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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野罂-第12章

小说: 野罂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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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了”

  他知道他说的是井上纯子,左手不禁握住了血红樱,也微微皱起眉,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自己走,

  “我想可能是我没讲清楚,我只是不想成为全台湾人民的仇人才来的,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期待,所以我必须离开,还请您原谅”

  人们还没反应过来,他一穿过人群向大厅走过来,

  “拦住他,快去拦住他”

  神对身边的保全大喊,放下酒杯也追了出来,欧阳念儿跌坐在地上,

  “他还是要走,还是要走”

  路灯够明亮,他一手扶住路障纵身一跃跨过栏杆。他开始在街上奔跑,后面跟着十几个保镖。他拼命冲向停车场。他决定离开时没人拦得住,从来都是。

  他手里紧紧握着机票,用最快的速度跳上车,启动车子朝那些保镖冲过去,他们根本拦不住奔逃中的他。

  “通知各大交通口和机场,见到人和车立刻向我通报”

  神慌了,他的速度太快,快到神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外孙走了,他要把他找回来。

  还有不到一个小时飞机就起飞了,不过还好来得及。他掠过一盏又一盏路灯,灯光像年轮一样一圈一圈破碎消逝。他离他们越来越远。

  他们很快用定位系统找到狂奔的他。

  “拦住他”

  神下令说。

  他终于被拦截在一个十字路口,他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寻找着逃生的缝隙。他加大马力开始疯狂地倒车,不顾后面的黑暗。

  车镜里神和家人在十几米之外跳下车。

  外面飘起了雪花,台北的雪。

  忽然他猛刹住车,姐姐站在后面,很绝望。

  车子一声怒吼尖叫后终于停下来。

  车窗里小锋阴着脸,车窗外母亲的脸扭曲着。

  他不想再纠缠。

  雪花在车灯的光束里打着旋,那样放肆狂傲,一层一层,一片一片,横卧在他和母亲之间。天幕向大地压迫着,挤压着所剩无几的温暖。用洁白冰冻黑夜。车外的人选择默默等待,车里的人选择等待结局。

  母亲放开哥哥的手,一个人踱到车前,头发上不时有几片雪花降落又坠落下去。她不抬头,像雪中的冰雕一样把自己拖过地面,她不哭了。

  她终于在车前面定住,脱下外套,仍不抬头。

  她跪了下来,跪在她最小的儿子面前。

  她可以让他走,但必须从她身上走过去。

  膝盖下被碾碎的雪花化成泪水,由骨髓传导着让她痛彻心扉,她再也受不了那种痛,那种被亲生骨肉怨恨的痛,她愿为了儿子一声原谅付出一切。

  母亲的那一跪像一盆冰水让他全身发抖。他睁大眼睛想跨越风雪看清母亲的脸。这是不是一场噩梦,梦里母亲用下跪逼他回头。直到看见母亲呼出的白气把雪花融掉,他才摇着头,咬了下嘴唇朝窗外望了一眼收回锁在母亲深深的视线,眨下几大颗眼泪,抖动着喉结,猛地推开车门。雪与泪同样晶莹,只是没有它的滚烫。

  他走向母亲。

  他想温暖地离开,为什么他们一定要留他一起面对风雪。

  他还是伸手扶起母亲,却发现眼前人的泪水大片大片盖下来。他自己也是一脸潮湿。全世界的摇晃都投奔到母亲的眼泪中。他想安慰她,却发现安慰对自己来说是那样陌生,没有人教过他如何安慰母亲。

  血凉了,是没办法再暖的。他明白自己没办法如她所愿的回到她身边,离开她是他对那座坟墓的报答。但他不想她有事,更不想是为了自己,他们今天终于将这份十七年的情债算清了。她生了他,养他三年,然后又亲手葬了他,够了,平了,什么都没有了。他不想再欠她什么,她还有哥哥姐姐,她以后的日子并不会太难过,而他可以一个人走下去,就像他一直一个人走过来一样。

