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生是谁-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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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天底下最自私最冷血最绝情的人，你只知道你的心在我这儿，心里难受，就不知道我的心在你那儿，我的感受是什么，你想过吗？你离开我时说要找理想中的生活，你头也不会，留我一个人在这落后荒凉的城市，我苦苦的付出真的就没有在你的心里留下一点印记吗？你把我当成什么啦。你绝情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得。你不肯多看我一眼，不和我多说一句话，纵使是抛弃我，也要告诉我，我就不值得你搭理吗？不配让你开尊口吗？一年三百六十五，漫漫长路没有尽头，我在路的这边还等什么，蕲求什么？广州是最繁华的城市之一，那里有比我漂亮聪明能说会道善解人意才华粲然的女子，我算什么，怎么办？曾经想过提笔给你写信，只要想办法总是能够弄到你的地址。可又不知道如何称呼你，某某先生还是某某同学，你有了完整的家庭完美的前程，我搅什么局添什么乱惹别人厌做什么呢？我去信又表明什么呢？何必自讨没趣呢？我也曾打开相册，看到了我们的合影，你穿着洁白的衬衫，满是得意的神情，连照片里的你都在嘲笑我傻。我是傻，被你愚弄还自认为活在你的心里。一怒之下，我把我们之间的一切都烧掉了。相片，信笺，手帕，书籍。我要在表面和内心里抹去我们之间的一切记忆。记忆是痛苦的竹简。我尝试着在工作中寻找乐趣，用快乐代替悲伤。小的时候，我就想我是属于快乐的，快乐也属于我，我就是快乐，我想回到那个时候，回到我们没有认识的过去。我拼命地工作，忘记了我是一个女人。家访是最难做的事。我抢着做，全身心地投入。我还担任毕业班的语文课，夜里查阅资料备课，每天都要到十一点之后睡觉。白天，把知识传播开来，我成了知识的中转站。我就是一台调制好的机器重复着同样的工作。偶尔从学生的进步中获得一点慰藉。父母一直在替我担忧，担心我再不出嫁就成了没人要的老女人。我没有想过要嫁人，就让我一个人，只一个人活下去好了，谁说一个人就不能活，尼姑们不都是长寿的吗？然而，你却不能在我的心里化成灰烬，你会突然在我的心里复活，你就是我的魔星，让我不在梦里好过。说来我真是命贱，我竟然在梦里还爱着你，醒来，我告诉自己我只爱梦里的你，你的影子。我恨你，你现在即刻就，我也不会流一滴眼泪。现在，你回来啦，我才知道我的恨全是因为爱，我太爱你了，心里都是你。我只有在恨你里才感觉到我们仍然在一起。你还是回来了，回来就好，我活着不过是为了等你回来，这就是我生活的全部。这就是我的命。我还和父母住，你来了，我们就要有自己的房子，然后，把你母亲接来，我们才算有一个完整的家。谁也不要将就谁，要完全满意。对了，小县城不好找事做，开车要先考驾照，做小生意，税收很高，房租也高，赚不了钱。到政府做事，是不可能的，他们都是内招，也就是只招聘熟人子弟。没有关系面视的机会也没有。做教师还好一点，我有熟人，可以帮你介绍。这个随你。对了，花草都是田野里的东西，若只放在屋子里是很难成活的，但是只要真心爱护它还是能够活下来的，你将会看到我卧室里的一盆兰花，它已经陪了我五年。从没有离开过我的卧室。光顾说话了，先洗把脸，把脸上的泪痕洗去，带上行礼到我家里去，我父母都想见到你，他们盼你回来，比我还着急，虽然你夺去了他们的爱。母亲还记得你最喜欢吃什么呢。这几年你都看了些什么书，会不会没有我的推荐就荒废了学习呢。我可不愿意嫁给一个粗人。我没有读什么书，只是看了《野性的呼唤》，名字挺有诗意，内容却是乏味的，简直读不下去，我的一个同学喜欢它。我想她读它的时候还是个孩子，孩子最喜欢动物的故事，狼啊豹啊梅花鹿啊蟒蛇啊蜈蚣啊猴子啊，他们喜欢的什么似的。长大了，我们就不再喜欢没有想象力的作品。我最喜欢的是《少年维特的烦恼》，因为维特为爱而生。
很快，我收到了回信，他乐意和我交往，谁想的到我的高兴，我想飞。身体里有股暖流。我想到外面，把我的幸福告诉苍穹和土地。我出了校门向西走，苍苍的天空里微风徐徐，路上的人们都是幸福的，他们快速地走动表明他们想留驻幸福的脚步。不知不觉来到了西湖边，湖水清且涟漪，湖水中三屿隐隐可见，湖水的堤岸及三面游人如流，他们多是为了一个爱情传说而来。许仙和白素真的故事。他们都希望像他们一样爱的深沉爱的轰轰烈烈。白堤的长椅上坐了两个黄发的白种人，面对西湖兴致勃勃地交谈着，很投入。我不想到人流多的地方，我转过拍照的人们和伟人雕像群，在一个有防滑线的拱桥旁，我看到一个不起眼的小方碑，上面刻着银瓶投井处，银瓶是南宋名将岳飞之女，岳飞被奸臣秦桧陷害后，银瓶为父亲抱屈抱着御赐银瓶投井而死，我长时间地站在她的碑前。她的死时抱皇上所赐银瓶，表明她爱国，为父而死，表明她至孝。我突然想，银瓶是最懂爱的女子。只是她没有得到。我就是银瓶，林黛玉也是，华萍也是，白素真也是。她葬身此地，找到了同类。现在叫萍的人很多，不好，字典的词条里我只找到浮萍一个解释。浮萍是很美丽的，只是空有其表，没有固定的位子。湖的东南角有一张长凳，我一个人坐在那里，江南西湖的美景甲天下，醉到多少诗人游子。在我，没有他的相伴，一切皆是虚设，成了白开水。北方的天空是高远了些，星星月亮变小了似的，地理位置的缘故在心理上透下阴影，那低矮的房屋和黄沙漫天的气候打落了浪漫的情调，爱情在那里没有开花。丘比特爱上了南方。今天，我想，这一切都将改变，我为北方带去爱情，真正的不计出身地点的爱情，只看他。我为了他放弃一切梦想。今年年底回家到他家里去，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有什么想法。
