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人-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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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那间小屋里堆着一捆铁丝呢,我和二狗子负责去偷!”铁蛋站出来说。
王宅小学的那一间挂着数不胜数的蜘蛛网的小屋里确实堆着一捆铁丝。校长把我关在里面时我就发现了。当时我也没在意那东西,只是想着如何才能逃出小屋,跟告状的人大干一架。
已经有许多的同学开始像我们一样提着燃着干柴的大铁碗在学校里走来走去,甚至上课时还提到教室里去。不断冒出的黑烟熏得老师直打喷嚏。老师勒令那学生立马提着铁碗滚出教室。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真实人13》
这冬天他妈的一到,山上的松鼠好像跟着青蛙冬眠去了。想要尝尝松鼠肉已是一件难事。早上时生产队前的大树上觅食的小鸟屈指可数。要是在以往,除了冬天以外的季节,特别是春天,无论是生产队的还是村里的哪一棵树上,都会看到唧唧喳喳地跳跃的觅食的群鸟。不计其数。
我望着冷冷清清的古树,对尿桶说:“咋的,冬天一到啥都没了!”
“北方正在下雪呢,中央台都播出来了。白雪皑皑。”尿桶说。
“你说这冬天咋过呢?池塘里的水又冰,鱼又不出来……”
尿桶抢说道:“咱找老鼠帮打架去!”
我盼望着电视能再次收到珠江台。珠江台一来也许能下场大雨或出现九个太阳普照大地,还有可能下起鹅毛大雪。现在我不想老天爷下什么雨,出个暖阳倒是实际。我的嘴唇已被冻得裂成一块块的了,不小心动到它它还会流血。全身已绷得紧紧的,洗澡时伴随着细细的疼痛。说起下雪,无论天气再冷,我都想老天爷能在王宅村下一场雪。我长这么大还没亲眼目睹过下雪的样子呢。在电视里看到的完全不能满足我的欲望。
生产队的床上和地上的草席上乱七八糟地堆着皱巴巴的棉被。在我的记忆中,这整个冬天,生产队里的棉被从来没有人折叠过。晚上一大堆小伙伴躲在被窝里尽情地打滚。因为是冬天,大人们都会睡得很早,只有住在生产队的我们还开着5W灯泡相互嬉戏。你啊来我啊去。很快,整个生产队充满了热气。热气盘旋于生产队的每一处角落。
“你咬到我屁股啦!”流沙从被窝里跑出来骂六田,六田在被窝里说:“谁咬你那臭屁股了!”原本尖锐的声音被压得沉稳浑厚。
瘪三在打闹中还真和驴毛动真格了。俩人扭打成一团。王明理等人则在一旁大声喊加油。我扯开王明理,“爱打到外边打去!”瘪三和驴毛还真穿上了鞋子走出生产队继续打。他俩你推我搡了好一阵子,谁也没哭。我说:“懦夫,打这架像他妈的拉尿似的!”
期末考试考的是语文和数学两科。皇上说考试一完,这个学期就该画上一个句号了。
“画上一个鸡蛋更好!”我在下面低声说。皇上开始给大伙读题目。
二狗子篡住二侬的衣领,“第一题咋写?”
“不说。”二侬显然对二狗子很不高兴,故意提高了音量。
“不说就不说,喊那么大声干吗?小心杀你全家!”
二侬和二狗子不再说话。二狗子趴在课桌上玩弄着手中的圆珠笔。
数学是在下午考的。一考完期末考,凤凰树上的高音喇叭响起了《毛主席的著作像太阳》,但我们还是习惯唱“……毛主席的睾丸像太阳……”
失德说:“考试完了,咱也得准备干点啥吧?”
