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俗电影-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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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oanne WhalleyKilmer)扮演电话女郎克里斯汀·基勒(Christine Keeler),布里奇特·方达(Bridget Fonda)扮演基勒的好朋友曼迪·莱斯戴维斯(Mandy RiceDavies)。这部影片从1988年6月开始投入生产。哈维身穿黑T恤和黑裤子,提着一只放满剧本手稿的塑料袋,他不想浪费每一刻工作时间,定期去伦敦监督工作进展。温氏兄弟对艾伦·帕克(Alan Parker)的X级影片《天使之心》(Angel Heart)所引发的狂热反响留下了深刻印象,哈维坚持让鲍威尔和伍利把《丑闻》当作X级影片送审。他不停地在卡顿琼斯耳边唠叨:“迈克尔,你给她说说,让她把衣服脱了吧。”同时,他又缠着伍利说:“史蒂夫,什么决定都是你做,我是你的执行制片人,我也要干些事情。我想参与影片的工作。”最后,伍利只好回答:“好吧,你既然想定夺一些事情,这个星期我正好想休息几天,你索性替我一下吧。”对于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一定要小心。伍利心里明白,该到拍惠利·基尔默那瘦骨嶙峋的裸体戏的时候了。惠利跟丈夫瓦尔·基尔默(Val Kilmer)在电话里商量后断然拒绝。她说:“瓦尔不同意。”但是,早就预料到这一最终结果的哈维雇了一个替身。摄像机移动时惠利·基尔默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后来,她又抱怨:“天呐,那个女孩的屁股太大了!我不能让她演我。”最后她还是亲###了这场戏的大部分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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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的艺术家 1989(2)
《丑闻》于1988年夏天杀青,后期制作延续到秋季。哈维提出对影片重新剪辑以迎合美国观众的口味。他说:“我是一个出生于皇后区的孩子。如果我的成长道路可以选择,有一个做珠宝生意的爸爸和当秘书的妈妈,我可能会喜欢这些影片——特吕弗、费利尼、德·布罗卡(De Broca)、维斯孔蒂(Visconti)——为什么一个来自堪萨斯的小子就不能喜欢这些影片?为什么要搞得那么难呢?”哈维永远不会忘记在布法罗世纪剧院看《现在我的爱》(And Now My Love)的情景,这部影片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导演克劳德·列奥奇(Claude Leouch)拍的。那些留着长发的观众不停地嘲笑和尖叫:“他妈的,这是什么电影,妈的……这么多字幕。”如果他想获得成功,必须把外国影片改造得适合美国观众。埃德·格拉斯说:“我们重剪了《丑闻》。哈维说:‘他妈的没有人知道普罗弗姆是谁,也没有人知道克里斯汀·基勒是谁。你对付的是美国人!你得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怎么回事。惠勒和卡顿琼斯认为他简直疯了。这两位电影作者的感觉就像在被迫吞咽毒药。他们不想剪掉任何一组镜头。但是哈维要把这部影片处理得适合更多的人群来欣赏。”
