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激情与成长的苦恼:我们摧枯拉朽的爱-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氯缁话恪
有一天,那个人依旧在岸边一动不动。我决定,决定现在就去揭开这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很久以来,我是说很久,我未曾对自己以为的事情表现出这么大的热情。我变得冷漠无所谓,畜生一般。我小心翼翼地走下堤岸的斜坡,那坡很有些陡,还好我的鞋子不错,牢牢抓住坡面。我悄悄地走到那个人的身边,那人的身边连一个塑料桶都没有,这昭示没有一条鱼上过钩,那么垂钓的意义何在?钓胜于鱼,我上小学的时候,我的老师就这样教我。这么多年想来,这话实在很狗屁。只有那些无聊的老头儿才会这样想,并以为这是天大的道理,于是提出来麻痹世人。但也可能是我自以为是,只看重事情的结果而已。
我蹲下身子来,想看清楚草帽下那是一个怎么样的人。那个人也扭过头来看我。
我差点儿跌到湖里去,由此你可以想象我的惊讶。这是一个女人的脸,这张脸让我联想起S来。在某种程度上,很有些相像的感觉。恍惚之间,我仿佛看见S的笑脸,我们一起坐在小河边,互相依靠,就这样看着水的来去。可我知道S是不会在这儿的,这是一个陌生的女子。
你好啊。我的声音很轻,只是试探性的问候。
她对我笑了笑,弯起嘴角,露出浅浅的酒窝,你好。她的声音也很轻,甜蜜的感觉。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蹲在那里上下摇晃着身体,一面长久的沉默导致尴尬。她也没有说话,只是专心地看着前方。
我观察你很久了。我被她打败了,忍不住地先开口。你每天都坐在这里,究竟是为什么?
嗯?她扭过头来,咬住嘴巴,你相信我对吗?
是哇,我没有犹豫,长得这么乖巧的姑娘怎么会骗人呢?我相信你,我说。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很多未知的事情吗?她接着问。
当然相信。我坚定地说。这一点是肯定的,比如我的妈妈,她一直都不曾知道我爸爸把私房钱藏在什么地方。
可以沟通哇。她快乐地叫起来,像个孩子一样。
我喜欢孩子,但是S告诉我,她不会给我生孩子的,因为那样会很痛,而且身材会变形。新时代的女性就是这样,但一个没有当过母亲的女人是一个完整的女人吗?
其实我只是在这等而已。她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说。
等?等什么?我感到很奇怪。这湖里又没有白马王子或是水怪。
你知道吗?她又扭过头来,古代有一个龙门的传说。
龙门?我想了想,是跳龙门吗?传说鱼儿前赴后继地跳龙门,只要一跳过去,便会化做一条龙长出翅膀翱翔天际之上。
是啊是啊,她更兴奋了。我考证过这个传说,发生上古所说的跳龙门的地方就在这里啊。
那又怎么样?你想干什么?考古大发现?我问。
谁谋杀了我家的狗(7)
不,不,你看,这湖的中央有一道堤呢,那道堤恰巧就是以前的龙门啊。我是在等啊,等,看有没有鱼儿能越过这道堤化做一条龙呢。她说。
我点点头,我明白了,我真的明白了,她的确是一个神经病,顶多是一个漂亮的有个性的神经病,但本质是没有改变的。
呵呵呵呵,我笑起来。
她觉得有点儿糊涂,你笑什么哇?
我决定陪你一起等啊。我说。
真的吗?她跳起来,好啊好啊,每天我一个人在这儿等好寂寞的。
我知道她有病,但我决定治好她的病,然后让她当我的女朋友。日子是这样无聊,我们总得找点儿事干。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陪她一起聊天,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然而这个女子对自己的来去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但解释起这片湖和龙门的关系来却是头头是道,甚至列举出很多确凿的证据。这让我都开始怀疑,也许这丫头没病。我靠,难不成是我病了?
我开始帮她搭饭吃。寝室的兄弟几天都不曾见到我的影子,便开始怀疑我有艳遇,这种事情难免不被人发现手脚。于是趁我搭饭的空隙,跟踪了我并发现了我的藏污纳垢。我感到冤枉,因为我并没有做过什么。甚至这几天陪她坐在那儿,连手都没有牵过。于是我把事情告诉了他们,他们感到震惊,觉得既然我已经是大学生就应该拥有不错的智商加上很高的分辨能力,笑我白痴。我已经经常被人当做白痴了,很多东西,习惯就好了。但消息已经走漏,所谓一传十十传百,而且越传越悬乎。
这就直接导致湖边的人多了起来,我可以明白大家的心情,来看一个笑话。大家的生活都很无聊。
但那湖里的鱼这几天的活动的确活跃了很多,经常有尺把长的鱼儿从水面跃起到一尺多高。
看吧。我说的是真的吧。那个姑娘颤抖地捉着我的手说。这是她第一次捉住我的手,冰凉的感觉,很柔软。
对,也许是真的。我握住她的手,然后将她环抱在我的怀里。
那鱼跳那么高,也许最近天气变暖了吧。我想。
如果有鱼儿跳过去变成了龙,那你想想,人跳过去会变成什么?她挣脱我的怀抱说。
呵呵,这个问题问住我了。我笑了笑,鱼吧,也许人会变成鱼。
那样也好啊,自由地在水里游来游去。她的眼波迷离起来,如果是那样,我们一起跳过去好不好?一起变成鱼。
嗯?她抬起头来看着我。好,我说,我吻住她的额头说。她抱紧了我。
会变成什么呢?鱼儿如果自由,那么它们为什么要去跳龙门?变成龙以后真的很快乐吗?挥挥翅膀,便是咫尺天涯。那天晚上,我和她在做完爱以后,我靠在床头,忍不住想起这所有的问题来。问题,快乐,鱼儿,我们。