我说:“你还是准备回村里长跑吧。”
失德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这是他必须去面对的。谁让他考试时竟能心安理得地睡大觉。这下好了,两个蛋够他吃一顿的了。
“看,燕子又回来了!”三根仰头兴奋地说。的确是燕子的身影。是不是春天到来了呢?我屎霸不能太确定,我也不想问大人。天气偶尔还会觉得有些冷,但大多数时候阳光总是暖洋洋的。我脱去春节时买的印有米老鼠的新装。这新装是我嚷了一天老妈才给我买的。当然,我不嚷她照样会给我买,只是不是印有米老鼠的罢了。老妈一副正经地说:“快去脱衣服,不然以后走亲戚家你就不得穿了!”我喜欢这一套新装。我对它的喜欢达到了我会不顾一切去保护它。穿着它的时候我是不敢随便和伙伴们玩耍的,以免弄脏弄坏了它。老妈将新装洗净晒干后重新放回了柜子里紧锁。我想,啥时候能走亲戚家呢?
这是一个崭新的春天。万物苏醒。该萌芽的萌芽,该长枝长叶的长枝长叶。村里山上的树木逐渐伸长出新鲜的绿色。一层一层的。绿的可爱,绿的刺眼。我和尿桶抬头仰望,“你说上面那个树杈以后会不会有鸟来筑巢?”“很难说。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吗?反过来,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这树杈他妈的看起来挺安全的。”“你说右边那个咋样?”“那个更不行。没有一点遮掩的地方。太露了。”“那是最危险的地方!”
现在还不到鸟类筑巢的鼎盛时期。不过稀稀落落的还是会看到树上新筑的鸟巢。王玉龙家院子里就有一棵树上筑有这种新鸟巢。我又想起了郭靖和小龙女,不觉一阵伤感。
“你给我放哨,我爬到树上看看巢里有东西没!”我说。
“王玉龙不让人进他家院子,你是知道的。”
我说:“我不是叫你放哨了吗?注意看点。王玉龙一回来你就吹口哨!”
尿桶说好吧。我悄悄爬进王玉龙家院子里。屋里没人。我敢肯定。我脱了鞋子,抱住树干,三下两下地爬了上去。“够不着,咋办?”
尿桶说:“坚持不懈,再往上爬。”
“你说上面的树枝能承受住我的体重吗?”我还真有点担心。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要是这树枝断了我给王玉龙赔!”
据尿桶后来说,那哨是王玉龙吹的。王玉龙本来就有吹口哨的嗜好。王玉龙家的老母鸡当时正带着一群刚破壳不久的小鸡在树下觅食,被我砸死了三只。王玉龙上前揪住我的衣服,发现我已一动也不能动,等到王大山和他老婆赶到时我还躺在树下沉睡。王玉龙嘀咕着,“多好的小鸡啊,被顽皮屎霸砸没了。”我是在被送到镇上的半路上苏醒过来的。当时我要是知道他们正把我往镇上送,即使我醒了,我也会假装昏迷不醒。我一醒来老爸就送给了我一巴掌,大骂地把我送回村里。
“别动,再动你得躺上一年!”老妈把我按住,脱了我的裤子,把从诊所里要回来又经过烧煮过的山药分别往我的两条腿上敷,烫得我啊啊大叫。眼泪都流出来了。尿桶和三根他们站在一边看着,鸡皮疙瘩起得一个比一个大。大家都说屎霸我的双腿被摔断了。我也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因为我的双腿疼痛得让我动也不能动。厚重的山药像个炸药包似的紧紧包裹着腿上受伤的部位。
“水利沟的水已不那么冰了。”尿桶说。
“你他妈的尿桶,水蛭咬死你!”我骂道。
“我现在不怕水蛭了。我们还在水里寻找水蛭,然后捉到岸上撒含磷洗衣粉。可刺激了,它们痛楚地蜷缩着,然后开始吐血。吐完体内的血后它们自然而然只剩下一张皮了。”尿桶说着从背后抽出一只矿泉水瓶,“喏,就这些!”
“这些是啥?咋红红的?不会——”
“对,就是水蛭。那些红水就是它们的血液。可浓了。我和二狗子捉了一矿泉水瓶的水蛭,我们把它们一只一只地往瓶里塞。塞完塞满了就往瓶里撒洗衣粉……”
“别再往下说了。伤自尊心。我的心瓦凉瓦凉的呀!瓦凉瓦凉的!”
