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根日记-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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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
备忘:上午到宣传部开会。下午作协专业作家年度汇报。两个会都没去,请病假。
今天感觉十分难受。我以后大概和妈妈一样的病,咳嗽,多痰,嗓子嘶哑。这几天的小便奇怪地鲜红。出血?
吴斐回来,带回五包邮购的旧书。见书就高兴。读书。
收到余云邮件,要我有文章还是传给她。
二
晚上把那本江青和维特克的书看了。有点变形夸张。
小姐姐的脚崴了,被一条狗吓的。
三 晴
今天好一点,少咳几声了。
晚上在天涯回帖,关于超星。这个网站真是岂有此理,未经授权将许多书籍做到网上,网民买他的卡可看。只有中国才有这样的网站吧。
北岛来电话问候。他来不了上海。
天天脸上又过敏了。她的身体令人担心。
和吴斐说起《萌芽》出书事情,吴斐说要和傅星谈谈。对他们的工作感兴趣。说现在只有和小孩子有关的事情才有兴趣。
胖崽要我写首跟骂人有关的诗,从命,如下:
骂人骂人最不好,
你会骂人我也会,
要是大家都骂人,
这个世界太见鬼。
胖崽说了句英语:我的奶奶去天上了。
My grandma to sky。
四 雨
小姐姐的脚是骨折,被绑了起来,要休息一个月。她辛苦一辈子,骨折才总算休息了。
五 雨
上午吴斐和傅星打电话。晚上跟我谈谈。人眼见得一生如日下沉,想要做出点事情。
六 雨
下午政协十届二次的预备会。没去。
下午三点张献和O奔来,我还没起床。取买来的有关江青的旧书。他看民国图书总目的戏剧,不断想要能看到剧本就好了。他们父子后天去美国。
给王安忆打电话,说北岛找过她。她刚去过马来西亚。
给史铁生打电话。他说血压也平了,不知是好是坏。他多灾多难。
李劼半夜来电话,要找德培,让张献把他新书带去美国。
晚饭后跟小姐姐打电话,说到过年去哪里。她说大哥那里怕是不行。我说还是上我家吧。跟吴斐商量,她一口同意。
刚才把周克希发我的三段译文看了发回。信里说了一些话:
我看《译文》上谈普鲁斯特,在想一个事情。他写作的原因动力。他为什么在父母身后才开始创作?是因为父母在时的羞涩或不便,还是作为一种纪念?我更多觉得他在回忆中找寻母亲,重温永不可能回复的时光。想用自己的笔留住那些场景和感觉。
失去的并不仅仅是时光,还是跟他共度时光的亲人。偏执地看,以后的时光是没有意义的,除非用来重温过去。他的笔下才那么绵密,一点一滴地珍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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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11…1。20(1)
日 阴
下午吴斐送我去市委党校开会,政协第一次讨论。见江海洋,于本正,苏乐慈等朋友,宗福先让太太送我回来。
跟小姐姐说,过年都来我家吧。
小施傍晚来换了太阳能热水器的另一个凡尔。他曾说凡尔不会坏的,我说今天的东西靠不住。还是我对。
一 阴
下午去市委党校开政协小组会。宗福先送我回来。
付给阿姨工资和过年的钱。谢谢她。别人都可缺席,没有保姆,家里就乱了。
网上发现一首歌《你是否如同我的母亲》,纪念那位被宝马车撞死的农妇,一遍遍听之凄然。转发给多个朋友。
小姐姐说,他们说过年还是到她家。我说让大姐姐夫年三十来我家。脚骨折了,还去她家干什么呢?
