黄毛,转身就往回赶,煤场空旷,风声呼啸,地上点点殷红。
  “走了就算了,只要他还在这座城市,总会抓到他。先去医院,一会一起吃饭。”冷军说。
  “去医院干什么?”黑皮忘记了头上的伤。
  “去包你的猪头!”张杰屈起中指凿在黑皮头上。
  
  饭桌上钟饶红、肥妞、夏晓岚也来了。饭馆出来,天已擦黑,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黑皮看六人成双成对,找个话头先走了。六人顺着街一路溜达,也不知道去哪。经过电影院门口,钟饶红说:“看电影吧。”票是张杰买的,六个人分了三对,三个不同的地方。张杰是为了自己方便,想起肥妞滑溜溜的身体,张杰的心一阵狂跳。
  
  光影变幻,张杰眼不错珠地盯住屏幕,面容无比刚毅,一双手在肥妞衣服底下翻山越岭。
  “家里人要帮我介绍对象。”钟饶红说。
  “哦。”屏幕上佐罗将剑舞得行云流水,冷军肌肉跟着阵阵发紧。钟饶红一声叹息。
  “我去了艺校了。”夏晓岚说。
  “……”没有回答。
  “艺校很难考。”
  “……”
  “我学钢琴的,老师说我很有天分。”
  “……”
  “你木头啊!”夏晓岚转头一口咬在骆子建肩上。骆子建皮肤一阵过电,身子绷得笔挺。
  “我在听,钢琴很好。”聋哑人骆子建终于有反应了。
  “你喜欢我吗?”黑暗带来勇气,没有人看见夏晓岚面红耳赤。
  “……喜欢。”骆子建一身的汗。
  “那……你爱我吗?”夏晓岚电影看多了,那年月只有资本家才用这个字。
  “……”骆子建脑袋阵阵晕眩,女人太可怕了。夏晓岚松开牙齿后,脑袋就没离开他的肩膀。
  “白天我要上课……如果你约我的话,我也可以不上。”夏晓岚瞟一眼骆子建。
  “……”没有回答。
  “晚上我会在‘心雨’歌舞厅伴奏,弹电子琴,两小时有六块钱。”
  “今晚怎么没去?”骆子建问。夏晓岚又想咬人了。
  “歌舞厅有人很讨厌,明晚你来接我回家好吗?”
  “好。”
  “说话算数!”
  “……”没有回答。
  
  夏晓岚不了解骆子建,骆子建只要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骆子建做到了,夏晓岚却把肠子悔青了。骆子建被打得很惨。
  骆子建去早了,歌舞厅还没到散场时间。骆子建很少来这种地方,在门口找个座位坐下,舞台上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在唱邓丽君,夏晓岚冲骆子建挥挥手。舞曲间歇,夏晓岚从舞台上下来,坐到骆子建对面,旋转的镭射灯把她眼睛映得闪闪发亮:“你坐会,再弹一首歌就可以走了。”夏晓岚招手替骆子建要了杯茶。
  
  灯光阴暗处,老二陪着李有德在喝酒,李有德的目光一直粘在夏晓岚身上。李有德是县公安局治安科的,在“心雨”歌舞厅看见夏晓岚后,李有德就经常来。
  “那男的……是谁?”李有德喝得有点高。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人,三番五次被拒绝,喝酒是很容易醉。
  “不知道哪里的小鬼,敢老卵弟弟帮你弄他!”老二已经认出骆子建,昨天才被他揍过,缝了十几针的脑袋,还在阵阵刺痛。老二不易察觉地浮起一丝笑容,他觉得可以报仇了。
  
