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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不死之约-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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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人下葬的第二天,桂大娘吊死在她原本一家四口住的西间屋横梁上。

  半夜里,睡在东间的奶奶听得西间屋里小板凳“哗嗵”一声响,心里害怕,知道事情不好了,就摸索。黑灯瞎火的,等她摸索到跟前,媳妇已经挂在了梁头上。奶奶跑出去,拍打着邻居家的门,叫人。可是她越拍,人家就越是将门死顶着。

  等到奶奶终于叫来了人,把桂大娘从那屋梁上卸下来,人早断了气。

  老人家一急一伤心,本就不济事的双眼就不通路了。从此太阳就再也没有从她眼里升起来。 txt小说上传分享

17、
几天里头死了五口,一个比一个死得暴。有节子,我家就成了庄上集上议论的话题。说同是女人,陈家的两房媳妇,真是大不同。一样经了那样事,一个没事人一样活着,一个竟就死了。也有人说我家桂大娘,男人死了,两孩子也死了,就留她一个,早晚也是一个死,不然就活着,也是活不好的。那一个不同了,人家有男人在外头,还有个小妮子在怀里,是个有挂连的。

  有人就说,那个媳妇,她才不会死,她一起小跟人就是不同的,她跟着那个瞎子,在一个屋里呆到十七八,孤男寡女,来咱这庄前,早不是个闺女了……

  别看年纪不大,那也是从小卖蒸馍,啥事都经历过的……

  咱们这儿娘们儿,有谁像她?年轻轻的就跟了几个男人的?那还不跟那窑子里的娘们儿一样,寻死?笑话!她那样人才不会死!

  莲在一片议论声中活着,虽说活得有一点混沌。

  莲自从陈朴真回来的那个夜里,就不再去想那瞎子大。那事后她站在自家的茅房里,头顶着一天星星,忽儿想起这件事,咋就不同了呢?就笑了,感觉神秘而幸福。她想,为了那一夜,死也值了。

  那天她被瞎马的人绑在树上,一个个端着家伙朝她来,她竟是一点不怕,只是恼恨,恨他们把她当了茅厕,恨那些可怜虫,白活了一世男人,只猪狗一样地活。她那会儿只在心里想,若还能活着,一定告诉二孩听,告诉他,无论多少男人从她身上过,她都只能是他的,她的人是他的,她的心是他的,除他那把钥匙,谁也打不开她的这把锁。

  那之后,有人就把话说到她脸上,说这个女人,真不要脸。她笑笑,说,这个女人,你也说累了吧?脸色一变:累死你!活该!之后又说,我就要叫那有的人,睁开眼瞧着死不了的莲!

  既然一个人豁出去了,便就也没什么可怕的,那说的人呢,见碰到了这样茬,也是好没意思,摇摇头走路,只好任她去了。家乡有句话,叫做好鞋不踏臭屎。在人眼里,莲已经就是臭狗屎了,谁还去踩她?

  如此时间长了,竟真就没有人再议论她。直到后来,她真的死了,死在蔡大牙的枪口下,说出来,人还都不相信,说那个女人,她也会死?

  那年冬天,三十团再次攻克了县城,活捉了躲进城里的瞎马。因这瞎马曾经在河阳集一带活动频繁,恶贯满盈,上面决定将他交给阿阳集的群众处置。

  瞎马被押回乡,关押在河阳集原保安队大院的西屋里。看押他的三十团的弟兄将他捆棕子一样捆了个结结实实,吊在房梁上。

  陈朴真随蔡大牙一起来到西厢房,俩人站在房间门口,盯着吊在梁上的瞎马,心里几分复杂,眼前的情景梦一般。因那瞎马被吊了一天一夜,早没了平时那副凶像,只露出一脸苦相,最是那双眼,竟显出了哀告的神色,这样子让俩人有一点扫兴,原来他们针锋相对地斗了这多年,竟是这样一个没几分成色的孬种。