周克希又发来新的译文。
二 晴
上午吴斐陪我看病。拍片基本好的,验血血沉50左右,小便红血球三个加,蛋白三个加。大便没查出血。
直接去市委党校开会,讨论。江海洋送我回来。
大哥来电话,说年初一去小倩家。说老的弄不动了,以后到小的家里。
三 晴
下午去市政协开会。我不喜欢大会,喜欢小组讨论,可以了解一些事情。
四 雨
上午去开最后一次小组会,午饭后回家。餐厅服务员冒雨送我到大门口叫出租车。下午没去开闭幕大会,展览馆要走不少路。
那个120G的硬盘吴斐下午拿回来,终于被我弄得认了。非常高兴!这下子体积多了两倍,拷贝文件。原先60G硬盘满了,令人沮丧,刻盘麻烦,还窝囊。
作协李业芳电话,说2003年年终奖金和工资事。说去给我办干部医疗临时转到瑞金的手续。谢谢他们。
过了年就去开刀吧。不能走路人就废了。
五 雨
写完《又过一年》。
一早起来,把徐芳关于过年的稿子给对付了。欠她几年了,都是朋友,不好意思再耍赖。
上午吴斐送我到青松城。去当《萌芽》杂志“新概念”作文的评委。见兆言,格非,甘露等人。甘露送我书。一天在看初赛的稿件。晚上和格非,兆言,甘露聊天。
宗福先电话,说给卫生局长打电话,要政协办公厅开公函,转到瑞金医院。我的许多事情总是麻烦福先,多年了。他帮过无数人的忙。
要天天住到王宁那里。今天是她和胖崽的最后一天上学。放假了。
又过一年
我已在过第五十个年,过年这件事情不新鲜了。
在所有的节日中,过年时的心情是最少变化的。以前曾提倡移风易俗,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口号叫得很响,真正革命起来的我没见过。平时革命革命也就罢了,过年还要革命,大家就有点懈怠。官方话语中,过年不叫过年了,改称春节,百姓还说过年,说惯了。春节再革命化,也是放假三天,全家好好吃一顿,领压岁钱。也有改变的地方,给长辈拜年,不说恭喜发财,改说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反正都是好话,没什么十三点会说〃斗私批修,继续革命〃。那时候上海不让卖炮仗,我们从插队的农村带回来,过年的时候放上一通。大年初一,不能骂孩子,不可吵架,不能摔破东西。初一骂人要骂一年。种种民间的忌讳、规则依然有效。革命革到那个样子,都没把过年给革了,可见它的顽固。那时候的过年,如冬日的阳光。
过年是农耕时代留下的节日,真正的年还在农村。一进城市,不免偷工减料。城里的人,不再聚族而居,没有家祠不供祖先牌位,过年不祭祖了。孔子有两千年的家谱,小民们三代以上的祖先已说不清楚了。日子过得再红火,忘记祖宗,总不能说是件好事情。革命者没有想过,丢掉祖宗的概念哪来的祖国呢?人毕竟还不是克隆出来的,有〃祖〃或没〃祖〃很不一样。
在城里,也不祭灶了。农村的灶台上贴个灶王爷挺美气的,给老人家做个龛安顿好了,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现在是煤气灶,墙上敷的是滑溜溜的瓷砖,灶君菩萨没个住处了。所以,那个老天除了下雨下雪,除了发射卫星飞船,也和大家没多少关系了。
