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蛇道-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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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鱼之属，在这个世界，虽不是那些天生强悍的族群，但依旧是海中一个极强大的霸主，其力道之广大，远不是普通江河孕育的水族所能想象。
奈何他眼前的这只铁甲巨蟹，一身蟹壳刚硬无比，无论受鲸烈几次大力拍击，最多晕眩几秒，随即就是动如山崩的巨螯反击。
饶是鲸烈气力磅礴，面对眼前这个攻防俱都一流的对手，依然没有什么好办法。
不过铁甲巨蟹速度不如他，两人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鲸烈围着巨蟹游动，正要循了个对手破绽，一击毙命。
虽然希望渺茫，但鲸烈自忖对方重创不到自己，两妖迟早一战。此刻立于不败之地，便不妨先试试对方斤两。
正游动间，突感远处灵气波动异常，定睛一看，认出是林牧身影，不由大喜过望。
“我道这股灵气波动为何如此奇怪，原来竟是你凝化的外身道体。林牧你且过来，连我两者之力，将这头可恶蟹精剖壳挖心！”鲸烈巨大高亢的声音，即使是一片战斗声响之中，依旧清楚无比。
林牧身后蛇尾游动，混乱的水势丝毫影响不了他的身形。
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在岸上时习惯将尾巴盘于腰间。但在水中，这条尾巴就如船之帆，让自己平白多了一份凭恃。
“妖族不同人类，想要生存，就得吞吃血食，你这巨蟹也别再说什么龟禅伤你同族的话。不生灵智，便属普通生灵，想来你也是吞吃过不少普通生灵的吧？若生灵智，便是踏上了妖修路途，争杀而亡，有什么委屈可言！”
来到鲸烈身边，林牧手持雨灵剑，跃上鲸身，虎视眈眈盯着铁甲巨蟹。
鲸烈哈哈一笑，只觉背上林牧果真如自已所想善于争斗，他一介幼蟒之身，所恃者不过是剑术之奇，下面相抗绝不是巨蟹对手。
兵法之道，以正合，以奇胜。
鲸烈为正，林牧为奇，这才是取胜之道。
对手虽依旧未露破绽，但鲸烈却是哈哈大笑，体内雄浑灵气配合妖身力道，卷走丈高波涛，直冲巨蟹。
铁甲巨蟹心中一凛，它也是见过世面开启灵智的妖怪，知道人族剑术的可怕，眼前巨鲸，虽是力大，自已犹然不惧。真正的杀机，便是在持剑的林牧身上！
正如一记重拳，便是连纸也难以打裂几张，但一根小小绣花针，却能轻易将牛皮刺穿。
事到如今，铁甲巨蟹无可退让，当下心中一横，六只长腿暴烈冲起，聚起全身怪力，抡起两只沉重的巨螯，重重对上力大无伦的南海巨鲸。
为让林牧寻得胜机，鲸烈再无一丝力道保留，势要以蛮力破开铁甲巨蟹防御；而铁甲巨蟹同样为了稳住身形，全力出手，以期待攻退鲸烈后，自己还有余力抵挡这条长不过一丈的黑蟒。
沉闷一声炸响，明明是水流激荡相撞，偏偏如同长鞭打响一般，尖利响亮。
两股怪力放对，受力双方均是难以抵抗这股大力，同时被撞得向后退去。
两者都是仗着一股怪力横行河脉，此时全力出手，声势宏大无比。
漫空飘散的水花之中，一道透明身影，踩波而行，幽幽水光灵剑，如斜燕返巢，刺向巨螯双眼。
经过这段日子与蟹类的争斗，林牧早已熟知蟹类的弱点。