  那瞎马见来了陈朴真,便怀了几分侥幸,下意识地求饶说,兄弟,看在咱本乡本土老保安弟兄的份上,过去对不住的地方,都是各为其主,没法子的事,今儿你单能留我一条生路,山不转水转,今后用得着老哥……

  陈朴真没等他说完,冷笑一声,呸地啐了他,新仇旧恨一起迸燃……蔡大牙见状拦了他,他便恨恨地转身离去,知道哪怕再多呆一分钟,这瞎马便有可能活不到明天的公审……

  陈朴真离开后,蔡大牙瞅瞎马那副熊样,笑笑,点一支烟塞他嘴里。那瞎马就势深吸了一口,说,这位兄弟,能知道你尊姓大名吗?以后我也好报答你。

  蔡大牙笑了:老兄,只怕我这个人的恩是你报不了的,不记得你说过多次的,要掰掉我的大牙么?没想到我的牙长得好好的,你的马蹄子今儿弄不好就要给我砍下来点天灯了!

  瞎马这才看出,眼前站着的这个长了一口大板牙的彪形大汉不是别人,正是蔡大牙。不由自主,更显出一副松相,说蔡区长咱俩也是有缘分的弟兄,你今儿只要放了我,以后咱保安队保证再不同你的区队为敌。

  死到临头了你还不死心,我放了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对我区队,对我根据地军民犯下的罪,够你瞎马死一百个的了!这会儿就是把你千刀万剐也不解我心头之恨!放了你?你先问问全区的百姓答应不答应!

  瞎马的头勾下来。

  那晌午,蔡大牙走后,一群赖子走进来,其中一个说,过去都是人揍我,我还没揍过人,今儿我也过过揍人的瘾。鞭子拿起来,手就软了,说这家伙不善,别回来死了不饶我。另一个说,这个赖熊,到这会儿了还怕他,看我的!一气抽了五十鞭,周围一片喝彩声。

  一个老太婆从人缝里挤进来,手拿着一把做鞋用的针锥,朝瞎马的下身使劲就攮:这个牲口,你也有今天!你还我的闺女!你死一百回也解不了我的恨!我要零刀旋了你!

  瞎马开始还不出声,后来实在忍受不住,嗷嗷叫起来,再到后来,就叫不出来了。

  第二天,各村的乡亲成群结队地来到河阳集的骡马市上,在当初瞎马给群众训话的地方,召开了公审大会。

  那天刚交了九,天气格外寒冷,前来参加公审的百姓却熙熙攘攘,像平时赶会一样。会场设在骡马市的东口,用六辆牛车搭起台子,台子下面放着一把大铡刀。当区队员们把瞎马押上审判台时,台下群众齐声喊起来:把瞎马的马蹄子砍了!把他零刀割了!

  虽是三九天,人嘴里不停地哈着白气,那场面却像三伏天一样,叫人不由得眼里喷火,身上就像发着高烧。等到正式对瞎马执行死刑时,瞎马知道大限已到,再怎么哀告也是无济于事,倒也显了几分从容,只对那蔡大牙说,要还是爷们,就给我来个痛快的。

  蔡大牙冷笑一声,一把将他推下审判台,群众哇地一声骚动起来,就见蔡大牙亲手举起了铡刀,人群乱哄哄的,没有人听见铡刀响,只见先是瞎马的两只脚,那脚上还穿着黑布鞋,鞋是系着带子的,就同他的脚连同脚裸紧紧地捆在一起,从铡刀下面滚出来,然后是两只手,手是肉肉的那种手,手掌很厚,手指短粗,是半张开半握拳的样子,手腕那里齐齐地断掉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18、
时间到了1948年,解放军从各个战场向国民党军队发起总攻。陈朴真所在的豫皖苏区独立旅三十团,在巩固与扩大地方武装根据地之后,也开始了攻城夺地的决胜之战,其间历经睢杞战役,淮海战役,之后,终于在1948年的秋天,家乡迎来了解放。