人老了,会想念旧事。小时候的年初一,弄堂里响着零星的炮仗声。醒来的第一句话要跟妈妈道:恭喜恭喜,身体健康!等到窜出门去,看见伙伴们一个个不大像了。小孩穿着新衣,或戴一顶新帽子,那时再穷再苦的人家,也要给小孩做身新衣过年,哪怕用大人的旧衣改一改。做件新衣不容易,孩子在长身体,家长怕转眼衣服太小,就往大里做,所以,穿在小猴子们的身上都挽着袖口裤脚,唱戏一样,样子果然斯文许多。小孩毕竟是小孩,劣性不改,新衣口袋里摸出一节鞭炮,吹吹纸捻点出一声脆响,洋洋得意。鞭炮本来扭合成一条鞭才叫鞭炮,小孩舍不得一股脑儿放完,总是拆成一响响地零放,夸张地吓唬人家。哪家用竹竿豪放地挑出一挂鞭炮,刚放完,立即拥上一群小孩,头对着头,在纸屑中翻找漏下没点着的,找到就很开兴。过年穿新衣实在也很受罪啊,玩不尽兴,如果被哪个小伙伴的炮仗将衣服烧焦一块,就难回家见爹娘了。再过一会,吃完了圆子,小孩陆续被点名叫回家去,跟着父母去给阿爷阿娘或外公外婆拜年。弄堂里,人们来来去去,手里拎着〃黄篮头〃(用竹篓装的水果,上封红纸),去拜年或来拜年。
。。
2004。1。11…1。20(2)
以前的大年初一,跟妈妈去给外婆拜年,后来外婆没了,去给妈妈拜年。现在,除了给岳父岳母拜年,不知该给谁拜年了。我想,我也就这样慢慢地成了祖先。
六 晴
上午决定“新概念”的考试题目。下午没事洗澡睡了会。参赛者在市三女中考试,共160余人。晚上看考卷。有些人大概是背诵出来的,和考题毫无关系,可悲!陈思和也来了。
马原晚上不见了。他这两天忽见忽不见的。还是结了婚省事啊。
吴斐和胖崽下午来青松城,送我忘了的假牙。
晚上傅星送我回家。一个人在家。上网看看。
日 下雪了。
下午飞起了较大的雪,上海许多年不下雪了。可惜没结起来。晚上天就好了。
下午傅星来接我,去青松城开会决定“新概念”一、二、三等奖。我为打出五分的稿子要求复评,他们加了分数。晚上在对面的上海人家吃饭。
王蒙先生下午来开会,请他在三本书上签名。兆言在两本书上签名。
徐芳来看王蒙,聊天一会。王蒙说《青狐》和《我的人生哲理》交换着写的。说张贤亮不是贵族,是流氓,当然不是贬意的流氓。张洁从来不是贵族。宗璞是惟一有贵族气的作家,也有锋芒。给他们拍照。
晚上傅星送我回来。给宗福先打电话,先说了转院的事情。后他说陆星儿昨天开刀,又发现恶性肿瘤。但愿是原位而不是转移的。要化疗六次,费用九万。王安忆说不要告诉我,说是怕我到网上去说。这种事情如何会张扬。王提议在朋友中为星儿募捐。
马原还是一会儿来,一会儿走的。呵呵,马教授日子过得很青春。
晚上吴斐回家,胖崽还在外婆家。她看韩国电视剧,难得的享受。我在将刻盘的文件拷贝到新硬盘。
一 晴
上午傅星来接我。中午天天也到旅馆。下午1:30在劲松厅开发奖大会。王蒙讲了话。我录了音。会后和天天回家。
吴亮和赵波下午来坐。赵波送我一条烟和两本书,《路上的露》和《快乐的单身猪》。我送她一本《收获》编的《我们拿爱情没办法》。吴亮说不去同济马原那里了。我也觉得他不去好,当教员总不如现在自由。
二 晴
下午三点,作协新春联欢会,晚上聚餐。带胖崽去,他喜欢出点小锋头,早几天就说要表演节目。
胖崽上台演出多次。背自己的诗,背英语Magicbox。吃饭的时候还到台上练武功。大家为他拍手。吴斐接送,也上台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陈可雄电话,他回上海了。说起陆星儿的病,小高女儿在加拿大留学,陈厦将去法国留学。
忽然五十岁
年末清点岁数,发现自己已经五十岁了,还有那么多的书没看,路没走,不三不四的话没来得及说,忽然已经活了半个世纪。遥想当年,那些“右派”作家复出的时候,还不到这年纪吧,我一看他们就是老头子了,现在自己成了更老的头子。现在做出什么成绩不敢夸口,反正熬成了“资深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