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华裳-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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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子墨解下自己的钥匙扣,有一把精致的瑞士小刀,小心认真地削着梨,因为梨头太大,他下意识地想对切,想起老人的话,“分梨分离,梨是万万不能分的。”原本他是不信这些毫无根据的谬论,但今天他在准备切下梨时停下了,而是将整个梨递给乔心言,汁水滴露在他的掌心里,他举伸着手,顺势流进他的手腕上,乔心言看到他的衬衫被树叉划破了,皮肤略有些血痕,在阳光下清晰分明。
心里略有些内疚,接过可口的梨,坐在一边咬了一口,十分可口清甜,就好像曾经老乔爸爸摘来的那种味道。乔心言向他伸了伸手,示意要他的刀,湛子墨递给她,她刚想切下梨,他握住她的手,暖暖微微汗涔的手心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她抬头看了看他,他也正好看着她,他对她说:“我不要,你吃吧。”
乔心言停下分梨的动作,她又怎么会不知分梨的含义,以前爸爸妈妈从来不许她切梨,尤其对分,可是她和他,怕什么呢?他们根本没有交集,也不不可能有什么交集?即使曾经有过也不过稍纵即逝。
她只想离他远远的,走出他的世界很远的地方。她知道那一切只是意外,可是有时候她会忍不住想,如果没有他,如果多年前那一晚的错误,她和楚非本就是一对璧人,又何来他的从中作梗?那么她的父母也不会因此而……他就是那个错误的源头,所有悲剧的起始者。
湛子墨望着她的眼睛流露出的那丝悲怨与疏离,让他微微寒心,略带细细密密的疼痛,如果真有“分梨(离)”之说,他想她应该是想切下去的吧!从此斩断他们之间所有的牵连,哪怕只是工作上的合作关系。
第六十二章买菜
更新时间:2010…5…24 12:28:27字数:1197
不知道在院子里坐了多久,乔心言看着院前的花草树木,那些曾经娇艳欲滴的花儿,经过季节的替换,而且这些年无人照拂打理,已经全数凋零残谢。唯有那些滋长的树,还有那些莺飞的草长,郁郁葱葱生机勃勃地滋长着。
还有以前她和乔远一起种下的向日葵,还顽强地向着太阳的方向迎笑着。就像她的乔远哥哥,在她生命低谷期,像阳光般照耀着她。她想起现在自己住的院子,这也是乔远哥哥精心安排的吧!乔心言感觉有一丝温暖,至少在这个世上,她还有唯一的亲人,她的乔远哥哥。
此时日影渐入西落,原本热火的日光渐渐变成一团红日,朝着西边的方向直视那团红日,美好得令人恋恋不舍。
湛子墨站在她的旁边,想起来几乎整整一天,他们只吃了些干粮,也没有正经吃过一餐,便说道:“我去买点吃的。”
说着艰难地迈开脚步,拐伤的左脚撑力还有些疼痛,似乎越发疼了,可能刚才从树上跳下来时又太用力,将韧带再一次地拉伤。乔心言这才注意到他的左脚有些跛,是受伤了吗?说道:“我去买吧。”
说着提步先走出了屋子,湛子墨有些吃力地跟上她,那句“我跟你一起去。”在她淡然转身后快速脚步中也被吞了回去,只是加紧脚步跟着她。
乔心言感觉到他在身后一瘸一拐地跟着,稍稍放慢了脚步,湛子墨有些欣喜地追上她,与她并肩走着,几乎一天了,他们似乎都没有言语上的交流,却在很多方面达成一种默契。
乔心言这二年爱上做菜的过程,几乎每天她都要为自己做上一桌子好菜,即使有时候忙乎了半天,却没有心情吃,她也依然享受做菜过程时的忙碌和成就感。今天也不例外,她来的是菜场,买的都是生食。
乔心言精心地挑选每一样菜,她知道什么样的肉最鲜嫩,什么的蔬菜最新鲜,什么样的萝萝卜最好吃。湛子墨一直在一边陪着她选,照着她选中的标准,也认真地精挑细选。
