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钗之战-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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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们的行列。大多数客人来自于不同的省,互不认识,闯入者一旦进了猎场,就会被看作是客人。
如果这几个新来的人排列成行,如果他们只是越过了他人.混在管犬人和领犬军官之中,那么一切都会很好进行了。可是他们并不是这样。没过多久,科维尼亚好象认为这次打猎活动是为了他而举办似的,他从一个管犬仆人手里夺取猎号.那仆人不敢违抗,他冲向管犬人最前面,与领犬军官交错而过.横穿树林与矮丛,胡乱吹着猎号,混淆发现猎物的号声和逐出猎物的号声,混淆吹号报告猎物出林与报告又将猎物赶回林中。他骑的马硬往猎犬身上踏.撞翻管犬仆人.风骚地向奔跑中遇见的女人们打招呼。他又发誓、又喊叫,当他看不见女人们时,他就自己生气。终于快要抓到一只黄鹿了,那东西横穿一个大池塘,陷人了绝境。
“好了!好了!”科维尼亚叫道,“黄鹿跑不出我们的手啦!该死的:我们要捉住它了。”
“科维尼亚,”紧跟在他身后的费居宗说.“科维尼亚.你会使我们几个都被赶出门的。看在上帝的份上,收敛一点吧!”但是,科维尼亚什么也没听见,看到黄鹿在猎犬前面跑,他跳下马,抽出剑,声嘶力竭地喊叫着:
“啊哈!啊哈!”
他的几个同伙都不象费居宗那样谨慎,受他的鼓舞,都准备扑向猎物。这时,捕猎总管用大刀将科维尼亚挡住说;“慢点,先生,是亲王夫人领导狩猎。因此要由她来砍断黄鹿的脖子,或者由她把这荣幸让给她想给予的人。”科维尼亚被粗暴的警告唤醒了,他相当不愿意地退缩了。他突然发现一群猎人包围住一只猎物,他得停5分钟才能赶上去。那些人把猎物围在中间。猎物退到一棵橡树下,所有的猎犬围着橡树,向它猛扑过来。
与此同时,人们看到亲王夫人先于昂格伊安、其他贵族男士与努力追随亲王夫人的贵妇们赶过来。她很激动,大家明白她想以这次战争演习为真正的战争做准备。
亲王夫人走到包围猎物的人们跟前,停了下来,用威严的目光看了看四周,看到科维尼亚及其伙伴们被管犬人和狩猎军官们用怀疑不安的目光盯着。
狩猎总管手握大刀,走近亲王夫人。这是一把亲王过去常用的刀,刀口是最优质的钢材,刀柄是镀金的。
“殿下认识这个人吗?”他用眼角瞟着科维尼亚低声问。
“不认识,”她说,“不过他能进来,大概认识什么人。”
“他一个人也不认识,殿下,我问过的人都说今天第一次看见他。”
“可是,他没有口令,是进不了栅栏门的!”
“当然不能,”狩猎总管又说,“不过,我斗胆建议殿下要有所提防。”
“首先要弄清他们是什么人,”亲王夫人说。
“一会儿就会弄明白的,夫人,”陪在亲王夫人身旁的勒内带着一惯的微笑说,“我分别派出一个诺曼底人、庇卡底人和布列塔尼人去察访,这是重大的事情。眼下,殿下装作好象对他不留意,或者他被我们忘记了.”
“你说得对,勒内,我们还是打猎吧.”
“科维尼亚,”费居宗说,“我以为,问题在于我们到了圣地。我们不要错过表现机会。”
“你这样想?”科维尼亚说,“啊!的确活该!我想看捕捉猎物的场面,不管会发生什么事。”
“这是一个壮观场面,我知道得很清楚,”费居宗说,“可是,我们为了看这狩猎场面,会付出比在勃艮第旅馆更高昂的代价。”
“夫人,”狩猎总管将刀呈给亲王夫人时说,“殿下想把杀死猎物的荣幸赐给谁呢?”
