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桃-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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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敢!”弥子瑕额头贴地,眼光中蓦地精光一闪,“大王若是不信,臣可以现在手书,看看与绸绢上的字迹是否相同?”
姬元望着他,手一拨将桌上一卷绸绢展开,弥子瑕跪行着来到案桌旁,拿起墨锭和砚滴,就在砚台上磨墨。(2)
他的神情专注而平静,睫毛在阳光下长长的翘起,薄唇有些失了血色,却一样的好看诱人,让姬元微微有些痴恍。
“大王,好了。”弥子瑕已经写好,将手中的笔搁在一旁,将绸绢转到姬元面前,拾起地上原本的绸绢,两个绸绢并行放到一起。
姬元低下了头,在两个绸绢间来回流转,而弥子瑕身下的手握的紧紧的,深怕卫王看出端倪来。他从小在晋国公子和公主间伴读,早已熟知每个人的笔迹,可是这还是第一次模仿他人的笔迹。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我后面有(1)(2)这样的符号,就代表作者有话里,作者会有注释,我也不知道大家懂不懂,所以还是尽量的详细吧。
(1)这里的“人和”,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就是打战讲究的那个。
(2)墨锭,就是磨墨的工具,砚滴就是滴水的东西,大家也知道磨墨之间要先滴水,这样写出来的字才圆滑~~还有前面的镇尺,就是镇着你写的东西的纸啊,还是绸绢的~~不过,春秋战国时,可没有纸~~
☆、狗喻
姬元望了又望,然后有些头疼的轻柔着眉心,说出的话有些疲劳:“算了,这件事就算你是为卫国着想。”
“不过,鲁国确实是因为你的过失,才与卫国开战。”姬元话锋一转,“你回家反省几日,这几日就要上朝了!”
“诺。”弥子瑕站了起来,拱手告退。
姬元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弥子瑕在府中修养数日,直到太子派人来招他进宫教学,他才顶着伤口,带着高冠,隐隐约约遮挡住伤口,进宫。
他一进门,还来不及行礼,蒯聩就紧张的握住他的手:“子瑕,我刚听说了你去追击鲁军了,父王有没有罚你,你有没有受伤?”
“谢太子,臣无碍。”弥子瑕抽出了手。
蒯聩上下打量着他,原本已经被遮掩的不甚明显的伤口,他还是一眼瞧见,然后盯着那露出的布条小心翼翼的问道:“子瑕,你疼不疼?”
“已经不疼了。”弥子瑕微勾起一抹笑容。
“太子,我们还是赶快上课吧,因为臣的过失,已经落下许多课程了。”弥子瑕又道。
蒯聩点了点头,坐在案边,听着那人讲课,只是他眼神总是不自觉的瞟向弥子瑕额头的伤口,每一瞟,他的心就痛一下。
“子瑕,其实我觉得你没有什么不对。”蒯聩突然道,“鲁国一直气焰嚣张,卫国不过是行自己主权之宜,父王应该重重嘉赏你才是!”
弥子瑕笑了笑,继续讲课。
蒯聩这次听的很认真,讲完课,弥子瑕想要告退,蒯聩却拉住他的衣袖,仰着头望着他,一脸坚定:“子瑕,我想要跟父王要了你。”
弥子瑕手中的书落地,惊呼道:“太子……”
“子瑕,父王已经有了新宠,我去跟父王要你,父王肯定会同意的!”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东西父王都会给他,这次也定是如此。
弥子瑕耳膜一震,“新宠”二字如有了魔咒般在他脑中不停的回响。
蒯聩却未发现弥子瑕的异样,自顾的高兴的道:“子瑕,我现在就向父王去请命。”
“太子!”弥子瑕叫住了他,声音颇为清冷。
蒯聩疑惑的看向他,弥子瑕转头看向他的目光冰冷:“臣刚犯下滔天罪责,幸免于难,太子这是要让臣再陷险境?再加上一个勾引太子,祸乱后宫的罪名?”