拎着满筐的菜篮子,二人即使没有肢体上的亲密,也没有言语间的笑谈,可是这样平淡地买菜,又一起回家,任谁看来都是一对平常夫妻,只是这对夫妻在一群农妇与工民们中间显得如此亮眼夺目。也怪不得在挑选茄子时,好玩笑的老板娘堆着满脸肥肉笑咪咪地看着二人,又对乔心言主说道:“小娘好福气呀,看你老公多细心,还帮着一起选菜呢,人长得又帅。”
湛子墨与乔心言二人互看一眼,又迅速别开眼,湛子墨对老板笑笑,乔心言依然低垂着认真地选茄子,老板娘更豪爽地笑道:“哟!小娘子还害羞呢!新婚夫妻吧!这年头新婚夫妻都比我们那会儿十年夫妻混得熟,没结婚哪个不是…害羞得还真少见。”老板娘毫无隐患地自说自话,虽没有当众说不堪字眼,但实质意思已经很显露明白了。
湛子墨偷眼看了看乔心言,细白的脸上泛上一丝红色,显得局促尴尬,他拎起挑选好的茄子,递给老板娘,让她称了斤两,忙拉着乔心言离开了摊位。
有胖嗓子之称的老板娘还在身后带着越剧的腔调高唱道:“小媳妇,小相公,新婚美满幸福呀!”
第六十三章宁静
更新时间:2010…5…25 13:10:49字数:1772
重回到家时,西边的红日已经垂落,只露出二分之一的笑脸。乔心言拎着一袋稍轻的青菜走进厨房,而湛子墨手里拎的一袋都是偏重的食物,比如大米,萝卜,这是他一直坚持要负担的。
乔心言将一袋菜放置在灶桌上,从菜篮子中取出一袋冰块,拿在手中,转身看了看他的脚,对他说道:“你坐下来吧。”
湛子墨惊讶地看着她手中的冰块,乍露喜色的目光柔柔地望住她,他不知道她何时弄的冰块,在刚才买鱼时,她站在一边,他以为她只不过是闻不了鱼腥味,却没有想到她原来是在搞冰块,而为的是要为他扭伤的脚冷敷。
湛子墨坐下来,刚想说:自己来吧。乔心言已经蹲下身,解开他的鞋带,脱下他的鞋子,湛子墨微有些尴尬,俯下身去阻止她去脱袜子的动作,乔心言看了看他挡住的手,又抬头望了望他,即使她不说话,湛子墨也觉得这双眼睛里有他拗不过的倔强,只能向她投降折服,就好像现在,或者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经对她没有办法了,这是他唯一一次对女人的无可奈何,弃械投降。
湛子墨任由她褪下他的袜子,他的整个脚面完全浮肿,他看她微微蹙眉,好像几天前,她也是这么认真专注地处理他的伤口。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向来不容易受伤的自己竟然在短短的三天内三番五次地受伤?而要一个女人为他这样处理伤口?可感觉是如此温馨,带着淡淡的幸福感。
即使不用语言交流,他们也配合得很好。这一点在整个做菜过程中展现得异常清楚。比如她洗菜、择菜,切菜时,他会先炒一盘简单的菜。等她用灶炒菜时,他会在准备好下一道要做的菜。
在两个人默契的明细分工下,很快一桌可口香气溢人的饭菜展列在饭桌上。两人在古老的四方桌上对面而坐,湛子墨夹一块自制的鸡翅在她的饭碗里,他记得她最喜欢吃母亲做的秘制烤翅,虽然在这点上,他没到火候,远及不上母亲做的味道,可是那也是他用心为她做的。
乔心言没有抬眸看他,只是夹起碗中的鸡翅,咬了一口,自然没有湛奶奶的“味道”,而且她也已经忘了湛奶奶做的菜的味道。是不是真有她曾经说的那么好吃?其实无论再美味的食物,也要带着幸福去品尝,那才是完美一餐。那时候的乔心言是幸福快乐的。可是现在,她已经再也品尝不到幸福的味道了。
湛子墨有些期盼地看着她慢条斯理地吃着鸡翅,双眉轻轻一蹙,又恢复淡然宁静。
离开桐镇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湛子墨稳稳地开着车,即使公路边少有车辆行驶,他的车一直保持着匀速行驶。驶上高速时,他也只是稍加大油门,看了看车上的时间表,已经是入夜时分,又转头看了看乔心言,原本想叫她可以在车里睡躺一会儿,估计到湖城还需要五个小时。
可是乔心言却一刻也不放松地睁着眼紧张地望着前面,毫无睡意,在路边灯光的照射上,他看到她额间渗冒出的细微的汗珠。她是想起那个车祸了吗?所以才如此紧张?
