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悲伤的那一角-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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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费还差三十万……该怎么做……
子夜将手臂放在吧台上,撑着头,微微的皱眉,对旁边一脸惊讶,欲言又止的Jacky毫无察觉。
酒量不错嘛!他刚拿过来的啤酒是加了几许浓烈白酒的,她竟一口饮尽了,甚至眉头也没皱一下!
缓过神后,Jacky微微的笑。
有什么奇怪的,舞女如果连一点酒量都没有那还叫舞女吗?
他抬起手掰上子夜雪白裸露的肩膀。
“陪我一晚,我给你十万块,怎么样?”Jacky将子夜热舞后略显散乱垂落于脸颊上的发丝撩到其耳后,然后在她雪白细腻的耳背轻轻的落下一个细吻。
她值…所以他愿意给十万。就因为她眼中那一抹狂傲不羁,他被震撼了,只是个女子,何来如此冷漠与木然呢?Jacky欣赏的望着她恍然的眼睛和微张的嘴巴,扬起嘴角。
“十万块……”相差还是很大啊……
子夜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好晕,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那…回你家还是回我家?”Jacky抚过子夜酒后绯红的脸颊,一脸得意的笑。
她是他的猎物……
子夜回过头望着他,然后一声讥笑。
就算再缺钱,她也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小落不会原谅她的。
“你回你家,我回我家。”说完摇晃着身体,向门外走去。
小落还在等她回家呢,可是,病了吗?为什么头这样晕眩?眼前渐渐的开始模糊,不小心脚步没踩稳,子夜整个身子失去平衡往后倒。
“小心!”
“小心!”
两道男声同时响起。
童痕猛的站起,就要冲上前,Jacky适时从身后抱住了她,子夜站稳,一脸嫌恶的推开了Jacky。
“滚!”子夜狠狠的推开Jacky趁机置于她腰间的手,往门外走。
她讨厌外人的触碰,除了子落之外的任何外人!
童痕静静的望着子夜倔强的脸。
明明就是个脆弱的女子,却偏要伪装的那么坚强做什么呢?
或许…她跟别的舞女不同……
童痕走上前,不容分说的,在Jacky瞪大瞳孔,惊讶不已的瞬间,一把将子夜背起,走出门外。
恍惚中感觉自己靠在一个人宽厚的背上。
奇怪的是,她并不排斥他的靠近。
那样熟悉的安全感,爸爸也曾这样背过她呢。
她的爸爸,在她五六岁时也曾这样背过她。只是,从那之后,再也没有过了。
好安心…
就像哪怕发生再多的事遇到再大的困难,总有个肩膀可以让她依靠,让她不再颤抖着对自己说,不要怕、没关系、我可以……
终于可以卸下武装,轻松的感受自己真实的感觉。
渐渐的,子夜陷入了梦境。
她睡的那样安稳,明明还只是个孩子,却如此善于伪装。
望着毛巾上从她脸上擦下来的彩色的化妆品油渍,童痕摇了摇头。
为什么她总能轻易的就吸引住他的目光?望了望床上素颜沉睡中的子夜,他突然觉得这个时候的她就像记忆中从未遗忘的某个人。
打开裤袋里贴身带着的钱包,抽出里面小小的照片。
照片上,男孩微笑着搂着女孩的肩膀,女孩则羞红着脸望着肩膀上的手。
那是走的时候柳慧给他的。
望了望床上的人儿,他恍然若失的张了张口,随即呼出一口气,转身走出房间。
不,那一定是幻觉,是因为放不下?还是太想念?她已经死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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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晚很晚了吧……
姐姐为什么还是没有回来?子落坐在客厅里,不安的纠着手指,他不知道已经几点,只知道他已经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等了很久了。
腰很酸,背很痛,但他仍然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等着。仿佛下一秒,姐姐就会推开门,然后像往常一样轻轻的拥抱他,把一天的音乐课程讲给他听,教他唱歌……
可是,他知道,已经很晚很晚了。
门口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姐姐没有回来,姐姐去上课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就连手机也关机了。
抚着脖子上姐姐的天使项链,心里莫名的恐惧使他红了眼眶。
他知道,对于失去,他的害怕是深切而真实的。
他没有办法出去找她,不敢也不能。
万一姐姐回到家看不到他,一定会担心,况且,凭他现在的状况,就算姐姐站在面前,不也看不见么?头突然隐隐的开始疼痛起来。
他是个废人,从小便拖累着姐姐,是姐姐的累赘,他知道姐姐为了生活,一直过得很辛苦,白天上班,晚上还要到音乐学校念书,回来还要把课堂内容教给他。
她活得如此辛苦……
头好疼!
