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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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胡志明市，中学生、宗教领袖和知识分子募集了三个师，保卫自己的城市。”

　　显然中国和越南之间的冲突还要长期地继续下去。

　　日报记者报道了越南居民对中越冲突的反应，说在河内，边界冲突不久，食品供应越来越少，北方多数居民对打仗漠不关心；而在胡志明市人们都以中国为友，怀着期待心情，注视动向，反华宣传没有人听。

　　日本《产经新闻》3月8日发表该报驻曼谷记者近藤紘的报道，题为《越南的“南和北”》，摘译如下：

　　中越冲突正在走向平息。有机会听到在这一冲突下从越南出来的西方旅行者的谈话。据他们的见闻和体验，对这次中越冲突的看法，河内居民和胡志明市居民似乎完全相反。多数北方居民，以所谓的使人习惯了的漠不关心的态度注视着战争。而对河内政府怀有根深蒂固反感的胡志明市居民，都以“敌国”中国为友，怀着莫大的期待，注视着冲突的动向。在河内一言以蔽之，中年以上的居民以半厌烦、半不关心的表情说：“又是打仗。”宣传车出现街头，边走边讲：“野蛮的侵略开始了！”年轻女广播员一手抱着吃奶的孩子，一手拿着话筒，边走边说。年老的行人多数只是稍稍停一停，看着车走过去，没有显示出特别的关心。

　　开战十天左右，街头行人开始稍有减少。给每个生产单位的民兵组织，都配备了来福枪。食品由于送往前线，越来越少。在胡志明市，尽管解放后生活极端困苦，但是每天早晨街头咖啡馆内，都挤满了没有工作的人。现在他们唯一的最大的乐趣是各自带来昨天晚上从电台等外国短波广播听到的消息，凑在一起议论：“中国军队能为我们干到什么地步？”特别是如果知道对方是外国人，他们会半公开地表明对中国的期待。当局方面的播音喇叭虽然宣传中国军队的残暴，但是没人听。对河内政府的反感和憎恨依然这么强烈，甚至习惯当地生活的外国人都感到惊讶。

　　有趣的是对北京的期待，越南人居住区远比中国人居住区强烈。越南军队从去年至今年大举进攻柬埔寨。胡志明市的多数人不关心或者持批判态度。驻在胡志明市的北方官员中，也有不少人强烈批评这次进攻。甚至有的高级官员在熟悉的外国人民面前，仰天叹息说：“我国政府为什么干这种蠢事！”

　　胡志明市居民的不满所以没有表面化变成反体制运动和反战*，最主要的是由于公共安全专家警察的彻底活动。据传，市内和地方还有旧政府军的余党。从河内方面出来的人说：“中越冲突如果发生在两年前，南方居民或许会发动反河内政府的叛乱。”

　　即后，越南恶态复萌，再次占领边境上大多数骑线点，公然修筑军事设施，重新燃起了武装冲突的导火索，迫使中国再次拿起正义之剑，开始了新一轮的自卫反击战争。

　　这场发生于20世纪末、持续不到一个月时间的战争，让人最无法理解，也是最血腥的。用血流成河来描述这场边境战争决不夸张。中越军人在这场的短暂战争中更真实地认识了对方。血与火的激情，终究会在时间的年轮中消退，曾经的豪情万丈也被历史逼进角落。战争，把这里的山峰和丛林变成了闻名于世的暴力和死亡场所，成为越南人心中永远的痛，更成为一代中国人心中的英雄圣地。