除了那些甲壳的缝隙之间软皮，便是被一对大螯加强防护的双眼。
通常情况，这双眼睛虽然脆弱，但在双螯的保护下，如同护在铁壁之下一般，不可能受到丝毫损伤。
但此时它稳重的身形，已被鲸烈打破，双螯被撞向身体两侧，林牧灵剑急穿空间，斜斩要害，眼看便是双眼被废！
只要这头巨蟹因为眼盲而露出一丝破绽，在鲸烈的巨力攻势以及林牧的剑术攻击下，势难逃出生天。
“水灵聚散，灵动无边。水龙引！”
一声无声灵气波动，导入战局，混乱的水灵之气，被一股外来神识强行聚合，转眼凝成一股水流长蟒，卷在巨蟹身上，将其拖离死局。
长剑落空，林牧也不气馁，剑上灵光一闪，一道无形剑气斩向巨蟹身上水流。
如此迅捷地将暴乱水灵凝成法术，单靠妖法显然难以做到，必然运用了施法主人不小的神识。
早已非炼气菜鸟的他，既是知道这个道理，自然不会让对方轻易逃回。
只听一声闷哼，透明的河水中显现一条巨大水母，半圆头颅正现出痛苦之色，林牧收剑护身，看向来敌。
鲸烈面色凝重，与林牧成犄角之势，笑道：“原来是善于隐遁身形的水母妖姬，难怪能在如此暴乱的战斗场内保持水隐之术。你既来了，你我双方就难以分出个胜负了，不如改日再战如何？”
铁甲巨蟹几乎是自生死线上走了个来回，性情暴烈的它正要开口再战，那个被称为水母妖姬妖就已经做出示意，随后便是一招：“这就如你所愿！”
声音尖利，如同魔音穿耳！
鲸烈张开巨口，镇魂鲸歌再现威能，与空中无形精神攻击斗了个旗鼓相当。
无形之刺，镇魂鲸歌，两股天生妖术彼此互冲，卷向林牧巨蟹两妖。
铁甲巨蟹早有准备，无形刺尚未发时，便得了水姬示意，转身逃去。
林牧不及反应，神识之上清光一闪，久经清灵之气温养的神识直接将这股攻击消于无形。
眉头一皱，眼前水母妖姬又在水中隐去身影，以他如今经历清灵之气洗炼、天雷残力锻打的神识，仍旧难以发现对方。
为防对手靠近，林牧神识寄剑，雨灵剑离手而飞，围着方圆三丈，随流而行。
虽是对手隐去身形，但隐去身形不代表形体不存，她若移动身体来攻击自己，势必会影响周围水流变化。
雨灵剑剑势虽然不快，但已足可让自己明了周围暗流，即使对手水遁之法奇幻奥妙，用自己不知道的效果靠近自身，林牧也有把握对抗一阵，无论是雨灵剑的回归，还是雷光剑的召唤，都足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这是他的自信！
第五十六章 镇海牛魔，欲知人迹
“难怪新入门不过一年，就敢这么挑衅铁蟹，呵呵，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来年年底，炼气大比时再论胜负！”
不远处，一头巨大的水母在水中现出形体，语气冷漠地向着林牧两妖传音。
旁边铁甲巨蟹暴躁地左右横行，不过它似乎对水母妖姬很是顺从，而且林牧刚才那袭首一剑，也让它心中暗惊，这才没再上前厮杀。
鲸烈本有熄战之心，当下双方一拍即合，各自离去。
“我足以缠上鲸烈那厮，以水姬你的能为，难道也对付不了那尾小小黑蟒？”铁甲巨蟹看着远远离开的林牧，不甘地询问身边的水母妖姬。
透明水波亦是逐渐远行，只留下一句话。
“我的神识攻击，对他完全无效！他的剑气，却能伤得到我！虽能拿下，但代价必定不小。这两个新入门的弟子，仗着各有一技之长，便不将我等放在眼中，仇家定然不少！与其在这和他拼个鱼死网破，倒不如在炼气大比上，合众人之力，将其一击碾死！”
林牧并不知道身后这两名敌手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他也并不怎么担心。
