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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爱的讲述-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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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那是一朵玫瑰。”
  “知道。”她说,口气里有一丝犹豫。“我在里奥阿查①见过。”
  参议员在一张行军床上坐下,一面说玫瑰,一面解开衬衫的纽扣。在他以为是心脏的肋骨上,有个海盗式的文身:一颗被箭射中的心。他把湿透的衬衫扔在地上。然后,他要求劳拉帮助他脱掉高帮皮鞋。
  她在床前跪下。参议员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面暗暗思量;就在她解开鞋带的同时,他想:这样的见面谁会运气不 好呢?
  他说:“你还是个孩子啊。”
  她说:“不对。到4月份,我就满十九岁了。”
  参议员感兴趣了。
  “哪一天生日?”
  “11号。”她说。
  参议员觉得舒服多了。他说:“咱俩都是白羊星座。”然后,又笑着补充道:“这是孤独的属相。”
  劳拉没有注意他的话,因为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付那双高帮皮鞋。而参议员则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付劳拉,因为他不习惯这种意外的恋情;再说,他也意识到这次会面的起因有些卑鄙。仅仅为了争取时间在考虑考虑,他用双腿夹住劳拉,双手搂住她的细腰,然后仰面向床上倒下去。这时,他方才明白她连衣裙里面没有穿内衣,因为她身上散发出一种山鸟的暗香。但是,她心里害怕,浑身紧张,一直在冒冷汗。
  “没有人喜欢咱们。”他叹息说。
  劳拉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呼吸急促,难以开口。为了帮助她,参议员让姑娘躺在自己身边,熄了灯,房间顿时陷入玫瑰的阴影之下。她已经决定听从命运的慈悲。参议员慢慢地抚摸着她的全身,用手指寻找她的宝库,但是,在他预期的地方却碰上了一个铁家伙拦路。
  “这是什么东西?”
  她说:“一把锁。”
  “胡闹!”参议员叫道,愤怒之极,明知故问:“钥匙在哪里?”
  劳拉松了一口气。
  她回答说:“我爸爸拿着呢。他告诉我,让我对您说:您派个亲信拿着您的亲笔信,写明保证解决他的问题,他就把钥匙给您的亲信。”
  参议员紧张起来了。他气哼哼地嘟囔道:“这个法国鬼子,乌龟王八蛋!”接着,他闭上眼睛,放松一下;黑暗中,心里有个声音提醒他说:“想想吧:无论你,还是别的什么人,时间不长就会死的;用不了多久,你们连名字都剩不下了。”这话令人不寒而栗。他等着寒战过去。
  这时,他问:“告诉我:人们怎么说我?”
  “完全说真话?”
  “完全说真话!”
  劳拉鼓起勇气说:“好吧。大家说,您比别人都坏,因为您与众不同。”
  参议员没有生气。他沉默了好长时间,眼睛闭着;再次睁开时,他好像从最隐秘的本能深处回到了眼前。
  他狠狠地下决心说:“###玩意儿!告诉你那个王八爹:他的事我给办。”
  “您乐意的话,我自己去拿钥匙。”劳拉说道。
  参议员拦住了她。
  “忘掉钥匙吧。”他说。“陪我睡一会儿。孤独的时候,有人陪伴可真好。”
  于是,她把他搂在怀中,眼睛盯着玫瑰。参议员抱住她的细腰,面颊藏在她那山鸟般的腋窝下,他在恐惧面前退让了。半年零十一天之后,他死的时候就会是这个姿势,那时劳拉·法里纳会公开这件丑闻,歪曲并抨击这件丑闻;由于临死时已失去她,他愤怒地哭个不停。