　　下面看看国际舆论当时对这场战争的反应：

　　西德《世界报》3月7日刊登一篇文章，题为《中国的英雄们轻装返回家园》，摘译如下：

　　在中国的宣传工具中，已开始对胜利进行一种有分寸的但是具有高度自信的宣传。士兵们作为英雄而归。

　　中国的普通老百姓对战斗情况知道不多。他们知道他们的军队进行了“反攻”，士兵们作战很勇敢。

　　在中国，没有出现过对苏联可能进行干预的不安迹象。优势感压倒其他一切的感情。看来谁都不怀疑战争会有胜利的结局。

　　中国人对苏联态度的预言原则上是正确的。在中国的观察家对此不感到惊讶。苏联对中国的有限行动的结果，将比中国对越南采取的这种行动的结果更可疑。

　　中国太大了。如果它在一个地方受到攻击，便在另一个地方还击。那么那个想“惩罚”一下的人就将甩不掉扩大冲突的名声。显然，莫斯科想避免这种危险。

　　战争的结局证明正确的邓从中得出的结论是：不仅可“教训”越南，而且也可“教训”苏联。

　　认为会在军事上取得成就的坚定意志可能把这样的事实撇在一边，即越南不会被迫放弃其“亚洲古巴”的地位。

　　中国的进攻震惊了河内。因此，在边界问题上作出让步不是不可能的。

　　勃列日涅夫现在更起劲地奉劝别人，不要向中国提供现代化的工业设备。但西方的震惊没有影响美国财政部长布卢门撒尔的谈判。英国人已同他们缔结了一百四十亿美元的贸易协定。关于出售“鹞式”直升飞机的谈判有成功的希望。

　　美国《华盛顿邮报》3月8日刊登该报记者莱斯卡兹发自曼谷的一篇文章，题为《人们认为中国的入侵提高了北京在东南亚的威望》，摘译如下：

　　中国入侵越南，初步迹象表明，中国在东南亚非共产主义国家中的威望提高了。

　　在公开场合，没有哪个国家领导人赞成这次入侵，但是在私下，有迹象表明，北京“教训一下越南”的努力给亚洲国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没有使它们感到不快。这里的几位观察家说，中国入侵越南表明，背后有莫斯科支持的越南人不能为所欲为，这次入侵将改变东南亚地区形势发展的趋势。

　　在眼下，东盟各国很可能会更加松一口气，因为越南为所欲为的能力受到了损伤。虽然许多国家谴责中国好战并赞扬苏联反应有节制，但是东南亚国家的看法似乎是，中国最终使自己的威信提高了，因为它证明了它可以炫耀力量而不致遭到报复，人们发现苏联人是“纸熊”。

　　东盟国家过去不相信中国会愿意采取军事行动。现在，观察家们认为，中国已经改变了亚洲的地理政治力量对比。

　　同印度接壤的唯一的东盟国家泰国从遏制越南的一个新阵容中获得的好处将最大。泰国人最近几年来一直越来越接近中国，而且他们已表明希望继续改善关系。

　　新华社汇总各国对中国自卫还击的态度：

　　1、谴责我国、支持越南，要我撤军、停火的：苏联、古巴、捷克、保加利亚、东德、匈牙利、波兰、蒙古、阿富汗、埃塞俄比亚、莫桑比克、阿尔马尼亚、安哥拉和柬埔寨政权。

　　2、对我表示遗憾、要我撤军的：老挝、印度。

　　3、反对中国、越南在越南和柬埔寨的军事行动的：加拿大、瑞典；并要求我撤军的：新西兰。

　　4、要求中国从越南撤军、越南从柬埔寨撤军的：美国、日本、东盟五国、澳大利亚、罗马尼亚、南斯拉夫、英国、意大利、荷兰、挪威、芬兰、伊拉克。

　　5、对我和越都表示遗憾、期望越南和柬埔寨都能支配自己命运的：欧洲共同体的的其他国家。

　　6、呼吁谈判解决问题的：埃及、马里、利比亚、马达加斯加、孟加拉、塞浦路斯和北欧其他国家。

　　7、公开声明不表态的：葡萄牙。

　　8、支持我国的：*柬埔寨。

刀锋19…11
19…11

　　
　　战后越南真是一片苍凉，士气低落，尤其是在南部地区，甚至出现了逃避兵役的现象，更有对中国大军惩罚越南而拍手称快的人，而越北几成废墟。

　　身为越南北部军事重镇的谅山，距中国友谊关只有十八公里，在中国军队撤走一周多后这里仍然毫无生气。对越南人来说，谅山失陷，则河内门户洞开。无论越方还是中方的资料，多称谅山战役为中越战争中最激烈的战斗。

