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噶砬子轶事-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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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作福:“便儿,你来晚了,你说咋办?”
胡便儿把脸儿一扬,对着熊作福一笑,说:“随便。”
熊作福刚要低头吻胡便儿一口,藏在柴禾垛后的孩子们忽然嘻嘻地喊了起来:“随便了,随便了,表叔和便姑姑随便了……”
吓得熊作福把伸出去的嘴巴子,又收了回来。
正仰着头等熊作福来吻的胡便儿,见熊作福收回了嘴唇,一甩脸,问:“你咋啦?”
熊作福:“孩子们,孩子们,他们不是在喊么。”
胡便儿:“你不是说他们都是同学么,咋又怕起了他们了。”气得胡便儿一扭身子,扔下一句:“熊样。”回身就朝着村子走去,再也没回头看一眼熊作福。
熊作福并没有因为胡便儿的“小性”懊恼,倒是后悔自己刚才胆儿太小了,没有吻着胡便儿的脸蛋儿,但从胡便仰着脸叫他吻的举动里,他看到了胡便儿对他的爱,这也叫他无限地沉浸在刚才的幸福里,他深深地为胡便儿那一句“随便”感动着。
尹月月一回到家里就睡着了,她一觉醒来的时候,山雀已经起早做起了针线活儿。小月月见妈妈起来了,她一睁眼,忽然对着山雀笑起来。
山雀见尹月月在被窝里傻笑,嗔怪地说:“傻笑。”
尹月月坐起来,她撅着小嘴,非要亲妈妈一下不可:“妈,哦,哦。”
山雀把自己的脸贴在尹月月的脸上,嗔怪地说:“你都多大了,还跟妈妈撒娇。”
尹月月忽然冒了一句:“随便。”
山雀:“啥?你说啥?”
尹月月笑嘻嘻地把昨天晚上的事,告诉了山雀。
山雀听了,急忙嘱咐说:“小孩子,不要瞎说。”
尹月月一歪头,说:“真事,我没瞎说。”
山雀:“好孩子,这话,不能再和别人说了,记住了吗?”
尹月月不明白为什么,但她是个听话的孩子,听妈妈这样说了,就不住地点点头,说:“知道了,我不和别人说就是了。”说完,又偏着头问:“为啥?为啥不能说呢?”
山雀:“不能说就是不能说,不行再问了。”
尹月月小嘴一撅,说:“不行问就不问了。”说完,她身子一缩,缩到被窝里,一会儿,她又睡着了。 。。
第十三章 高家家族会议
###(六)第十三章 高家家族会议
(六)在抓住高鹏远后的第十天,县里在巴噶砬子村召开了第二次公判大会,审判高鹏远。
巴嘎砬子村公所土院子的前门脸儿,用两个木桩子,挑起了一幅白布黑字的横幅:公审土匪巨头、反革命分子高鹏远公判大会。
村民们对这次公审高鹏远,并不象公审小矬子那样激愤,高鹏远在巴噶砬子村,除了高占海恨他,似乎没有什么民愤,更没有发生象高明礼老伴儿那样的激烈的事件,有人甚至对高鹏远的死,还有点惋惜,说是“可惜了”。正因为如此,也就没有了围着看热闹的人山人海,只有高连海、高连锁、常茂才等在村里有公干的人,张罗着这公审大会,村民们只是稀稀拉拉地来到院前,或站着聚在一起,一边看,一边议论,或蹲在地上下五道棋,倒象是在下地前先休闲一下。
尽管村民们并不热心这次公审大会,但大会还是开得庄严而隆重,人民政府依法宣判高鹏远死刑,立即执行。
高鹏远被拉到村外的山坡上,执行枪决,一声枪响,结束了高鹏远罪恶的一生。一生作恶多端的高鹏远,只落得尸抛荒野。
公判高鹏远的同一天,县医院送来了毛驴儿的尸体。刚刚枪毙完高鹏远,县公安局的人刚走,县医院的人就来了。他们用一辆马车,拉着毛驴儿被白布包裹的严严的尸体。