  译者简介
  赵德明,1939年出生,北京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西班牙、葡萄牙、拉丁美洲文学研究会副会长,中国拉丁美洲学会理事。著有《拉丁美洲文学史》(合著)、《关于塞万提斯》、《走近博尔赫斯》等。译作有《加拉苔亚》、《城市与狗》等。
  ①  马可·奥勒留(121—180):罗马帝国皇帝,新斯多葛派哲学的主要代表之一,认为神是万物的始基,叫人背弃外部世界,沉湎于内在体验的主观世界。
  ①  里奥阿查:哥伦比亚北部瓜希拉省省会,濒临加勒比海的小渔港。
  ①  帕拉马里博:苏里南首都。
  ① 阿鲁巴岛:加勒比海中一岛屿,距离委内瑞拉海岸200公里,原属荷兰殖民地。
  

书简情景(1)
深深吸一口气。先别忙着做任何事情,你还没有准备停当。啥时能准备就绪?永远永远永远不会有这个时候。
  也就是说我现在必须开始。
  别忙着开始,想都别去想它,这事太难了。不,这事太简单。
  让我开始吧,其实已经开始了,我必须紧紧跟上。
  不是这样的,你这个笨蛋。坐在椅子的前沿,这样可开始不了。坐进去靠在背上。
  别劝我冷静下来,没见我已启动,情感浮泛,文辞横溢……案头工具一应俱全:钢笔、铅笔、打字机、电脑。
  你要知道,你会把事情弄糟。这样的事情需要时间。要创造条件,要让人知道你的到来。
  我多管闲事,你的意思是说。我的要求,我的请求。
  你有权利,我承认。做一次深呼吸。
  我呼吸的权利?谢谢。给我权利来次大出血怎么样?我不需要抢救、止血、包扎。让我试试。只要别理会,让我试试就行。
  第一幕第二场。塔蒂亚娜眉头紧锁,手心出汗,坐在卧室的写字台前给尤金写信。写完称呼后,她陷入犹豫。写什么呢?他们毕竟只见过一面,几天前的一个晚上,在楼下,从玻璃暖房窗台她羞答答地望过去,虽然她的眼神跟着他来来回回,但她几乎没有从他外衣闪亮的纽扣上抬起过眼睛。那种涌来的温情。她要倾吐衷情。她站起身,叫保姆去准备茶水。南妮还端来了法奇蛋糕。塔蒂亚娜眉头一皱,又坐下工作。她脑海里浮现出他的身影,背衬着天空,变得更加修长、高挑、遥远。她要倾吐的是爱的衷情。她开始哼起曲子。
  与此同时:
  风正吹着百叶窗,格格作响;尤金的羽毛笔像小鱼划动着微小的鱼鳍沙沙地滑过纸面。“最最亲爱的父亲,有许多事情我很长时间一直想告诉您,但从来不敢当面直言。也许这封信中我能找到勇气。在信里,也许,我会变得勇敢。”这样开好了头,尤金磨磨蹭蹭尽量拖延他真正想说的部分。这封信将成为,打算让它成为,一份谴责书。信会写得很长。他朝火炉里添了些木柴。
  杜梅尼被绞刑处死的前一夜:伴着颂歌和自由之歌——邻近囚室的同志们将为他唱整整一夜,给他安抚——吃了特别的一餐之后,杜梅尼坐在九英尺宽十二英尺长的囚室水泥地上,屈膝到胸前,左手三个皮开肉绽的手指紧紧握着一截铅笔——他们打断了他的右手——费力地写下最后的文字。“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已不在人世。你一定要坚强,我很平静。班吉利和我面对死亡充满信心,我们的血不会白流。不要为我伤心太久。我希望你再嫁。安慰奶奶,亲吻孩子们。”信里还有别的话,用歪歪斜斜的大写字母写成,但这些是主要内容。信的结尾部分是:“还有,我亲爱的女儿,永远记住你的父亲爱你,希望你长大成像你母亲那样的人。我最最亲爱的儿子,请照顾好你的母亲,她会需要你的,还有在学校要好好学习,直到你做好了准备,参加我们的正义斗争。”