年底到了，我决定终止学业，学习不就是为了寻找一个可靠温暖的家吗？再说我的英语不好，在学校也不可能有长足的发展。决定了就是决定了。决定了就不用后悔。那天，我特别的开心，又和他在一起了。我说了很多话。我的话都没有经过考虑，脱口而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的口才甭提有多好，一直不停。他一准佩服的了不得。他是沉默寡言的人，别人看来。其实，他不是，他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看不到世界，让他说世界上的什么呢？他的智慧在渎浍之间，太狭窄。于是，他很少开口。我说啊，我最爱和最佩服的人是我父亲，父亲以前是军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十几年后入伍，天下太平，没有丰功伟绩可夸耀，军人有军人的直觉，对于战争的预言，我是比不了。父亲和母亲是很恩爱的，他们那代人是最朴实的，母亲病了，父亲肯定会侍侯在她身边，端汤送药的。我也爱我的弟弟和妹妹，妹妹很聪明，讨人喜欢，弟弟很淘气，讨我喜欢，总之呢，我们是一个幸福的家庭。还有，我的祖母很疼我，每次，我回家她都高兴得什么似的，嚷嚷着要见我，我每次回来都会为她洗脚，这是本分。他不想提自己的家，我看得出来。我不想勾起他不好的回忆，于是转变话题，说高中的往事。杨玉是我高中的同桌，我俩关系最铁，她到我家里来过，她喜欢我的家，喜欢和我在一起，我就是她的开心果。有一次，我们女生猜测你们男生的未来，目标很明显是你，你在女同学心目中的位置还是很高的，就你不知道。我说啊你呢以后肯定会做一个老实的农民，我说中你了，再也不会更改的，我了解你。你是不是一直希望做一个没有人在意的农民，我也这样想，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更好。没有一个人认识，那里没有世俗的偏见，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就是我们的世外桃源。我们的同学宋之余结婚了，他为什么结婚呢？他说他们门当户对，女的长的还行。这个答案我不同意，我不想给每一个结果找一个庸俗的理由。我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结婚，人最终都是要结婚的，也许他们觉得早晚都一样，不是每一桩婚姻都有一个严肃的理由。我当然清楚。我还告诉他，我没有放弃自己，我还在自考，考的是北京大学法律系本科。我打算三年内拿到文凭。我明白我的英语永远把我拒绝在本科之外，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会有奇迹出现。他对前途很灰心，男人都应该拿出阳刚气和乐观精神给女人的，他没有，他的生命不在自己手中一样。那天，他没有表现出颓丧。他很开心。和我一样。我看得出他想做的就是樗树一株，散木罢了，他不想说。我想起一件事，上一个夏天，他买了三本书，《红与黑》《永别了，武器》《母亲》，和我买的一样，我觉得我们有很多相同的地方，比方说，那三本书吧，为什么不偏不倚，完全一样呢？我问他原因，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我也没有问下去。我还说我最喜欢《野性的呼唤》，开始，我是被这个名字吸引，野性是我喜欢的词语，和自由联系着，优游于天地之间，不被任何人约束，不是惬意的事吗？这书不是讲的人类的自由，而是动物的自由。他描写了狗。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茶花女》的主角玛格丽特只爱两种动物，一个是狗，一个是小仲马，萨特也戏言自己是狗的。狗忠实于人类，于是受到虐待。无情，忘恩负义。对狗的方*应验在自己身上。我很少谈政治，不关心政治。对了，我在学校的时候写了几篇文章，还没有发表，有时间给你看看，其中一篇写的是雪，讲的是一对恋人在雪中搀扶而行的故事。古人对雪的描写很多。最被称道的是晋代谢道韫的咏絮才，她抓住雪的两个特点来说，一个是飘动的样子，一个是它的颜色。在我看来，雪的好处只在它的颜色洁白上。在我写的故事里，雪反复出现，和主人公感情的升华形成强烈的映衬，突出他们爱情的纯洁。其实，我也不经常写，偶尔写点东西，抒发胸臆。这个冬天，我想到郑州去，我和母亲说了，我要到那里去卖玫瑰，把一束束玫瑰卖给天下有情人，祝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中国的语言真美。有时候，读到一句就会流泪。苏轼学士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每逢我在月圆之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