  战争结束了,陈朴真复员回乡,荣归故里的那一天,他穿了一身新军装,骑在一匹枣红马上,是从没有过的威风英武,像一个真正的大英雄一样,回到家乡和亲人身边。

  那天的早上,太阳刚刚升起来,我父亲和他的枣红马刚一进庄,就引得一庄孩子大呼小叫。父亲下了马,满面春风地同乡亲们打着热切的招呼,一路被人簇拥着他来到我家宅院跟前。

  我奶奶听得人报信,早早就站在自家的门前等。等到父亲来到跟前,叫了一声娘,奶奶的眼圈就红了,她老人家哆嗦着两手,将儿子脸上腰上腿上脚上都摸到了,末了才说,小啊,你大走了,你哥也走了,你嫂子也跟去了,眼下仗打完了,咱家里也没人了,娘就只剩了你一个,你可好好地守着娘过日子吧!

  人群里,站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她穿了家织蓝条花的小布衫,牛角小辫,眼磁了一样,看这个给全村带来不寻常的人,看他身上的奖章屁股上的“盒子”,还有拴在门外的枣红马,小脸儿贴着大人,叫了声奶奶。

  奶奶没理睬这个小女孩,她似乎有点厌烦似的,忽然两手推着儿子说,快去庄上串串吧,你三大爷,你二叔,东头你二爷,西头你四大娘,你不在家时人家都挂念你,这会儿你也到人家那儿瞧看瞧看。

  父亲的眼睛在这小女孩身上扫了一眼,他知道那是自己与莲的女儿柴妮,可他也知道,因为莲的缘故,母亲不待见这小妮子。他本能地弯下腰,想跟着小妮子说句话,可是娘推他,走吧走吧。

  父亲在庄上好人缘,早在当孩子的时候,他喜兴贪玩的天性,就深得庄上大人孩子喜欢。这一次回来又是这样排场,几个相好的人家,便像接待贵宾一样,那以后的一整天,他竟就没能回自己家喝上一口水。

  等到他终于从乡亲的盛情款待中抽身出来,已是点灯时分。因在乡亲们那里喝了一些酒,禁不住心里恍惚,就想到了莲。一想到莲,全身的血就热了,整个人像被点燃了一样。自那年那次伤愈回过一趟家,他跟莲有了那样生生死死的一夜之后,他才真正知道了女人的滋味。人常说天下神仙是夫妻,现在他才懂得,什么叫神仙夫妻。转眼两年过去,他盼望着早打完仗,早回家来跟莲在一起,甜甜蜜蜜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从四大爷家里脱身出来,他三步并做两步走,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莲,他身子竟就抖起来,像发了高烧一样。然而,回家的路口,娘站在那里,像庙里的泥雕,一动不动。

  娘,你咋站这儿?

  孩儿,我等你。

  娘……

  娘二话没说就拉了他的手,一直就拉回到自家屋里来。

  他在娘的身后迟疑了一下,回头看看自家的宅院,似看见莲半隐半露的身影在半截矮墙里闪了一下……娘的手却是冰凉冰凉,死死地抓住他。

  娘俩回到屋,没说几句话却各自睡了。他明知道娘有话对他说的,娘却不说,他也不好问。知道虽然娘的眼神儿不好,可是娘分明在暗中死死地盯着他。

  半夜里,娘睡了,他却在床上翻来覆去。听得娘发出了细细的鼾声,他禁不住,就从床上偷偷摸摸地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出去。临出门,他似乎听到了娘暗地里的一声叹息。他犹豫了一下,脚下却没有停。

  月亮出来了,莲的门紧闭着,有树枝的影子在门上颤动,就像一个人,在那里轻轻地拍。

  他刚走到门口,还没有动手,门“吱呀”一声,自己就开了。

  门开处,莲敛着怀,拿身子挡着门。

  他说,我好不容易才出来。

  你心里还有我?

  别说傻话了,叫我进去,我都想死了!

  月光下,她扑哧一声要笑出来的样子,闪开身。

  他一进屋就将她抱起来。

  在床上,俩人仇恨一样,恨不得你撕吃了我,我撕吃了你。末了,俩人都筋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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