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我独食-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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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死后,王书记有意接我爸处长一职,那个副书记,提半格升为正书记,到秋天就“到站了”,该下岗了。提半格,算是奖励。谁想到,王书记坐进我爸办公室没几天,也“光荣”了。
那这个处长,如果“委上”不外调的话,就得从现在科股级干部里选拔了。
一般人都想往这上钻。一是,要提,就抛开副科级,一下子进到正科级,那可是一大级,有的人干到退休,也仅仅是个副科岔子,一辈子都不用想上到正科级;二是,此正科级非彼正科级,这个正科级管好几十号人,集人财物相对独立的单位,说句不好听的话,是黑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哪;三是,市里主管书记,市长往往撇开建委,直接和这个处长联系,安排部署工作。长此以往,就和市领导熟悉了,那提拔不快吗?
象花相容,年轻,大学毕业,有学历,在园林处长任上,不出两年,很有可能从一个科级处长升到处级局长,这太有可能了。
她早就有这个意思,在她老家把自己改成一个少数民族,又是女的,长得还漂亮,干个三年五载,提到市里,升到市级干部,也未可知。
第50章 我的真魂跟花相容出行
花相容赶紧收拾自己。她把我爸到巴黎出差买回来的一瓶香水找出来,迎空喷出一团香雾,她再从香雾中穿行而过。
我直呲牙,据我爸说,这瓶香水在机场买的,免税的,还花五百多欧元。这么贵的东西,她就这么铺张地用,敢情没花她一分新台币。
从香雾中穿行就满身香了?
其实她又臊又臭,她把我折磨得灵魂出窍,我也没大轻饶了她,我听她叫起来,“哎呀!”
花相容换了件内衣内裤——她什么时候把这些东西放我爸屋里的?
这显然是新买来的,有一种生蒿蒿的味儿,穿上时,她把鼻子贴上去闻,从皱紧眉头来看,味道不太乐观。
于是,她又在屋里放出一团香雾,她又从香雾中穿行。她用手指肚儿去揉那块辣痕,看样子,那里还是很难受。
她这才去穿外衣,她上身穿一件夹克衫,下身穿一条牛仔裤。
看上去质地很好,也干净利索,但是,她在屋里的穿衣镜前左转身右转身,还是不太满意,嫌没把她身材的美干脆彻底地表露出来,但也没办法,在这屋里,她没有备用的外衣。
一度我寻思她要走了,我可以扑向我的肉身,起来泡一碗方便面。
我在真魂的状态不知道冷热、饱饿,但我有思维、记忆,我知道我中午没好好吃饭,晚上根本就没吃饭。灵魂附体之后,我会很饿的,那碗方便面既能裹腹,又能很香,尤其那烫烫的,有些麻辣的汤汁是我想好几天的美食了。
“舌尖上的中国”,其实是“思维中的中国”——你想什么好吃,比你真吃到什么好吃更加渴求,更加美好。
我一度盼望她快些装扮完自己,剩下独我的空间。可是,怎么的一转念,产生了跟她一起走,一探究竟的念头。问题是,我怎么才能附在她的身上呢?她身上哪一处可以让我扎扎实实地附上去,不至于掉下来?
要掉下来,将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就象个破纸片子似的,被风刮来刮去?那我就找不到我的肉身了,成为一个满世界飘荡的游魂。象我这类游魂能不能托生?如果不能托生,我将会怎样?会象鬼魂那样变成蒿子杆上的疙瘩,最终随着蒿子被火烧掉,变成一缕青烟或者一撮草木灰吗?
花相容往出走了,容不得我做这种哲学意味很浓的思辨了。
在她打开防盗门,往出走的一瞬间,我一把抓住了她夹克衫后背的商标。那商标做得郑重其事,是一块镀铬的金属牌。牌的下边还有三条细链子修饰着,我正好抓住了那三条细链子,我拉了拉,发现它是可以负担我的——其实,我犯了肉身思考问题的错误,我的真魂,几乎没有重量,有好事者测量过真魂的重量,说是0。0001毫克,完全是纳米的级别。这么个重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更不能把个金属链子压断了,恐怕连一根毛发都压不弯。
我和花相容走出来,她的高跟鞋走起路来,产生强烈的振动,使我挂在那三根细链上,象打秋千似的。
我开始后悔跟她出来了,她愿意干啥就干啥,愿意见谁就见谁,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好那个奇干啥?这一不小心,我被她抖落在外边,那我可就惨了!
但是,事已如此,后悔也没用了,咬牙坚持吧,别说这象打秋千,就是真打秋千,又能咋地?只不过晃荡晃荡,有点晕而已。
花相容走出了我们家的生活小区,在路边,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她坐在后排座上。
她对司机说,“在注意安全的情况下,能开多快就开多快。”
司机问,“去哪儿?”
“国人。快!”
“好嘞,坐稳。”司机说着,就加大油门儿,开了出去。
花相容真急了,她把韩主任去卫生间和回来喝口茶算作一瞬间,她要赶快去,不能让领导等咱,那成什么了?