1988年11月,艾丽森·布兰特利陪哈维去伦敦看《我的左脚》。影片讲述一个人克服脑瘫疾病成为一名艺术家的故事。哈维坐在靠近过道的座位上,布兰特利坐在另一侧。当那个摇摇晃晃的小男孩用他的左脚夹着粉笔在地板上写下“妈妈”两个字时,他们都哭了。布兰特利说,哈维喜欢的许多电影都是关于受挫折者的故事。他要证明这种影片是很动人的。
哈维急切地想拿到这部影片,制片人是布兰特利以前的老板格兰纳达。“他们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米拉麦克斯公司,即便听到的也全是不好的说法。”她说,“我是他们最理想的打头阵的人。我告诉格兰纳达:‘你真应该考虑见一次面。你可以不喜欢他俩的所作所为,但他们在工作方面还是很敬业的。”哈维知道,他得做些包装,显得自己在独立电影界很有实力的样子,尽管事实并非如此。他在时髦的Savoy租了一间套房,邀请格兰纳达的影片调度部主任史蒂夫·莫里森(Steve Morrison)在那里见面。莫里森认为光凭丹尼尔·戴刘易斯,这部影片就能卖出去。哈维必须表明他对这部影片有多么着迷,同时还要让莫里森明白,可能会遇到营销难题,因为戴刘易斯一直是演浪漫戏的领头人物,谁也不习惯看到他像一部手风琴那样折曲着身体出场。当然,他还顺便承诺会让刘易斯拿个奥斯卡奖。“我要锁上门把你关起来等你签约后再放出来”成为哈维的一项专利。戴刘易斯扮演了一个残疾人的角色,并且不想让角色连累到他的影片,这个问题哈维只好准备以后再处理。莫里森最终被说服并同意300万美元卖出全球放映版权。
回到纽约后,哈维给员工们放映了《我的左脚》。当灯光亮起来后,一半观众在哭泣,另一半观众却说:“你疯了吗?一个爱尔兰酒鬼瘸子?丹尼尔·戴刘易斯可能会讨人喜欢,但他在这部影片里是坐在轮椅中,而且一直是跛着的。你认为这部影片会成功吗?”哈维认定它会引起轰动,至少在经过他“修改”之后。他在谈到《我的左脚》时说:“我已经试映过了,观众很喜欢,但有些东西他们不太理解。我取掉了一些难懂的爱尔兰口音,我没有用艾伦·帕克处理《十诫》的办法,那部电影我看了一半就看不下去了。什么罐子,这个那个的,我回去又重新做了一部分配音。把‘罐子’变成‘杯子’,不就是为了交流吗?如果是,我们就想办法来处理,又不损害那位残疾人表演的完整性。我们没有说:‘好吧,让丹尼尔像弗雷德·阿斯泰尔(Fred Astaire)那样又唱又跳。’谁也改变不了痛苦的结局。影片的本质仍然没有改变,却在堪萨斯城连续上映了32周。”
哈维敲遍了全城的门,想找一家大制片厂合伙分担成本。据他回忆:“我对人家说:‘我会十分感激你的帮助。’他们总是说:‘你简直疯了,居然想发行这样一部影片。’在那个年代,一个像米拉麦克斯这样的独立电影发行公司想要跟大制片厂搭上话是根本不可能的。你跟环球公司或者派拉蒙公司讲的时候,人家一个周末就赚4000万,你说:‘我花了14甚至16个星期的时间才让《征服者佩尔》赚了200万。’他们会觉得你是傻瓜。”来自米高梅公司、1990年代中期曾任发行部副总裁的杰克·福利(Jack Foley)说,“这是迷漫在大制片厂中的顽固、无能、傲慢、低效的思想作风的最好说明。他们认为‘我比你有实力,我的那玩意儿比你的大’。”但是,在哈维看来,他们迟早会遇上一个挡住他们去路的大家伙。他说:“我恼火透顶,那种愤怒更加增强了我对这部影片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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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的艺术家 1989(3)
1989年春天,美国电影协会把《丑闻》定性为X级影片,无异于扇了这部影片一个耳光,协会还要求删去两秒钟最为放纵的性爱镜头。X级影片不利于商业营销,因为很多报纸都不愿意刊登这种影片的广告。而且,那些固定做家庭重磅炸弹影片的录像零售商也不愿意订这种带子。但是,这只不过是官方与哈维互相勾结利用而已,因为等到他屈服的时候,这场战斗已经产生了可观的免费宣传效果。从《秘密警察的另一场舞会》以来,哈维的策略就一成不变:以X级影片送审,制造出尽可能多的舆论噪音,然后又以R级来发行。据伍利说,他这次用这种办法来替换被剪去的镜头:让克里斯汀忧伤地盯着一个赤裸的黑人男子,代替原来做爱的场景。