蒯聩一惊,立刻急急的辩驳道:“子瑕,我没有这个想法。我是喜欢你,才想要跟父王要你。”他生怕他误会自己的意思。
弥子瑕却仍冷冷的道:“太子,臣自觉为人师不够,臣会向大王请辞。”
“子瑕,你别,我真的没有想要害你意思,我,我喜欢你还来不及。”蒯聩以为他是误会了、生自己的气,忙不迭的再道,眼眶都急的红了一圈。
“太子,你还是另谋良师吧,臣告退。”
蒯聩怔怔的看着弥子瑕走出宫殿,眼眶中的水雾聚集。
弥子瑕快步走向了卫王的寝宫,想要印证些什么,可是到了门前,又有些踌躇,他慢慢的抬起手,在空中怔了许久,才敲响了门。
“谁?”一个语调欢快的声音传来。
“大王,是臣弥子瑕。”
“子瑕啊,进来吧。”
弥子瑕推开了门,走进了室内,入耳即听到里面欢悦的声音,他的步子停滞许久,才向前走去,然后在内殿中停住脚步。
三三两两的男子,皆是貌美之人,身着薄衣,衣不蔽体,整个内殿都是嬉笑之声,姬元斜倚在一旁的榻上,喝着身旁一男子巧笑嫣然倒的一杯清酒,清酒顺着他的唇角溢出些,划过脖颈,划进被里襟遮挡住的胸膛,他却浑然不觉,然后笑着扼住刚才男子的下巴,将口中的酒渡到他嘴中,那酒又顺着男子的下巴划进了他几近透明的衣衫,然后他胸前一片湿润,那原本若隐若现的两红点更加嫣然诱人。而其他男子也都是半依附半诱惑之态的或坐或躺的呆在姬元的身旁。
弥子瑕目光匆匆扫过那些男子,却猛然在一众貌美男子中极为平凡的一男子那停住了目光。那个男子斜枕在姬元的腿上,发丝已乱,披散而下,对襟大开,袒胸露乳,他却一点不知羞耻的仰着头自顾的饮酒,不像其他男子那般主动,也不完全拒绝。而那人正是弥子瑕至交好友——公子朝。
公子朝仿佛也注意到了弥子瑕的目光,半眯着眼看了过去,然后是长久的注视。
“子瑕,快过来。”姬元欢快的话打断了两人的注视,想要邀他一同玩乐。
弥子瑕却只觉恶心,他目光重新回到了姬元身上,语气若寒冰三尺般道:“臣告退!”
弥子瑕的府邸中,有一个清秀男子番强而过,在与府中各位仆人躲猫猫后,他终于找到了弥子瑕的房间,室内整洁清雅,笔墨清香,如室主人一般。他在屋中走走停停,闪着好奇的目光,时不时翻看他的东西,然后又突地傻笑了起来,又突地悲伤的染红了眼眶,实在令人莫名其妙。
弥子瑕刚一进房间,立刻感到一股陌生的气味,他眼露寒光,匕首从袖中划到他的手中,还未出手,也幸亏没有出手,才没有酿成毒害王子的大罪,那个清秀男子就转过了头,清朗的声音带着情意的唤了一声:“子瑕。”
“太子?”弥子瑕震惊的看着衣着普通的蒯聩,“你怎么到微臣家中?”
“你不是说想要和父王请辞讲课的事吗?”他走到了弥子瑕的身旁,有些不情不愿的道,“我可以答应,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准许我到你府中来。”
“太子,你出宫,宫里的人知道吗?”弥子瑕却严肃的问道。
“你看我穿成这样,就知道我是偷偷出宫的。”他一副你“好笨”的表情。
弥子瑕立刻算起从他教太子功课,到现在,约莫已有一个半时辰了,也就是太子失踪已经将近一个半时辰了!
他皱起眉头严肃道:“太子,宫中恐怕已经大乱,你快些回宫!”
