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滚远了-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同时也更懂得利用周围的资源,获得想要的一切。
对於这一切司佑心底明白,但他投入得实在太多太多,多到他怎麽也舍不得丢下。谁都认为刑警队长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个多麽怯懦的可怜虫。
他甚至用父母来做借口:两家的父母交情那麽好,他怎麽能和芮睿闹别扭,又怎麽向父母交待?我只是为父母考虑罢了。
在司佑毫无光亮一片的心底,他很清楚,一切只是关乎他自己而已,和任何人都没关系。
他能够出柜,却无法离开芮睿?
芮睿终於达成了当初的愿望,把司佑拉入黑沈沈的水底,可是他的兴趣早已转移,漂亮的眸子也不再落到司佑身上。
他看著司佑在黑暗里拼命,却悠闲地在岸上喝著下午茶。
这时候,他真的确定自己性格有问题,不然的话,为什麽他对司佑却毫无感激之心呢?
毕竟,是司佑把他拉回了正常的轨道上,不然的话,他说不定正在精神病院或者监狱里煎熬呢。
在如今的他来看,司佑只是个挥之即来、召之即去的东西,他不需要司佑也一样可以活得很好,甚至更好。是他教育了司佑这个正直的傻瓜,不然的话,凭著那一根筋的头脑,怎麽也不可能在三十岁前坐上刑警队长的位置。
他努力勉强自己,以怜悯与施舍的姿态面对司佑。
这一点司佑也察觉了,却无可奈何。
随著年纪渐长,他甚至接受了这种相处模式,他们仍然亲密,分享心灵最深处的秘密,只要忽略一些东西,他就可以自我催眠他们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即使是那些走马灯般的情人,也不可能知道芮睿最黑暗的地方,不是吗?
然而,芮睿似乎厌倦了他,连最後一点点生存的空间也不愿意留给他。
当芮睿的学长带著胜利者的笑容来对司佑宣告所有权时,他没有在意,而当学长看著他的脖子说“窒息的感觉不错吧,我也可以给小睿”时,他一下子变得无法呼吸。
芮睿的秘密不再是他一个人了的,他存在於芮睿身边的最大意义消失得一干二净,再也不复存在了。
那麽,离开芮睿吗?
离开芮睿,去寻找新的生活?
这一次,司佑悲哀的发现,他连离开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就像一个疲倦的旅人,就算明知道眼前是一汪不存在的泉水,却也没办法再走去真正的绿洲。
他会怀疑,那绿洲是真的吗?也许下一秒,这绿洲就会又一次变成虚幻的海市蜃楼。
那麽,就在这里死去吧,人的一辈子,怎麽不是过呢?
一点点泡沫的湿气,能够维持他的生命,就可以了。再说,还有父母呢,他怎麽能就这麽一走了之?
没有案子时,司佑的工作还是挺清闲的,他通常都能提早下班,去菜场去绕一圈,买上几样菜。芮睿前天吃了什麽他一清二楚,因为前天他是在芮睿那儿过的夜,昨天,留宿的应该是那位来宣告主权的学长大人了,不,似乎是某个医院的主治医师?
如果是其他人,那就应该是叫的外卖吧?
换作是以前,司佑大概会继续麻醉自己:看,这就是他和其他情人与众不同的地方。然而,现在,他已经很清楚,这只是因为芮睿不想让别的情人辛苦罢了,而他是自甘辛苦,芮睿没有理由拒绝这种“奉献”。
他没有芮睿家中的钥匙,认识这麽多年,哪怕是去帮他处理捡来的流浪汉尸体,他也必须事先打电话约好时间。
电话接通後一秒就挂了,芮睿的短信随後而来:在门房拿钥匙。
芮睿的钥匙总是放在门房,他和周围人的关系非常好,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善良、关心人、充满爱心的好医生,他就像天使一样,而又没有天使的疏离感,亲切而体贴。
像是代管钥匙这种小事,门房大爷非常乐意替芮睿做。
司佑敲响门房窗户时,门房大爷很快就热情地探出头来:“小司,又来给芮医生做饭啊?”
“是啊,我妈天天说我要多照顾小芮。”司佑笑得很自然,“我都妒忌了。”
“你们和兄弟也是一样的。”
接过钥匙,司佑转身便往芮睿房子走去。他越来越能够轻易地装出一付笑脸,但这不是什麽好事,这会让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像芮睿。而且,每次看见陌生人谈起芮睿时的笑容,他都很想把芮睿拿著手术刀给尸体剥皮时的模样展示出来,尽管他是个警察,见多了奇奇怪怪的现场,对著那场面仍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芮睿的家里永远打扫得一尘不染,所有的东西都摆放著整整齐齐,这是某种强迫症吧,高智商再加上反社会人格,因为芮睿,他也学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他实际上认为这两种人都是变态,偏偏这两种变态集中於一人身上。
他脱了外套,卷起袖子,正准备拿起菜去厨房,突然听见身後传来喊:“小佑。”
他回过头,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只有阳台上晾晒的床单随风飘舞。
幻觉吗?
司佑只怔了几秒,就非常淡定地进了厨房。和芮睿一起呆久了,幻觉什麽的完全是小事了,有一天他要是发疯了,都是完全符合逻辑的。
当四菜一汤上桌後,芮睿正好掐著点进门。
第一章 不幸的幸运(5)
瞄到桌上的汤,他微笑了下,道:“没有啤酒?”
司佑在厨房里说:“你晚上要出去吗?”
“嗯。”芮睿捡了块菜扔进嘴里,“昨天那位学长很不错,我很喜欢。”
司佑的回答十分淡定,连顿都不打一下:“那你别喝酒,晚上还要开车。”
“不是有你嘛。”芮睿倚在厨房门框上,看著在灶台间忙碌的男人笑眯眯地道,“到时候和交警队打个招呼,不就成了?”
