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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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全连集合，每个人都带着一个小板凳到营部的露天广场去看电影。黑子还记得那部电影片名叫《上甘岭》，他不知道当自己在用身体堵住越军碉堡的枪眼时，会不会喊出：“请党中央和祖国人民放心，胜利一定属于我们！”这句话来。他想恐怕自己是来不赢。连长和指导员没有去看电影。他们一个晚上都在探讨可能出现的不同作战局势以及如何应对的问题。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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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战区作战地域东起东兴镇，西至那坡县，南至越南北部的高平、谅山一线，东西长637公里，南北宽50余公里。作战地区属于亚热带山岳丛林，高山、森林、河流密布。
1979年1月末，许世友带着广州军区参谋长周德礼、作战部副科长龚谷成等少数几个指挥官，以打猎为名，一身戎装从广西首府南宁出发。他们首先来到大新县中越边境地域的归春河。在归春河对岸，是拔地而起的悬崖峭壁，坡度为40到60度，有的达到80度；这些连绵不尽的大石山，多由石灰岩构成，普遍高达500到800米，使越南守军能从七十年代越战规模的战壕体系中，向越过归春河的部队开火。广西边防部队的指挥官也向他介绍了越南高平境内的地形特点，那就是自然洞穴多，小的可容纳几个人，大的能容纳几百人。山上林密草深，山下河流纵横，河床狭窄，水流湍急，不便于部队开进和展开。
许世友要给越境作战提供足够的宽度，以便在第一波攻击中投入足够数量的步兵师，形成压倒优势。但高平的地形太复杂，他必须选择好开进的路线。他们坐着吉普车，一路颠簸地来到友谊关西侧的金鸡山，后又到了200多公里外的边境布局，经过实地勘察分析后，定下了关口、金鸡山、念井、平益、孟麻、龙邦、谅山、布局等地的多个突破口。
回到南宁后，许世友决定采用“牛刀杀鸡”的战术，即使用强大、优势的兵力、兵器，对准敌人的弱点，实施猛烈的突击，在短时间内快速全部歼灭敌人。
“牛刀子战术”在1948年9月济南战役中曾经发挥过神奇的作用，他们在8天时间里歼灭国民党11万守城部队，还活捉了守城司令王耀武。提起济南战役，许世友记忆犹新，可他说：“此一时彼一时喽，由于敌情、我情、地形、气候的不同，战法也应当有所不同。打济南时用‘牛刀子战术’，那是因为济南城是敌坚固设防的城市，守军是国民党的正规军队，数量也比较多。这次提出‘牛刀杀鸡’，是因为这次是野外打仗，或者说大部分是野外作战，敌军数量较少，战法要与打济南城有所不同，要与当地的敌情、我情紧密联系，把敌人割开、打垮、歼灭。”周德礼和作战部根据许世友的设想，准备将整个战役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2月16日入夜以后，各参战部队先后向进攻阵地开进，于17日4时前完成进攻准备。根据中央军委“杀鸡用牛刀”的精神，决定从两个方向打击敌人。即集中主力首先歼灭位于高平方向的越军346师和地方团队，以部分兵力歼灭同登地区之敌；完成任务后，视情况或就地清剿，或向纵深发展。以41军、42军并指挥43军之129师，对高平形成钳形突击。41军从念井、平益、孟麻、龙邦突破敌人阵地。主力沿通农、向高平穿插迂回，以一部兵力歼灭河广独立营、道农独立营、851团3营、246团，然后向高平发展进攻，协同42军歼灭高平地区之敌346师主力。42军从那花、布局、水口、洞桂突破，首先攻占东溪，切断公路，防止敌人增援和逃跑，集中军主力在5天内歼灭高平之敌。以55军攻歼同登守敌。43军指挥127师攻歼支马、禄平之敌，保障战役翼侧安全。战役发起前，又增调第54军为战役预备队。战中又增调20军58师，50军第148师、150师参战。
各参战部队以火车输送、摩托行军、徒步行军快速向战区机动，于1979年1月8日前进至待机地域，包括4个军、3个地炮师和高炮师、3个铁道兵团、1个通信团、1个防化团完成部署和展开。
航空兵13个团另6个大队，空军高炮和地空导弹部队也同时进入前沿机场和阵地。
海军南海舰队在川岛以西各港口集结各型舰艇百余艘和作战飞机百余架。
各部组织严密，在无空袭和无敌情顾虑的情况下，顺利究成了集结任务。为隐蔽战役企图，按照统一的部署，各部严密伪装，封锁国境线通路，无线电静默，部队调动在夜间进行。对次要方向进行佯动等。
这次广西方向参战的有两万多辆汽车，600多辆坦克，大量的火炮、机械等，解决开进道路十分重要。在前指统一计划下，集中工程、机械、民工、工程兵力量，修通了通往国境线的道路。
第二阶段：2月26日至3月5日。根据军委指示，广州军区决心第二阶段集中55军、43军（欠129师）和54军161师，第50军148师两个团，对谅山之敌发起攻击，渡过奇穷河，攻占迷迈山，造成威逼河内的态势。在高平方向各军继续搜剿残敌，55军并指挥161师攻歼谅山守敌；43军并指挥148师两个团，攻占禄平，直逼谅山，歼灭该地守敌，协同55军作战。预计1979年2月17日发起战斗，作战一个月，速战速决速撤。