“子瑕,你先答应我。”蒯聩却瘪着嘴撒娇道。
“答应你什么?”弥子瑕茫然。
“子瑕,你刚刚根本没有认真听我说话!”蒯聩有些生气的顿了顿,“我说我可以答应你请辞教书一事,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就是允许我随时到你府中来。”
“太子,你出来一个半时辰,宫中恐怕已经找你找疯了,你以后还要来微臣家中?!”弥子瑕简直觉得蒯聩是在故意害他。
“可是……可是……”蒯聩支吾着,眼中升起了一丝薄雾和情意,“我想见你,怎么办?你又不愿意做我老师,我只能出来找你……”
弥子瑕蹙眉望着他,然后无可奈何的在那人倔强的眼神中妥协:“太子,我可以做你老师,但是你以后不可以再说‘要我’一事。”
“为什么啊?”蒯聩立刻大叫,在触到弥子瑕又变的脸色时,赶忙改口,低声下气,毫无太子之威的道了一声:“好吧。”
又过了数日,弥子瑕额头上的伤已大好,而嚷嚷着要攻打卫国的鲁军在回国后竟一点动静都没有。
弥子瑕进宫,却在又遇到那日情景时,双眼眯起,脸色阴沉,他问了殿外的宦官:“大王这样有多久了?”
“好多天了,天天玩的很晚,到了早朝时无精打采,大人劝劝大王吧。”
“大王。”弥子瑕走近了那人,看着他周围裸|露的男子,和扑面的脂粉气味,皱着眉头。
“子瑕?”姬元抬起了头,看着弥子瑕俊美的面孔,有些痴迷的弯起了双眼。
“子瑕,来坐,来坐。”他赶忙站了起来,然后将弥子瑕拉到身旁,而原本的男子已经被挤了下去。
一杯清酒倒进了酒杯中,姬元有些醉的摇晃着酒杯,递给了弥子瑕,在座的除了公子朝皆是惊讶,平时哪有大王亲自为他们斟酒的份,他们递的大王都不怎么喝。
弥子瑕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放到了桌上,姬元看着他的举动,立刻笑开了:“子瑕,你好多天没来寡人宫中,寡人还以为你生寡人的气呢,寡人不是有意伤你的,而且你犯了那么大的罪,寡人都不忍惩治你,你却和寡人较劲。”
“大王,不是您让臣回家反省几天吗?”弥子瑕皱着眉头道。
姬元却似喝醉了,自顾的摇头晃脑的道:“所以,寡人去问了祝鮀(卫国大夫),可是他却说子瑕你不敢生寡人的气,寡人问他为什么?他告诉寡人子瑕你是一条狗,我开始还不信,子瑕明明是一个人,怎会是一条狗呢?可是他说只有狗是看主人脸色行事的,主人打了他,他会害怕,然后就会躲起来,可是当他想要吃东西,他就又会回到主人身边,完全不记得主人曾经的殴打。”
弥子瑕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握着酒杯的手在微微颤抖。
而姬元却高兴之至,仿佛真的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话有多伤人,他眨着醉意迷蒙的眼睛极其无辜的继续着:“所以子瑕你是一条狗,你要仰仗寡人,你不敢怨恨寡人。”
周围传来那些男子低低的嘲笑声,弥子瑕倏地站了起来,面色阴沉的向宫门走去,却在内殿门口停住,声音阴冷隐忍:“大王,你是一个君王,你管理的是卫国千千万万的百姓,而不是千千万万的狗!”
公子朝望着弥子瑕离去的背影,微微一声喟叹而出,人怎么可以和狗相提并论呢?可是在姬元心中,弥子瑕一直都是“一条狗”吧,一条宠物狗,可是宠他,却不会对他有感情,从始至终,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对弥子瑕有感情,对吧?
至少,历史书上是这么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奇值
东宫
“子瑕,这句话什么意思?”蒯聩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指着书中的一行字问道。
弥子瑕的目光却不是在书上,神色恍惚的蹙着眉仿佛有烦心之事。
长久都不到回应,蒯聩抬头又道了一声:“子瑕?”
“呃?太子你刚才说什么?”弥子瑕回神。
“子瑕,你最近怎么了,一直都魂不守舍的。”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