司佑转过脸,怔怔地望著芮睿,似乎忘了自己要说什麽。
芮睿等了一两秒,不耐烦地转过身走到桌边时,身後才传来声音:“不是每一次都成的,而且万一碰上严打,有媒体在我也麻烦。”
“你生下来就是为我解决麻烦的!”
芮睿带著笑声的话语从客厅传来,司佑嘴角却沈重得扬不起来。刚才那一瞬间,他确实忘了自己要说什麽,不仅如此,他的脑中只有一片空白,就连眼前的人是谁都忘了。
他最近起床时总觉得头疼,某次饭局後还吐得稀里哗啦的,对他这种酒精考验的人来说,喝到吐得喷到墙上已经是非常罕见的事了。
有一次行动时,他持枪站起来後,却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一时间连自己身处何地都不明白。幸好同事们也跟著冲了上去,他的异状才被掩藏了下来。
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也许我该去休个假?
抱著这样的想法,端著饭进客厅後,司佑觉得休假完全不管用,因为他最大的压力源正在客厅里微笑地看著他。
“什麽米?”
“盘锦米。”
“果然还是你对我好,上次我说一句你就记住了。”
“嗯。”司佑不置可否地应了句,握起筷子後,他在心里骂了一句,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昨晚和那个学长玩了什麽?”
芮睿的笑容更大了,他抬起脸,意味深长地望著桌边的男人:“怎麽?有兴趣3P吗?”
“不。”司佑没好气地道,“我只是……你不能就这麽把过去的事告诉陌生人。”
“他不是陌生人,我们在床上可带劲了。”
司佑脸色难看极了,握著筷子的手青筋毕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芮睿笑了出来,咯咯的声音里含著玩味:“昨晚我们只是玩了个小小的窒息游戏,他很享受。我和他说你因为这个离开了我,怎麽,他和你说什麽?”
司佑抿了抿嘴,莫名地放下了心。
“小佑,你得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比我更了解我。我们会坐在一块儿,看看月亮喝喝酒,谈谈心什麽的。”芮睿开始吃饭,悠闲自得的,“我了解他的一切,他也了解我的一切,我们会是无可比拟的灵魂伴侣。”
虽然知道是自取其辱,司佑还是问道:“我不行吗?”
芮睿的回答十分干脆:“不行。”
司佑的回答也一如往昔:“为什麽?”
以往,芮睿总是到此为止,笑一笑便不再说话。这次,他考虑了片刻,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认真地道:“你无法理解我。无论是感情还是智商,你都远远不及我。我说的话有人能顺口接下去,可你就像是听天书。你只会按照我的生活习惯形成机械反应,思想却和我不在一个水准上。”
见司佑露出茫然的表情,芮睿突然烦躁起来,道:“简单来说,就像是训练一条狗,只要给予足够的奖励,狗就会做出相应的反应,你明白了吗?”
司佑不是不明白,他确实明白了,但是他不知道该怎麽表达自己的想法。他的脑袋就像被什麽东西堵住了般,好半天,他只能歪著脑袋,看著芮睿,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的眼睛怎麽了?”
芮睿的问话惊醒了司佑,他舔了下嘴唇,刚想答话,芮睿已经站了起来:“算了,你不理解就不理解吧,我吃好了。洗好碗记得把东西摆放回去,摆错了我就惩罚你。”
条件反射地,司佑问:“摆对了呢?”
芮睿停住脚步,慢慢露出一个浅笑:“没有奖励。因为对你已经不需要奖励了。”他耸了耸肩膀,“反正你不会明白的,我走了。”
门关上好久後,司佑才慢慢拿起碗,开始吃饭。他吃得迟钝又缓慢,就像是濒死的大象,显得那麽愚蠢而无力。
也许我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哦,不对,芮睿还学过心理呢,他说心理医生都是骗钱的。
司佑吃完,把残局收拾好,试图按照记忆中的方式摆好碗。当他拿著碗站在碗橱前时,却发现完全记不得原先的顺序了。他的记忆力从小就很好,虽然持续不了多久,特别适合於考前突击。一顿饭的时间他绝对能记得住,可是今天不知怎的,他怎麽想也想不起来,一点印像也没有。
无奈之下,他把碗按照颜色和大小顺序摆了,芮睿肯定会不满,但也没办法。
与芮睿有关的事,只要有办法,无论那个解决办法多难他都愿意去做,可是现在,记不起来就是记不起来,他也无能为力。
真说起来的话,他面对芮睿的时候,有哪一天不是无能为力的呢?
回到家时已经十点了,司佑最近总是很疲倦,他也不洗澡,就这麽穿著衣服躺在了沙发上。凌晨四点,他被剧烈的头疼唤醒了,从梦中醒来的感觉并不好,手脚都轻飘飘的。他坐在沙发上,缓解了一下蜷缩一夜的腰酸背痛,突然觉得家里安静得过份。
家里没人,但有时锺,邻居还养了狗,顶楼有鸽子,他每天都在周围人家的吵闹声中醒来。
今天,他却什麽也没听见,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好几秒,就像是某处开关被按下般,一阵狗叫传入了耳中,震得他几乎从沙发上跳起来。
最近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坐著发了一会儿呆,站起身去洗了个澡,决定今天去医院看看。
第一章 不幸的幸运(6)
司佑觉得这麽多年下来,他居然没有半点自杀或者杀了芮睿再自杀的念头,实在是太不科学了。他很注重自己的健康,连带著对芮睿也十分注意,虽然芮睿总是嘲笑他查来的养生手段。
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