湛子墨在心底轻叹一声,腾出右手,伸过去握住她微微汗渗的手掌,乔心言适时清醒过来,挣脱开他温湿的大掌,侧头望向窗外。
足足长达几个小时的路程,乔心言一直紧抿着唇,有几次湛子墨动了动嘴,却始终没有说什么,在局狭的空间里,唯有那舒情溢淌的音乐伴着习习凉风给人带来舒快,轻松。
终于到了湖城,湛子墨在开往乔心言家的那段路,极其缓慢拉拖,她也不催,安份地坐在他的车上,依然无语。
到了乔心言的家门口,乔心言打开车门,下了车,湛子墨也适时下了车,跟在她的身后,乔心言拿出钥匙打开家门,走了进去,又转身关门,湛子墨在她隔绝门的时候,看着她的眼睛,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心言,对不起。”
这一句对不起他在心底说过一千次,但亲口说出来觉得是如此薄弱,轻浮得没有一点分量。
乔心言透过还未关闭上的大门,望着他晦暗不明的眸子,似沉痛懊恼的神情,对不起?指什么?指他在她十七那年还是为后来的专横与独断?不管他是有意或者无心,不管他们之间有多少对错,她在这个故事里失去了最爱最爱的父母。所有的对不起都已经与事无补了。
乔心言缓缓关闭上大门,把他的似痛似悔,似恨,似爱的目光统统隔绝与世。
来湖城,她只是想感受父母亲的味道,想寻找那些一起踏过的足迹,那些美好的幸福回忆。她从来没想过再和他,或者说姓湛的任何人纠扯在一起,可原来世间如此渺小,兜兜转转,却还是遇上。
也许是时候离开了,永远地离开这里。
第六十四章湛子墨
更新时间:2010…5…25 15:37:50字数:1598
湛子墨在半夜回了家,此时湛家人都已休息入睡,之所以没有回自己的住处,是因为他的别墅离城市更加偏远,所谓的真正半山腰上。所以游思再三还是回湛家好好休息一夜再说,经过昨晚和今天的折腾,身子疲乏不堪。
悄声地潜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浴室,任温凉的清水在他身上自上冲刷而下,他想起昨天晚上当他的手轻拂过她心口上的那道伤痕,直到现在还在他的眼前不定地盘旋,挥之不去,除此之外,他还看到她的手腕上还有几道细密修长的刀伤,不仔细看不容易发现,但细致一看,却是这般触目惊心,那像是锋利的刀片轻轻划过的痕迹,她真的做过什么…他不敢再想。
明明已经倦意深浓,躺在床上却依然无眠。双手交叉搁压在自己的头下,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他的生活,他的轨道,他的航船,什么时候如此混乱得连方向和目的地都搞不清楚…
分割线
清晨,湛子墨洗漱穿戴好,下楼,意外地发现今天一家人全都到齐,个个笑意盈盈地吃着早饭。
他的母亲高位而座,抬头望了眼正顺梯走下来的湛子墨,脸上的笑还未敛去,但对他依然是严厉神色:“早上他们说看到你的车了,我还不信呢?你昨晚几点回来的?”
湛子墨走了过去,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佣人已经为他递送上另一份新的早餐,他永远是这么绅士地说谢谢,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