  “回去吧,回到你自己的世界里”

  他轻声说着,

  “小锋,你别这样,不要这样,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自己,可我不能再失去你,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把欠你的都还给你”

  她拉着儿子的手,却早已不再像儿时那样有力,他只是静静地让她拉着自己的手,让雪花在缝隙中冻成一道岭。

  “请别这样,十四年前你亲手为儿子立起墓碑时你的儿子就已经死去了,我不是你的儿子,你再这样恐怕我不能再容忍,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他收回手,扯断那道岭,用力咬着下唇,越过母亲,朝车子走过去,擦干泪水,和儿时一样,不顾身后母亲致命的绝望。

  “小锋,你原谅妈妈”

  他手扶车门,没来得及转身,人们开始尖叫。他才回头。风雪中,摇摇欲坠的母亲,匕首向雪夜示威,鲜血染红了地上的积雪,每一滴都好像他着十七年走过的日子,那样温暖炽热尔后又变得无可奈何的冰冷。

  “孩子,你原谅我”

  她吞咽着口中的血腥,眼垂下来,陡然倒下,赴了身下那片雪白,换上一层殷红。

  十四年了,她终于可以安心睡了。

  他奔向她,怀里的母亲只剩下眼角不断滑落的泪和胸口不断喷出的血,这就是小锋十四年的生活,今天母亲都还给了他。

  他抱着母亲在医院里飞奔,血正顺着风衣唰唰地往下淌,大脑一片空白。他听不到母亲的呼吸声,当初母亲也是用这种心情抱着他送他踏上那条不归路的吧,她随时都在为偿还的一天准备着。

  手术车上母亲缩小成惨白的脸,原来看着别人惨白的脸是这么残忍,手术室的门关上他还愣在门口。哥哥把他拉在一边的椅子上,母亲的血还在他的外套上滴着,也许一直都在为他滴着,一直滴在地上粘稠得仿佛要把他拖到地底下一样。他一惊用力抖了抖衣服上的血。

  “把外套脱了,去洗手间洗一下”

  哥哥脱下他满是血的外套。

  他走到洗手间里,被自己吓了一跳,好多的血。他打开水龙头冲刷自己的手。那血水在池子里打着旋,终于不舍地流了下去。水好冷,他的手没有知觉,对冰冷向来免疫的他终于在母亲的血水里失去了知觉。他不敢把头靠近那水池,那里有无数个属于母亲的分子,他不敢面对。

  他回到走廊的椅子上,坐在哥哥旁边,他没哭,哥哥也没哭。哥哥只是握住他没有知觉的手,让他心头一颤。他盯着手术室里亮起的灯,觉得自己就快被那光圈淹没。眼前渐渐变得花白,他安然地睡在哥哥的肩膀上,像儿时一般纯白,哥哥把他搂在怀里,姐姐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坐在他身边,好像小时候三人一同等妈妈回来,弟弟睡着了一样。

  他做着梦,母亲也做着梦,隔着一扇门,一层血。

  手术将近做了三个小时,已经深夜一点了,手术室的门打开的时候,哥哥的肩膀抖了一下,他醒了。站起身随着哥哥走向母亲,姐姐的外套滑落在地,他一阵寒冷。母亲罩着氧气罩,却睡得安详。

  “没伤到心脏,但胃严重穿孔,现在还有内出血的可能,仍需要严密观察,一旦大量内出血将会很危险。今晚她不会醒,明天醒来后也不要过多刺激她,最好让她一个人”

  他听着医生,眼前出现血,红红的,热热的血,融了白的雪的血。

  “别担心,妈妈会没事的”

  哥哥安慰着他,他仍有一些怔怔的感觉,

  “让外公和小媛在这边,我陪你回去换件衣服”

  哥哥扶起他,他就由着哥哥牵着向外走,他好像还没清醒,却少有的安心。

  走过长长的走廊,眼前除了白又有了其它的颜色,他才反应过来。他想皱眉却凝不起神,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想一个人走,一个人好好走,静静走,不想再为任何人伤心,也不想任何人再为自己伤心。而现在他连笑着说再见都做不到,连叹息的心力都没有。他正沉下心想握紧血红樱,夜幕下却突然窜出许多鬼一样的记者,他的左手一阵痉挛,

  “请问你现在是什么感受?”