这个作战方案送到许世友手中，他仔细地研究后，脸上露出了少见的笑容。他十分满意地说，“车走直，马走斜，炮打隔子，象飞田。这么多部队参战，车马炮多，兵种多，一定要重申《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切行动要服从命令。还有，我们过去打仗都是在北方打，此次在南方打，还是抹布洗脸头一回，参战的各级领导干部，要边打边总结。”
1979年2月17日，星期六，凌晨3点30分，广西前线万籁俱寂。指挥所坑道的作战室里灯火通明，各兵部指挥官们默默地等待着战斗发起时刻的到来。许世友快步来到作战室，他坐在军事地图旁，手持怀表，双眼紧盯着指针。突然，他抬起头，放大嗓门庄严地宣布：“时间到，还击开始！”
根据黑子的记载，到了黎明时分，“隆隆的炮声震醒了沉睡的大地，火光映红了天空。集结在中越边境上的17个师、万人的中国军队，以9个军的兵力，从广西、云南两个方向对越南6个省11个县发起进攻，中越边境呈现出中国军队猛烈进攻的壮烈画面。我们看见一排排炮弹飞向了越军阵地，转瞬间敌人阵地上烈火团团，浓烟滚滚。30分钟后，一组组工兵在敌人的雷场上前仆后继；一排排坦克吼叫着向前推进；一群群步兵杀声震天地冲向敌群。对越自卫还击战的序幕全线拉开。”
不到3小时，战报如雪片般飞来：北集团突破了莫隆防线，消灭了莫隆地区的敌人。南集团突破了布局防线，打垮了布局地区的敌人，夺占了水口大桥。东集团突破了同登防线，正与敌人激战。许世友听着一个接一个的胜利消息，心情无比振奋，他对作战部长说：“开门红，任务完成得很好啊！打得漂亮！快打电报向他们祝贺，要一往无前，再创辉煌！”
这天傍晚，许世友刚端起饭碗，突然想起南集团军125师进攻复和县城有几个小时没有消息了，他匆匆扒了几口饭，丢下饭碗就来到作战室，劈头就问参谋们：“125师进展如何？他们打下复和城没有？”
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人敢回答。好一会儿才有一人应道，“125师没有打下复和城，也没有能控制水口至复和的公路要点，375团还退了下来。”
“什么，什么？”许世友顿时双目圆睁，两眼*，大声吼了起来，“到现在还打不下复和？还退了下来？真是废物、孬种、怕死鬼！”
站在一旁的广州军区政委向仲华也十分焦急，他考虑后，向许世友提了个补救办法，就是将机动集团的南宁旅调上去把125师换下来。许世友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吼叫道：“不行！开弓没有回头箭，非要他们打，让师长带一个团，亲自打到复和去，不准回来。打不下复和，叫他们不要来见我！怕死的先死！”
在作战室里，只听到他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和粗重的脚步声。许世友在屋子转了一会。大概是太安静了，他突然停住了脚步，瞪起眼睛扫视屋里的人，心情稍稍平静了一点儿，声音也低了下来，说：“同志们，什么叫战斗力？严肃的命令就是一种战斗力！纪律松弛的部队是打不了胜仗的！这种部队不能换下来，如果不听从命令就换下战场，那么谁都可以借机不上战场。”
向仲华点点头，参谋长周德礼急忙对参谋说：“快下命令，要125师振作精神，一鼓作气拿下复和城，许司令、向政委在等候他们的喜讯。”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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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军军长褚传禹和政委赵双选交给129师的任务是：
1、打下复和县，截断从4号公路方向增援的越军，掩护42军主力在布局突破抢占东溪并迅速向高平前进；
2、打通至高平的交通运输线；
3、乘机向广渊发展进攻，从东面威胁高平，协同主力歼敌；
4、给打谅山的部队当预备队。
黑子回忆说，“开战的当天我们就接到了上级的战况通报，再就是听听*。据*报道，中国军队在第一天的进攻中，损失了68辆坦克。”当日下午，他们接到紧急命令，由129师接替某师，从另一个方向出境。全师以团的建制编队集合，排着队走上等候在那里准备送他们上战场的几百辆披着绿色伪装网的军车。按规定，所有人员均只带枪支、弹药以及挎包、水壶、防毒面具，完全是轻装上阵。每辆车乘一个排，排长坐在车头，车厢里战士们分成四列，两列背靠车厢板，两列背靠背地坐在中间，车厢的前后各有一位拿着小红旗的战士负责联络。
387团的官兵登车后，车队缓缓地驶出了营区，保持着50米的间距和50公里的时速。他们团长和政委都站在道路边向这支开进的部队敬礼、挥手致敬，他们也敬礼，但没有人唱歌，没有人欢呼。就像是一次死亡的进军。当时许多人都有一种很神圣和很认真的感觉。他们心里意识到，这是真的要上前线了，不再是说着玩的了，也不是小时候“骑马打仗”了。心情也由此变得沉重起来。黑子记得他们从驻地一个华侨农场旁边走过。“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难民们真情流露，他们的眼睛里闪动着泪花。”
汽车沿着边境公路快速开进，又是一次行军，队伍不见头尾，犹如一条蜿蜒的巨龙穿行在莽莽丛山之间；一辆辆糊满泥巴的坦克和炮车隆隆的驶过他们的身边，碾起的烟尘窜向空中，遮天蔽日。坐在坦克和炮车上的战士表情庄严肃穆，身上的土好像比四连的步兵还厚，偶尔能看见一两个戴口罩的。酷着脸行军的队伍与路边流着热泪，欢乐的宣传队夸张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照，打竹板儿清脆的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