——绝对没错,她肯定是这么个想法。
到了国人宾馆,她扔给司机一张纸币,就匆匆忙忙地钻出了车,司机找她钱,她都来不及拿,就以手指顶着右胸拾阶而上。
国人宾馆就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市政府招待所,后来,被一个温州人承包了,直到现在。
温州人对这座国字号的招待所进行了全方位的、南方私有化的改造,完全把官方驿站改造成现代的行乐宫,一应俱全,应有尽有。来石弓山市公干的人员还认准这个地方了,好说也好听——就是原来的招待所。可是里边的设施,却金碧辉煌,光彩夺目,足可以把任何坚硬的骨头软化了。
花相容坐着电梯来到有舞厅的那层楼,在舞厅的门口,看到了建委的吕主任。她来到吕主任跟前,对吕主任说,“从单位直接来的,在单位干活,也没来急换一身衣服,我这一身是不是不好?”
“好,行,咱们基层干部吗。”
吕主任说完,让出他身边的一个矮小的老头,对花相容说,“这是咱省建委的韩主任。”
花相荣不知道吕主任身旁这个有些邋遢的老头就是韩主任,刚才还当着人家的面,说了那么一番话,就非常不好意思地说,“失敬失敬,我不知道这位是韩主任,恕我说话唐突。”
“哪里哪里,”韩主任说,“基层的干部就是朴实,干劲儿大,这么晚还工作。向你学习。”
韩主任向花相容伸出手,花相容松松地握上去。
韩主任握手的时候,有动作,大约是用一根手指在花相容的手心里挠巴两下,花相容低眼去看他们握住的手,害怕样地急忙松开。怎么也得装一下淑女啊,对韩主任这种调/戏的动作分外的不好意思,难为情呢。
韩主任一般是个副主任,且快到站离岗了,才敢对下边县、市的人这么放得开。
韩副主任一般管拨款之类的,吕主任尽量投其所好,极尽巴结,不惜把他的王牌——花相容,都抛了出来。
吕品对花相容说,“韩主任知道你来,特意在门口迎候你呢。”
“噢,不敢不敢。”
花相容手伸向右胸,半途意识到了什么,又停下了。
小木杜里,你真伟大!你让这波一奥子难受了,真让我开心!
看这情态,花相容和这韩主任以前并不认识,吕主任不当韩主任说了什么,才使韩主任在门口迎候花相容,这里一定有猫腻。
第51章 走啊走啊走啊走
偌大个舞厅,都在等着花相容、吕主任和韩主任。
他们一进屋,室内灯大哗。我看到室内正中的沙发上早已坐了好几个男男女女,这些男女看到花相容三位走进来,都起立为他们鼓掌。花相容显然熟悉其中的几个男女,那几个男女向花相容打招呼,花相容也回应他们。
这些人一般是“委上”的人。象韩主任这样副厅级干部来到石弓山市,如果没有市领导奉陪的话,说明和下边部门处的很亲密,而且带有某些私人性质。这样,这个部门的领导一定纠集部门里的好酒好唱好舞的男女来奉陪。来客如果放开量来喝,喝完了,就瘫了,那就扶回房间里睡觉。
来客喝酒时,要矜持,保持清醒,那就是想去唱歌、跳舞,以及其它所想。
这是我爸几十年接待经验所得。
看来委上给韩主任准备了舞伴,喝酒没和哪个女士喝出密切来,没有对上眼光的,吕品才想到给韩找花相容这个舞伴。
吕品找来的这些自己委上的舞伴,都是年轻不经世事的,免不了青涩,不解风尘,吕品看出韩的反应才想到把花相容找来。
如果要是我分析的这样,花相容就是屡次救这样的场,补这样的缺。
我爸没有提及过,我也不得而知,只是瞎猜而已。
我想一会儿花相容肯定会坐下,坐在沙发上谁都好往后一靠,靠坐在沙发上,那我在她夹克衫后边的商标上,就可能被压住,不得把我憋死呀?我赶紧跳到她的前边去。她的夹克衫左胸上也有一个商标,是电脑刺绣上的,不很大的地方,足够我抓住的了。
我是怎样一种形态呢?通俗一点讲,有的时候,我象一滴露珠。有的时候,我象一粒尘埃,更多时候,我象一块不粘胶纸片,随便可以贴在哪里。
现在,我就是不粘胶纸片,贴在花相容正面左胸的商标上。
她这里有很大的隆起,我坐在隆起最高的那一处,下边机绣商标还好附着,坐着挺稳的。这里是她心脏部位,外边不吵闹,我可以听到她心脏跳动的声音,还觉得弹弹的,起起伏伏的,说实在的,这是个令人愉快、惬意的地方。
我是肉身时,怎么没感到她这里如此迷人?
大家都坐好了,吕品和他身旁一个女的附耳说了句什么,那女的走向播放间,和播放间里人说了一句什么,舞厅瞬时暗下去,顶棚出现了深邃、蔚蓝的苍穹。苍穹上繁星点点,不时还有一颗流星划过。
我惊叹,他们是怎样做到的?
紧跟着,音乐徐徐响起,大屏幕上也出现了MTV。。
有歌名影印出来。座上几个姑娘、小伙子纷纷走向播放间,和里边的人说着话,我想,是点歌吧。
在学校里,我们有的同学过生日,也去舞厅、练歌房,也这么点歌,我唱过一首《小苹果》。老三走过来说,“你那苹果没熟,有虫眼儿,烂了。”
我没明白他说的意思,心里骂道,“你个歪老三,整这么乌七八糟的字眼儿,和我唱歌有什么关系?”
有个小个子拿起了麦克风,准备要唱歌了,前奏就响起来了,我一看歌名,是《流浪歌》。
心里想,我咋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首歌呢?
韩主任一看是这个歌,就站起来,去拿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