高连海张罗着,把毛驴儿的尸体搬进了村公所,就停放在了村公所的办公桌上,仿佛毛驴儿又回到了村公所里干事。医院的人们回县了,村里人不但没走,反而越聚越多。人们看毛驴儿,似乎不是为了毛驴儿,而是为了山雀。他们倒要看看,这个能为山雀而死的男人,死后是个啥德性。可人们能看到的毛驴儿的死尸,只是一个白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肉条儿,看不到一点儿人的什么,看不到活人的什么,也看不到死人的什么。这不禁又叫人们好奇起来,这男人他咋就能为山雀而死呢?他生前,一定与山雀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准是那种关系。人越聚越多,议论越说越玄。整个一个下午,村公所里都没有平静下来。
黑夜降临了巴噶砬子,巴噶砬子没有多什么,只是多了两具尸体:
抛在荒山野岭上,高鹏远那血肉模糊的尸体。
停放在村公所里,毛驴儿那被白布包得严严的尸体。
在高老太爷家里,高氏家族正研究着对高鹏远和毛驴儿尸体的处理意见。
高老太爷喘着气,主持着这次家族会议。
高老太爷干咳了几声,说出了这样一段开场白:“咳,咳,我说呀,这高鹏远啊, 他不管是被枪毙的,还是怎么死的,可他毕竟是咱们老高家的人,对吧,而且是咱们高家有一号的人物,对吧,过去,哦,现在说是旧社会,他也算一方霸主,虎须崖上的‘虎须诸葛’么,啊,现在,哦,是新社会,他当过三区区长,那可是咱们地方的父母官儿啊,咱们老高家有这么一号人物,也是老高家的荣耀,虽然他死的时候,是被枪毙的,可一死不顶一生,我说,得把他埋入咱们高家的祖坟。”
高老太爷说得斩钉截铁,似乎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余地。
高老太爷用这么一个口气说完,大部分人都点着头,哼哼哈哈地说着“是啊,对啊”之类的话。
高老太爷听人们都这样的附和着,他得意地下了结论,说:“大伙要是没啥别的意见,我看,对高鹏远的事,就这么定了。”
高连海压根儿就不同意把高鹏远的尸体,埋进高家的祖坟,他闷了半天,想说出自己的反对意见,可又不敢先说出来,他是想听到有人说不行时,那怕只有一个人说出一点儿疑问,他就会趁势说话,否决高老太爷把高鹏远埋进高家祖坟的意见。可是,在没有人说出反对意见的时候,就听高老太爷说“就这么定了”,他这才着了急,站起来,冷不丁说出来两个字:“不行。”
人们都以为高老太爷说了话,高鹏远准入了祖坟了,可谁也没想到,高连海会反对,高连海闷声闷气的两个字“不行”,叫人们都惊诧地回过头来,看着高连海。
高老太爷听有人撅了他的棍儿,觉着很没有面子,他立刻就指着高连海骂了起来:“你,你敢,敢顶你老太爷,你个小兔崽子,你,你,咳……”高老太爷只骂了几句,就喘着气儿,咳嗽不止。
有人赶紧走过去为高老太爷捶背,都指责起高连海来。
高家族人:“连海,你,你咋这么顶老太爷子呢,你村长咋啦,你也太装大了吧?”
第十四章 真情探真情
###(六)第十四章 真情探真情
(六)放学了,高家的大房子里,尤越把尹月月留了下来,他拿出自己也很少做的白面馒头,递给尹月月,亲昵地叫着说:“月月,来,给,拿着吃吧,吃完了还有呢。”
尹月月看着尤越,看着尤越手里的白面馒头,馋得她咽了一口吐沫,但她并不来接馒头,只是摇着小脑袋瓜儿,嫩声嫩气地说:“我不要,妈妈说,不许拿别人的东西。”
尤越走近了一步,把馒头递到了尹月月的嘴巴跟前,低声说:“月月,我是老师,不是别人呀。”
尹月月:“你是,你是别人。”
尤越:“我怎么能是别人呢,我是你老师呀,你说不是吗?”