“我将这种荣幸留给我自己,先生,”亲王夫人说,“我这种地位的女人应该习惯于动刀动枪和看到血流满地。”
“纳米尔,”狩猎总管对火枪兵说,“准备。”
火枪兵出列,手持火枪往前,离猎物20步远停下来。这么做是为了用子弹把猎物打杀,因为有时黄鹿被逼急了会伤人的,不等夫人到跟前,早就会向她猛冲过去。
亲王夫人跳下马,握住大刀,眼睛直盯盯望着,双颊火红,嘴唇半开,奔向猎物。这东西几乎全被猎犬围住了。好象盖着一个五颜六色的毯子。大概这畜牲认为,它不会死于这个美丽的亲王夫人之手,它曾吃过用这双手喂过的东西,因此它跪在地上,试图动弹一下,流出大滴眼泪,雄鹿、黄鹿和麂子在快死时都会流泪。可是它巳经没有时间了,被阳光照得闪光的长刀全捅进了黄鹿的咽喉,热血喷洒到了亲王夫人的脸上。黄鹿翘了翘头,痛苦地哀鸣一声,最后以抱怨的目光看了看美丽的女主人,倒下去死了。
这时,所有猎号齐奏死亡曲,喊叫声连成一片:亲王夫人万岁!骑在马上的小亲王少爷十分激动,快活地拍着手。勒内走近亲王夫人。
“亲王夫人,要不要我对你说,你在杀可怜猎物的脖子时想到了谁。”他仍带着一惯的微笑说.
“是的,勒内,请讲,你会让我高兴的.”
“你想的是马扎兰先生,很想让他处在那只黄鹿的位置上。”
“是呀!”亲王夫人叫道,“正是这个,我毫不怜悯地杀死他,我向你发誓,但是,的确,勒内,你是个巫师.”
然后,她转身面对其他随从说:
“现在狩猎巳经结束,先生们,请跟我走,现在天太晚了,无法再进攻一只黄鹿了,况且晚饭在等着我们.”
科维尼亚以优雅的动作答应了邀请。
“那么,上尉,你怎么办呢?”费居宗问。
“我当然接受!你没看见正如我说过的那样,亲王夫人刚才邀请我们吃晚饭嘛。”
“科维尼亚,如果你愿意的话,请你相信我,”中尉说,“不过,我若是你,就会再从我们打开的缺口处走掉。”
“费居宗,我的朋友,你天生的洞察力总使你失误。你没有注意到那个身穿黑衣,笑起来象狐狸,不笑时象摧子的人已发布了命令。费居宗,缺口在保留着,从那里走就是说我们想从哪儿进来,再从哪儿出去。”
“可是,我们会变得怎么样呢?”
“请放心!……我对付一切……”
听了这种保证,6个冒险家走进贵族们的行列之中,顺着向城堡的路走去。
科维尼亚并没有搞错,有人一直在注意着他们。勒内走在旁边,他右边是狩猎总管,他左边是孔代家的总管。
“你们肯定,没有一个人认识这几个骑士吗?”勒内问。“没有一个人。我们问过50多个人,回答是一样的:大家对他们都完全陌生。”
那个诺曼底人、庇卡底人和布列塔尼人相继回来向勒内汇报,没打听到更多的东西。只是那个诺曼底人发现了猎场围墙打开了一个缺口。他是聪明人,便派人到那里看守着。“那么,”勒内说,“我们要采取最有效的方法,不要让一小撮间谍使我们白白赶走百十个正直的贵族人士……请注意,你,总管先生,在骑马人进的院子和长廊里,不许一个人走掉……你,狩猎总管先生,走廊的门关上后,安排12人荷枪实弹值班,若出事情……现在你们走吧,我要盯住那几个人不放。”另外,勒内完成自我规定的任务并不困难。科维尼亚及其伙伴没有想逃跑的样子。科维尼亚走在前排,优雅地卷着胡子。费居宗跟在他身后,被他的承诺说得放心了,因为他太了解他们的头头了,如果这地方没有第二个出口,他就不会让自己进去;至于巴拉巴和其他三个伙伴,他们跟随中尉和上尉走,不想别的,只想等待着他们的美好晚餐。总之这些个全副武装的人,出于对他们头头处事能力的满怀信任,精神上十分放松。