  表演时间结束,舞池里成双成对,夏晓岚拿着外套站到骆子建面前:“走吧。”骆子建起身。
  “你不是不要人送的吗?”李有德脚步发飘走了过来,打着酒嗝。
  “关你什么事!?”夏晓岚对这个纠缠不休的人有点反感。
  “我们走。”夏晓岚挽上骆子建的手臂。
  “他妈的!你说清楚!”李有德一把拽住夏晓岚手臂,夏晓岚被扯得一趔趄。
  “放手。”骆子建目光逼视过去。李有德忘记他没有穿警服,他很不习惯这样命令式的语言从对方嘴里说出。伴随夏晓岚一声尖叫的是一声清脆的耳光,骆子建的脸上五个指印,李有德反手去摸腰里的手铐。老二在座位上没有动,他在等李有德挨揍。
  
  李有德的手指刚触到冰凉的手铐,狂风暴雨般的击打来了。骆子建咬肌绷紧,拳头有力且节奏连贯地落在李有德脸上,夏晓岚在边上哭叫。十几下过后,李有德像沙包一样瘫软,骆子建一松捏住他衣领的手,李有德扑通倒地。
  
  风从江面刮来,有淡淡的鱼腥味,夜归的竹排上,一盏渔火缓缓移动。
  “我害怕……”夏晓岚环抱着骆子建,脸贴在骆子建结实的胸膛上。骆子建靠着围栏,用大衣裹紧夏晓岚。苍穹浩淼,夜机的红灯在云层深处一闪一闪,骆子建有些恍惚,他恋爱了。
  
  骆子建带着夏晓岚离开后,老二上去看李有德,李有德鼻血长流,眼眶豁出皮肉。李有德没有往县治安科打电话,他打给了付国强。一辆警车拉着十几名公安一路查看,没有见到骆子建。十几人埋伏在夏晓岚家门口,这是一片筒子楼,大院里植物密集。骆子建出现在大院口,夏晓岚依依不舍地回头看,惊起一声尖叫。几条身影自树丛里扑向骆子建。骆子建一甩按住肩膀的几双手,几拳挥出,结结实实打在皮肉上,一枪托砸过来,骆子建眼一黑,昏了过去。
  
  骆子建在局里被修理得很惨。一杯水泼在脸上,骆子建醒来,双手吊铐在铁门上,脚下踩着一条凳子,几名和李有德有交情的公安虎视眈眈,付国强回避。电棍闪着蓝色的火花杵在腰眼上,骆子建喊不出声音,毛巾塞住了嘴。电棍电到没电,几人手里裹着毛巾,像打沙包一样一拳拳擂在不能躲避的骆子建胸口,腹部,肋下,骆子建听见自己肋骨折断的声音。一口血喷上来,被毛巾顶了回去,呛在气管里,骆子建脸憋得通红。
  “差不多了,放他下来!”
  鲜血浸透的毛巾从嘴里拔出来,骆子建大口大口呕出粘稠的血块。
  “叫什么名字!”
  “骆子建。”
  “性别!”
  骆子建抬头望几名公安,再恶毒的混混在这几人面前都要惭愧。又一电棍击在脸上,电棍已经换过电池。
  “性别!”
  “男。”
  “年龄!”
  “二十二。”
  “犯过什么事!”
  “没犯什么事。”
  俩人扑上来按住骆子建的手,电棍在骆子建手指上轮流电击,骆子建浑身抽搐,脸白得像张纸。
  “犯过什么事!”
  “晚上打了人。”
  “打的是谁?”
  “不认识。”
  电击手指的程序又走了一遍。
  “知道你打的是公安吗?”
  “知道。”
  “知道他叫李有德吗?”
  “知道。”
  “为什么打公安?”
  “我讨厌公安!”
  “冷军张杰和你什么关系?”
  “朋友。”
  “他们犯过什么事?”
  “不知道。”
  骆子建踩着凳子被手铐吊在铁门上,一根绳子绑在凳子上,另一头牵在问话人手里。
  “冷军张杰犯过什么事情?”
  “不知道。”
  绳子拉翻板凳,骆子建猛被手铐悬空吊住,腕骨几乎折断,手铐陷入皮肉。
  
  夜里钟饶红领着夏晓岚拍开了很多混混的门,他们不知道冷军住哪。钟饶红踢黑皮家门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一夜未睡的夏晓岚眼圈红肿,看见冷军哇的一声又开始哭。冷军让钟饶红带夏晓岚进屋睡会,他和张杰黑皮上街打听。
  