尹月月听尤越说他是老师,她没法否认,只好点着头说:“哦,你是老师,可,可老师………”
尤越趁势把馒头塞在了尹月月的手里,说:“你吃老师的馒头,是没错的。”
尹月月想起了她吃尤越的玉米面饼子,妈妈亲手夺回去的事,她想说,吃玉米面饼子那回,妈妈就说她了,她不敢要。但在那样的年代,在东北农村,那样一个白面馒头,对一个孩子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呀,只有从那个年代生活过来的人才会知道。尹月月禁不住诱惑,还是接过了尤越手里的馒头,她一接过来,一口就咬下了一小半儿,噎得尹月月直伸脖儿,可也吓坏了尤越,他赶紧走过来,为尹月月捶着后背。
尹月月把那一大口馒头烟了下去,感激地看看尤越,还有点儿腼腆地说:“这白面馍馍,真好吃呀。”说完了,她再不象刚才那样大口大口地吃了,她一小口儿、一小口儿地慢慢地吃着。
尤越却催着说:“吃呀,大口大口地吃呀,就象刚才那样吃呀。”
尹月月:“我,我想省一点儿,拿回家去,叫妈妈和弟弟也尝尝。”
听完尹月月这话,尤越的眼泪马上就流了下来,他是为山雀的艰难生活而难过。
尹月月:“老师,你咋哭了,是我把这白面馍馍吃了,你心疼了吗?”
尤越看着这么可爱的女儿,这么懂事的女儿,可又不能叫她“女儿”,他的心里,真是酸甜苦辣,五味具全。
尤越急忙擦了擦流出来的眼泪,又继续哄着月月,他又拿出了一个馒头,哄着月月说:“月月,你把那个馍都吃了吧,老师这儿,还有个白面馍,这个馍你拿回家,给妈妈和弟弟吃,这还不行吗?”
尹月月见了尤越手里的馍,又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尤越看着吃完馒头的尹月月,试探着问:“月月,你妈妈好吗?”
尹月月:“好,妈妈可好呢。”
尤越:“她平时都说些什么?”
尹月月茫然地看着尤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师。
尤越也知道,他这问话太笼统,叫谁也不会知道怎么回答,他马上改了话题,直接问:“月月,你妈妈说起过老师吗?”
尹月月想了想,接着就摇起了小脑瓜儿,说:“没有,妈妈没有说起过老师。”
尤越失望地看看尹月月,又随意地问了一句:“那你妈妈都说些什么呢?”
尹月月:“妈妈白天什么也不说,她有一次睡着了,我听她嘴里喊着‘尤越,尤越’,我也不知道她喊‘尤越’是啥意思,老师,‘尤越’一定是比这白面馍,还好吃的东西吗?”
尹月月的话,象给尤越注射了一针强心剂,他顿时兴奋起来,他觉着他来巴噶砬子没有白来,他一直苦等着山雀没有白等,他想对月月说:“我就是你妈妈在梦里喊叫的‘尤越’,你的老师就是‘尤越’,对你妈妈来说,‘尤越’是真的比白面馍好,但他不是‘东西’,更不是吃的‘东西’,而是人,是亲人。”
尽管在巴噶砬子,人们都把山雀看做是浪*人,可在尤越心里,山雀还是那么纯洁高尚,因为他清楚,山雀是为了拒绝自己和高连锁,故意做出的反常举动。可他对一个小孩子,又不能说什么,他能对尹月月做的,就是再跑回到里面的屋子里,拿出了他这顿午饭的最后一个馒头,这个馒头他是为了给山雀吃的。他举着馒头,对尹月月说:“月月,把这个,你也带回家,拿回去给妈妈吃。”
尹月月躲闪着,说:“不拿了,不能拿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