　　谅山—其实还是一个很不错的城市。她呈椭圆形坐落在一个四面环山的盆地中心，南北走向的铁路与东西横流的奇穷河呈十字形把谅山一分为四。

　　在被战火焚毁之前，这里的楼房多数是两层，高楼也超不过三层。从残垣断壁处你不难发现，那些墙壁的装饰都带有淡淡的色彩，能够看得出来在完好如初时的奢华。不难想象得出，这些楼房应该是法国殖民地时的杰作，是属于资产阶级的，当时的越南没有建造这种楼房的能力。亚热带茂密奇异的树木和奇花异草，再加上小洋楼的衬托，无论是街道还是房屋聚集地，这里都是一种奇特的繁华和美丽。然而现在整个市区实际上已经没有房子了。

　　在每一堆砖瓦旁边倒着说明这里在三月一日之前是工场、机关、商店的牌子。牌子依然存在，而城市却没有了。牌子就是不复存在的城市的记载。　

　　在奇穷河沿岸，曾经发生过两次血战。3月1日，第55军163师万炮齐发后，突击奇穷河大桥，战至第二日夜，方控制谅山北市区。3月4日，中国的两个军抢渡奇穷河，向南推进，第二天中午，谅山完全陷落。

　　3月31日，即战后不到一个月，黎笋第一次来到这里视察。

　　此时的谅山，既没有观礼台，也没有热情高涨的革命群众手举鲜花夹道欢迎他的一行的到来。因为现在他还不允许那些逃离这个城市的居民，从郊外他们所住的那些用树叶和小竹竿搭成的窝棚里回家来，占有他们家里还留下的东西，以及到废墟堆里去找些有用的东西。

　　在到处都是苍蝇的街上，你能看到有人迹象的是卫生小组和排雷小队。在所剩无几的少数几所房屋和一座残缺不全的公共建筑物上则用白粉笔画了一个骷髅，警告人们里面可能有地雷爆炸，或者有暗中埋设的没有爆炸的炸弹。

　　谅山市同其它越南边境城市同登、高平和老街一样，全城一片沉寂，一队队的电工在收集数公里长的被打断的电线，即使这样，也不能打破沉寂。几乎所有混凝土高压电缆铁塔在离地面大约五尺的地方被打断、倒在地下。

　　在街道上行走，你也得格外小心，因为走不多远，就会有用绳子圈起来的警告！圈子里的中央，有一个直径约为30～50公分的大窟窿，是中国军队丢下的未能爆炸却装有引线的炮弹。这个窟窿钻进地面究竟有多深，不得而知，只能在远处张望，何时爆炸，无人能够知晓。在你路过时没有爆炸，是碰运气。

　　在阳光灿烂但空空荡荡的由谅山至同登的路上，除了路的两旁，有两行破碎的劫后残留物的长条痕迹外，还存留有一大堆—物品、牲畜、死人—模糊、龌龊、凝固不动的东西，在那眩目的春日阳光下，贴着地面颤动的热气流中微微地颤抖并开始腐烂。

　　眼前的景像，使得黎笋一度情绪激动。他向随行的范文同举起手，朝那坍塌在地上的大卡车的残骸指了指，似乎整个身子都忤在了那里，良久不语……这大卡车像一头兽、一头怀孕的*在地上拖着大肚皮，那样不成体统。但由此，却使他产生出一种异常的、无可估量的精神力量。

　　此刻，黎笋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脚步已停了下来，面对眼前的满目疮痍和从谅山到同登之间的每一间农舍、每一个家庭几乎都在悼念死去的亲人，或者在照顾伤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