  冷军在医院找到李有德,冷军说:“你要多少钱才能放过我朋友?”李有德说:“你很有钱是吧,拿五万来。”冷军推门出去。
  铁路派出所所长和付国强是战友,黑皮通过所长约付国强吃饭。付国强推门进来看见冷军,转身要走,所长上去拖住。付国强沉着脸坐下,冷军替他倒满一杯酒。
  “你不怕我抓你?”
  “怕。”
  “那你还约我吃饭?”
  “你亲人如果出事了,你会不会躲?”
  “好,你把这瓶酒喝了我就吃你这顿饭。”
  冷军抓过瓶剑南春一口吹干。饭局上黑皮塞给付国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五千块钱,那时候警察的工资是两百左右。
  “什么意思?”付国强捏捏信封厚度,乜斜着眼看着冷军。冷军低头不说话。
  “冷军!我要帮你是敬重你有情有义,过了今天,你最好不要犯事,让我遇见一样铐你。”
  信封甩到冷军面前,溅起菜汁。
  那天付国强没有收钱,酒喝了很多。他心里有事,局里领导班子重组,老局长退休,看守所所长黄瑞云上任。饭店出来,黑皮把信封塞给所长,所长之前已经收了一个信封,这个也没推辞。
  
  第二天骆子建从公安局走了出来,佝偻着背,脸是淡金色的那种白,手腕处一道伤痕血肉模糊。夏晓岚扑上去一把抱住,泣不成声,骆子建一阵咳嗽。雪花片片飘落,骆子建说:“下雪了。”白雪飞舞的城市,传来零星的鞭炮声,空气里能闻见喜庆的气味,很快会是除夕。
  奶奶说:“小杰啊,你天天在外头疯,奶奶想你呀。”
  张杰说:“奶奶,以后我回来住。”
  
  骆子建家里两间阴暗潮湿的平房,父母一间,小时候他和两个姐姐住一间,厨房四家人合用,烟熏火燎。一条杂乱的小街就这样深进去,五颜六色的衣物在电线上滴着水,马桶红漆剥落,穿着睡衣的妇女哗哗地刷着,水花四溅。骆子建竖起衣领远远望着家门,母亲站在门口水池前择菜,偶尔伸直腰用手捶捶,母亲生完骆子建后,月子里下了冷水,落下腰痛的毛病。父亲坐在个小马扎上锉一块胶皮,面前一辆翻转的自行车。那辆自行车是骆子建八岁时买的,全家人省吃俭用了大半年。自行车买回来那天,家里喜气洋洋,父亲一包大光荣,见人就发。车铃清脆地响,钢圈亮得晃眼,一朵大红花扎了上去,骆子建坐在前杠上,就像一名检阅千军万马的将军。弄堂掠过去了,街道掠过去了,田野里有大片的油菜花,一只白鹭扑棱着翅膀从稻田里飞起,骆子建咯咯地笑:“快点!骑快点!”父亲伏下头说:“儿子,等你讨老婆了,我就送你这样一辆永久!”胡茬硬硬地刮过骆子建的脸,烟草和肥皂混杂的气味。自行车已经斑驳破旧,父亲也老了。俩个姐姐都在大集体棉纺厂上班,也许昨天上的是夜班,窗帘拉着,她们该是在睡觉。母亲跨下水池台阶,脚一滑,骆子建心一紧,手作个扶的动作,母亲撑着水池又站住了。水洼倒映,一条挺拔的身影,胸口绷带缠绕,脸色是淡金色的那种白,倒影破碎,有泪珠滑落。骆子建没有回家,他不愿这个样子回去。
  
  冷军租了套单元房,阳台向南,天晴时候,阳光穿过院里高大的樟树,细碎地落在窗上。单元房三个房间,还有一间骆子建住,空着一间替张杰留,这货白天来,反锁房门和肥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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