那一年,温氏兄弟谁也没有在公园城亮相。去做祈祷?抑或滑雪?这些都与他们的形象不符。但是,电影节结束后,米拉麦克斯想同时搞到《性、谎言和录像带》以及《真实的罗曼史》(True Romance)。温氏兄弟在纽约第7大道和第49大街马格诺(Magno)放映了索德伯格的影片。他们很喜欢这部片子。如果说这部影片中有什么东西他们看懂了的话,那就是欺诈。
那时,米拉麦克斯的规模还很小,足以让它避免形成大多数公司那样的等级秩序。所谓的等级区别就是温氏兄弟和别人的区别。每个员工,无论是什么头衔——这样那样的副总裁——本质上都是助手,随处可见他们在糊信封、接电话,或者做会议记录。头衔仅仅是一种自我陶醉的糖果,仅仅意味着体面的薪水。同样,温氏兄弟把他们的孩子扔进深深的池水,任由他们潜下去或者游上来。助理甚至实习生也逐渐被邀请参加影片观摩,发表对温氏兄弟准备购买的影片的看法。对有些人来说这简直既受宠若惊又很好玩,但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一种痛苦的折磨,因为整个过程常常犹如警方的审讯。你想糊弄他们是过不了关的,你如果说“是的,哈维,是的,鲍勃”,他们就会认为你愚蠢或者不值得信任,碰上这两种情形,都不会让你轻松。如果他们觉得你害怕说什么,就会一个劲儿地逼问再逼问,乃至威胁你,直到你吐出想法来,接着他们又会设法让你觉得自己像个白痴。如果你不同意他们的看法,他们就会说:“这个答案太愚蠢了。我可以做得比这更好。我既能胜任你的工作也能胜任自己的工作。”虽然大家以能说真话而感到自豪,但是温氏兄弟仍然是骇人地刻薄。原采购部主管马克·塔斯克说:“说‘是的,哈维,这个主意真棒’,要比说‘不’容易得多,所以在他周围工作的人最后都成了好好先生。”
当放映室的灯亮起来后,哈维会说:“大家觉得怎么样?”接下来全场沉默。“大家觉得怎么样?”某个胆子大点的员工说:“我挺喜欢。”哈维会进一步深究:“喜欢它什么?说具体点。”
“我就是喜欢——”
“说具体一点,告诉我,告诉我。”
“我喜欢结尾。”
“为什么喜欢结尾?你喜欢整个结尾?”他会无穷无尽地盘问下去。鲍勃对《性、谎言和录像带》尤其狂热,当他问“觉得怎么样”的时候,有些人附和评论家的意见。鲍勃立即打断说:“不要对我说刚看过的东西,这部片子会赚多少钱?你认为片名怎么样?你认为我们应该保留这个片名吗?”有人表示反对。鲍勃大声说:“你疯了?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片名,仅凭这个片名就能卖得很好。”从营销的角度看,只要片名中出现“性”这种字眼本身就意味着行情会不错。塔斯克接着说:“从那种意义上说,拿到这部影片简直就是找到了通向金钱的跳板。要想覆盖每个领域,必须尽可能主动一些。”
温氏兄弟俩都是出色的谈判高手。他们对于为什么而战以及如何从对方手中得到最需要的东西有一种本能,哈维尤其擅长不断逼近、营造有利于自己的形势,确保自己掌握着跟核心决策人物相关的所有信息,要弄明白谁在跟他作对,以及如何摆平他们。在1990年代中期负责购片和国际销售的戴维·林德(David Linde)说:“在这一行,人们什么狗屁话都说得出来,所以你要奉陪到底,你要亲自参与整个过程。如果米拉麦克斯要参加一场谈判,某个制片人在洛杉矶,那么你就得派人去洛杉矶,你要坐在他们面前,盯着他们的面孔,确信他们没有跟别人在谈判。你要弄到他们家的电话号码,要不断地给他们打电话,直到拿到片子为止。如果温氏兄弟丢了某部影片,他们会气急败坏,有时还会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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