湖边的人越来越多,人山人海的样子很讨厌。真的有鱼会化龙啊?他们放肆地笑,她在我的怀里,我们就那样依靠着,不管别人。
我们依旧垂钓,依旧没有钓到一条鱼。
突然有一天,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停在湖边。那里边的几个人抓住了她就要带走。
光天化日,你们想干什么?我气急败坏。
一个中年人出示了证件,我们是城西精神病院的,这个人已经逃出来两个星期了。
什么?我愣住了。她真是神经病。
我不是神经病,我不是。她努力的挣扎,使劲儿地把手伸向我,那是渴望被相信理解的眼神。
我握住她的手,听话,乖,去好好治病,我会带你出来的。她没有听到这句话,她的身体软了下去,他们给她打了一支镇定剂。她的手慢慢地滑落,直到指尖的温度也开始消失。
谁谋杀了我家的狗(8)
车开走了。
我靠,果然是神经病啊!那些人大叫起来,讪讪地离开去,乐趣就这样消失了。
我蹲下身子,青春仿佛开始散场。我爱上她了。晚上我抱着被子翻来覆去却睡不着,我想起她的身体她的香她的一切,也许我从来就是这样卑贱而无能为力。
窗外一道闪电乍现,划破长空,像野兽的獠牙。我带上我的烟,走了出去。小时侯我害怕闪电,因为听说这电很容易把人打死,而且死的样子很凄惨。
我又来到了湖边,路灯已经灭了,只留下黑黢黢的湖面,很恐怖。我坐在我和她坐过的那个地方,开始抽烟。伸出手,抚摩那片草地,希冀捕捉到她残留下的东西。明天,明天我就去看她。闪电并没有停止,天空忽然雪亮,忽然又暗无颜色。空气越来越闷,湖里扑通扑通的叫唤。鱼儿开始不安分起来。雨就要来了吧,这一定是一场非常大的雨。于是我站起身子准备离开这儿。淋雨并不是一件好受的事,况且我现在已然很难受。
这个时候,一道闪电再次袭来,耀若天华,空间顿时一片白来,很诡异。有一条鱼儿,突然奋力地从湖面跳起来,那一刻,它的身姿是那么优美,在空中画过一道弧线。
它跳过那堤了,就是那一跃而已。就在它快要再次落进湖水的时候,乌云四合,风雨大作,天空突然撒下一片火来,将那鱼儿的尾巴烧了一个精光。鱼儿挣扎一下,身形倏的一长,化做一条金色鳞甲的龙在水面盘旋一下,便飞入天空,不见了踪影。
这样的情形??我突然昏了过去,没有一点儿征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昨天晚上的一切宛若一场梦,可那真的是梦吗?我手边的烟头已经熄灭,没错,那是真的。
我想去告诉大家,但是昨天晚上只有我一个人在场,说不定大家也会以为我是神经病,把我抓起来干掉。她说的是真的,她是洞晓一切的人。可她在哪儿呢?我飞快地跑起来,叫了一辆的士赶往城西的那个所谓的精神病院。
的士的司机是一个秃头,对我冒失的作风看起来颇有微词。我顾不上和他计较顾不上看路边的景色,我只想见她要她。
那座医院像一座工事,四面扎起铁丝的网来,门口居然还有岗哨。我丢给司机两张钱要他在这里等我。走进去我才发现这座医院绝非浪得虚名,因为里边的人全部都很怪异。有一个人蹲在路边声称自己是垃圾筒,他后面的一位兄弟踢了他一脚,愤怒地说他是自己家的马桶,并强迫他跟自己回家。这让我很奇怪,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在他的眼中是什么呢?我走过去想问问他的时候,一个老兄拦住了我,满脸的口水,说要给我解释费马大定理的十三种证法。这真是疯狂的举动,我的衣服都被他拽得变形了。我飞快地逃,希望能快点儿找到她,我的她。我问了住院部的护士,那妞嚼着口香糖,翻着白眼,在一堆废纸里边刨了半天,才懒懒地丢出一句话。
顺着这句话的线索我向医院的深处走去,在一朵盛开的百合花旁边,她就站在那里,拈起一朵来,放在鼻子的下面,清丽圣洁的样子。我痴痴的看,仿佛着迷了一样。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那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
她很漂亮吧?医生用手支着下巴问。
我被吓了一跳,这厮出现得太突兀了,她得了什么病。我问。
重度的妄想症,你是她的朋友吧,好好照顾她。他拍拍我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谁谋杀了我家的狗(9)
我又看向她,感到很惆怅。我轻轻地走了过去,站在她的后面。她感受到我的到来,转过身,见到我惊喜的样子。我的眼睛有点儿湿润,一下子把她揽在怀里。
对不起。我说。她趴在我的肩头不知所以。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我真该死,不应该让他们带你走。我继续说。
你在说什么?她奇怪地问,挣脱我,我见到你,感到很熟悉,可是却想不起来和你到底有过什么。我的头好痛哇,好痛,她突然地抱着头,大叫起来。
我浑身开始冰凉,拿开她的双手,你是说,你已经不认得我了吗?
我不知道,不知道。她拼命地摇着头,很痛苦的样子。
好,你跟我来。我拉起她的手,开始奔跑,眼前的景色倒退起来,那些想要阻拦我们的人,还来不及反应便已经被甩在身后。我拼命地爬上的士。
开车,开车,我喘着气,去我们来时的地方。
一路上她惊恐地看着我,瑟瑟地发抖,她已经忘记了?可是我不能忘记,那刻骨铭心的快乐。
打开车门,我拉起她的手来到湖边,那个鱼儿化龙的湖边。
你怎么能忘记?我说,你想起这个地方来,快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