尿桶不再往下说,坐在一旁仔细看着我受伤的双腿。像是在搞一项科学研究。“你是在观察我腿上有多少细菌还是……”
“细菌是能用肉眼看得见的吗?我爸说要用大炮镜看才看得清楚。”
我说:“他妈的你老爸是个###。啥大炮镜,电视上说是显微镜!”
尿桶听了我的话,脸色顿时难看,倏地站起来说:“不和你玩了。”
“我说你别走啊,我说错了还不行吗?”
尿桶气得走出了我家大门。临走前还不忘了操一句:“我操你屎霸个B!”
这下好了,整个家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后悔骂尿桶他爸是个###。也不知道正气帮现在怎么样了,生产队还有多少个人还在那里睡。听三根说,等到开学回来时要和老鼠帮大干一场,最好一举灭了老鼠帮。距离开学还有多少天呢?总之也没多少天了。皇上说开学回来就不教蛔虫了,要教大伙真正地去学会认字。早读时也不再读aoe,读就读句子,读太阳从东方升起。
小鸡鸡慢慢地勃起。我想肯定是性欲了。我想下床小解,可我的腿实在是太他妈的没用了。我用手拨弄了一会那小玩意,越是动它它硬得越是厉害。我快憋不住了,大喊:“爸!妈!儿子我性欲了!我性欲了!”无人回应。我又喊:“王大山老爸!王大山!屎霸我性欲了!”想毕老爸老妈都还没回来,再喊也是徒劳的。“就这样子拉吧!”我对自己说。
我闭上双眼,一使劲,尿就出来了。“妈的,炮杆咋搞倾斜了!”我骂道。幸好我立即止住,不然全膀胱里的尿液全都往我脸上撒了。我拉来被子,将脸上的尿液擦去。“咋这么臭哪!呸!呸!”我习惯性地连续吐了几口痰,谁料那几口痰垂直地落回我的嘴边。我又拉来被子,擦去那发黄肮脏的痰。“人世间咋如此苍凉呢!”我不由地感慨。我想到王三爷说过的一句话:人的双腿就是世间冷暖的温度计。我觉得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我用手稳住小鸡鸡,将其小孔方向往床外倾斜。“我看你这炮杆还往不往我的脸上这边倾斜!”这回尿拉得挺顺利的。虽然还是有一点落在床上。但对于我这种人来说已算是最大的安慰了。
老爸老妈是在中午时才回到家的。我说我要拉屎了,并把刚才拉尿的事告诉老妈听。老妈扑哧地笑了笑,而后脸上又露出酸楚的颜色。
“您让老爸在床板上凿个洞吧。下面就放个水桶。”
老妈说:“行吗?”
“行,咋不行?我屎霸天生一个屎字最重要。那洞能漏屎漏尿就行了。”
老妈帮我擦完了屁股,重新把我抱回床上,转过身去喊:“大山!大山!”
“咋的大喊大叫的!王大山我耳聋了吗!杀你这狗娘养的!”
老妈不跟他计较,“你去找把锯子或斧子来,在屎霸睡的床板上弄个可以拉大小便的洞,好让咱不在时,屎霸大小便方个便!”
洞是在下午时候凿成的。洞口刚好容得下我的半个屁股。洞像是拴着线的气球状的洞,而那气球的线被凿成一条小沟。老爸说,拉尿时轻轻压住那炮杆,尿就自然从这条小沟里落到床底下了。
“我想试试看。”我说。
效果不错。三根和瘪三尿桶他们来看我时,我精心演示了一番给他们看。为了让他们能够看到这洞洞的作用,我可是憋了很久才等到他们来的。看到的,无不称赞。我脸上光荣。以后我要是往床上搞个电动厕所,届时我可能就能成为举世闻名的人物了。
我问:“不错吧?你们要不要试试看?”
尿桶说:“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