子落低下头,双手痛苦的揪着头发,发出一声闷哼,最近头疼得越来越厉害了,他没有告诉姐姐,所以总是在深夜痛苦到来时,压抑的呻吟。
姐姐……
子落环抱着自己,抬起脚蜷缩在沙发上,头微微的仰起,、喉结微微的上下抖动,他紧闭着双眼,俊美的五官痛苦的纠结在一起。
“姐……”
好多蚂蚁,正在脑中不停的啃噬,爬行。
和以往发作不同,这次的疼痛,是剧烈的、汹涌的、极端的,似乎要把整个人都要撕裂。子落紧紧的抓着头发,拉扯,用力的拉扯,似乎想通过外界的疼痛减缓脑中越来越强烈的晕眩和痛苦。
沙发上,头发一根接一根的被扯下,他从沙发溜到了地上,蜷缩着,颤抖着。
“没关系…没关系……”子落咬紧下唇,全身心忍受着那种剧痛,仿佛摒起力气,想要把它从心中赶走,可始终打不败它。
“姐姐……”握着项链的手无法抑制的颤抖。
终于忍受不了,子落储在眼里的泪水没有触觉地流下来。
随即痛苦的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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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床上,子夜皱着眉头,双手紧握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滑落到枕头,印出一片诡异濡湿的形状。
——“我让你背叛我!贱女人!”妈妈嘴角满是鲜血。
——“你……让我太失望…我给你了太多机会,童震霖他有什么好?为了他,你背叛我…背叛我!”爸爸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的不再温暖的脸。
“爸…”子夜痛苦的挣扎,被子的一角被紧紧的篡着,皱成一团。
——“子夜,好好照顾弟弟,爸爸对不起你们……”
——“永远不要相信爱情…永远不要!”
——“子夜!救我,救我!”水缸里妈妈疯狂的挣扎。
——永远不要相信爱情,永远不要!
——姐姐,你在哪在哪?为什么扔下我?为什么让我一个人?
——姐,回来……
“啊!”子夜气喘吁吁的醒来,脸色苍白得吓人,额头上满是汗珠。
十年了,噩梦缠了她十年,纠缠了十年,想要忘却,却更加清晰的记得,无法摆脱。
是报应吧…妈妈在惩罚她……
童痕听到声音,打开门猛的冲了进来。
屋里没有开灯,月光下,子夜正紧紧的抱着自己,肩膀微微颤抖,神情里流露出难以形容的脆弱和某种恐惧。
童痕轻轻的坐到床沿。
“小落!”子夜突然猛的抱住童痕,身子因为恐惧而不可抑制的颤抖。
“姐姐该怎么办…怎么办?不要离开我,姐姐只有你,只有你了……”子夜颤抖着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声音里带着恐惧的哭声。
童痕愣愣的望着眼前的女子。
她是如此脆弱,像个孩子,却如此善于伪装,她到底经历过什么?让她如此痛苦和惊慌?
而该死的,看到她脆弱的表情,他的心竟隐隐的疼了起来!
子夜在痛苦的呜咽着,像在哭,却始终没有泪。
只是不停的抽噎,不停的颤抖。
童痕伸出手回应她,用力的搂紧她,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望从心头窜了出来,这个女子,让人心疼,让他心疼。
好一会,子夜渐渐的平静下来。
“对不起。”子夜推开童痕,低下头,慌乱的拨弄微乱的头发。
她竟把童痕当作小落了。
“还有……谢谢你。”子夜不自在的说着鲜少说的客气话,然后掀开被子,趁着昏暗的月光打量这房间的布置,然后走下床。
“现在已经很晚了。”看着她依然紊乱的脚步,童痕走上前扶住她。
“我必须回去。”子夜拨开童痕的手。
子落一定担心极了,他一定还在家里等着她,他一定会直等到她回家为止才肯上床睡觉。
她得赶快回去,子落必须要有充分的休息时间,否则又该头疼了。
想到这,子夜心里焦急起来。快速摸索着房门。
童痕按下开关,啪的一声,灯亮了。
突然的光亮使子夜反射性抬起手遮挡。
“我送你回去吧。”童痕上前搀扶着她。
子夜抬起头,望进他的眼睛里。
那是眼睛湛蓝如大海的男人。
那一瞬间,子夜的心跳几乎漏了半拍,就那样瞪大眼睛呆呆的望着他,忘了反应。
他拥有蓝色的眼珠。
“你叫什么?”子夜望着他,眼睛里绽放出一丝期许的光亮。
“童……我叫Alan。”
童痕这个名字在爸爸将他送出国的那一年,就没再使用了,没有人知道他是童氏接班人童痕,也没有人知道著名钢琴家Alan便是童氏接班人,他从不因为自己是童氏接班人而自豪,他更在乎的,是他的音乐,他的钢琴……
童痕……就让他过去吧。
既然她已经不在。
“病人这种剧烈的疼痛相信已经持续了好一段时间,这次由于熬夜,大脑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而一次性爆发,在这种情况下,必须尽快实施手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子夜呆呆的望着医生,身体一阵热一阵冷,脑中嗡嗡的轰鸣,如无法醒来的梦中,她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但是他脸上那严肃而紧皱的眉头却烫伤了她。
医生来了又走了。
子夜无力的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呆呆的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仰起了头,仿佛有冰碴哽在喉咙深处,硬生生的疼。
透过虚掩的房门望向里面,子落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这段时间他瘦了很多很多,嘴唇是淡色的,肌肤白得近乎透明,恍若下一秒就会随着空气消失。
他仍然没有醒来。
终于,子夜全身无力的蹲下来,用颤抖的双手轻轻蒙住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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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姐,我说过,我不是你所认为的那种女人!”一段辣舞后,子夜拿着毛巾抹着头上的汗珠,微微喘息。
“惜儿,你不是需要钱吗?刘老板是房地产出了名的大富翁!陪他一夜让他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