一切象顾问勒内所预料的那样,并且按他的命令在进行。亲王夫人坐在大客厅的华盖之下,她的儿子坐在旁边。大家互相观望,她曾许诺准备好了晚餐,但现在的样子象是要作讲演。
的确,亲王夫人站起来讲话了。她的讲话拖得很长。这一次,克莱芒斯·德·梅耶一布雷泽不讲究分寸了,猛烈攻击那个马扎兰,而出席者一想到对亲王们的人身侮辱,就是对法国所有贵族的侮辱,心里都很激动。如果他们取得胜利,还可以向宫廷提出更好的条件,因此亲王夫人的讲话被打断两三次。他们高声喊叫发誓,忠于显赫的孔代家族的事业,援助这个家庭从马扎兰想迫使它沦落的屈从中解脱出来。
“因此,”亲王夫人在结束讲演时大声说,“先生们,这是表现你们勇气的竞争机会,这是你们仁慈的心对我身边的孤儿奉献忠诚的时候……大家是我们的朋友,至少你们是作为朋友到这里来的……你们能为我们做些什么呢?”
在一阵严肃沉默之后,开始出现了最伟大、最动人的场面。
贵族中的一员弯下腰,对亲王夫人恭敬地施礼道:
“我叫热拉尔·德·蒙塔朗,我带来我的4个贵族朋友。我们共有5支好剑和两千比斯托尔,供亲王先生使用……这是我们的债券书,由拉罗谢富科公爵先生签过名。”亲王夫人点头致谢,从捐赠人手中接过债券书,递给勒内,对这几个贵族示意到右边去。
他们刚在指定的位置上坐下来,又有一个贵族人士站起来。
“我叫克洛德·拉乌尔·德·莱萨,克莱蒙伯爵,”他说,我带6名贵族朋友来,我们每人捐一千比斯托尔,请求殿下笑纳……我们有武器和装备,只给一点日常用军饷就行了……这是由德·布庸公爵先生签书的我们的债券书。”
“先生们,请到我右边就座,”亲王夫人接过德·布庸的信,象刚才那样看了看,也递给了勒内,然后说,“请相信我的感激之情。”
那几个贵族人士听从亲王夫人的话,到右边坐下来。“我叫路易·费迪南·德·洛热,迪拉伯爵,”又有一个贵族人士说,“我来这里,既没带人,也没有带来钱,只带了一把佩剑,曾用它在敌人中杀开一条血路,因为我当时被围在贝勒加德。这是我的由蒂雷纳子爵先生签名的信誉书。”
“过来,过来,先生,”亲王夫人一手接过信誉书,另一只手让他去吻,“过来,到我身边来,我让你作我的一名下士.”所有贵族人士都照这样做了,每个人都带来了信誉书,或者是拉罗谢富科先生签书的,或者是德·布庸先生,或者是德·蒂雷纳先生签书的;呈上信,然后到亲王夫人右边入座,当右边坐满后,亲王夫人让他们到左边坐。
这样一来,大厅后边的人越来越少。不大一会儿,只剩下科维尼亚和他的伙伴们了。他们成为孤零零的一群。大家都低声不信任地嘟哝着,用气愤与威胁的目光翻眼看着他们。勒内向门口丢了个眼色,门被关上了。他知道门后立着狩猎总管和12名武装好了的士兵。于是,勒内把目光收回在这几个陌生人身上。
“你们,先生们,”勒内说,“你们是什么人?请通报姓名,请对我们拿出信誉书,可以吧?”
以费居宗的聪明,足可以想见事情的结局不妙,他脸上现出不安的神色。这种不安渐渐传染给了他的其他伙伴,他们象勒内一样,看了看门口。可是这几个陌生人的头目,仍威严地披着大衣,一点也不惊慌。他听到勒内的提问,向前跨出两步,十分优雅地向亲王夫人施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