这些水族妖怪，智力低下的且不说，便是如同鲸烈这般的，也是将全部精力都放在积蓄博大灵力，以冲击长期境界。
争斗之时，看似力道雄浑，声势滔天，实则是雄浑有余，精细不足，全凭一股蛮力压人。
不过有一点，倒是让林牧好奇。
“鲸烈，先前我启灵出关时，也曾见你在演武场上演练兵器，以你之巨力，再配合人族兵器之锐，想来对付一只未化形的巨蟹，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吧？”
斗大的鱼眼白了林牧一眼，没好声气地道：“你都得了月无心传艺，竟连这个道理也不懂？练兵器是为了了解人族作战方式，我天生妖身，以尾为脚的习惯早已深入灵魂，现在你让我化出四肢，学人一般做战？平日化为人形静坐练气倒也罢了，若是走动起来，连快步行进，都不能做到随心自如。真要用起剑来，身上处处破绽，还不够被对手轻视的！你当所有妖都和你一般奇怪，好好的妖身不用，偏学人族一样么？”
林牧默然，自己得月无心相助，练出灵气外身，就得益于自己对人体的了解与习惯。同时自己又穿成妖身，对蛇身攻击也同样精熟，这般境遇，实在不是别的妖怪所能想象。
鲸烈的话他也理解了。
就如人与狼，人若是经过苦练，的确可以如同练形意拳一般，将“狼拳”练成；但若是让一头狼有机会化为人形，让它手持刀剑，恐怕就是累死它，也未必练成。
人族除了智慧，在天生武力上根本不如妖族，但偏偏因为这份强大的适应能力与可塑性，让其成了诸天位面不可忽视的一个强大种族。
妖族虽也能用兵器作战，但那多是在后天返化先天，抱成金丹后，经历一次轮回后，才有的事情。
不过……
林牧苦笑一声：“你羡慕我，我反倒是羡慕你，我又何尝不想像你一样，广积灵力，以力胜敌，这样不论是对修行，还是对敌，都是极佳的选择。奈何我天生弱小，虽以蛇化蟒，仍嫌根底浅薄，只能以这些外道来增加些保命机会了。”
鲸烈深以为然，比法术不如比法力，比法力不如比道行，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修炼的最终目的还是长生不死，百年千年之后，谁管你是什么练气筑基剑术第一？
万事不贪，只求长生，本就是人间最大的贪欲。
你死了，我还活着，那便是我胜了！
不过这种话自然不能是直白说出的，鲸烈灵智不输人族，以后还有用得到林牧的地方，当然不会在这时秀优越。
“修道路上，哪有什么高低上下之分，根基差些也没什么。九州四大妖圣，白眉猿圣且不提，那镇海牛魔可是实打实的田中水牛出身，不还是靠着一股子韧劲，成为九州最强修士之一！我看林牧你道心与灵智都是不凡，金丹大道虽然渺茫些，却也不是全无希望。”
战斗结束，那个挑起战端的龟禅竟然已经离去不见，鲸烈不以为意，林牧却是心中记下，将其列为不可深交的黑名单。
一路且行且聊，林牧与鲸烈性子倒是相投，聊得尽兴，到了腾龟岛上，这才分开。
去灵丹殿将手中蟹黄膏大部分交了任务，留了数十斤准备给月无心以及白依尝尝鲜。
此外还有十余只新鲜的小螯蟹在灵兽袋，俱是双掌大小，放到人间，也是极好的海鲜。
又去易灵阁兑换了些中级剑法，林牧此时剑术根基已稳，再下来便是水磨功夫了。
先到十三号灵圃，不见白依身影，林牧还以为他去了引月小舍。
但回到引月小舍，却听月无心意外回答。
“小依？如今人族年关将近，她正与那些要回乡的灵侍们兑换门派贡献与灵石呢。”
林牧心情一定，随即便是眉头皱起：“我早听白依说过灵侍不得将灵石带出腾龟河府