  “请问这件事是否会让你彻底原谅母亲,回到台湾?”

  “请问她醒来你第一句话会和她讲什么?”

  ……

  哥哥替他推开记者,他逃上那辆奔逃的车,仍喘着粗气,额头也开始冒冷汗,左手,一点力气也没有。

  “先回家,洗个澡,换件衣服”

  哥哥专心开着车,都没看到他额头上的汗珠,也不管他惨白的脸。

  哥哥和他一样,喜欢专心开车,目不斜视。

  车子很稳,他数着一盏盏滑过的路灯,终于蒸发了汗水,平了气。

  “要到了”

  哥哥才脱下自己的外套,丢给他,让他恍惚不清,也乖乖地穿起来,有一种烟草的味道,粘着陈旧的蛛丝马迹。

  他们的家很大,大的容不下他。

  他低着头走进去,不想见识他们的温馨。

  “带你去浴室”

  哥哥独自走在前面,打开走廊的灯,像一个独闯黑夜的勇士,身上有一种奇异的光,他跟在后面看得痴迷。

  “你先洗,我去给你找衣服”

  哥哥开了空调,紧紧关了门,把他一个人留在里面。他仍忍不住朝四周看看,不知道抱着何种希翼。

  他盯住了浴缸,连碰都不敢碰,这是他们的吧,印着他们皮肤的标签,白白的,滑滑的,暖暖的,不是他的。

  他就那样和那浴缸对峙着,动也不动。

  浴室里已积满了水汽,镜子都迷离,哥哥抱着衣服推门而入,他转过身,泪流满面。

  “水太热了”

  他像儿时一样用手指着浴缸,哥哥丢下衣服,跨到他面前,他仍一脸委屈,

  “哥帮你把它变凉”

  哥哥紧紧抱住他,他把头低下来。

  哥哥把着他的手,伸进水里,搅了几下,飞了几个泡泡,

  “还热吗?”

  哥哥沾着暖暖的水擦掉他的泪,他抽动了一下嘴角,

  “好好洗澡,我再去找几件衣服来”

  哥哥放开他的手,捞起地上的衣服,又出了门。他的手仍流连哥哥的触感,还是把自己丢尽了浴缸里。

  手心里的血液又开始流动了。

  哥哥厚厚的毛衣和外套,他穿上还不错,至少很暖和,哥哥给他一杯白开水,自己也喝了一杯,哥哥和他一样是个左撇子。

  杯子刚刚放下,哥哥又扔过来一个苹果,青的,自己也大口大口吃另外一个。他仔细大量了一下手中的苹果,发现又舍不得吃,把它放在一边,抬头看见哥哥正吃得起劲,仿佛苹果不是苹果了。

  “我们出去喝一杯吧”

  哥哥停止咀嚼,继而点头答应,出门前把手中的苹果吃得一干二净。

  一路上有许多鬼尾随,哥哥叫了几个保镖,他和哥哥坐在吧台上,鬼都不敢靠近。

  “有烟吗?”

  哥哥又被他吓到,尽管到了酒吧,他可能仍在惦记当初那个只会要糖不会要烟的小孩子吧,

  “你经常抽烟吗?”

  这一次他转头正对着弟弟,

  “不太经常,抽烟有害身体健康”

  他接过哥哥递来的烟,熟练地用打火机点着,没看见哥哥眼睛红红,

  “你也来一支吧,不会死人的”

  他深吸一口,居然浅浅的笑了。

  哥哥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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