  在创作使她一举成名的情节复杂、主题严肃的小说和散文的过程中,在一个个难熬缓慢的写作阶段之间,想想所有她那些信手挥就的直率无邪的信件;而现在她的两卷本书信集已经问世,被认为也许是她迄今最出色的作品。她的语言充满活力,令人陶醉;不仅如此,每个人都为她所描述的生她养她的那个充满慈爱的理想之家而感动。这样的和睦家庭有可能依然存在吗?直到如今?谁也不知道她写给姐姐的那些充满仇怨的信件,这些都被她的鳏夫在烧烤炉里烧掉了。这个世界已经厌倦了幻灭,厌倦了不合时宜的披露,这个世界因为正直表率的缺失而饥饿。我们的世界。没有人能像他那样了解她,没人能知道在病魔缠身的最后几个月她是多么勇敢。当脑瘤啃噬着她的语言,他开始替她写信,以她的身份写下那些她若有可能会亲自完成的信件。作为她声誉的守护者,现在他可以进入她作品的表皮之下,而这在她活着的时候是绝不会被允许的。他将慎重行事,就像她生前那样。有位先生,但此教授名声不大,已开始撰写一部传记:他尚未决定是否合作。远东一名新闻记者给他写了封语调伤感的信,说些“文学界无可挽回的损失”之类。他写了回复,从此建立了书信联系。会不会是她旧时的某个情人?从香港寄来了一叠她的书信遗稿,共六十八封,用红绳扎在一起。他一一过目,惊愕不已。身后留下的震荡:这是个他完全陌生的   女人。
  第一幕第二场。塔蒂亚娜大口灌下南妮刚端来的又一杯茶。她将左手伸进衬衣,用拇指搓揉密布着细汗毛的肩膀。她的信刚刚写了个开头。倾吐衷情的欲望带来的亢奋,本已是足够的回报,但不,信中已经出现必须答复的内容。“你没看过我一眼,”塔蒂亚娜在第一页上写道。在第二页的中间,“我现在写信给你,想知道你是否想过我”。这时她哭了,然后(不是诗歌或戏剧中,而是在现实生活中),从开头重写。在戏剧中,有一种情感冲动,伴着她直到落幕。
  于是有了我现在的处境,缠上了难以收回的感情,至少他们认为难以收回。然而很显然,这一切原本不该发生。我们本不该相见。
  我们见面是因为发生了火灾,不很严重,在那幢六层的廉价公寓里,我有幸在那儿找到了一个租金稳定的套间。五楼一个睡眼矇眬、吸食大麻的家伙点燃了他的马毛沙发。烟,刺鼻的黑烟,没啥大事。我没穿外衣,在街上簌簌发抖;而你在往自动售报机塞硬币,买《泰晤士报》。见我盯着你,你问起火的事。没什么大事。我们绕过消防车,到街对面喝咖啡。那是去年1月份的事,但我现在非常认真。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他对你如此冷漠难道你不在意?我桌上铺开的这张白纸是什么?我坐下在给你写信,你觉得你还能再爱我吗,但我也许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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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简情景(2)
那封信从未投寄,销声匿迹了。
  那封信从未到达,虚无中的又一次消失。信件(在邮路中)丢失了。信从来没有写成过,但她说她写过一封,一定是(在邮路中)丢失了。你永远无法信任邮政,你永远永远无法信任投递员。
  提笔写信就已……说明了一切。一种受激情驱策的行为。这就是为什么她在头脑中继续写信时,变得犹豫。但头脑中的信也是信。据说施纳贝尔常在头脑中进行实践。
  第一幕第二场。“我写信给你,”塔蒂亚娜这样开始,这样重新开始——她找到了节奏。“不再需要继续袒露心扉,该说的都已说完。我知道现在棋子在你手中,随你鄙夷不屑地把我的世界变成地狱。”
  写字台上的小蜡烛闪闪烁烁。要么是月亮,那颤抖的月光,正变得更加明亮?
  去睡吧,亲爱的,老保姆喃喃地说。
  “噢,南妮,南妮!”但她不愿扑到她亲爱慈祥的南妮的怀中寻找安慰。
  好啦,好啦,亲爱的……
  “南妮,我闷死了,把窗打开。”干瘪老朽的女人应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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